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很难受,上吐下泄的,折腾下来,最后还去医院。
医生说是食物中毒。
这个可了不得,省委书记的妻子食物中毒了!
大胆对着喻厉镜那张冷厉的脸,啥话都给噎回嘴里,也不替自个儿辩解,谁曾想,沈科煮的东西威力那么大,让她直接地挂点,挂到医院里来了。
喻厉镜正在开会,这是例行的会议,没想着接到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的电话,说他老婆食物中毒了,这让他给急的,把会议室里的一干子省委高官撂在那里,也不要司机,直接地自个儿飞车去的医院。
见着她清秀的小脸惨白得没有血色,才知道是脱水了,坐在床边,他眉眼间的阴沉是清晰可见,也没在她的面前隐藏个情绪什么的,伸手捏着她的手儿,手心里都是冰凉的,让他心口处忍不住揪疼。
“你就不能少吃两口?”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把话给说出口,“吃那么多做什么,就他那个手艺,你也敢吃?”
她是不敢吃的呀,可那么个人殷殷切切地看着你,似乎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摆放在你的面前,不捧场,岂不是要大大地伤人自尊?
她就是这么想的,以至于把桌上的菜都给吃了,吃得自己自己太撑且不说,临中午的就不行了,起先还觉得是自己肠胃不好,反正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到后来,她浑身没一点力气时,就让司机送她到医院来了。
好嘛,那个医生一检查,说是食物中毒了。
她听着跟个天方夜谭似的,愣是瞪大眼睛,瞪着那个医生,觉得人家就是个庸医来的,可偏就人家是上纲上线的,一看她,还认得她,电话直接地上去到院长那里,院长来看她,最后的结果是喻厉镜会也不开了,就跑到这里来。
她好生无语,又觉得挺难为情的,这个事儿,怎么就弄成这样子,让她都搞不明白,“沈科呢,他人死哪里去了?”打电话是关机,让她连个算账的人都没地儿找,要不是她知道沈科这人,还真会以为他故意着让她食物中毒的。
“磨平他那张脸。”喻厉镜说得简洁,把那事儿说得跟桌面上有个不平的,就用砂纸给磨磨的简单事儿,“等上些个日子,就回来的,好好找他算账。”
就是那腔调,让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惊得肚子疼,勉强地忍住笑意,清秀的脸带着个委屈的,“儿子们呢,你去接的吗?”
今儿个可是星期五,明天就是双休日,儿子在哪里,是她最关心的事儿。
“没有,他们爷爷去接的人,我到是想去接的,这不,一听你住院了,就赶到这里来了,他们两个都是机灵的,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喻厉镜扶着她坐起来,“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吃。”
“不敢了。”她耷拉着脑袋,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自己这么子再开玩笑了,沈科的手艺以后还是得远离,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弄成这副鬼样子,真是个糗大的。“回家,我要回家,这两天,你没事的吧?”
喻厉镜点点头,又想起个什么似的,补上一句话,“妈这两天回来,你知道的,想念两孙子了,忍不住从帝都跑回来,可能要常住在这里了。”
“也好呀,这里还挺热闹的,爸又不常常在家,妈一个人也挺寂寞的吧,还不如来这里呢,把爸一个人丢在帝都那是最好不过。”大胆有些个打趣地说道,到没有一点儿意外的感觉,她回来时,粗粗地听那位外交官出身的婆婆提起过。
那位婆婆,说话可不是平白无故地就能把话说出来,外交官那是个什么职业儿,出口的话就是代表着天朝的,哪能是说话不经大脑的人给担得的?
所以就算是那位婆婆的话只起一个头,她就已经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会再有更改,当然她也觉得这个主意儿不错的,至少两个儿子想他们奶奶的时候,也不用大老远地去帝都。
“妈说她不想再做家庭主妇了,要过她自己的生活,让爸不要干涉她的生活。”喻厉镜摇摇头,对两个老人家之间的意气看在眼里,却没有劝的意思儿,“让她在这里散散心也是好的。”
“唔——”她觉得挺有道理的,有些事儿,晾一下,等那种感觉过去了,也就把矛盾给忘记了,两手臂儿勾住他的脖子,“带我回家去。”
他一把抱起她,那个姿态轻松的,“跟个孩子似的,回去就回去。”
她笑得一脸个满足的,把脑袋瓜子埋入他的怀里,把自个儿的脸给藏起来,那上面还泛着红意,有些烫人的滋润儿。
他们夫妻之间瞅着就是个幸福得跟花儿一样的,可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是个滋味,尤其是刚回来的某人,见着这幅样子,心里给火烤了似的,那上面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蚂蚁就已经不知趣地爬过来,啃着那伤口,让他疼得无处可躲。
这本来是他的位置,如今着成为发小的位置,光明正大地霸占着那里。
而他这个正主儿,到是站在角落里,看着大胆被打横着抱入电梯里,那个滋味还真不好受,这种眼睁睁地看着,让他都可以呕血了!
