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睡的人,喉咙一阵发紧。
“他被灌了很多酒,也被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中途差点儿气走了,但最后还是努力忍了下来,我们老板也答应了他求的事情。”
“我只是送他去休息,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不过他好像把我认成那个人了,哭着问我为什么在梦里还是不理他。”
“我从没看到过哪家的少爷会卑微成那样,卑微到我这种人都忍不住心软。”
“你就是那个钟医生吧?”
“他一定很爱你。”
周予安醒来的时候,视野里是一片雪白,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又看了圈四周,发现这间病房竟与在汉南医院住的病房别无二致,就连墙上挂的钟都是一样的。
身上是崭新的病号服,胸侧连接着一根透明管子,连着一个水瓶,正是他曾经最为讨厌的引流瓶。
那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第一次去汉南医院的时候,钟弗初是他的医生,他是钟弗初的病人,一切还没开始,但仍满怀期待。
胸口突然一阵闷痛,他忍不住哼了一声,闭上眼睛等那阵痛意缓下去。
要是真的能穿越回去就好了,他会再追一次钟弗初,会在母亲发现他们之前勇敢的面对家人,会尽快强大起来保护他的爱人和他们来之不易的爱情。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时光机,他闭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思索着昨晚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送到医院来了。
“叹气做什么?”头顶突然传来梦中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钟弗初正低头看着他,眼中是若隐若现的笑意。
他不敢置信,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那个思念已久的人,看日光在他身边氤氲了一圈细致的光晕,看他锋利的眉眼里掩藏着许久未见的柔情,看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
一切美好的像梦一样。
钟弗初却感到手上一阵湿意,他慌忙移开手,看到周予安正瞪着眼睛流泪,眨也不眨的,任凭流不尽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悄没生息的就湿了一大片。
那一刻他真的尝到心如刀绞的滋味,俯身将周予安从床上轻轻抱起来,搂进怀里问道:“为什么哭?”
周予安将头靠在钟弗初肩膀上,哭的更大声了:“你的白大褂呢?”看到钟弗初的惊喜在看到他的衣服时没了大半,他自己可以没衣服穿,可钟弗初不能没白大褂。
钟弗初愣了愣,今天早上付宁突然找到他,诚恳的为撤职的事道了歉,说请他继续回到汉南医院胸外科,并升任为胸外科副主任。
他当时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说要等一个人的决定。
现在是时候问那个人的看法了。
钟弗初用手捧住周予安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低声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个决定,可以吗?”
周予安一张小脸正好包在掌心里,怔怔的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小声道:“我可以帮你做决定吗?”
钟弗初心里一阵酸楚,放以前周予安肯定点着头就答应了,现在却这样诚惶诚恐,他用大拇指轻轻抹掉睫毛上的那颗泪珠,说道:
“现在我有两个工作选择,一个是汉南医院的胸外科副主任,一个是慈济医院的胸外科主任,你觉得哪个好?”
他不愿意辜负周予安为他做的努力。
周予安双眼一亮,汉南医院果然回撤职决定了,但他又急忙垂下目光怕被看出什么不对,轻声道:“我要仔细思考一下,这个决定太重大了。”
他不愿意钟弗初知道自己为他求人的事。
钟弗初放下手,将刚才买来的粥拿出来,说道:“不急,今天之内给我答案就好,先吃点东西。”
周予安迷茫的看着他手里的粥,钟弗初已经舀了一勺递到了他嘴边,他却没张口吃进去。
“不喜欢?”钟弗初问道。
周予安摇了摇头,他想捏手指,却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被包扎起来了,只好放下手,小声咕哝道道:“我觉得太不真实了。”
钟弗初看到那根手指就心里一紧,没怎么听清楚,“嗯?”
“你不是说,再也不会理我了吗?”周予安坐在床上垂着头,声音小的跟蚊子哼似的,满嘴都是苦味,“你还说,你以后会找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的钟弗初是如何绝情的跟他说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在心里一遍遍翻搅,一想到就疼。
他像只缩在角落里的仓鼠,双手搭在肚子上,将自己的柔软的肚皮藏起来,好像这样就不会再次听到无情的答案。
但下一秒自己受伤的右手就被放进了一个温暖的掌心里。
“周予安。”
周予安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一时间愣住了,他从未看到钟弗初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他说不清,却觉得心里又酸又胀,像一片落叶,在寒风中飘摇着落入热泉里。
“你还喜欢我吗?”
钟弗初竟问他这个问题,他怔了怔,突然委屈到了极点,还有些生气。
“你太过分了,我有多喜欢你,你还不知道吗?!”
他忍不住气鼓鼓的瞪向钟弗初,却看到钟弗初对他笑了,俯身在他耳边说道:
“既然你喜欢我,那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这个世界里只有你了。”
砰的一声,周予安又听到脑子里在放烟花,炸的他脑袋有些供血不足,好像回到第一次告白的时候,但没过一会他又冷静下来。
“我是不是得绝症了?”周予安想到一个可能,面上瞬间血色全无。
钟弗初完全没跟上周予安的节奏,愣道:“当然没有,专心修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心转意?”
钟弗初闻言心里有些苦涩,以前他对周予安说喜欢,周予安除了高兴只有高兴,现在却变得如此不自信,他想了想,说道:
“因为你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得时刻看着。”
周予安疑惑的偏着头,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说道:“难道以前是我太省心了,你就不要我了?那我以后到底是要省心还是……”
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含住,后脑勺被一只手用力扣住,他愣怔的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钟弗初的脸。
“张嘴。”
周予安乖乖张嘴,舌头瞬间深入口腔,每一处柔软都被细致的扫过,他情不自禁伸手抱住钟弗初宽阔的背脊,手指无意识的在背上挠着,结果唇舌被更激烈的吮吸辗转。
最后他被放开的时候,喘着气,已经彻底忘了之前问的话。
“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周予安看到钟弗初面色如常的又把那碗粥端了起来,脸红的点了点头。
粥的温度刚好,钟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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