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田齐病倒,曹性心中惶急,亲自奔赴五原城,打算接高衡前来村寨出诊。
曹性一路飞奔,只用了半日就到达了五原。他拿了身牌登记,牵马入城,来到高衡医馆。但医馆门前清冷,房门紧锁,空无一人。旁边店铺的伙计告诉曹性,一月之前,高衡老家来人,传信说高家老母亲病重。高衡父子急忙关了医馆,回了老家冀州。
曹性心中大惊,连忙询问伙计,城内可还有其他医馆。他常年来往五原城,知道城内仅有高衡一家医馆。但他企盼这一个月来,五原城有新来的医士坐馆。
那伙计遗憾的摇了摇头,与曹性报怨道:“高医士这一走,咱们这五原城的百姓可没了依靠。希望高家老夫人吉人天相,希望高医士及早回来。”
在汉代,医士短缺,非大郡名城,很少有医士坐馆。五原城地处偏远小郡,能有高衡一名医士坐馆已是万幸,短时间内哪有新来的医士。
曹性无策可施,心中焦急。他站在医馆门前左思右想,突然想到苏双现在应该就在城中,急忙牵马直奔正泰和商行而去。他希望苏双了解周边郡县情况,知晓附近哪里有医士坐馆,请来给田齐医治。
苏双回到五原城后,立刻安排人马深入匈奴王庭。一方面假借采购皮草、马匹之名,在王庭扩散流言,引人关注丁零人的动静。一方面暗中盯住赤里海的行踪,做好拦截他们逃跑的准备。
苏双自己并没有急于离开五原,他必须抓紧时间,赶在呼厨图姐弟行动之前,与郡守张满建立联系,事先透露一些风声给他。另外,他还要等张世平带更多护卫过来,然后带人深入草原,拦截和抓捕赤里海,拿到匈奴与丁零人勾结,欲断汉军后路的证据。
苏双已经得到消息,张世平早在一个月前就从京城返回,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五原郡内,距离五原城不足一日路程。
苏双正打算起身出城,迎一迎张世平,突然接护卫来报,曹性在门外求见。
苏双心中一惊,担心自己走后,呼厨图姐弟成事不足,事情有变。他急忙亲自迎出门外,来见曹性。
曹性见到苏双,顾不得礼仪规矩,焦急的上前询问:“苏兄,你可知附近郡县,哪里有良医坐馆?”
“谁人病了?”听曹性所说,应该不是匈奴王庭的事情有变,而是要找医士看病,苏双心下稍安。
“是阿齐。”曹性贴在苏双耳边轻声说了这一句就停声不语,悄然看了看左右那些护卫一眼。
苏双心中一惊,知道曹性有密事相商,急忙拉着曹性进了书房,挥手让护卫们退了下去。
房内再无旁人,曹性这才将呼厨图姐弟成功盗取毛衣,逃离村寨的前后事情详细相告,同时有些担忧的告诉苏双,田齐疲累交加,受了风寒,高烧不退,卧床不起,而高医士家母有病,一个月前已经离开了五原。
风寒高烧在汉代属于急证,如不及时医治,常有性命之忧。苏双皱眉沉思,与曹性说道:“最近的医士怕只在千里之外的雁门关,骑马快行,非三五日难以往返。况且你我与那医士不熟,恐难请其千里奔波,远行出诊。”
曹性心中一凉,忧心忡忡的说道:“三五天才能请回良医,只怕阿齐等不及。这可如何是好?”
苏双也知远水难解近渴,不由心中惶急。他情急之下,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对曹性说道:“我去年也曾受过风寒,多亏高医士诊治,方才得救。那医方我一直留存,如今倒可一试。”
“这,这行吗?”曹性担心胡乱用药,不但治不了田齐的病,反而对他有害。
苏双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收留药方之时曾问过高医士,如再遇风寒,此方可否能用。他说此方传自长沙郡守张仲景,用药温和,专医风寒之症,即使不对病症,也于身体无害的。”
“太好了。我就知阿齐吉人天相,必会逢凶化吉。”曹性闻言大喜,激动不已。
苏双冷静的吩咐曹性:“高医士家母病重,离开的匆忙,应该来不及处置医馆内的药物。事情紧急,也顾不得礼数了。我把药方给你,你这就潜入医馆,把药配齐。”
曹性毫无迟疑,等苏双拿了药方给他,立刻出了商行,直奔医馆而去。
他来到医馆后院门前,趁无人注意,助跑几步,双脚在墙上一蹬,双手伸到墙头一拉,飞身而上,翻过了院墙。高衡院内到处都有杂物散落,显然走的十分仓促。曹性心中一喜,知道苏双所料无错,高衡父子应该来不及处置药物。
他曾经在高衡家借住过,知道高家院内各处房舍位置,便迅速绕过后院,直奔药房。药房房门紧锁,隐有药味传出,曹性不由心中大定。
曹性一脚将房门踹开,闯入药房。只见房内并无胡乱翻动的痕迹,四壁旁边,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的药柜,每个药格上都刻着药名。
曹性对着房内躬身行礼,恭敬的说道:“事情紧急,曹性只得强行闯入。还请高医士体谅。今日赠药之恩,曹性铭记于心,定有后报。”
曹性说完,展露笑容,仿佛已得高衡同意一般,取出药方,按药方上的名称抓药。他也来不及称量重量,直接把所需药物用麻布分类包裹,并用笔墨标记名称,然后全部打包,准备一起带走。
配齐了药物,曹性心中一松,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坐到榻上,想歇息片刻。
曹性在坐下的时候,背后的刀匣磕到榻上,只听咚的一声轻响。这声音有些沉闷,不似击中实木的声响。曹性好奇心起,掀开榻席,只见榻床上有一暗格。
曹性愣了片刻,喃喃自语道:“高医士,吾不是要偷你东西,只是担心你将宝物遗落此处,被别人捡拾了去。”
曹性将手伸向暗格,又停顿了一下,轻声叹道:“好吧,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而矣。反正你已离开,应该不会把贵重之物遗落在此地。我看看也没有什么吧。”
曹性此人好奇心极重。他能守在苏双房间,忍受住诱惑,没有查探田齐把图纸放在哪里,那是因为他相信房间内根本没有图纸而矣。此时面对无人看守的暗格,他哪里忍受的住心中好奇。他装模作样的对着空气说了几声抱歉,最终还是伸手将暗格打开。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