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切,他忍不住捶首怀疑自己,他难道真的就这样彻底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个日本人?他真的是疯了。
他真的疯了吗……
罢了,疯了……就疯了吧。
第二日天光微亮,山间的寒气还很重。
两人去了斋房用完素斋后,便见着一个年轻的僧侣穿过他们的面前进入了隔壁的浴池。
“看什么?”丰崎盯着陆惊鸿好奇射进去的目光,微微不悦地问道。
陆惊鸿倒是一脸真诚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好奇刚刚那个僧人为什么大清早的沐浴,难道这是西藏人的习俗……”
“两位施主早好,刚刚进去的是我们请来的天葬师。等会儿我们在寺庙的后山会进行一场天葬仪式,如果你们愿意,可以一同前往。”身后的小僧侣耐心地解释说道。
天葬……说实话,陆惊鸿并不清楚天葬到底是怎么个葬法。不过忽然想起丰崎昨夜说过,他的姑父曾经也是这里的天葬师,便偏头看向他,笑着问:“有兴趣吗,一起去看看?”
丰崎淡淡瞥了眼他略带兴奋的眼神,回了句:“没兴趣。”然后抬脚回了房间。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陆惊鸿立刻黑了脸,追着跑进屋。
身后的小僧侣一脸茫然,总觉得来借宿的这两人……好像哪里怪怪的。
“天葬很危险,不去。”
陆惊鸿跟着进了屋里后,便听见丰崎对他甩了这么一句。
他疑惑着看看他,没道理现在这么怂啊。于是无所谓道:“不就是葬个人嘛,难不成他还会诈尸?”
“你真这么想去?”丰崎沉吟片刻,反问。
“难道……”陆惊鸿看他这么认真,怔在原地,愣愣地反问,“我不能去吗?”
丰崎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走进了寺庙的佛殿。
长长的廊道,高高的廊壁上皆绘着无量寿佛像。正中央摆放着一座金色的大佛,佛像披着绛红色的袈裟,半阖眼眸,像是这世间唯一的活佛,俯瞰着尘世,普度着众生。
“那是谁?”陆惊鸿看着眼前的佛像,和中国古代传统的那些截然不同。
丰崎深深看了佛像一眼,说道:“我又不是西藏人,问我做什么?”
陆惊鸿一听,尴尬与想要摔桌子走人的情绪油然而生。
好在一旁和善的僧侣正在添香,听见后笑呵呵地答道:“那是第六世□□喇嘛。”
照庙里的僧侣所说,藏丘寺修建于六世□□圆寂后不久,离现在已有两百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因为起初就只建造了这一尊金活佛像,后来百年,寺庙都极为清贫,便只有仓央嘉措这一尊佛像。
陆惊鸿多少也听染过仓央嘉措的传说,不过至今,他成为□□的一生到底是如何的,也无人了解,无人清楚。
身处在佛与情的轮回里,写着蛊惑了万千世人的凄美情诗。但他的一生,都弥漫着一种遗世的孤独。
最后,两人兜兜转转,还是随着十来个登上山的藏原牧民,踏着山路间的积雪,来到了藏丘寺的后山。
四周皆是覆了霜雪的竹子,空地中间修筑了一个长达五六米的石台,端部放置了一尊半人高的佛像。那就是用来实行天葬仪式的地方,天葬台。
不过,现在天葬台上已经放好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好在是冬天,没有什么蚊虫,尸体也还未生出尸斑。前来观望的人,除了藏丘寺的几位僧侣,便是山下村子里的牧民。算来,寒冷的空地上也熙熙攘攘地站了二十多个人,有老有少,但眼中所蕴含的虔诚是一样的。
起初他们看见的那位天葬师此时身披着绛红色的袈裟,虔诚地焚香跪拜在佛前,闭眼合掌,嘴中念诵着:“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都婆毗,阿弥哆……”
年轻的天葬师念着往生咒,以此超度亡灵。
“……伽弥腻,伽伽那。”他就这样跪着念诵了二十一遍,才睁眼站起身来。
接下来便是煨桑祭神,旁边两个强壮的牧民拖来两捆干枯的松柏枝,用火点燃,袅袅的桑烟有着一股清香舒适的味道。
这时,一只大鸟从远处飞旋而来,桑烟袅袅升起,它就那样盘旋在烟雾的上空。
丰崎听见大鸟的嘶鸣声,眸光一凛,下意识地将陆惊鸿护在了身后。
陆惊鸿察觉到他突然间的动作,望着天空的脖子一僵,问道:“那是什么鸟?”
“鹫鹰,吞食尸骨的圣鸟。”他浅声回答。
陆惊鸿一听立刻笑出声,嫌弃着推开他:“那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尸体,还怕那玩意儿?”
丰崎扫他一眼,到底还是淡定下来了。
接下来天葬师开始有序地处理尸体。将尸体一一肢解,然后剥离肉骨,骨头则用石块捣碎,拌以糌粑,糌粑是用青稞麦炒熟后磨成面加上酥油茶或青稞酒拌合,捏团儿的西藏主食之一。肉被切成小块放置一旁,另一边放着骨头。
然后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口哨,用哨声呼来盘旋在桑烟上空的鹫鹰。
鹫鹰一听这暗示性的哨声,果然飞快地直冲下来,停在天葬台上。天葬师接着便按骨,肉顺序分别喂食。
渐渐的,尸体被鹫鹰分食净尽。
天葬师再次吹起口哨,示意鹫鹰可以飞走了。可这次哨声响了数十次,鹫鹰都立在天葬台上,爪子边上是尸体的残渣,血渍。
“怎么回事……”
“它怎么不飞走啊……”
一直静静观看天葬仪式的藏族子民们开始疑惑地窃窃私语,都不清楚今日这鹫鹰是为何与往常不同。
忽然,鹫鹰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对空长长的嘶鸣一声,猛地朝陆惊鸿和丰崎展翅飞扑过来。
丰崎灵敏地拉过陆惊鸿的手,然后自己背身过去,鹫鹰锋利的爪子“嘶”地抓破自己的后背,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陆惊鸿吓得准备抬手扶住他,谁知他又立刻转身,弯腰迅速拔出藏在靴子里的枪,一枪击中鹫鹰的胸膛。
鹫鹰哀鸣了两声,扑腾着翅膀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村民和僧侣们看着这一突发事件,都万分惊恐。小孩子更是被枪声吓得不敢吭声,躲着父母的怀里瑟瑟发抖。
陆惊鸿这才意识到似乎丰崎早有预感这一幕的发生,正想问个究竟,他却先开了口:“它的嗅觉很灵敏,你的伤口还未痊愈,它定是闻到了你的血腥味,才飞过来的。”
陆惊鸿低声苦笑,他都已经快没命了,居然还有玩意儿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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