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伸手去擦月华额头上的粉,眉心就显露出一点蓝色,她的手一颤,往下面看,月华的鞋子就露在外面,银霜踉跄一下,坐在了凳子上,捂住了嘴,泪又流了下来,“王兄,你的尾巴……”
海妖之力下,鲛人变为人类是彻底的,与其说是变,倒不如说是伪装,不仅是尾巴鱼鳍,鲛人特有的花纹也会消失。但是禁术不一样,它不是伪装,而是重组,把人拆开了,又拼成了另一个样子。鲛人的花纹并不会消失,尤其是眉心。
这个禁术鲛人族都知道,是为了辨别杀害鲛人的罪恶分子。染过鲛人血肉的鲛人成鱼色会更加浓烈迷人,梦幻诱惑,额头上的花纹会更明显,甚至会延伸到胸口。
可如今,银霜不敢相信,月华竟然杀了鲛人吗?
她抬起头看着月华,“王兄,你,杀人了?”
月华笑着摇头,“不,是我自己的。”看着呆愣的银霜,月华接着说,“没什么大碍,就是那支箭刚巧擦过了心头,流了些血罢了。所以,我不行的,我回不去了,鲛人族,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
银霜咬起唇,仍有些不情愿,“可是,就不能留在这里吗?王兄,鲛人族长期无战乱,不一定要我的,我那么弱,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月华闭闭眼,“说到底,你还是不想离开,算了。”
银霜惊喜起来,“王兄,你真的不打算带我走了?”
月华叹口气,”终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已经把一切可能会发生的都告诉了你,你自己还要选择留在这里,我也没什么资格再阻止,在鲛人族,成年的鲛人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虽然我是你血缘上的家人,但按照族中的规矩,我不可干涉你的做法。我只给你提一个要求,银霜,你记住,在人间,不管是对着谁,都不能提及鲛人的弱点和所在地,你既然要留在陆地上,那就忘了海中的一切,断了与海中的联系。你懂吗?”
银霜低落下来,这是个选择题,选择陆地,还是海洋。最后,她点点头,又问,“那,族里……”
月华摸着额头,“找一个孩子培养起来吧。王族世袭的规矩,早就该变了。”
“可是,培养一个孩子,那要很久啊,王兄的身体……”成不了那么久,连他的成年估计都看不到。
“实在不行的话,就交给绿衣,说他是失散的王储,他很聪明,也很强大,我相信,他会弄好的。”
银霜垂下眼皮,因为她一个人,把王权推了出去,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放手。在陆地上的二十天是她百年里最开心的日子,就像那只海妖说的那样,人间,是最美丽的地方,爱情,是最重要的情感,可以让人放弃一切,也值得让人付出一切。当她放弃了所有时,爱那个人才爱得纯粹,才配得上那个人。
月华看银霜突然低落,心想,这孩子应该也是知道因为她的执意追求,对鲛人族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正在伤心愧疚吧。
虽说月华和银霜长得一样,但是身高和瞳色还有有些区别。月华要高一点,瞳色是蓝紫色,银霜却是美丽的琉璃紫,看起来更加明亮。
月华摸摸银霜的头,“好了,你也别伤心,自古没有两全之事,你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等甚至是更多的代价,但只要内心是愿意的,确定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那就是正确的。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追求自己想要的,那就是勇敢。”不像王兄,总是在原地踏步,止步不前。
银霜点点头,被安慰到了,因为月华的话更加坚定了心里的决定。她没有错,她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
不经意往下看,瞥到银霜脖子里因为方才太激动掉出来的东西,眼睛顿时睁大了,带着惊喜笑出来,“我的玉!”
伸手要去拿,银霜却后退了一步。
月华这时才反应过来,那是女孩子家的胸口,他怎么这么冒冒失失。
轻咳一声缓解一下尴尬,月华开口指指银霜,“银霜,我没想到你会带着,我正要去找呢,这下好,不用劲了。”
银霜有些奇怪,捏着玉有些犹豫,又希冀地看着月华,“王兄,你的玉我戴了这么久都有些习惯了,而且,我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王兄了,王兄可不可以,把这块玉送给银霜?就当是给银霜留个念想,好不好?”
月华一怔,对银霜的要求惊到了,他皱皱眉,语气有些冲,“不行!”
银霜颤了一下,没想到月华会因为一块玉吼了她,咬着嘴唇,又是泪眼汪汪。
月华叹口气,放软了语气,都说最怕的就是女孩哭,现在看来,果真如此,“银霜,你听话,把它还给王兄。”
银霜不情不愿地摘下来递给了月华,看着月华温柔抚摸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问,“这玉对王兄很重要吗?”
月华手一顿,笑出来,“嗯,很重要很重要,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翻过来,光光滑滑,没什么区别,又好像区别很大。月华突然顿住了抚摸的手,脸上笑意消失不见,“不是。”
银霜疑惑,“什么不是?”
月华抬起头看着银霜,“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那块。”
银霜睁大了眼,“怎么会?”
“银霜,这玉,除了你,还有谁碰过?”月华的心有些慌,他竟然又一次,把那人的东西弄丢了。
银霜眨着眼,“哦,哦对了,阿墨说他很喜欢那块玉,就拿走让人照着做了个一模一样的,也许,也许是他当初给我的时候给错了,王兄别急,那一块应该在阿墨那里。”
“阿墨?那是谁?”月华挑挑眉,问道。
银霜顿了一下,脸上有些红晕,“是,就是他呀。”
‘嗡’
海螺声响了,有人来了。
第122章沧海月明8
银霜看向外面,“鲛人的声音,王兄?”
月华眉头一皱,把玉又拍在银霜手中,“有人来了,我先躲一下。”说着闪身藏在了帷帐后。
银霜看着晃动的帷帐,耳边传来了推门的声音,连忙扭过头去,露出幸福的笑容快步迎上去,“阿墨!”
被称为阿墨的男人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月华在帷幕后一掀眼皮,阿墨?就是那个拿走他玉的人?是银霜的心上人,是帝王。
“阿墨,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都不来找我。”银霜在撒娇,她拉着男人的手,眉头微皱,半是娇俏,半是嗔意。
男人不着痕迹地推掉银霜的手,掀开珠帘,慢慢走进屋子,眉头一动,心中疑惑,这里怎么会有一种水粉气味。回头看向跟进来的银霜,鲛人无须施粉黛,银霜也是不会的,周围的宫女也是不允许艳抹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里有人进来过?”而且,没有走远,或者说,还在这个屋子里。
银霜一怔,低下头,“没有。”
月华叹口气,太明显了,他该想到,银霜这样的,根本就不会撒谎,简直是猪队友的代表。在袖子里掏一掏,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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