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
顾方叙看着南安的面庞。他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安在他的脑海里已经不再只是一副格外能激发他的性`欲的肉`体?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越来越多地想起他没什么光泽的眼睛、他转瞬即逝的笑和他近乎稀有的话语?
顾方叙不知道,但他好像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地喜欢上南安了。
想到这里他竟然生出了些许患得患失的心理。他握住南安的双手,像怕他会逃跑似的:“重山,你说安安他爱我吗?”
陆重山愣了一瞬,正要回答,顾方叙接着说道:“带他去丹麦之前,我一直都在想,如果他是那个藏在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用最残酷的手段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顾方叙叹了一口气,想抽烟但还是忍住了。他接着说道:“在丹麦的时候,有一天早上我在外面砍完柴进来,他躺在床上,被子裹的紧紧的,在看一只鸟,他好像很感兴趣,看了很久,说了很多话,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看着雪花在他身后的窗外飘落,突然就不想回来了。管他是不是来害我的人,是的话我也要把他拴在我身边,我们两个一起呆在那间屋子里,我不准他走他就得一辈子跟着我,我们一起老死在那里,死了都要埋在一起。”
他的确是这么想的。那段时间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古怪:一个男人而已,一个泄欲的工具而已,旧的没了,会有数不清的新的。可他偏偏就认准了南安这一个,别的新的都入不了他的眼了。
“因为您爱上他了吧,”陆重山说这话之前轻轻叹了一声,声音很微小,不至于让顾方叙听到。“先生,您是真的爱上他了。”
顾方叙点点头,笑声里有几分认命,细听确有几分无奈和苦涩:“可是他爱我吗?”
可笑啊,他顾方叙也开始纠结于这样的问题了。
他爱我吗?顾方叙不仅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想知道如果爱的话,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是因为什么爱上的?他不希望南安是因为屈服或者认命,他觉得斯德歌尔摩或者冯端清调戏时说的调教和熟都是对南安的侮辱。
陆重山看着顾方叙,许久才说道:“或许这个问题您应该自己问他,只有他能给您答案。”
顾方叙点点头。他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眼中带着格外少见的兴奋的光:“重山,你去跑一趟,把我之前订做的戒指拿过来,等安安醒了,我要向他求婚,不能再拖了!”
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如果这次机会他还不把握住,一切就不会再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然而上天注定不愿意给顾方叙任何机会,还未等陆重山做出行动,顾方叙的手机响了。
顾方叙接完电话放下手机,目光沉沉,久久没有说话。陆重山认得那个眼神,顾方叙每每要杀人的时候,都是这个眼神。
“邓玉容生了,孩子不是我的。”
陆重山眯了眯眼睛:“先生的意思是?”
顾方叙温柔地帮南安掖好被子,嘴上说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已经给了她不少面子了,顾家也不是什么讲道义的,把一个苟延残喘的邓家拉扯这么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顾方叙冷笑一声:“我听端清说,当年老太太要活埋了连笙,是邓玉容出的主意?”
话不必说完,陆重山已经懂了。
“先生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顾方叙看着陆重山走出门,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的机会,注定又要从他手里逃走了。
38.
邓玉容看着被护士抱来给她看的小婴儿,不顾形象地大骂了一句,小护士吓得一抖,差点儿把孩子摔到地上。
“顾方叙你不得好死!”
她骂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陆重山就站在窗户边,拿着手机不知道又在向顾方叙汇报些什么,邓玉容越看越气,抄了一个茶杯照着陆重山的脑袋扔过去。
“走狗!”
陆重山轻而易举地躲过,杯子砸碎在玻璃窗上。
“邓小姐,”他的称呼足以体现顾方叙的态度:从前的顾方叙还需要一个“太太”来顺老爷子的意、来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心,但现在他不需要了,邓玉容背叛了他虽然这话说出去有些可笑,两个凭着同流合污走到一起的人,谈背叛都有些玷污这个词,但她知道,这次是她失策了,顾方叙对她积怨已久,他既然揪住了这一点,就一定会物尽其用。
不仅是她,还是邓家,这次都完了。
果然还是不能得意得太早。邓玉容想。
她早知道孩子不是顾方叙的,毕竟她那么有心机,和谁睡过、有没有到怀孕的地步,她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她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只是一场和不相关的人一夜`激情的孽种,而她也早已计划好,她已经买通了鉴定中心,等孩子一出生,伪造的亲子鉴定就会送到顾方叙面前,即使顾方叙会发现真相,但在此之前她能通过这个孩子获得的好处自然不会少。
但是她明显低估了顾方叙,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防备他,居然会让人在产房外守着,孩子出生的下一秒就被带去做了亲子鉴定,她竟然一点空子都钻不到。
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留下这个孩子了。邓玉容看着这个对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一无所知的婴孩,她身体里原本并不存在的一点点母性竟然慢慢被激发了出来。
“陆先生,”她忘了不到一分钟前她还在高呼这个男人走狗。“求求你让我和顾方叙通个电话行吗?”
陆重山还是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抱歉,邓小姐,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邓玉容猛地提高嗓音,吓得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顾方叙是不是和那个小贱人在一起?是不是?”她的声音难听极了,像用石块划过玻璃,听得人心头发毛。
“那个贱人是季潮生的儿子,不会错的!陆先生,你快点告诉顾方叙,南安是季潮生的儿子啊!他是来报复我们的!”
陆重山却笑了。
“邓小姐,话大家都能说,关键在于,要有证据。”
邓玉容立刻有了希望:“有证据,有证据的!我已经让邹婶儿抽了他的血去化验,只要做个鉴定,就有证据了!”
“哈,”这可能是邓玉容生命里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笑,不过也大概是最后一次了:“邓小姐,你自己尚且没有看到结果,这不是信口开河吗?”
邓玉容已经疯了,口不择言:“一定是的!不然他有病跟着顾方叙,被一个男人当条狗一样,他欠还是贱啊!”
陆重山眉峰微抬,手伸到后腰摸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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