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真正继承他dna的人,我不算什么了是吗?
别哭,压住。
也不要上去杀了他,他究竟是父亲。
还是老爹这一生的挚爱。
“那天在墓地里,是老伯你找人下的手吗?要杀我……因为我和陈风?”
“不,那是我。”
声音从书房外传来,是老伯三弟妇,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肃立得仿佛战时放哨的士兵。
生我的女人想要杀掉我吗?
那一刻,不夸张得说,我还真听到了自我世界崩溃的声音。
第31章第三十一章、
61、
正如老伯三弟妇当年警告过我的,萧,能过这样的生活,你以为靠的是谁?
老伯,只能是老伯。
事实上老爹过世后一文钱都没有留给我,他的遗嘱几乎都嘱托老爹的。
从后事到财产。
关于我的只有寥寥一句话,还是通过老伯:
照顾好小寒。
我不由地冷笑,这就是老伯的照顾。
但斯人已逝,说什么都没用。
我默默地随老伯三弟妇走出书房,因为老伯明确表示他不愿再多谈。
三弟妇并未领我离开,而是径直引我到会客室。
此时此刻,我早已心灰意冷。
哪料到等待我的,却还有一重拳。
“你看些东西,可以明白得更彻底些。”
会客室的正面稍偏左的地方放着一台平板电视,三弟妇捣鼓了会,屏幕中出现了图画。
声音环绕立体,一下便能听清是谁在说话。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竟然是陈风的声音。
画面出来了,摄影机在人物头顶斜上方,俯角度,能看到谈话人的脸,表情却不容易看清。
除了陈风,还有老伯三弟妇。
看不清周边环境,兴许是做过处理,人物外的色一片黯淡。
“目的?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清楚自己获得的好处就行。”
“……除了接受那人的接触,没有其它要求?”
“没有。顺其自然就好。”
“若是受不了他呢?”
“实在不行,他自己会走的。你放心,时候到了,一切就会结束。你自然能得到你想要的。”
“好。这我答应。不过你另一个要求不行。我对所有人,无论男女都没有感觉。结婚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便,这只是附带。”
声音犹在绕,画面已然终止。
忽然想起那日在公海游艇上的事,陈风一下找到老伯三弟,当时我并不曾怀疑。
现在才茅塞顿开。
或者他们早见过面。
还有很多事情,比如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接纳我。
原来也不全如他自己所言是为了观察目的性。
这当然有,就如我,我到现在也不懂老伯玩这一局,是为了什么。
将我驱逐出家门吗?
我推开三弟妇,奔回楼上书房,猛推门,老伯依然端坐在靠椅上。
闻声抬眼,目光中再寻不回我所熟悉的一点。
“老伯,”我咬牙,“我是你儿子吗?”
没有半分迟疑,老伯道:“过去是,现在不是了。”
我懂了,也只能懂了。
不管老伯打的什么算盘,有他这一句,万物归无。
即便是陈风……
正是陈风,父子联手,我到底不是老爹,没他那通天能耐,输得彻底而已。
“保重,”我说,“老伯,为了老爹。”
三弟妇安排我离开了小岛,踏上大陆的那刻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将手机扔到海中,听着涛声,泪流满面。
熬到天大亮,我动身前往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找到律师,签下一份合同,主要是财产。
内容简单,归纳如下:老伯的还给老伯,剩下的留给陈风。
律师终于忍不住规劝了一句:“萧少,你我签了字后,你可真就身无分文了啊。”
我笑笑点头。
本来无一物么。我是凭了谁有前二十五年逍遥安逸的生活?
受不了自然会走这不是老伯三弟妇的话,而是老伯的话。
除了老伯,谁能了解我其实骄傲得可以?
世人嘲笑不食嗟来之食的愚蠢,为了活命放弃尊严又如何;偏世上就是有傻瓜,自嘲过后,还是不了拒绝。
我从未尝过没钱的滋味,只是事到临头,何必再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老律师要我给他留个联系方式,合同有些牵涉不是签个字能了事,我想了想,留下电邮地址。
出了律师事务所,律师大概见我神色不太对,主动提出送我一程。
没有拒绝,毕竟走路去“乐春院”有些不切实际。
到了“乐春院”门口,我却又迟疑了。
现在的我万万不能见陈风,别说他,即便姚丽华等人我也不想见。
但……
我咬咬牙,到底进去了。
幸好,白天这里还只有余余和圆圆,以及几个年纪大了做不动生意的女人。
她们照顾着院内幼小的孩子们,大多无暇理我。
我心中稍安,径直去了陈风的房间。
他不在。
万幸,逃过一劫。
打开他的电脑,调出记事本,刚敲了两个字,始终觉得不妥。
于是打开抽屉到处翻找,还好,纸笔总算是有的。
除了自己的名字,估计都有几年没写字了吧。
提笔写下他的名字,一个“陈风”便让我差点掉泪。
我抛笔仰头,忍下哭泣的欲望。
再来
“我见了你生父,我的养父……”
写到这里我把纸揉了,这么罗七八嗦地做什么呢?
来龙去脉不必交代,想想他催促我与老伯见面的事情,他早已预料甚至可能期盼这一场戏早到曲终人散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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