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所以即便他做了亏心事,也是有万全的心理准备,不怕晚上睡不着。
他知道自己是个人渣,他也只是不想改。
“你啊,就喜欢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谁都近不了身,可是一有人对你拐弯抹角得试探,你就容易被乘虚而入。”
这倒是真的。阮真自己也明白,他是个不怎么懂得拒绝的人,除非他打从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不去接这盘,在别人开口前先说了“不”。
“以后你得学着自己去找对你自己好的人,别让其他人找上来,找来的不一定会是好人,大部分都是我这样的,如果可以,我倒也想帮你挡一点人渣变态,虽然你这位从小到大的少爷大抵也不怕遇到吧,顶多一走了之,天高皇帝远,对,以后记得先跑,大部分人都不会追。”
查诚想点烟,忽然记起这里是禁烟公寓区,又讪讪地把打火机放回盒内,只叼着根烟在嘴上玩。
他为什么是个人渣呢。阮真不止一次觉得遗憾。
特别是现在,半笑不笑,下巴上生着点胡茬,抬着脸,靠在鞋柜上,嘴里叼着根烟看自己,就算知道他是个混蛋,可目光还是会被吸引了去。
挺久之前,阮真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觉得他这幅模样和公司格格不入,才走过去要求他把烟拿了,好好干活。殊不知这一走就走到了歧路上,想离开只能逃。
真有趣,生活真有趣;真操蛋,感情真他妈操蛋。
“行啊,你说。”阮真移开目光。他闭上双眼,从脚底升起的失落感已然席卷全身,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和眼前人多口舌。
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反正他也不会说“我喜欢你”,就算说了又怎么样,下一句也绝不会是“你去哪我就去哪”……
闭眼形成的,虚假的黑暗中,有人小心地摸上他的侧脸,吻了吻他的嘴唇。下巴上的胡茬蹭过阮真,他应下了这个略带烟草气息的亲吻。
查诚在他耳边说:“我喜欢你。”
然后呢?阮真不明其所以,连气息都带有困惑,他把眼睛张开了。
查诚在他面前开了门,又是那张熟悉的微笑面庞:“这段时间打搅您了阮先生。我们有缘再见,希望还是在床上。”
他走得干脆,甚至没给阮真挽留自己的机会,直截了当关上防盗门,“砰”地一声,把走廊里的应急灯撞亮了。
可惜灯光被关在了门外,透不进阮真的房间。
查诚到底不愿意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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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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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番话潇潇洒洒说了出来,仿佛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正当抒发了出来。
爽,是真的爽。
查诚坐在青旅门口,闷闷不乐地拨通了之前联系过的那人电话。
“晚上没安排吧?行,有没有空到我四处转转?钱?谈什么钱啊……喂?喂?草拟吗的。”查诚骂骂咧咧地按掉电话,他手一哆嗦,烟灰掉到了裤兜里。
势利眼,说到钱立马跑路,祝福你x眼生钱。
查诚骂完,进去续订了一晚住宿,拿了钱包手机钥匙,用六块的金额抵消券打了个车去附近的酒吧。
蒲庵人民相对比较无趣,生活在一座历史名山下,上头立着座好几百年的寺庙,所有人一脸佛态,找不到几个浪开花儿的。
查诚心想阮真是不是傻了,怎么跑这么个地儿来。他那个闷骚样,找谁来满足?
他坐在吧台上抽了半包烟,吞吐了老半天把周围几个人都熏得不耐烦了,酒保给他上了几轮长岛冰茶,嘴里嘀咕了两句,查诚没听见,抬头问他说了什么。酒保给他上了杯波普的落日,爱理不理的朝旁边努努嘴:“那人请你的。”
这厢查诚喝得有点多,一晃眼看到个脑袋上套着针织帽的家伙,一脸和蔼的笑意。
看上去还挺年轻的?就是帽子包住了脑袋看不太清发型。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顺理成章了。问题是查诚喝的有点多,记忆断片,下一个比较清醒的片段是他在厕所里,一手反捆住头戴针织帽的青年,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脖子,自己正从后头猛干对方。
青年人嘴里好像塞着什么,支支吾吾哭不出话,声音都是胡言乱语,等回过神的时候查诚已经解放完了。
地上那人裤子没拉上,拉掉了嘴巴里塞的东西,满脸都是眼泪,查诚脑袋昏得不行,他从兜里掏出纸巾帮人善后,又拉他的胳膊想将人扶起,没想到把对方帽子扯掉了。
一颗光头晃花了查诚的双眼。
怎么个大好青年剃了颗光溜溜的头?他是没想明白,直到把人带出了卫生间,外头才有服务生过来,蹲下身子悄悄和几乎疲力竭的查诚说:“你怎么搞的,他是和尚啊,我们都不碰的……”
卧槽。什么情况?查诚坐在台阶上,双指捏着烟,表情僵硬。
服务生耸了耸肩:“你完了,和尚是不能碰的,就算他来找你也不能……你要倒大霉了……”
“闭上你的臭嘴!”查诚一巴掌呼了上去,把服务员领结都拍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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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那么一说,查诚心里虚得很,一晚上没睡好,好不容易天亮了,他才迷迷糊糊睡着。十二点的时候又被人叫起来退房,头痛欲裂,孑然一身站在街上,发了好一会儿愣才记起自己得回滨海了。
天公不愿做美,像是在嘲笑查诚似的,刚出高铁站大雨便如瓢泼泄洪一般浇得他狼狈至极。
天黑时分,查诚才回到兰灯区里那小二十平的出租屋,一开灯,地上悉悉索索响动一片,不少蟑螂隐入角落。查诚的邻居前两天除蟑了,蟑螂都跑到了查诚屋里。
太晦气了,查诚觉得自己真是崴脚崴到外婆家,走哪儿哪儿有坑,遇不上件顺心事了。
小牧也不和他发消息,他正心烦,懒得管赖元牧,也想今晚清静清静,于是从厨房里拿了杀虫剂一顿猛喷,晚饭也没吃,晕晕乎乎地倒下睡了。床上一个查诚,地上一堆蟑螂。
半夜大雨,查诚的窗户开着,雨点声打在外头的铁棚上,热闹非常,进了查诚的梦就变成了枪声。
他梦见自己被人射成了筛子,丢在街角,他睁着眼睛看那人越走越远,自己血流成河,慢慢淹过了侧脸。走远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装,一会儿是赖元牧,一会儿又变成了阮真,最后看上去又像是自己。
真是个糟糕的梦。
可惜查诚不知道,比起后面的经历,这还算是好的了。
对于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想死死不了。
隔天一大早,部门的头头就把查诚叫到了办公室,往他头上甩了一堆照片。查诚心里莫名其妙,问这是什么。
“你自己不会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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