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西畔桂堂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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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颔首,与几天前的动作无二,
“夜里风大,公子怎会想到来这?”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宋喃,他起身往身后走去,不一会儿手中便多了条被子回来了,
“今日突降大雪,在下担心言老伯夜里着凉,闲来无事便带了条被子过来。”
许凭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坐在原地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宋喃就扛着被子站在他面前,眯着眼,笑得有些傻里傻气,乌黑的发上,素白的棉被上到处都是雪花,像个雪孩子似的。
突然腾出一只手捂了嘴巴,
“哎呀,我忘了言兄看不见了,我帮你拿进去吧。”
许凭阑一晃神下意识就觉得自己真的看不见了一般,手臂一松,那坛酒便从怀里掉到地上,砸了个粉碎,酒洒了一地,融成一片雪水,还散发着酒香。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喃。
记忆中的宋喃总是有些刻意的沉着冷静,仿佛有什么人什么事在逼他成长,虽然偶尔也会撒娇会生气,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宋家二公子那副模样。
这样显而易见的可爱的宋喃,倒真是第一次了。
一阵恍惚过后宋喃已经铺好被子准备走出来,到门口闻着酒香就被吸引过来了,
“言兄,这是你的酒吗?怎么洒了一地?”
许凭阑扯扯衣服,盖住上面溅上酒的地方,佯装双眼无神满脸无辜的样子看向前方,
“一时着急,手滑了。”
宋喃蹲在他面前,凑近了些,将下巴搁在他腿上,手指在他衣袍上的梨花花纹处打转,
“原来言兄喜欢喝酒?那我下次来给你带些。这是什么花,梨花吗?我娘.....,绣这些也很好看的。”
许凭阑顺着衣袍一路摸到宋喃发梢,又嫌不够,移到头顶上发狠似的揉了揉,动作却是再轻柔不过了,放低声音道:“好。”
不知不觉的,雪小了许多,两人坐在木屋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已过半夜,终是以宋喃的睡着结束了。
许凭阑无奈地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神里带了些宠溺的意味,宋喃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起身将人横抱进了屋,升起火盆将宋喃放在旁边,自己先脱了衣服捂热被子才又把宋喃放了进去,俯身在他额前落下一吻,与先前在江南带着□□的吻不同,这个吻似乎爱护的成分更多。
睡梦中的宋喃不知梦到什么有趣的场景,闭着眼在床上翻了几次身,差点笑出声来,许凭阑不得不上前替他拢好被子,趁机戳戳他的脸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同小时候可是大不相同了。
若是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可得好肉好菜喂着,再瘦点就只剩骨头了。
许凭阑抿嘴一笑,转转眼睛打消了这个似乎不可能实现的念头。
果然是上了年纪了么?已经开始幻想以后了........
若是没有衍哥,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考虑一心一意放在宋喃身上?还是安于现状,在念衍阁孤独终老?
算了不想了,世上的事无人能料,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也是好的,它总能让你怀着希望迎接明天。
☆、第三十八章
第二天天还未亮宋喃就醒了,摸摸身上盖的被子,正是前一天晚上自己带来的那条。
被子一角的边缘用金色丝线绣了谢知遇的名字,宋喃伸出一只手指从上面轻柔抚过,触摸到名字就像触到那人的脸一般。
衍哥曾说他与谢知遇样貌相似,一个清新如茶,一个神秘如墨,却是从未打过照面的,想来也没有什么机会相见。
伸伸懒腰,毫无预兆的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许凭阑。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就那么蜷缩成一团,让人看了怪心疼的。
宋喃披着被子穿鞋下床,将二人裹在一起,待到渐渐暖和了又睡去了。
木屋后传来几声鸡鸣,谢府接宋喃回去的轿子已经落在了门前。
宋喃正睡得迷糊就被人连着被子抱到了轿上,翻个身又睡熟了,全然不知一路的颠簸,也未看到离开木屋时言公子眼里微含的不舍,一觉醒来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谢知遇的床上了。
日上三竿葬礼才正式开始举行,大堂中央安放着谢棋影的棺材,宾客们鱼贯而入,皆是手捧白花挨个从棺木面前哀悼再慢慢走回座位,侧门设有供乞丐难民们充饥的小桌儿,许凭阑就是从那悄摸溜进谢府的。
柳淡烟拿了帖子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去,放下手里的白菊便迅速落了座,余光不停地瞥向周围,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瞄不着自家儿子的身影了。
奇怪的是,宾客们脸上并无伤心之色,反倒和平常的表情无二,就像是早已知道这是场蓄谋已久的计划了一般。
开席之后趁着没人注意,许凭阑就从侧门一路摸到偏厅,佝偻着身子环顾四周,终于让他发现了一抹奇怪的身影。
那人走路有些跛脚,想来应该是腿脚受过什么伤,记得许告诉他,当年未刺杀成功只是废了谢棋影一条腿,看来,那人十有八九就是谢棋影了。
许凭阑拿出匕首,步伐极轻,神不知鬼不觉便跟在谢棋影身后了,正欲下手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了领子,
“你是哪来的乞丐?要要饭去侧门,来这做什么!”
这一嗓子,不仅吓到了许凭阑,连前面的谢棋影也跟着一哆嗦急忙转过身来,许凭阑已经眼疾手快把匕首放回怀里了,一头撞向谢棋影怀里,后者先是心理受到惊吓,又加上身体受到惊吓,一个后退直接被许凭阑扑倒在地,两人面面相觑互相不知所措。
“我我..我,哈哈哈哈,你你,你倒了!我,我赢了!”
谢棋影只当他是脑子坏了,一把推开他就要起身,又被扑倒了,
“我,我赢了,你,你得,你得给我,奖赏。”
谢棋影这次没推开他,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换上笑脸道:“行,你来我房里,我给你奖赏。”
方才跟过来的小厮还想说什么就被谢棋影不耐烦的轰走了,
“有你什么事?一个乞丐罢了,你可以下去了!”
小厮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悻悻的走了。
许凭阑跟在谢棋影身后一路到他房间,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侧门小桌上给的饭菜都是馊的,哪里是人吃的?谢府就是看着排面,实际上就是个空府,他来的时候就先溜去厨房看了,招待宾客的那些还能勉强算得上吃食,仓库里没多少东西,正儿八经的家禽都没有,还不如个寻常客栈。
最主要的是,这府里除了几个小厮是男子,其他从丫鬟到管家,全是女子,想找个好看的合心意的都找不出来。
谢棋影前脚进了房门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凉意,许凭阑关了门就把匕首架好了,身形都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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