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善于钻营的小人,再加之太子故意纵容,弹劾君亦的折子从没间断过。
太子做事至少表面周全,既然他邀请几位成年的皇子共理朝政,那这些折子自然也会被拿出来讲,君亦为人没那么讲究,要挑他一些错处并不难,因此每日朝会过后皇子们的小会都令宸王分外糟心。
他果然是小看了文官,这些人连他几年前在何处、喝醉了酒这等他自己都记不得的小事都要翻出来,更何况他府里还有个喜欢招摇的小美人,每日都在给人提供话柄。
君亦十分不理解,他府里有个男宠也好,娶上十七八个小妾也好,与这些大臣有何相干?他又不是养不起!
秦子郁陪他一起骂人,愤愤道:“就是,堂堂宸王殿下连底裤都被人给扒干净了,这些人过分!”
君亦:“……”这话怎么听着还是在骂我呢?
君亦把太子给他的折子往桌上一扔,气道:“你说太子他得多恨我呀?”
“我是哪里得罪过他?”
秦子郁:“我以为你知道他这是要逼你离京。”
君亦无话可说,他原本上月就该离京去西北的,可偏偏又知道了他父皇被软禁的事,他是真的不放心走。
秦子郁知道君亦的想法,可要打探宫里的情形并没有那么容易,太子的为人仔细,在这种事上自然又格外小心。调查半月,仍是没什么进展。
但是皇位对于皇子是怎样的诱惑,君亦也是明白的,他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事也渐渐想通了。
君亦道:“他再如何逼迫,去西北之前没见过父皇,我是绝不会走的。”
“你帮我写一个折子,就说我年岁渐长、十分珍惜与父皇的孺慕之情,临行想在父皇病榻前伺候一晚,请太子成全。”
秦子郁:“……”
秦子郁:“……你这是跟太子抬杠啊,可他若真让你去见了,你真去西北?”
君亦理所当然道:“自然去啊,霍老将军还写信说想我了呢……肯定又想哄我去替他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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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郁不愧是读书人,他这一个折子写了足有十几页,用文绉绉的语句从天文地理各个方面只说了一句话:我想见父皇并非私心而是想替自己尽孝、替天下人尽衷,你若不同意便是要令我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你是何居心!君亦一边眷抄秦子郁替他写的折子,一边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得罪秦子郁,这等遣词造句的才华,十个他也骂不过!
第二日,对朝会后的小会向来十分不积极的宸王,都一个到了议事的宫殿。议事之前,宸王亲自递了一本折子给太子,“京里有太子殿下监国定然是国泰民安的,我对朝政一知半解也帮不上忙,霍老将军催我多次了,我该回西北了。”
太子有些惊讶,挑眉道:“这样突然?”
君亦笑笑,“哪里突然,早就该去了。”
太子将信将疑地打开折子看起来,脸色渐渐有些微妙的变化……
君亦观察着太子的神色,浮夸道:“二哥,弟弟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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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每日要喝四五回药,梁太医隔天来替他诊一次脉,实在是太夸张了。
昭云有些过意不去,劝道:“梁太医你其实不必来得这样勤快。”
梁太医道:“太子殿下吩咐过,请公子伸手吧。”
又诊了一次脉。
脉象没多少变化,左右不过是身子亏空得厉害要慢慢将养,只是昭云心思太重、时长心绪不宁,再多的药喝下去也并没什么用。
昭云送梁太医出门,看到了太子跟前伺候的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还有些害怕。
昭云听到她央求年级大的宫女,“姐姐您去送茶吧,我再也不敢去了。”
大宫女问:“怎么了?”
小宫女后怕道:“咱们殿下跟宸王殿下吵呢!”
大宫女赶紧捂住她的嘴,“不准议论主子!”
昭云听到“宸王”二字,便忍不住多留了心,可也只听到这么一句,宫女们便不再说下去了。昭云紧张极了,太子心思深沉、如今又得势,他怕君亦要吃亏。
昭云心里担忧,索性去偏殿等太子。
太子回来,一看昭云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并不说破,压着脾气道:“来得正好,与我一同用膳吧。”
昭云哪里有心情吃东西,但也只好暂且坐下来,他小心地揣摩太子的心思,他看起来好像并不高兴,那君亦应该不至于被欺负吧?
吃了饭,太子道:“君亦不日就要回西北了,你听说了吗?”
君亦时常会去西北大营,昭云并不意外,口中道:“不曾听说过。”
太子慢悠悠喝了茶,继续说:“怕是要在西北过年了,你猜他会不会把府里的小美人也一并带去?”
昭云:“……”
太子好整以暇道:“你觉得呢,昭云?”
昭云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君亦向来不喜欢带不相关的人去军营,太子为何这样说?
太子冷笑一声,“昭云,君亦把你送回我这里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是我的人,你替他操的哪门子闲心?”
太子伸手捏着他的脸,凶狠道:“要不是因为你这张与你长姐有几分相似的脸,本太子身边绝对留不下有过二心的奴才,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拂袖离去。
昭云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与长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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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从前只晓得他长姐的死与太子有关,甚至默认了长姐是因太子而死的,可具体情形如何他却不知道,在太子身边那些年他也调查过,可却毫无头绪。昭云碰壁多次之后逐渐明白这是太子有意为之,虽然心中依旧记挂着,但到底不会再打探了。
昭云调整好表情离开偏殿,心中依旧惊慌。他此次回来之后太子还像从前一样对待昭云,既像是培养一个心腹又像是养了一个闲人,昭云想学什么、做什么都不拘着,但又不会像对待其他侍卫、下人一样给他差事。昭云从前就对这样的态度惶恐不安、摸不着头脑,如今更是猜不透太子究竟为何对他这般“另眼相待”。
可太子权势更甚从前,他便更加无法逃脱了。自多年前他被太子带到京城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报告给太子,太子虽然从不明说他什么,但总有办法告诉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除此之外倒是并不会苛待他。
昭云也从小心翼翼地试探中摸索出来一些应对之法。他在太子身边两三年之后,他才恍然发觉,太子对他的期望是没有期望,只希望他活着、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做。
原本昭云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可他遇见了君亦,他喜欢君亦的意气风发、喜欢他的果敢与鲜活,令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他对这样的人太渴望、太好奇了。
他步步为营地去接近、猜测君亦喜欢的样子……起初是这样的,但是君亦待他太好、太纵容了,他偶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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