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不僵

月：“……”
顾西恩轻笑，居然真的陪他聊了起来，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沈白指头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等待前方拥堵的道路疏通，表情却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调侃道：“问得像模像样，你是要给我们做饭还是怎么的？”
“啊……”顾西恩拖着长腔，笑着说：“做饭就了，我晚上在一家新开的餐厅定了位置，等你接完孩子回来，让保姆带他们，我们去试试新菜吧。”
“行啊。”沈白一口应下，顿了顿，补上一句：“吃完再去bonpoint逛逛，给孩子买几件新衣服。”
顾西恩讶异：“家里不是已经有好多衣服了么？再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买那么多不是浪吗？”
“沈是非那小子就算了，咱家一一小公主那么可爱，不就得天天不重样地换着穿吗？”
“沈白。”顾西恩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什么叫沈是非就算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能溺爱更不能偏爱，以后当着孩子的面你再这样，我就跟你翻脸了。”
要不是正开着车并且顾西恩还不在自己面前，沈白险些就条件反射地举手投降了，连连态度诚恳地承认错误：“我错了我错了，媳妇不气啊，我就嘴上这么一说，你看你还又跟我急了。这平时吃的穿的用的，我不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吗？”
“嘴上说说也不行。”顾西恩继续教育道：“小孩子心思很敏感，一句玩笑话他们都有可能当真，大人不能随随便便什么话都往外说。”
接下来的二十多分钟里，就是沈白苦口婆心的承认错误，并立下口头保证，才终于算是云开雾散，化解了家庭内部危机。
沈白挂了电话，扭头看到江应月正一脸惨不忍睹地看着他，用悲天悯人的口吻道：“天哪，你在你们家还有地位吗？如此丧权辱国的话，居然有朝一日能从你口中听到，我死而无憾了。”
沈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吹了声口哨说：“你懂个屁。”
江应月连连摆手，“不懂不懂，也不想懂。”
沈白倒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他说：“不过也说不定。就唐祈那个种马程度，说不定哪天就能从外面给你抱回来一个，让你体验一下喜当妈的滋味。”
“少给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沈白无所畏惧地继续道：“你是心虚了吧？你也觉得有可能，对吧？”
江应月一拍车门：“停车！老子要下车！”
沈希在后座叹了口气，说：“江应月，你就不要再自讨苦吃了。他现在是人生赢家，满血满蓝满buff，刚不过刚不过。”
沈白准确地抓住重点，见缝插针地质问道：“沈希，你最近又玩游戏了是吧？”
沈希：“……”我他妈就不应该接话。
将沈希和江应月各自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沈白从爸妈家接了两个奶娃娃回来，车子刚开进小区，就听到后面滴滴两声，沈白往后视镜看了眼，一辆银灰色宝马740跟随其后。
后座的两个奶娃娃咿咿呀呀地说着囫囵话，沈白笑着对他们道：“小耳朵挺尖啊，知道是你们妈在后面了？”
根本听不懂沈白在说什么的沈是非，却好似很开心的样子，晃着小手，突然抬高声音喊了一声：“呀！帕帕！”
顾一被吓了一个激灵，却不哭反笑，激动地跟着沈是非一起摇晃着小手，咯咯笑着一起喊：“拔拔！”
沈白一边掉转方向盘往停车位上靠，一边啧了声道：“所以我们一一就是聪明，看人家这爸爸叫得清脆动听。”
沈白打开车门走到后座，刚准备惯例地伸手去抱顾一，猛然想起来顾西恩之前讲的，求生欲极强地转过去将沈是非抱了起来。
顾一看着哥哥被抱起来，自己还留在座椅里，伸出小胳膊眼巴巴地看着沈白，嘴上不住地喊：“拔拔，抱抱。”
沈白拼命克制住想把沈是非放下去抱顾一的冲动，嘴上连连安抚着小姑娘：“不急啊宝宝，你妈就来了。”
说话间，顾西恩的车挨着沈白的车停下来，车门打开下车，快步走过来，沈白抬头，指着车里对他说：“快来，闺女都想妈了。”
顾西恩将车钥匙放在口袋里，伸手将顾一抱起来，顾一开心地握住小拳头咯咯直笑，看着顾西恩喊了声：“麻麻。”
顾西恩哎了一声，将女儿衣服后面的帽子拉起来给她戴上，然后看向沈白怀里的沈是非，沈是非眼睛一亮，伸出小胳膊期待地看着顾西恩，嘴上却只会呀呀地喊。
顾西恩俯身在儿子脸蛋上亲了一口，顺势将他的小帽子也拉起来戴上，然后抱着顾一转身朝楼道口走去。
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关注的沈白：“？？？”
沈白追着顾西恩走到电梯口，按住沈是非不住挥舞的小胳膊，小心翼翼地问顾西恩：“你怎么了？”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顾西恩抱着顾一走进去，沈白跟进来，又追问一句：“还是我怎么了？”
顾西恩犹犹豫豫地，终于开口道：“我妈下个月，要来看孩子。”
沈白松了口气，无所谓道：“咱家孩子这么可爱，看就看呗，又看不走。”
“我跟她说，两个孩子都是你的。”
沈白挑眉，了然笑道：“你这是故意气你妈的吧？”
顾西恩没说话，顾一在他怀里开心地拍个小手，不知道在激动什么，小娃娃总是有着自己的内心世界。
沈白揉了揉他的头发，点头应允：“行，听你的。不过咱们顾一长这么好看，你妈能信吗？”
顾西恩瞪了他一眼，将顾一递给他，接过眼巴巴看了顾西恩好久的沈是非，电梯这个时候正好停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来，沈是非终于到了心心念念的顾西恩的怀里，激动地呀呀几声，小脸憋得通红，突然大喊一声：“麻麻。”
顾西恩一愣，走在前面的沈白回过头，颇为受伤地说：“果然还是你的家庭地位比较高，两个孩子都是先学会叫你。”
将孩子送到保姆手里，两人又再次出了门，沈白开车载着顾西恩，朝着预定好的餐厅驶去。
入秋的s城凉爽宜人，三秋桂子也开得正盛，空气中飘浮着阵阵的桂花香味儿，裹挟着人间的烟火气息，弥漫在s城灯火璀璨的夜幕里，勾勒出一片生机勃勃的画面。
沈白的车子拐了个弯，停在下一道路口等红灯，顾西恩手支车窗眺望着沿路的街景，突然眸色一闪，转过身拍了拍沈白，指着不远处给他看：“那家店好像拆了。”
沈白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那家名叫lavieenrose的法式餐厅，外墙被围住，内部似乎在施工，他观察了一下，随后笑着说：“不是拆，是翻修。”
顾西恩跟着仔细看了看，片刻后也笑了，“原来如此。”
车子继续往前开，零星的秋雨降下来，顾西恩将车窗升上去，也回了看向那家店的视线。
却听沈白突然道：“等回头装修好了，我们再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