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满是讨好,乖乖巧巧道:“不想出,不想出。出去有什么好?我啊最想和你待在一处了。”
薛措瞥了他一眼,别过头去,嘴却不由得上翘了,是很受用的。
于是翌日两人便去了雪月泉。
本以为这处药泉的人会很多,哪知去了才发现门口只有个看守的老伯,满头白发,一脸和蔼,笑着送他们进去了。
“其他人呢?”晏适容有些奇怪。
老伯笑眯眯:“是上头的意思。”
晏适容只道她阿姊够意思,上个月去了北落山听胡琴,走了还不忘为他打点。
药泉的蒸汽氤氲着药香,细浪流琮,水沸且清。这里只有他与薛措两人,索性也不再拘束起来,待脱了衣裳,便走入了药泉。
薛措亲眼看着晏适容玉样的身子滑入水中,喉结滚动,却别开了眼,自己也端端正正坐了进去。
这水细腻温柔,蒸气腾腾,很快便将两人的脸熏得红润了。
晏适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仰头微微靠着岸石,玉颈抬起间,水滴滑落,便似一株出水芙蓉,半在春波底,芳心卷未舒。
薛措不欲再看,坐得板正,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面前的水波。
忽地面前游来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他拉了过去,晏适容歪头看着他:“藏玉哥哥,你坐太远啦。”
薛措低低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移开手臂,本欲挪开身子,却听晏适容道:“今天,我真开心。”
薛措不动了,偏头看向晏适容。
晏适容今朝心情的确是好。
也不对,和薛措在一起的每一天他的心情都很好,今朝格外好。
薛措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勾起了嘴角,“那便好。”
心情一好,连带着话也多了许多,晏适容的身子与他挨得紧了紧,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薛措想了想,约莫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粉妆玉砌的小团子嘴巴甜,与谁都处得来,哄得阖宫都心花怒放,恨不能为他瞻前马后。
小团子嘴巴甜,在宫中吃得很开,但偶尔也有不能称他心如他意的事儿,他便开始哭。
虽宫里都传他爱哭,可其实薛措发现,他绝不真掉眼泪。雷声大归大,雨点却从不落下一滴,也就是大家通常说的干嚎。
嚎还嚎得很有分寸,绝不让你心生烦恼之意,嘤嘤呜呜的,像个小受气包,听着听着你便心揪了,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为什么我不满足他?
为什么我要惹他不高兴?
我真不是个人。
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好像还真说不上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薛措便巴巴地盼着皇后带晏适容过府同他母亲聊天儿。女人家的体己话不让他俩听,便拨了他俩去后院玩儿。
薛措在后院耍了一套又一套的剑招,晏适容眼睛都看直了,巴掌拍得啪啪作响:“藏玉哥哥好厉害啊!”
薛措踢鞘剑,动作行云流水,听着小团子的夸奖,心情大好。
若是晏适容不来,薛措便爱往宫里跑,每每看到他被他皇兄罚,都恨不能摘星星捧月亮,将最好的都给他找来。
晏适容嗜甜,回回进宫,薛措都会带一串糖葫芦给他。
为什么不多带两串?
因为
晏适容开开心心地舔着外头的糖衣,粉红的小舌一伸一缩,一下便将个山楂咬进了嘴里,一边脸颊鼓出个圆儿来。毕竟是浸淫在孔孟之道里的,还是晓得孔融让梨的,只听晏适容奶声奶气地问:“藏玉哥哥要不要呀?”
薛措忙不迭道:“要!”
却又担心应答太快,泄露了心绪,让晏适容觉得他是什么小气之人,糖葫芦都不让他吃个痛快。
于是他又咳了一声,看向别处。
晏适容心思单纯,才不会想到别处,大大方方地伸手递去,薛措便就着他的手吃上一颗。外层的糖衣甜到了心里,连里头山楂的微酸都能忽略掉。
他道:“我以后还会给你带。”
晏适容高兴得拍起手,大大的眼睛眨巴几下眯了起来:“藏玉哥哥最好啦。”
薛措却想,不够好,不够好。
还能更加好。
然而具体是何时对他动了情,薛措也无从得知。
那年一相逢,晏适容喝得烂醉,问他道:“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啊?”
那一瞬间,薛措感觉自己的心都好像跳滞了一拍,继而狂跳不止。
沉稳些,沉稳些。
他笑了,等我从战场回来再告诉你。
薛措太久没有回应,晏适容都等不及了,潜入水底的手摇了摇他:“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记不清了,”薛措问他,“你呢?”
晏适容靠在他的肩头:“我也记不清啦。”
色授魂与,颠倒荣华。水波雾气从二人身前氤氲着,两人思绪都很朦胧。
不久薛措便觉不大对劲,稍稍分开了些,晏适容还不解其意,一个劲儿地往薛措身边挤。
薛措口干舌燥,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上了岸。
晏适容不明就里,等反应过来,薛措都开始上岸穿衣服了。
晏适容的桃花眼潋滟留情,递去了个委屈的眼神,薛措险要绷不住了。
为什么我不满足他?
为什么我要惹他不高兴?
我真不是个人。
只是回春神医早与薛措说过,眼下晏适容身子还未调理好,若是行了房事,只怕他一时体虚难调,又得好一通折磨。薛措当时连连答应,自认为自制力极强,晏适容痊愈前断断不会与他携手共走旱路。
可眼前,此情此景,薛措只能一退再退。
偏生晏适容是个不知羞的,见薛措上岸了,一下子也站了起来,“怎么了?”
没遮没挡,没羞没臊,暖玉般白滑的身子便在水中若隐若现。
薛措粗重地吐出一口气,恶声道:“衣裳穿好!”
晏适容眨眨眼,慢腾腾地上了岸,低头扫了眼薛措身下,忍不住惊叹一声:“嚯!”
薛措脸色一时微妙了起来,心里怕他冷着,无奈地叹口气,过来给他穿衣服。
晏适容也晓得薛措是为了自己的病着想,但仍忍不住出言揶揄:“我记得当初啊,你还给我洗过澡呢,怎么这就害羞了?”
薛措瞥了他一眼,用帕子擦干了他身上的水。
晏适容言语犹自放肆道:“那时啊你力道可真大,我险些受不住呢!”
薛措麻利地给他穿好衣裳,不欲答话。
晏适容偏偏要骚,眼神扫了扫自个儿底下:“你走了以后我可是消了好久的火儿呢你呢?”
薛措在给他系腰带,听晏适容倾身在他耳畔,细痒的感觉萦绕在耳朵边上,听晏适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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