萋咬牙撂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出厅堂。
温逐流默了默,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墙上的阵眼,便紧跟着彭萋出去了。
“你还笑得出来!”往后院走的路上彭萋将温逐流的迷之傻笑逮个正着。
温逐流笑得更欢了,冒烟的傻气从头顶盘旋直上,“有妖魔鬼怪上来我也护得住你,你的黑棍子尽管抽到我身上。”
没眼看没眼看,彭萋无语的别开脸,吐出一句:“你天赋一定极佳。”否则摘星楼楼主怎么会这么个傻东西当亲传弟子。
彭萋的反应让温逐流有些失望,兴奋有所敛但还是热切的和彭萋说话,之前有陈嘉树在,老鹰护崽似的护着,他当然不会冲动到主意打得太过明显,现在就不一样了,彭萋没有其他选择不是么?
温逐流话突然变多,彭萋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也没怎么应声,她一心扑在寻找师兄上面无暇顾及其他,陆府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师兄踪迹。
彭萋情绪低落的往游廊下的美人靠上一倚,整个人没打采,要不等着师兄找过来?她就原地等着师兄?
“你说什么?”彭萋心事重重,自己也没意识到盯了温逐流看了多久,等她意识到温逐流张合了半天嘴,才意识到她没把耳朵打开。
温逐流对彭萋的很多事情都很感兴趣,说了一大通,却发现人家根本没听进去,最后不是滋味的闭上嘴不再出声。
彭萋愧疚的不得了,立即坐得端正双手交叠的放在腿上,姿态放得极低小心翼翼的看着温逐流,她承认她是有点草木皆兵的不放心温逐流,但人家好歹也是摘星楼有名有姓的弟子,一路上三番五次的帮过她,这么主动和她说话还被彻彻底底的无视,即便她不是故意的,做错了事也还是做错了事。
“对不起,我想的入神了。”彭萋诚恳道。
温逐流好脾气的嗯了一声,将目光投向山景下无波的水面。
“摘星楼有多高?你们弟子都住在楼里吗?”彭萋主动往前凑凑,找话说起来。
本来就毫无头绪一筹莫展,她再总是锁着眉头板着脸,就太沉重了,温逐流和她一起肯定会受影响,要放轻松,轻松不下来也不要影响别人,充满希望,脚下的路才会更宽广。
“摘星楼,大概有从地上到三星殿那么高。”温逐流睁大大眼说道,“那里是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弟子们住的就是平常的屋子。”
“像这样的屋子吗?”彭萋指指陆府的后院。
“恩是,但一个人住没有这么大,要小很多。”温逐流趴在靠栏上侧脸搁在臂弯里。
眸光随便停在一个地方,彭萋似懂非懂的想象了一下温逐流住的地方,艳羡道:“天亮了阳光照进屋子,一开窗就能看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走一过都是这么细腻的景色吗?”
人的表达方式会随着心态的变化而变化,但刚刚这一句让温逐流感觉到彭萋兴致高时吐字的声调节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很有趣,他先是垂眼笑了笑,再抬起头道:“穿云峰云雾环绕美如仙境,你在那上面的殿宇里住着怎么还羡慕起这平常景色。”
彭萋有些尴尬的闭上嘴,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她看惯了穿云峰的清冷云雾岩松俊柏,温逐流也看秀美的山林园景稀松平常,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说穿云峰上根本没有亭台殿宇么。
留仙宗十六峰,与其他十五峰相比,穿云峰是真的穷,可能外人从这四个弟子身上看不出来什么,那是因为只有这四个弟子,有点什么都用在人身上,难得有多出来的也远远没富裕到能修建殿宇,师徒几个都住在集生活修炼为一体的洞府中,不出洞就没有天日风景可见。
“明年开春摘星楼有君子宴,你也跟着你师兄师姐过来,我带你去蓝桥,那景色才是百看不腻。”温逐流抢着接上话。
“摘星楼盛景蓝桥春雪吗?”
“那几天能不能下雪不好说,但即使不下雪,妃湖蓝桥也不决逊色。”
“师兄早说了,要带我去的。”
二人说着说着热络起来,好像都忘记了自己身处何等境地,彭萋无关紧要的说风说雨说天气,偏偏还不无聊,反倒让人觉得她说的生动,温逐流却是目的性明确,他爱围绕着彭萋说。
☆、两相见
“多亏了有你在,彭萋,你得有金丹后期了吧?”温逐流惊讶彭萋的功法路子,想稀罕几句但又不好打听人家师门绝学。
“我才中期。”彭萋拉长了调子说道。
“明年的青竹秘境,去吗?”
“有点想去,但还在考虑中。”
别看温逐流话多但说得笨拙,愣愣的大小眼显得人呆呆的,不会让人感觉他油嘴滑舌,彭萋也不是个不好相处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欢欢喜喜。
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打架,彭萋撑不住的瞌上眼安静的伏在那儿,呼吸轻巧,温逐流问的那句出了呼兰下一步去哪儿的话听是听进去了,但席卷而来的困意容不得她回答。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刚从楼兰秘境出来,你师兄正给睡眼惺忪的你梳头发......”温逐流发觉彭萋睡过去,便渐歇了声音转为默默地趴在近处盯着瞧。
雪肤乌发,唇不染红,却是清新明媚的色泽,眉不染黛,天生的好眉形未经修饰也不显杂乱,自然浓密。
她是天生的可爱动人却不自知,眉间的朱砂可不是她唯一鲜明的特点,娇憨的模样让人心底柔软,当年化春台多少人与温逐流一样在人群中一瞬入眼,她一看就是被保护的极好,身娇命贵不知世事不懂忧愁。
他听陈嘉树叫她“萋萋”,却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名是哪个字,三星殿外忘仙台她冲上去挡下了繁花谷季修明那无礼的一击,台下的人却是终于找到借口可以正大光明的探听她议论她了。
“这人是谁竟然替明善出头?”有外客作势问道。
马上就有留仙宗的弟子优越感十足的回道:“那是穿云峰的萋师妹。”
“七师妹?穿云峰有七个弟子吗?”
“不是行七的七,是名为萋的萋。”
“哦......”外客有意无意道,“之前的盛会聚首并没有见过她。”
“萋师妹也是这几年才出来走动的,原先一直待在穿云峰承欢凌峰主膝下。”
大家好像都很矜持,谁也没追问的太详细,他当时和许多没参加讨论的人一样,虽然看似置身事外,实际却竖起耳朵一字不落的从头听到尾。
原来彭萋一直养在峰峦深处,不曾面对世事,也许他就是她认识的第一个留仙宗以外的人,看,即便当年在化春台他们没有交换姓名,但彭萋不是一直都记得他吗?
现在就更好了,他们一起被困在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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