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意

分卷阅读25

缸从来不会掉,很厉害。我总有种很强烈的预感:林追不会再回来了,就和老哥抽闷烟,老哥发觉了我的闷闷不乐,就和我说话:
“小林有跟你说他家的情况吗?”
“有,他说他爸不管他,他妈神有问题在住院,有个对他很不好的哥哥,会打他。”
“他哥长得不错,说话很礼貌,而且我看他的车和衣着打扮,家境不会比我们差,小林对他也一直‘哥哥哥哥’的叫,看上去关系不错。”
我一阵头皮发麻,可我还是不信林追骗我,我说因为林追考了年段第二,他哥也许是个双面人呢?当着外人的面笑眯眯的,回去就把林追吊起来打。老哥斜睨着我,把咬得扁扁的烟蒂弹进烟灰缸里,伸手过来猛揉我的头发,把他膝盖上的烟灰缸都打翻了,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个屁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让我省省心啊?
我想让老哥相信林追,可其实连我自己都开始动摇了。
那天晚上林追没有回来,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发了微信和qq也不回,我就给他下么么哒雨,下了十几句么么哒,还用支付宝转账给他,我转了五个520,每个520都附带一个字的留言,拼起来就是一句“姐姐理理我”,始终没有回应。
关于后颈痣的故事还在缠绕我。
林追赤身裸`体地站在我面前,我追他,他便逃跑,我们跑了很久很久,虽然我是猎人,可我并不想开枪,搞笑的是,他居然被树根绊倒了,摔了个难看的狗吃屎,所以我抓到了他,骑在他身上与他做`爱。他很白,浑身黏着草屑、枯叶、树枝,脏兮兮的,他虔诚地跪在我面前,给我口`交,吞下我射在他嘴里的`液,抻拉着细瘦的长脖颈,他果然那只白孔雀,仰起漂亮的、沾满了泥土的脸,庄重地宣誓,我被你驯服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沾满他晶亮口水的鸡`巴还半硬着,抵在他的嘴边,像根话筒,我伸手抚摸他的脸,他乖巧地蹭着我的掌心,我确定他被我驯服了,但我不知道是用什么驯服他的,是那根绊倒他的树根,还是胯下的这根鸡`巴。
我问他,因为我是猎人吗?他摇摇头,因为你是绿孔雀。
这个故事里没有出现猎人,也没有人死,我驯服了他,所以我喜欢这个故事。
第二天我头重脚轻地起来换内裤,光着屁股站在浴室里,叼着牙刷和林追发信息:
-姐姐你在哪里,你是不是被拐卖了
-为什么不理我
-我们说好了今天要去逛商场啊
-理我理我理我理我理我
-[戳一戳]
-[发起视频聊天]
-[发起语音聊天]
-你他妈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你不理我我就把你的化妆品都扔掉
-裙子和高跟鞋也扔了
还是不理我,好,林追你有种,再鸟你一次老子就是狗,于是我气冲冲地打下“我再理你我是狗”,点击发送,发送成功。
老哥中午带我去购物广场吃饭。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带林追来买衣服和化妆品的,他居然敢鸽我。一楼是妆区,要在以前我瞥一眼都懒得,可现在我一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林追,如果我把整个妆柜给他搬回去,他应该会开心,就是不知道一整个妆柜要多少钱。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等我回过神来,人居然站在妆柜前了,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那个,就是,把你们一整个妆柜买下来要多少?”
“……什么?”
我赶紧后退一步:
“额没有,我给我……我女朋友买口红。”
“那你女朋友有什么喜欢的色号吗?”
“色号是什么?”
“就是口红的颜色。”
啊?口红除了红色还有什么色?不然为什么叫口红?
“红色的。”
“具体呢?”
老哥过来了,懒洋洋地搭上我的肩膀,柜姐露出一个假得过头的笑容:
“先生有需要什么帮助的吗?”
“没。”
那柜姐热情洋溢地为我介绍,这只口红是什么色,那只是什么色,借此机会一直偷瞄我老哥,当我瞎吗!我努力回忆那根被玩秃的口红,和指甲油的颜色一样红得梦幻,我不知道是因为这种红本身就美,还是因为涂在林追的身上而显得迷人。
说不出确切的形容词,我只能这样描述:你撕手上的倒刺时,撕出血的那种红色。于是柜姐拿了几根涂在手臂上给我看,都不是原来的颜色,我不耐烦了,挑了根最贴近的就走了。
“你要买给谁啊?”
老哥明知故问,所以我不回他,顺便把装口红的袋子给扔了,把口红塞进裤口袋里。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脑袋抵在车窗上看夜景,车玻璃是冷的,连带着我的额头发凉,寒意一阵阵地从身体里涌出来。老哥在边上啧了声,白养你这么大了,鞋也买了表也买了衣服也买了,是不是要再给你买个老婆你才满意?
我不要老婆,我要林追。
周日林追依然没有回我的消息,操`他妈,老子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就骑了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去他原来的出租房里找人,那间屋子换了新房客。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了,很烦,就在便利店里买了根冰淇淋,我喜欢在大冬天吃冰淇淋,冻得牙齿和舌头失去知觉,从中获得一种极度刺激后而麻木的快感。我撕着脆皮筒外的包装纸,从这一刻开始疑惑: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会脆弱到这种程度?……噢,还有个徐星元,可我实在不想去找他,这样吧,如果星期一林追没去上课,我就拉下脸去问徐星元。
我好想林追,我想把他抱在怀里为他涂指甲油,把他的手脚指甲涂得猩红,我们赤条条的缠在一起接吻,做`爱,他累坏了,伸着细长的手脚躺在地上,我用口红在他身体上写满萧琅专用,给他拍很多很多照片,他是件怎么拍都很完美的艺术品,所以眼光也很高,他枕着我的胸口,对洗出来的相纸品头论足……这个幻想太过真实,真实得好像它成了一段浪漫的回忆而不是想象。
很不幸的,我失眠了,煎鸡蛋般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里的是林追,想得我快吐了,却还是牢牢地扎在我脑海里,嵌得很深,怎么都拔不出来,好神经。
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我烦躁地捞过一看,来电显示是姐姐,我大骂一声操,立刻从床上弹坐而起,张嘴就是一串辱骂:
“我`操`你妈啊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是手断了吗忙什么呢你不会给老子发个短信啊你个傻`逼知不知道老子想你想到失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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