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顿住,然后躺下了。
热烘烘的温度接着从后边蔓延过来,熏的人浑身生起一股懒惰的倦意,仿佛四肢百骸又泡到了热乎乎的温泉里,然而脑瓜子却极度清醒,林浩天的脸蓦地烫热了,紧接着眼眶发红。
罗建在后边伸了个懒腰,其后调整了一下睡姿,同样侧卧着对着林浩天的后脑勺,林浩天能清楚的听见他规律而稳定的呼吸声,整个人像沉默而可靠的山峦。林浩天心里所有的脆弱情绪瞬间放大,几乎是在毯子里抖起来,五指攥不到一块,他僵着脖子,几乎要把脑袋就这么生生拧过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他想问罗建,就那一句话……
忽然,他微微打颤的肩头被一只手掌搭住了,林浩天蓦地一僵。
罗建的声音已经带着浓重的睡意:“好好睡,有什么事明天再想。”
林浩天像个被扎了一个小孔的气球一样,忽的就泄气了,浑身软绵绵的,四肢百骸倦怠的不行,稀里糊涂睡着了。
海南假期罗建计划了六天,第七天早上的飞机回z市。这其中罗麦在第六天的时候被外公外婆接出去继续玩了,他们亲昵地拉过自己外孙的手,并且给与一个很绅士的贴面礼。林浩天才意识到这个家庭还包含着美满幸福的上一代,不光这对父子。所有人都疼爱着罗麦,而他却有幸受到了这样一个受尽宠爱的小孩的喜欢。
爱的感染性和延续性让林浩天心里滋生起一股无比强大的温柔与安宁来。仿佛醍醐灌顶,他意识到从罗麦身上获得的爱已经足够自己幸福满足的活着。
这样温柔强大的力量让他的笑容都不一样起来。他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爱和阳光一样,不分高低贵贱,毫不吝啬,对所有人都无私。他获得了世界上最宝贵也是最重要的东西。
临行前的一晚只有罗建和林浩天在偌大的海边别墅里住着。罗建只穿了一条泳裤,在露天泳池里沉默地游着一个又一个的来回。林浩天坐在水边,只挽起半截裤腿在泳池里泡脚。
罗建游了一会儿要上岸,林浩天从水里爬起来,把浴巾递过去。罗建接过来把头发粗略一擦,浴巾披在肩上,坐到椅子上,小桌上盛着一杯苏打水,他喝完一杯,林浩天十分体贴地又要去倒。
罗建却伸手把人拦住了。
“先不用了,你坐下,正好有空我们聊聊。”
林浩天惊疑不定,听他的话把杯子放下来,规规矩矩坐在小桌另一旁的椅子上。等着被问话。
“我看你憋了好几天了,有什么话想要问我么?”
“?”
罗建看他没反应,又提醒了一句,“那天在温泉山庄,半夜我回来,你好像有话要说,被我拦住了,第二天我等你说呢,你却没再找我。”
林浩天那件事已经想通了,不再有什么心里顾忌,倒是自己不想提了。
“我这两天一直等你再找我,你也没吭声,不过昨天我看你好像就不怎么困扰了,眉头舒展开了。”
林浩天才知道这两天七情六欲都写在脸上了,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笑着问,“有么?这么明显?”
罗建只笑,不说话。
沉默了有一会儿,罗建说:“有时候别想得太复杂,很多时候其实问一问,说不定有更好的答案呢。”
林浩天因此试着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虽然显得有些羞赧,但万一就跟罗建说的一样,有更好的答案呢。
“我……其实那几天一直在困扰一件事情”,林浩天顿了顿,“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罗建没想到他纳闷的居然是这件事,这有些过于简单了。
“你是我资助的对象,由于一些你不能左右的原因,你的生存条件很艰难,所以我对你提供帮助,这是道义的问题。另外罗麦很喜欢你,我也觉得你很优秀,所以给你提供一些超出正常资助范畴的物质条件,也无可厚非。”
这些原因已经足够解释罗建为什么对林浩天这么好。因为林浩天缺乏这些,所以他们提供。这是一个条件优渥家庭对一个贫困生的资助,有正义可言,也有一些宽泛的关爱。林浩天应该满足了。
按说这样的答案,应该够了。
“罗先生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罗建看了林浩天一眼,看他眼里有些闪烁,似乎是非常紧张,罗建忽然笑了。
“你是个好孩子。”罗建这样说,似乎是斟酌了好久的用词。“善良,勇敢,坚韧。和你一样大的同龄人里,我没见过比你更优秀的。虽然你的原生家庭不那么理想,痛苦在成长过程中如影随形,但是你却一直保持着善良,并且扛起属于你的责任。这一点,你比很多成年人做的还要好。”
林浩天得到了答案,答案就是他所得到的是应该的,他因为贫困所以受到资助,因为品格高尚所以受到罗建的喜欢。罗建对他的喜欢建立于他高尚的品德之上。
罗建起身回屋,走上台阶的时候林浩天蓦地叫住了他,几乎是颤抖着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罗先生!”
罗建迈上台阶的脚一顿,半转过身单手扶在栏杆上,等他说话。
“如果,你是资助了其他人,会对他这样好么?”
林浩天说出这句话简直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浑身冒汗,手里湿滑的几乎握不住杯子,战战兢兢,像一只在滂沱大雨中不知归途的鸟儿。
罗建就站在那儿,看他眼里的恐惧和期待各占了一半,映着漫天的星子的目光灼地他皮肤发烫。如果被拒绝,怕是天上星辰都要落下来。
等待回答的那短暂一瞬,漫长地像一个世纪。
“不会,你跟他们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缺爱少年寻爱记
第8章花花
林浩天在罗建家里度过了寒假的最后十天。元宵节林浩天在商场里呆了一天,下午商场提早歇业,罗建带他去吃东西。
那时候烟花管制还并不严格,每年区政府都会在滨河路举办盛大的烟花表演,滨河路最热闹处从东到西两公里的距离,一场半个小时的烟花表演下来,烧掉好几千万。
下午六点半商场关门,两个人徒步去往滨河路。烟花表演八点开始,他们走过去的这段时间路上人潮已经很拥挤了,两人被人群裹挟着前进,林浩天明明努力跟在罗建后头,但是三番五次被人横叉到前边来,往前走两步的功夫,就跟丢了。
天已经黑了,路灯徐徐亮起,但是背着灯光看人全都是一溜黑后脑勺,什么也看不出来。林浩天想喊一声又不好意思,心里焦急,只能蒙着头边走边踮着脚找人,周围拖家带口熙熙攘攘,愈发衬的他孤单。
“又跟丢了?”
林浩天被突如其来搭在肩上的手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罗建,才放下心来。
“人太挤了。”
滨河路遥遥在望,人流从四面八方涌到这条街上来,罗建看着前面挤挤挨挨的肉山,确实是太多人了。
“嗯,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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