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与盐

分卷阅读26

来。莫祁这才看见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超短平角裤,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我还猜是不是逃课被人举报了。”寸头男关上门,对于自己的穿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放下心大喇喇地坐在凳子上,继续对着电脑拼杀中途被打断的游戏,还不忘提醒莫祁:“你左手边就是他的位子,这会儿刚上课不久,你可能要等一会儿。”
“没事。”
莫祁一进来就认出了顾谌岭的床铺锁在。他的东西总是拾得干净整洁,即便是在冗杂的四人间里看起来也别具一格,如同他的人,让人十分舒服。
下课后顾谌岭又顺便去了趟学校后街买晚饭。回到寝室发现自己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被床帘遮挡住一半的身躯,露出一截小腿,穿着鞋的脚搭在床沿,看不见是谁。
脸一下子就沉了。
厮杀在游戏中的寸头男生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扯下耳机张望,下一秒床上的景象让他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他完全忘了莫祁的存在,更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时候爬上去的,自知理亏,连忙开口解释:“那个…我见他不像坏人就让他进……不是,他说他找你来着。”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等人等到在人家床上睡着的。
顾谌岭比他从容许多,走过去撩开帘子,莫祁的脸就放大在眼前,平稳的呼吸,乖顺的睡姿,额头上还贴着几丝被细汗浸湿的软发。
他先是一愣,而后无声笑了笑,缓缓放下帘子,心里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
寸头男生不明所以,见当事人都没意见他也就懒得再管,想必是关系很好的人,才能这么肆无忌惮了吧。
顾谌岭没有把人叫醒,但莫祁还是被另外两个不知道情况的室友回来时的响动弄醒了。睁开眼吗一瞬脑袋还是懵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消减了他身心的疲惫,比这几天任何时候都要放松。
几秒后才想起他是来找顾谌岭的,立即从床上坐起。寝室里很热闹,应该有人回来了。果然等他把帘子掀开,就看见顾谌岭在床下面埋着头看手机,似有感应一般,恰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淡淡道:“醒了。”
莫祁窘迫,慢吞吞从床上踩着阶梯下来。刚才因为太困,想着在这里睡一会儿就好,迷迷糊糊地就爬上去了。
困意侵蚀了他的理智,眼睑半阖。被熟悉的味道笼罩时,他还意识模糊地想,既然是顾谌岭,躺一下应该没关系。
“你回来了。”莫祁喏喏道。
“恩,事情都结束了?来了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顾谌岭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一边把打包回来的晚饭拿给旁边室友:“刚买的,你拿去吃吧,朋友来了,我带他出去吃。”
两个人来到学校西区一家还算安静的中餐厅,点了一锅麻辣虾,一份番茄鲫鱼汤,和几碟其它清淡的配菜。
“找我有什么事?”顾谌岭问,将手里打好汤的碗递到他面前,说:“先喝汤垫垫吧,直接吃辣的对胃不好。”
莫祁接过来,鼻尖发酸,就是这个人花了整整几年时间把这么卑微的他捧在手心,事无巨细,面面周全。
“顾谌岭,你是不是在怪我?”
问这话的时候莫祁并不是没有忐忑,但这就是他来找顾谌岭的意图,那些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想要在今天一并说出来。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顾谌岭顿了顿,为自己也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才有些不解地反问:“怪你什么?怪你临阵逃脱,还是怪你不够喜欢我?”
“那就是怪我了。”莫祁垂头,闷闷地说。再抬起时沮丧的神色中夹杂着哀求:“你别怪我。”
顾谌岭放下筷子,仍旧慢条斯理地问他:“莫祁,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祁不敢看他了,耷拉着眉吸了吸鼻子,半晌后艰难开口:“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一直怪我,我好难过。”
他的样子太无助,让顾谌岭的心被揪了一下,面上却波澜无常,问:“然后呢?”
莫祁困惑:“什么然后?”
顾谌岭看着他的样子忽然隐隐有了怒气,冷着眼道:“和解过去,然后你就可以继续相安无事地和我做朋友。莫祁,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为什么怪你?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呢?”
莫祁当然明白。
顾谌岭在等一个答案。
他曾揣测过顾谌岭的态度。逃避他们的感情,一个招呼不打就走得无影无踪,这些都能随着时间将顾谌岭对他的喜欢消磨殆尽。
可正如他对余香兰不痛不痒一样,顾谌岭如果怪他恨他,是不是就意味着还喜欢呢?
所以莫祁妄想,既然喜欢,既然他们都还活着,为什么不放纵一点?
他说:“不是朋友。我不要离开你了。”
顾谌岭的瞳孔更深了些,呼吸有些急促。他仿佛听懂了莫祁的话,又因为其中的不清不楚好气且好笑:“再说一遍。”
“我…我不想离开你了,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想和你一起面对,一起分享,我会勇敢一点的,不会再擅作主张。”
明明餐厅里开着空调,莫祁还是紧张出了汗,记忆里他很少说这么多话,他担心自己局促到舌头打结,口齿不清,却还是完完整整地将那四个字说了出来。
“我喜欢你。”
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这时候生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解脱又起伏的心情让他差点哭出来。
这是他一生最放纵的时候,为了想拥有顾谌岭。
曾经被他放弃过的顾谌岭,再也不想失去了。
屏息凝神等待着顾谌岭的回应,对方却久久沉默不语。随着时间滴滴答答,莫祁听到了自己一颗心碎裂的声音。
不喜欢了么?
“这是最后一次。”顾谌岭突然开口。
莫祁快要呼吸不了了,哑哑道:“嗯?”
“你走了之后我过得很不好,生了病,高考也考得不理想,因为知道你在这里,复读那一年我就如同拼了命似的,幸好没有白白努力,拿到了这所学校的通知书,我就来了。”
顾谌岭自嘲笑道:“可是我走累了,莫祁,这是最后一次,倘若你再食言,无论这一生你是流浪还是安稳,我都不会再管你。”
那一锅虾是顾谌岭一个一个亲手剥的,全部都进了莫祁的碗里,最后又让他喝了一碗鲫鱼汤才肯作罢。
他们在校外的河边小道上散步,夜色下顾谌岭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仿佛两个人从未分别,依旧亲密如初。
“瘦了许多。”顾谌岭轻轻说道,“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过得并不好。”
他的声音融化在夏夜燥热的风里,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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