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同意去国外了吗?”
“嗯。”
“那你们一个星期以后就去吧。”
“嗯。”
“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
短暂的一阵沉默后,顾余年又开口问道那个电话对面一直“嗯”的人,“怎么,你不乐意?”
“哥,放弃他,你真的可以?”
项郁日几乎是没有叫过顾余年“哥”的,顾余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唤的有些愣,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什么,顾余年隔着电话笑了下,电脑屏幕上还是苏茶的海报照片,少年白衣轻衫,背对着碧海蓝天,笑的干净明亮。
顾余年的手轻轻抚摸着,说:“当然舍不得啊,但是,他好好的我才安心。”
项郁日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做手术。”
“你们走的那天。”
这下,项郁日是彻底不说话了。
“阿日,不要觉得愧疚,你不欠我什么,无论是妈妈还是苏茶,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既然可以选择,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这样的结果。
项郁日听着电话另一边不间断的咳嗽声,心被揪的更紧了,总觉得,闷的难受。
特别是这一个星期里每天面对苏茶的笑容,项郁日更觉得难过。
他不喜欢苏茶吗?喜欢。
他舍得把苏茶让给被人吗?不舍得。
既然答案这么明确,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堵呢?
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还真是眨眼间的事,临走前,项郁日问苏茶,要不要再看一眼顾余年。后者摇了摇头。
苏茶不知道顾余年在哪,也不知道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谁在一起,既然决定要离开了,最后一面,还是不见的好。
“那你,好好睡觉。”
“嗯。”
项郁日关上门,每一步都走的有些艰辛。
机票是早上八点的,顾余年的手术时间是在八点半。他不让任何人告诉苏茶,苏茶走的自然安稳而又毫无牵挂。
“苏茶你个祸害!”
只是刚准备上车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地扑上来,吓的在场的人都一愣。
苏茶缓了下神,这才认出这个蓬头乌面,有些粗糙的女人,是林花仪。
这才想起,前几天新闻报道刚说过的,林氏败落的消息。
林花仪推着轮椅就这么撞过来,撞得他的腿有些疼,苏茶呆呆地揉着腿,没有理她,打算上车。
“苏茶你可真行!居然能让顾余年为你做到这一步,你知道他为了你,搭进去半个盛华来毁整个林氏吗?”
苏茶的腿还没有好全,抬腿的动作僵硬而又别扭,拒绝任何人的帮助,他认真小心地托着自己的腿上车,连半个犹豫都没有赏给林花仪,仿佛她的话只是耳旁风。
“苏茶你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后面的话,全都被项郁日关在了车外。
他皱着眉头,督促着司机快点开车。眼神看向身旁的苏茶,发现他安安静静地靠在车窗上休息,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钝痛。
机场人来人往,候机厅的人们互相聊天,苏茶缩在角落里玩着手机。
项郁日盯着自己的手表反复地摆弄,有些不真切地问道:“苏茶,你真的想和我离开这吗?”
苏茶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嗯。”
项郁日盯着苏茶的笑容一动不动,然后突地起身拉着苏茶就往外走。
“怎么了?”
苏茶走的踉踉跄跄的,项郁日又边搀扶着他,边加快着脚步。
“我们回去。”
项郁日说道。
“回去?”
“嗯,不走了。”
“什么?”
叫来车朝司机报了医院的名字,项郁日扭头对着苏茶不解的眼神道:“苏茶,我喜欢你。”
苏茶一怔,而后眼神有些飘渺,“我……”
项郁日打断他说道:“虽然我很喜欢你,可是我觉得我的喜欢,比起我哥的爱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
“什么?”
“而且,我觉得,这份喜欢,比起你对我哥的爱来说,也很轻。”
“你在说什么?”
苏茶局促地笑起来。
“你听我说,”项郁日认真道:“他今天要做手术了。”
苏茶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抬眼眸子里的光颤抖着,问道:“什么手术?”
“心脏手术。”
“什么?”
苏茶觉得自己好像就只会说这两个字了。
“先天性心脏病,好像是遗传的。”
“我怎么,不知道。”
连声音都僵着,一段一段像是蹦出来一样。
项郁日握住苏茶颤抖的手,说道:“好像他这个病比较特殊,小时候不是很明显,越大越明显,这才想到去医院查查,结果查出这个病来。”
难怪,顾余年小时候总是感冒,身子弱的很,当时夫人已经走了,那个男人也不管顾余年的身体状况,家里没有人关心他,苏茶和予月又小,啥也不懂,只是觉得顾余年身体比较虚弱而已,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病。
“但是为了保护你,他一直没有时间去做手术,你知道的,年龄越大,做手术失败的几率就越大。所以,苏茶,我哥才一直推开你。他总说不想自己万一哪天死掉了,你会难过,所以一直避开你,其实这些年,他一直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一直?”
“嗯,你们分开的那十年,他其实也有一直关注你的动向。”
难怪,他出事的时候总是那么巧的化险为夷,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没有想到是因为顾余年。
“后来你离开,我接近你,也是他拜托的。无论是酸奶还是糖纸,你喜欢的颜色,你喜欢的口味,都是他和我说的。”
项郁日举起苏茶的手,手腕上银质的手链还在,项郁日指了指这个说道:“这个,也是他给我的。”
“这个?”
“嗯,这里面有追踪器,是上次你在树林里走丢以后,他托人做的,你被关在林花仪家的地下室,其实,是他救的你,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救了你以后直接晕倒了,都不让我们告诉你。”
苏茶的手颤的越来越厉害,他垂着眼眸,只是眼前却很是模糊,被泪水充盈了的模糊。
顾余年,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他害怕苏茶难过,其实也受不了苏茶的同情,不愿意被苏茶照顾,说到底,还是太倔强,又倔强又固执,一如小时候的那个人,偏执而又别扭。
他应该走了吧。
顾余年安静地躺在床上,被医生往手术室的方向推着。想着苏茶以后会过得很幸福,他安稳地闭上了眼睛,失败也好,成功也罢,无论怎样,他的心里都没有遗憾了,只是给苏茶幸福的不是他,他还是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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