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年

分卷阅读22

可置信这是松口了?
她抿了抿唇,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
“这本就是哀家份内之事,陛下又何必此客气?”她觑着季怀直的神色,试探道,“那今年的选秀……”
季怀直顿了顿,心里默默地衡量了一下利弊选秀的话,折腾几天就好;要是被太后拉着一个一个姑娘的相看,估计又得好几个月的功夫……
反正早晚都得挨这么一刀的,长痛不如短痛,季怀直咬了咬牙,点头道:“办吧。”
太后立即笑着接话道:“这宫里头冷清得很,这下子到可以热闹热闹了。哀家就先代宫里头的老人家们谢过陛下了。”
这话说得,倒把这个选秀当成一项普通的后宫聚会似的。但不可否认,这到底让季怀直的心情略松了松。
季怀直来寿安宫,本就是被叫来相亲的。现在,他把人小姑娘赶走了,和太后闲谈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家常,便告辞离去了。
……
走出了后宫地界,一位高大英武的青年便迎了上来,剑眉入鬓、浑身甲胄,远远地看去,便觉出一股慑人的寒意。
正是本朝大将军,杨文通。
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现今正闲赋在京,担任禁军统领一职,护卫宫禁。
不过,这位威名远播的年轻将军,此时的表情却不甚正经、连开口的内容却与他这满身的威势半点不符,只见他满脸揶揄地取笑道:“怎么,太后今天没接着给你说媒?”
也不怪杨文通这般发问,以往季怀直每回相亲结束,都是神色纠结、满面愁容,杨文通每回都取笑他,见个女人跟上刑似的。可他今日却是神情平静、眉宇间并无半点难色。
季怀直听他这么问,不由叹了口气,无奈道:“哪能呢?……我答应太后今年选秀了。”
这事儿呢,就是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反倒是最让人烦心。现在既然定了下来,不管结果好坏,总归让人去了块心病。
久久未听到杨文通接话,季怀直侧头看去,正好对上杨文通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一噎,语气不善道:“怎么……不行?!”
杨文通和季怀直闹惯了,当然知道季怀直不过是摆摆样子罢了,并未真的生气。
不过,为防真的把人逼急了、恼羞成怒,他还是了那副震惊过度的表情,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行行行,您说了算。”
一张刚硬正直的脸上露出这个表情,简直辣眼睛……季怀直不忍直视地别过脸去,赶人道:“走走走……快值你的班去。”
杨文通立即正色道:“护卫陛下安全,此乃下臣份内之事。”说得是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不过季怀直不吃他这一套,冷声道:“我这安全得很。你要是有那个闲心,还是去宫城边上巡视去吧……上回孙侍郎可是一出宫城门,就被人套了麻袋……”
杨文通不甚在意回道:“没我的命令,那帮小子们不敢动手。”
“?!”季怀直猛地回头。
杨文通心下一跳,条件反射地解释道:“不是我干的……”
简直不打自招……季怀直也是服气,也不知道这人这么蠢,到底是怎么带兵的?
他双手环胸,摆出一副上朝时的标准表情,神色淡淡道:“说吧,无故殴打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
“……缉凶判罚,此乃刑部之责。微臣胸无点墨,于魏律不甚熟悉,实在是愧对陛下厚爱。”杨文通的神色也秒转恭敬,一本正经地说着……大实话。
眼看着季怀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杨文通忙继续开口补救道:“孙侍郎被殴一事,无人报案,然朝中流言四起,臣也有所耳闻……听闻其受伤地点,位于宫城外五丈有余,已过微臣辖区。然此事之由,盖因臣未能排查周边隐患,致使歹人有机可乘。此乃微臣失职,臣甘愿受罚。”
说罢,右腿向后一撤、身形一矮,晃个眼的功夫,他就已经单膝跪下,垂首作出一副请罪的姿态。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季怀直几乎被他给震得懵在原地。他噎了好半天,才低声爆了句粗口,然后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季怀直的身形渐远,而杨文通依旧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本一旁肃立职守的侍卫看着季怀直远去,踌躇了一番,还是走到杨文通跟前,躬下身子悄声道:“将军,陛下走了……”
杨文通微微抬头,没甚表情地觑了这个侍卫一眼,那侍卫立刻绷紧了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弹了,杨文通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回去站着罢。”
那人朗声应了句“是!”,这才如蒙大赦般地退回原处,站姿要比方才季怀直在时还要挺立几分。
这边杨文通却没有起来的意思,盯着那侍卫站回了原处,便又重新低下头去。
几片轻云被风吹散,没了遮挡的日轮洒下缕缕橙光,斜斜的影子被远远拉长,映在青石的路面上,乍一看去倒是真有几分诚心悔过的凄凉意味。
一炷香后……
杨文通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一片明黄衣角,他抿紧的唇微微一勾,露出了点笑意,不过旋即又重新隐没,他听着上首传来一声低低的叹声:“你还真就打算这么跪着?”
“没有陛下旨意,臣不敢擅自起身。”
季怀直简直被他这个特别的耍无赖技巧给磨得没脾气,“行了!别跟我装!……人苦主都没说话,我就是想查也没个由头。”
杆子都递过来了,杨文通立即就顺着爬了上去。
他单手一撑,就轻巧地站起身来,一身沉重的甲胄,在他身上恍若绫罗锦衣一般,轻飘飘得没重量。
眼见危机解除,杨文通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借着起身的动作,一伸手就勾住了季怀直的肩膀……
季怀直冷不防被他压得一个踉跄,正待开口,就被杨文通截了话头,“陛下宽厚,臣感激不尽。”
接着,话音突转,“倚翠楼最近新来了一个姑娘,叫什么音的。我听着吧,她弹琴弹得还不错……你不是喜欢听曲儿吗?咱们去听听……”
杨文通也算是季怀直的发小儿,他对季怀直身边的事儿,不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也能算是七七八八了。
他早就奇怪了,季怀直身边伺候的丫头一个赛一个水灵,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干什么准备的,平时出宫转悠的时候,也能遇上不少对他有意思的姑娘,这小子愣是跟个瞎子似的,别说开荤了,连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
杨文通本来就琢磨着不大对,但是,选妃立后这事儿,季怀直几乎是在跟整个朝堂拧着干,在这种情况下,杨文通觉得自己肯定得给这兄弟撑场子。
现在好了,季怀直既然松了口,他想着自己还是应当带着他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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