可偏就有人不识相,明知道他心里堵得很,就爱在他的面前乱摇晃,仗着那张漂亮得过火的脸蛋,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没个好脸色的,更何况是他廉谦,部队里训练出来的铁铮铮的军人。
“连枫,你少在我面前晃悠——”
廉谦自认不是个圣人,一把揪住连枫的衣领,警告着他,别在他的身后鬼鬼祟祟地出现,不然,别怪他不客气的。
连枫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脸的无辜,“谦哥,我是来看老师的,你这是抓着我做什么,老师都让咱们的喻书记给抱下去,你还不去追?”
他到是个老神在在,非但没有被廉谦凶狠的样子给吓走,反而凉凉地提醒着他,再不追,这人可就走了,不是就走了那么简单儿,恐怕连面都不给见的。
大胆到是不知道,她这一住院,除了已经出国的沈科,几个男人都来了,就连那个对面公开说是已经死掉的、对内是执行任务的廉谦也是想到医院想瞅瞅她来的,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腻在喻厉镜的身边,把那些个烦恼的事儿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
可这不过是小事,不过是脱水,医院里那么一住,已经好得差不多,就是这身子好得差不多,成堆的工作压得她透不过气来,那电视台还指着她去做嘉宾。
作为孔雀传媒的所有人,旗下为筹拍电视剧而搞的全民海选,那个搞得相当的热烈,反响极大,瞬间让选秀节目又给推到前台,她被电视台邀请为嘉宾,结合她的经验,语言犀利,又不乏幽默地对着众选手。
那些话从她自己的嘴巴里说出去,可又让人觉得不真实,跟外面罩着层黑色的薄纱一样,不能让人轻易地看出她在想些个什么,一点儿也不清楚。
又一次节目录播完毕,她双手拿着主办单位给她准备着的台词,那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给拼成的字句,怎么就让她看不个明白的?
省卫视姜天娜想要采访她。
就那个给喻厉镜做独家采访的美女记者,举手投足之间泛着知性的美,美得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觉得极为舒服。
大胆还没来得及拒绝,姜天娜已经走了。
“她是?”她装作不认识地问着身边的人,指间夹着姜天娜的名片,明知故问。
“是姜天娜,省卫视里头主播稳坐头一把美女交椅。”她身边自有人殷勤的回答,语气里还似乎有些个激动的样子,“大美女呀,这电视上看看就很有感觉,真人一看更了不得呀。”
“要不要你替我去接受采访?”大胆把姜天娜留下来的便条递到那人手里,她在电视节目里说的话,都是制作方定下的,采访她?
她不觉得自己有接受采访的必要,那个电视上幽默风趣的女人,可不是她,那就是一个表相,别人做出来的假像,这样的她,去采访,还不给穿邦?
那人连连摇手,这种事,还能代替的?压根儿没听说过。
“陈姐,那不是金雅姐吗?”那个人一抬头,却瞅个熟悉的人,不由得轻呼出声,有些个不敢相信的样子,“那个她戴的工作证,好象是南方传媒的,难不成她真去南方传媒集团了?”
南方传媒集团。
一山不容二虎,山上都不能容二虎,这传媒界大抵也是一样的,南方传媒集团与孔雀传媒早已经是势成水火,而前几天才提出辞呈的人,出现在南方传媒的团队里,也难怪别人会多想的。
大胆到是没觉得有什么,或者是早已经料到,在金雅暗地里算计着孔雀传媒时,她就觉得一切事情并不能因着金雅的离开而烟消云散,反而更是暴风雨来之前的一小段宁静时间。
“陈姐,几天不见了,你可好?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可是真的?”
还没等大胆想着当作没看见,还是去打个招呼,那边的金雅到是已经看见她,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样子,也没有被人看见她投入南方传媒的尴尬,直接地走到大胆的面前,似很关心地问道。
“陈姐住过院吗?”
大胆还在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她那个住院实在不太光彩,甚至都有些个自作自受,更别提那个叫食物中毒的,可是还没来得回答,姜天娜的声音又跟着出来,让她下意识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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