惚,点了点头。
突然,领班气冲冲走来,瞪着关卿,不由分说地把他往楼下拽:“别人没跟你强调过吗?!说了多少遍,夫人今天要来,你一个门僮还敢”
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捉住。
那握着他的手看上去没怎么使力,只松松地搭着,领班却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铁钳制住一般。
领班心中涌上一股怪异的慌乱与战栗,他抬头,看见那个吊儿郎当的侍者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一手揣在兜里,还是没正经地站着,但那气势实在不像个小混混应有的:
“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
领班抖了抖,先前的怒气一瞬间被吓去了大半。他嗫喏道:“他、他……执班。”
谢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他现在不执了。”
领班有点懵。
……那,谁执班?
像是会读心一般,谢许把挂在关卿胸口的铭牌摘下来,拍在领班肩上,不由分说道:“你。”
领班:“……”
谢许接过他手里的小册子,扶着领班的肩把他转了一圈,推了推,说:“去吧。”
领班走到门口时,才猛然反应过来:他干嘛要听那个侍者的话?!
他一把揪掉胸口的铭牌,怒气冲冲地转身想离开,却突然听到远处一阵骚动。
不是吵闹,相反,整个建筑内安静极了,但无数脚步声响起,包括杯盘碗碟碰撞的轻微声响,那声音很整齐,预示着什么的发生,什么人的到来
一辆加长林肯从门口缓缓驶入。
领班不得不躬身站好。
经过门口时,车突然停了,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下。
一只带着黑色丝绸手套的手从车窗内伸出。领班和另一位门僮不明所以,前面的司机开门,起身把摆在门口用作装饰的玫瑰花束小心翼翼地捧到后座窗口。
那只带着手套、苍白瘦削的手把玫瑰花连根拔起,一点点捏碎,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可以透过柔软服帖的手套看见手臂主人暴起的青筋。
深红的花瓣一片片飘落,像是下了一场雨,有种凄厉的美感。
“我不想再见到这种东西。”
车内人缓缓说。
她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某种诅咒。
车窗缓缓关上,加长林肯一路向前,驶入庄园,驶入一片未知的迷雾。
此时的风又慢慢冷冽尖锐起来。
不知这个冬天,何时能结束。
另一边,关卿和谢许走到角落处,被手机的一阵震动打断,只得拿出手机看一眼。
‘斯科特电子有限公司宣告破产。’
关卿读完全文,按下锁屏,皱着眉看向谢许。
谢许却显得毫不意外,他耸肩:“你知道我爸那个人……他觉得,既然开着个公司还要被人惦记、被人算计,一天天不得安生,不如不开。反正钱够用就行,不开公司了反而能带克里斯到处去玩儿。”
关卿皱着眉,摇头:
“没那么简单。”
谢清公司的主攻方向近几年形势良好,而且他们公司的发展前景也是很好的。这公司又是谢清和克里斯多年的心血,哪有说不要就不要的道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有什么苦衷,或者……
“没有。”
谢许仿佛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只不过是一种取舍罢了。这种放弃,我不觉得这是逃避,更不觉得这种行为是懦弱的。”谢许扶着关卿的肩,笑了笑。
窗外的风声又一点点凛冽起来,谢许却在那逐渐敛的光里,平静地笑了:
“你知道吗,如果是我,也会这么选。”
“如果要在你和一切事物面前做选择,我的选择只可能有一个……“
“我要你。”
关卿并不惊讶。
两人对视,关卿嘴角轻轻勾了勾,是个笑的模样,他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嘈杂声打断。
一群侍者匆匆走来,谢许看他们一眼,对关卿说:
“你去之前那个小房间躲着,今天之内,我会解决这件事”
“我不。”
关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谢许一愣,皱了皱眉:“宝贝,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
关卿向前两步。
门僮和侍者的衣服是很像的,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分别。关卿自然而然地辍在那一群侍者的末尾,回头看谢许一眼,用口型道:
“信我。”
他指了指手机,谢许皱着眉拿出手机看一眼,是关卿发来的短信:“去做你要做的事情,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谢许跑前两步,要去抓他,表情隐隐有些生气了:
“别胡闹,你”
“哎你干什么呢?!打架?!”
远处刚好路过两个巡逻的保安,他们是白人alpha,看谢许和关卿的架势,一瞬间正义感爆棚,两个人走上来拦住谢许。
谢许无奈,一时挣脱不得,眼睁睁看着关卿和身边侍者说着什么,并把手里的领班册子给他看了看也不知他说了个什么理由,那侍者竟然就不再询问。
那一群侍者很快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谢许:“……”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边的事情,谢许要再去找人,却完全被这欧式庄园奇妙的构造弄昏了头脑,打关卿电话也关机。
他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
.
关卿跟着侍者门穿过长廊,抵达一处类似餐厅的地方。
侍者们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关卿被人递了条围裙,他有点莫名其妙地接过,跟着忙前忙后。
但他大概知道要发生什么了。这个酒庄,那幅画,母亲……
“这个,你带出去处理一下。”
一捧红玫瑰被塞到关卿手里。
“不知道夫人怎么了,今天突然说,不要再见到红玫瑰天知道,这个酒庄最多的花就是红玫瑰。”
关卿看着手中的花束,每一朵都盛放着,娇艳欲滴,甚至还带着露水。这个季节的捷克,玫瑰花不易生长,更何况是这么美的玫瑰。
一个想法在大脑里悄悄浮现。
如果……
高跟鞋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并不清脆,有点闷闷的,一下又一下,很慢。
关卿甚至来不及躲闪,与那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裙子,束腰,戴着黑色礼帽、穿着高跟鞋。说实话,看起来整个人苍白瘦削,又有些死气沉沉,但她偏画了个盛气凌人的妆容,嘴唇鲜红,显出几分异样的神采。
汪芸。
她看着关卿,张了张嘴,慢慢露出一个惊讶的、又心照不宣的笑容,那笑容很快冷淡下来。她说:
“我说过,不要再看到这种东西。”
她指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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