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般的大胜,简直是前所未有。
他本来也是高兴的,但冷不丁地被拍桌的声响吓了一个哆嗦,倒是一下子冷静了不少。他看了眼那晃动了许久的桌案,忍不住悄悄地瞥向季怀直的手掌。
果然,季怀直刚才拍桌的右手正有些僵地垂在身侧,走动间能看到的手掌通红一片,还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李福表情一顿,挪了几步,到季怀直身侧,轻声请示道:“陛下,可要请太医?”
季怀直正一边在大殿里头转来转去,一边忍不住感慨几句,诸如“出息啦”、“没想到”之类的话。李福的请示,他入了耳朵,却没入脑子,直接顺着他的话,笑道:“请啊!干嘛不请?!”
转悠了几圈,又忍不住对李福道:“拿笔来,朕要拟旨,封明威将军文通为定襄侯,邑……邑三千户……”
李福对季怀直同杨文通的关系再了解不过了,看季怀直这架势,显然是准备御笔亲书了,他忍不住提醒道:“陛下……您的手……”
“手怎么?”
季怀直反问了句,便也顺着李福的视线低头看去,看到那肿得都大了一圈的手,忍不住“嘶”了一声,疼痛后知后觉地漫了上来,季怀直的表情都忍不住扭曲了一瞬。
也亏得自己刚才竟然没感觉……
二人对话这功夫,太医也紧赶慢赶地过来了,季怀直摆了摆还攥着战报的左手,让他礼。然后自觉伸出右手来,让人给上药。
手上疼得龇牙咧嘴,看看战报又乐不可支,季怀直也算是体会了一把“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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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已有段时日了,天气燥热得很,所幸昨夜一场雷雨,多少带来了几分凉意,这么说来这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今日是北征的军队回京的日子,季怀直倒没有同上两回一样,亲自去城门口迎接,而是高坐在銮殿之上,等待着此次率军出征的将领们前来觐见。
考虑到安王似乎不是很想在京城久呆的样子,季怀直很善解人意地下旨表示,“如果皇叔愿意的话,可以就地驻扎蓟州,不必随军回京了。”
据禀,这次带兵回京的是季怀直新封的定襄侯,也就是说,他那位皇叔还真的没回来……
不管怎么说,能见到好几个月没见的小伙伴,季怀直还是有点兴奋的。他在殿上坐了没多久,便有人传话进来,“启禀陛下,定襄侯已经带人……”
他话未说完,季怀直就忙不迭地点头道:“快请。”
随着一声拉长了声调的“宣”字,殿门被缓缓地推开,几位一身戎装的将士们走了进来,季怀直忍不住带着笑向门口看去,待看到最前面一身甲胄的杨文通时,却止不住一愣,心底泛上了淡淡的陌生感。
长相还是那个长相,身高似乎略微窜了些,但也没有变许多……但就是不一样了……
身姿挺拔、神情坚毅,尤其是他肃着面孔谢恩行礼之时,季怀直心中的不适更重,他止不住地回忆,半年前的杨文通到底是何种模样?
斗鸡走狗、赏花玩柳……说一句“纨绔子弟”是半点都不冤枉他的……可如今……
季怀直愣了一晌,缓缓地勾起了唇,心底里忍不住带上了隐隐的自豪,真不愧是他的小伙伴。
……
半个时辰后,从皇宫里头走出了两个锦衣公子,两人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家酒楼。
此时正赶上饭点,鼎香楼作为京里头最热闹的酒楼,人来人往得乱得很。不过,这两个公子哥刚一进门,就被眼尖的小二看到,他顿时也顾不得手中的事,连忙小跑着迎过来,点头哈腰道:“您快楼上请嘞。”
一面说着,一面殷勤地招呼着二人往楼上走,“二位爷可是好久没来了,我们老板娘可是念了好几回,位置可都给您留着……”
不巧,大堂里有人扬声吆喝了一句,“小二,酒呢?!”
那小二脚下一顿,正准备回头应和几句,季怀直见状,笑摆了摆手,道:“忙你的去吧,我们自己上去就行。”
鼎香楼作为京里头数得上的酒楼,自然不会让客人久等。而季怀直这桌有老板娘的特别关照,上菜更是格外地快。
是以,二人坐下没过多久,该上的菜肴就上的七七八八,摆了大半桌子。
而季怀直拣起筷子,略夹了几口,就又重新放下去了,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难尽……倒不是因为菜品的问题,而是对面那人吃饭的架势……狼吞虎咽,大有把盘子一块儿咽下去的架势。
季怀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低声道了句,“你倒是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杨文通一口咬了大半个鸡腿,口齿不清地呜咽了一句,“
amp;amp;%$#@。”
季怀直嘴角一抽,忍不住别开脸去,有气无力地道了句,“你先吃吧……有什么话,咱们吃完再说。”他本来还打算和这人叙叙别情呢,看这情况,还是等人吃完了再说吧。
怪不得说“边境苦寒”呢,这“寒”他到没怎么体会到,“苦”么……看这孩子饿死鬼投胎的架势,他倒是体会了几分。
季怀直有些忧虑地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多给军队拨拨款,这连饭都吃不饱,还怎么打仗啊。
一桌子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不多时,便只剩下些汤底和残渣,杨文通似乎也终于酒足饭饱,略微擦了擦自己嘴上的油光,就没力气似的瘫倒了椅子上,满足地叹道:“还是京里头好。”
季怀直:……
虽然杨文通以前就大大咧咧的,但毕竟是国公府的世子,教养使然,这么不讲究仪态的瘫坐……他还真没干过。
季怀直一时被震在了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倒是杨文通,吃饱喝足,就开始例行打趣季怀直,“刚才我吃的那道杏仁佛手,绝对是芸娘亲手做的,也就她能把这些点心做得一点也不腻……”
他眯了眯眼,似乎回味了一下,又接着道,“你真不考虑把人带回去,这手艺,比御膳房也不差什么了……我在蓟州的时候,可是天天念叨着呢。”
这年纪的孩子,总是对这种男女关系非常上心。季怀直对着杨文通的时候,总是自诩成熟,倒也不会被他打趣的羞赧之类的,而是避重就轻地笑骂道:“你在蓟州那么长时间,脑子里就想着这个?!”
“民以食为天,这还是你说得呢。我想这个怎么?”杨文通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就军里那伙食,安王还爱搞什么与兵同食。你他妈能再看见我,都是老子忍辱负重……”
杨文通本来想着把蓟州受的苦,桩桩件件地跟季怀直掰扯一下。但此时看着季怀直关切的眼神,他突然又不想说什么了。
他顿了一下,撇嘴继续道:“忍辱负重……亲自动手去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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