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瑭像是预料到只要自己这么说,对方就一定会老实退开。计划成,他顺利地赶在油灯的光还未减弱前安排妥当,不忘给裘千淮的枕头里藏上合欢干花的瓣碎,盼着人安眠一夜。
拾好了,封瑭便要回去自己的房间了。但他还没打开被反锁的门,对方坐在榻上拍拍枕头,正经地问:“又不是缺一个人的位置,你很急着休息吗?”
顿了顿,裘千淮又添一句:“陪我说说话。”
封瑭笑着反问:“为什么?因为是最后一天?”
裘千淮愣了一下,没过脑子先回答了一个:“嗯。”
裘千淮压根没发现封瑭脸上隐隐青了几块,油灯的光线已经开始变昏暗,也难怪察觉不到。
他始终面无表情,宽衣解带,卸下自己那套女子的装束,蘸着茶水把自己脸侧残留的碎皮抹干净,而后才吹了油灯的芯,爬上裘千淮的床。
以前的习惯,就是封瑭睡在内侧,裘千淮则是在外沿。倘若封瑭梦中不老实,踢被子乱滚,也有裘千淮挡着,得他滚下床在地上还能睡得那么香。第二天冻病了可有他受的。但如今过了这么些年,封瑭早没了那些毛病,却还是小心地迈过裘千淮,在裘千淮给他留出的位置躺下。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封瑭侧着身努力快些适应这个黑暗。慢慢看清后发现,裘千淮也侧身面对着自己。这令他毫不犹豫地退了些距离,脸也转向另一边。
裘千淮只好再近些,心里直好奇这小崽子又瞎想些什么,好不容易平息了事端,现在还得哄好他,一件更比一件难。要裘千淮主动温情,真不比登天容易。
说好的陪裘千淮说说话,却连个话头都没有。两个人僵直的躺着,都知道不说点什么的话,根本毫无意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裘千淮觉得闷得发慌,于是起身,披着一件薄薄的被单敞开了窗户。凉凉的风就那么不知礼数的撩拨他的发丝,裘千淮转身要回榻上,临到跟前,因为被方才的冷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封瑭担心他着凉,又寻思自己选择装睡才更妥当,张口还没发出声音便已经闭上了。裘千淮问道:“吵醒你了?”
“不是,”封瑭轻声回答,而后提醒道,“开窗睡觉容易着凉。”
“可是太闷了。”
封瑭把脸蒙进被单里:“快点睡着就没感觉了。”
裘千淮没回应,却是躺回去,再靠近几分,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只能伸出手,抹擦抹擦对方的脸,压上去轻吻一下,却是让唇在对方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分开。
“师父……因为这是最后一天,所以才想创造点值得回忆的好事吧?”封瑭认真问,“我明白了。”他撑起身子,打算主动凑过来。
“不,你别动。”裘千淮直接反手不许他多做动作。即便裘千淮不会说话,也懂得必须得做些什么来代替言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可是这几个字,反倒令封瑭无端恼火起来。
为什么在他的不甘渐临平息时,给他一个如救赎般的亲吻……
……又令他堕回恶道。
每个人啊,不是生来就要欺师灭祖的。
一时冲动。封瑭颤了颤嘴角,怒气慢慢被无奈的逆潮冲淡:“别装。”
他启唇微弱,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诫对方。
“不爱我,就拉倒。”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断更真的抱歉(__)
amp;gt;针对这篇的攻受,我实在是没辙,感觉小攻的形象已经写烂了,救不回来了,争取结局前再挣扎一下。其实我们小攻也不是得了便宜卖乖,不是故意找事。因为受一直以来没让他安心。横在受心里的,总是救世为先,私事在后。而封瑭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一直觉得裘千淮是为了自己的门派,或者为了逢春盟,为了其他人不受到封瑭报复似的伤害,或爱而不得、恼羞成怒造成的祸乱,才愿意“委身”于他。所以说都是受的锅。
第65章人间不老
我不想要你的承诺,因为那毫无用处。你还是那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昏暗之中,封瑭抓上对方的手腕,硬生拽到跟前来。狠狠道:“别骗我,师父!这辈子都别想!你心里揣的什么鬼主意我都猜的到。”
他看不见裘千淮脸上的神情,烦躁地心绪拧成了结,深深的锁在眉心处。
“我没骗你。”裘千淮尽量放平耐性,用心平气和语气同他交谈。
封瑭继续道:“你只不过是捡了我爱听的那部分实话!”
“……”裘千淮沉默了。
这可,如何是好呢?裘千淮暗戳戳勾了勾唇角,却是无奈的一笑。
封瑭早就打算摊开明说:“即便不是为了人间谷,不是为了化解与逢春盟的矛盾,不是为了利用我对抗水江逢……我也不信你会这么轻易地……顺从。”
裘千淮不吭声,只听封瑭诉说他的心中所想。“师父,我不想走,你在哪我就在哪,我想跟着你,是自愿的。”他诚恳道,“根本不必欺我唬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裘千淮看似不为所动,顺势朝对方怀里一撞,略带撩拨的强调,一边用未被抓住的手挠挠对方的下巴。
“嗯,”裘千淮说着,“你别是以为我要赶你走吧?”
“不是吗?”封瑭微微皱眉,听不明白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裘千淮的手仍是不老实地乱动:“既然你说我骗你,我没说实话,那我现在说实话给你听。”
被帐微暖,叫沿窗袭来的晚风扫个干净。只有两人相贴的部位尚还留有余温。
“你修为不比我,你可能不知道,方才我之所以去开窗,是因为我听得见逢春的脚步声。他们三人早就做好离开的准备了。”
裘千淮动了动手臂,从对方的束缚里挣脱。“只因你先前说过的‘最后一天’,我猜,他们也没跟你说,怕你告诉我。”
“……干娘不要面子的吗?”
“是,那我呢?我也好面儿。逢春不死,你也没必要回逢春盟,她这是有意让你留下。”裘千淮一边浅笑说着,边抬手揉了揉自己腕上刚被抓过的地方,转身道。“但你要是天天这么胡思乱想,就跟我没名分的小妾一样过日子。我还真没耐性伺候。”
他浅笑的调调,却分明带有几分恼火。
“师父!”封瑭眼见着他要走,顿时慌了。
可裘千淮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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