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安,一字一顿地问道。
南安用同样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一定。”
顾巽点点头,竟笑了出来。
“您似乎早就知道了,不想阻止我?”南安面带疑惑地问道。
顾巽反倒笑得越发坦然:“造的孽,都是要还的,”他拄着拐杖往回走,边走边笑着重复这句话:“都是要还的......
“都是要还的!”
18.
又过了好一会儿邓玉容才从房里出来,她推开门看到站在一旁的南安,捂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天哪,你就一直站在这儿?这我们要是做了什么,门外有个人听着多不好。”
南安猜到她指的是什么,一张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我......我没有一直站在这里,我站得很远,我什么都没听到的。”
邓玉容只是故意这么说,房间的隔音效果一流,就算他们在里面开一枪外面听来说不定都只是以为杯子摔在了地上。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南安,一双凤眼眯起来,似乎要把南安的面皮盯穿,她看了看,伸出手在南安的脸颊上摸了一下:“你......”
“啪!”
顾方叙走出来,狠狠一巴掌扇开了邓玉容的手。
“长了手不是让你乱摸的。”顾方叙冷淡地说完,拉着南安的手带进房间。
“她弄疼你了吗?”顾方叙心里有些后悔。邓玉容是女人,观察的角度不一样,说不定能发现顾方叙自己没发现的东西,所以他刚刚故意留邓玉容和南安在房外,没有出去。可是他在房里冷眼看着,心里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邓玉容抬起手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浮现上次南安被她打得脸颊红肿的景象,心口不自觉的发疼。还没等他想清楚,他的身体已经率先行动,把南安拉了进来。
他对南安的怀疑来自那个诡异的枪伤。那个枪手一直没有被找到,顾方叙后来深入调查过,如果南安没有替他挡那一枪,那颗子弹也不一定会照着他的要害去。
但是要把这一点当作怀疑的证据,还是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顾方叙面色暗沉地看着那个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口,脑海中思绪万千。
南安安静地坐着,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像刚入学的小学生。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顾方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陆重山打来的。
电话只响了三声便被挂断了,顾方叙得到这个暗号,明白这个电话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他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当着南安的面把电话拨了回去。
南安见他要打电话,立刻就要出去,顾方叙却狠狠一拽,带他在沙发上坐下。
“......他在国外好好的,突然回来做什么?......这样啊......那你安排一个时间,我这边做东,给他们一家摆接风宴。”
顾方叙挂了电话,搂着南安不屑地笑了一声:“这帮没安好心的,这次回来一定没好事。”
南安循着他的话音问道:“先生,是您的对手吗?”
顾方叙有心要试探他,于是说道:“是我大伯一家,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跑回来了,嘴上说是挂记我们这些家人,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们每次回来都要在本家捞上一笔的。”
南安茫然地点点头:“我也不懂这些,只知道先生您不喜欢的话,就让其他的人出面也行啊,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开心呢?”
顾方叙笑着把他抱进怀里,说道:“他们都知道我在这里,我不出面总不适合。”
“也是......”南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方叙观察着他的反应,适时地说道:“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几天?”
南安一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转念一想顾方叙平常工作多,双休日都不会像正常上班一样休息,突然要带她出去玩,一定会耽误不少事情。
顾方叙一点儿不在意,说道:“之前我把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工作不多,再说还有陆重山,没问题的。”
顾方叙都这么说了,南安当然答应了。
南安已经几乎三年没有接触过陌生的环境,突然能出去,他心里又激动又紧张。整个一下午他都兴奋得不行,自己蹲在衣柜前面兴致勃勃地选衣服,虽说没几件,而且都是按顾方叙的喜好买的,但他还是忙得不亦乐乎。
到了晚饭的时候,南安终于忍不住,想问顾方叙要带他去哪里,因为之前顾方叙一直卖关子不肯说,吊足了他的胃口。
顾方叙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等着吧,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19.
南安翻了一个身,睁开眼时正对上窗外一片皑皑白雪。
他打了一个哈欠,把被子裹紧了一点。
这是欧洲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常住人口不超过二十,村名是一串长得像开火车的当地语言,南安舌头都快扭断了,也没把村名读清楚。
他盯着窗外,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看还没找到落脚点的飞鸟在雪原上漫无目的地飞过,看偶尔有零星一两个村民拖着从警察局分来的鲸鱼肉往家的方向走。
他看到这里没忍住笑了起来:是啊,这是一个常住人口不超过二十人、会有极昼极夜、村民们只会讲一种比咒语还绕口的当地语言、日常肉类供给靠青壮年一起在海中捕捞鲸鱼之后由警察局分配给各家各户的北欧村庄。
顾方叙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南安背对着他裹在被子里,看着窗外笑得整个人都在抖。
“笑什么,这么开心?”
顾方叙把劈好的柴火一根根放进壁炉里。炉火生起,屋子里顿时暖和了起来。
南安伸出手,指着窗外:“笑那只鸟,”他又往床边倾斜了一些,指着一直在雪中无助地蹦着的黑鸟,笑着说道:“先生您看,外面全是雪,白茫茫一片,我如果是那只鸟,我就站在原地等雪停下来,可它非要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自己折腾自己,到时候说不定没被冻死,反倒被自己折腾死了。”
南安说着,回过头看着顾方叙。他的面庞纯洁无邪,在背后的雪景的衬托下,有一种超脱尘世的美,顾方叙看着他,甚至感觉这种美正在一点点涤去他的罪恶,荡清他的灵魂。
南安说完他要说的,笑了笑,转过去继续看那只雪地中的鸟。
顾方叙站在原地看着南安裹在被子里因为冷微微颤抖,那种几百年不会出来一次的罪恶感和内疚之情浮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仅仅因为南安为他挨了一枪而没有死,就劳命伤财地把睡梦中的南安带到了这个真正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的,来这里的过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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