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魔修走的潇洒,临别言下之意那只鹅却不准备带走,也不给孟亦拒绝的机会,便迅速离开此处。
如此,孟亦势必要再回一次飞鸽商盟。
童衡不喜魔修作为,但也知晓先生仍是会去寻那只鹅,于是便道:“先生,我与你同去飞鸽商盟,再分别。”
孟亦轻嗯一声,便闪身离开了暗道。
童衡立刻跟上。
柳父将柳释带回凌霄剑宗之后,为他医治好身体,本想再为他颠了记忆,却被宗内长老告知,此法不可二次使用,否则怕是会伤了神智。
于是柳坤只好将其关在洞府之内。
好一个玄温,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又布局将自己亲子弄至这般地步。最可气的是他又奈何不了玄温,修真界中强者为尊便是如此。
而那孟亦又算何物,令释儿日夜心心念念,竟还让他自己掏出元婴,简直不知所谓。
这些日子,他先是将柳释关起来不予理睬,让他自我冷静。后来发现他情绪不对,便又每日总与他说教。
柳释对其自始至终视而不见,每日虽不曾再做出自我伤害之事,却从不说话,周身再无灵力起伏,面色青白,眼中死寂。
仿佛世间再无可触动心弦之事。
柳坤不能重新篡改他的记忆,除此之外想了无数种方法,都未能激起柳释眼中一丝波澜,日日都气急败坏,甩袖离去,留下一句“孽子”。
终于有一日,柳城觉得,柳释对孟亦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年纪尚小,见过的人不多,再加上心中有所亏欠罢了。
诚然,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孟柏函此人的卓然与优秀,然而各花入各人眼,如同凡尘俗子,看惯了清淡的,便想看些娇艳的。
至于亏欠愧疚,那日孟亦被玄温带走,后来之事虽不知如何,在没有消息传出来,但看玄温那时抱住孟亦的动作,是隐含郑重的。因此,他极可能会重新治好孟亦,到那时,所谓愧疚,所谓痛彻,都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于是这日,柳坤便来到柳释房间。
他进来便直言道:“我令人接你去其他地方住些日子,你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想想,什么才是你一个少宗主应该做的事。”
屋内静默异常。
柳释背对他,不知看向何方。
许久,屋内之人开口:“何处。”
“你小族叔,西陆柳城所在,飞鸽商盟分盟。”
第77章
柳城与柳坤虽是同族,却不太相熟,往来甚少。
柳坤身为一方大宗门的宗主,族中之人大多敬畏他,甚至谄媚于他。柳城则素来为人圆融,与人为善,因而,虽与柳坤不甚相熟,倒也算有礼往来。
正因如此,当柳坤忽然说要让其子柳释来飞鸽商盟这里住些时日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便点头应了。
柳坤与他用千里镜对话,言及柳释今日心绪不宁,神不佳,恐对修行有异。
柳城闻言诧异,问道:“所为何事。”
柳坤顿了顿,片刻后只道:“情劫。”
“这……”柳城闻此欲言又止,“何种情劫?”
修真之人大多情缘淡薄,往往容易被修为上的瓶颈和对大道的执念而困扰,却甚少为情所困,是故柳城心中有些惊讶。那凌霄剑宗少宗主柳释,也算是个人物,曾经的少年天才,俊朗潇洒,同辈中无几人能是敌手,如何看来,都不像会是被谁囚了心的人。
柳坤听出了柳城疑惑,却似乎并不想作答,然而他转而又想到之后的托付和请求,便只能似真似假道:“多年前识的一狐媚之人,被迷了心,如今又被背叛,方才如此。”
柳城点头:“原是如此。”
“因此,我这里还有一不情之请。”柳坤趁机说道。
“请说。”
“听闻飞鸽商盟包揽万千,世间万物应有尽有,”柳坤道,“孽子去了那处,能否为他选几名风姿不一的小侍……”
听闻此言,柳城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摆手道:“这算不得什么不情之请,到时我自会一番,只是,若是少宗主他不满意,我可就……”
既然为情所困,必然用情至深,若是帮了柳坤的忙,却因着小侍之时惹怒了柳释,并不划算。
柳坤自然明白,只道:“无事,若真如此,怨不得你。”
两人又虚情假意片刻,这才敲定了事宜。
柳释答应柳坤前来飞鸽商盟,目的很简单,他要趁机脱离柳坤掌控,去鸿衍宗寻孟亦。
兜兜转转,陷入泥沼,终于又满身狼藉地爬出来,他如今从未有过的清醒。
柳城成功迎来柳释,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位化神后期的长老与一应弟子仆从。
距离柳城上次见到柳释,已经是约摸百年前的事了。
那时柳释正意气风发,满身都是不可磨灭的锐气,多少人慕艾仰止的存在。他和柳城相谈几句便匆匆离去,只笑说他与自己名为“柏函”的至交好友有约,便不多相陪。
如今再见,柳城险些认不出眼前满面死灰的人来。真真是应了柳坤所言,为情所困,已入魔障。
“族叔。”柳释开口,嗓音低沉哑然,如行将腐朽的老者。
柳城点头:“嗯,给你准备的房间已经拾好,你先……”
“族叔,”柳释转头,看向柳城,再度开口,“我爹请您所做之事,皆不要放到我面前来。”
毕竟是有血缘的生父,柳释对柳坤太过了解,他那个人,善恶是非早已不分,只看得到宗门利益,己身利益,绝对会用对自己最有利折损最少的法子解决问题。
柳释完全可以想到,他让自己来这里,所为何事。
“这……”
柳释又道:“或者,我把他们扔出去。”
“好,”柳城点头,“我知道了。”
飞鸽商盟门外外,孟亦与童衡已经到来。
大门前守着的人见过孟亦一面,便记住了他的姿容,而柳城又曾说过,若是这位前辈到来,可不必通传,直接入内,于是那守门人便恭恭敬敬地将孟亦引了进来。
而童衡则在门口与孟亦别过。
孟亦被人引进门内,寻找柳城之时,恰逢柳城正安置柳释,于是三人便如此打了罩面。
柳释从见到孟亦便整个人呆愣住。
自从他清醒之后,就再没有像现在这般好好看过孟亦,仿佛过了千万载一般,记忆中的明眸朗目与如今相对时的漠然重合在一起。依旧仍是那个人,却疏远到触不可及。
分明曾是共同并肩而立,相倚畅笑的亲密之人。
柳释这些时日根本无法闭上双眼,只要一闭眼,就是自己拿着剑,刺入孟亦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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