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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意烬比往常要提早了1个小时来鲜花店报道,手上还提了一大袋的肯德基早餐。
“怎么来那么早?”秦湛帮他从纸袋里把粥拿出来,一边问道。
意烬瞥到秦湛手腕上还带着他送的手表,弯了弯眼睛,凑到他唇边亲了一口,“想你了。”
秦湛转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些诧异,“意烬,我记得你昨晚说过要给我时间考虑的。”
“你还带着这块表呢。”意烬喜滋滋地说,“准是考虑好了。”
秦湛被他那胸有成竹的模样逗笑了,沉一在旁边帮他把装着粥的盒子打开,并且把装着一次性汤匙的塑料袋拆开,把汤匙放进粥里。
“谢谢。”秦湛说。
沉一莫名的有些不愉,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又是住在一起,何必到现在了还那么见外。
他看向正在把虾仁挑出来往秦湛那边放的意呆,又看了眼没有反应只是微笑的秦湛,闷闷地没有说话。
三人坐下来吃饭,秦湛搅了搅粥,挑出几片黑木耳放进沉一的粥里。
“你不是爱吃黑木耳吗。”秦湛笑说,“而且还就爱吃这种切得薄薄的。”
沉一唔了一声,一口把黑木耳吃了个干净,心中的烦闷在看见秦湛侧头对着他笑时减轻了不少。
坐在秦湛左边的意呆没注意到这些,一边吃粥一边傻笑,看样子就快飘起来了。
吃完早餐,意烬把空盒子收进袋子里,打算一会儿顺路拿去垃圾桶里扔了。
临走前,他眼巴巴地瞅着秦湛。
“干什么?”
意烬看秦湛没领会的样子,干脆自力更生,也不管沉一还在旁边,搂着他的腰就亲了上去。
严格意义来说,这算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吻。
余光看到徐青走了进来,秦湛推了推意烬的肩膀,两人舌尖正纠缠在一起,意烬眼睛半眯着,近距离看去,那深邃的海蓝色眼眸更显迷人。
感觉到秦湛不愿继续下去,意烬也顺着他的力道退开,转头便看到了一脸阴沉的徐青。
秦湛把那袋垃圾拿给他,笑容温和,薄唇透着几分嫣红水色,“去上班吧,顺便把这些扔了。”
“好。”意烬为了秦湛亲昵的语气而高兴不已,这时候更是表现得温顺听话,活像只大型犬似的。走过徐青身边时甚至好心情地对他礼貌地笑了笑,尽管对方并未搭理他。
徐青紧抿着唇,顾忌沉一在场,便拉着秦湛的手腕往休息室走去。
关上门,徐青紧了紧握着秦湛的手,而后低头看去,面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
“阿湛,我送你的表呢?”
秦湛抽出手,把跟进来的加莫抱到怀里,轻描淡写地道,“有些旧了,我就扔掉了。”
“我再买个新的给你。”徐青说,死死地盯着秦湛,“那个腕表,扔了它。”这种鳄鱼皮的表带和精致繁琐的设计一点都不符合秦湛一贯的简约风格,想也知道绝对是别人送的。
“凭什么?”秦湛冷声道,“徐青,你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是你的事,我要不要接受是我的事,不要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身上。”
“纠缠?强加?”徐青面色苍白,“阿湛,我们是恋人,怎么会是——”
“曾经是恋人。”秦湛纠正道,声音冷淡,“徐青,我们不适合。”
“怎么会不适合!”徐青两眼发红,声音抖得厉害,“阿湛,我们在一起5年多,5年了……怎么会不适合?”
不等秦湛说话,他又哀声道,“阿湛,我知道之前是我错了,不该错怪你,不该那样说你。可……可你也不能因为那样就给我判死刑。阿湛,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我……”他说不下去,祈求一样地望着秦湛。
“合适?”秦湛讥诮地反问,“徐青,你所认为的‘合适’,也只是在我的一次次忍让下形成的错觉罢了。你太容易相信别人,而我又恰恰是个爱较真的人,夏平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碰巧特别严重而已。徐青,如果夏平没被祁漠带走,你是不是也不会动他,即便他和外人合作对青城不利,即便他对你别有企图,即便他是造成我的死亡的间接凶手?”
徐青张了张口,秦湛不等他说话,又讽刺的笑了,“啊……对,我没死。所以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夏平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哪怕我一个运气不好摔成了植物人,哪怕我因为被夏平出卖给祁漠而被抓走,哪怕我被那些人——折磨,只要我没死,夏平就是可以原谅的,是不是?”
祁漠后来和他说过,他是在大街上把夏平带走的,对方倒是看得开,四五个兄弟一块上他也半推半就着应承下来。祁漠还说,这种人太能忍,这会儿能嬉笑着个男人鬼混,转头便能利用手上的筹码算计人,真要和他对上,秦湛就是不死也得掉三层皮。
祁漠没兴趣玩这种烂货,原是不愿搭理,后来想了想,又因着夏平曾在徐青身边待过的份上便和他问起秦湛,对方误以为他是对秦湛感兴趣,登时便打了鸡血似的夸起秦湛来,什么容貌英俊气质出尘blablabla的说得天花乱坠,并且积极地帮祁漠出谋划策好把秦湛弄到手。
祁漠觉得好笑,也懒得再另作安排,便将计就计依着夏平的计划把秦湛带来见一见,顺便‘认亲’。
虽然这次秦湛没有什么损失,还平白得了个哥哥。但如果祁漠不知道秦湛是他的弟弟,如果他没有系统没有外挂,如果祁漠是个十成十的色.胚变态狂,那他会是什么下场?
回想起当时在那间屋子里,夏平被一众肌肉男轮着上,甚至还用dv录了下来的惨状,秦湛不由得一阵恶寒,原本对徐青仅有的一点同情和理解也消失不见了。
沙发前,徐青两手紧握成拳,望着秦湛的眸子里满是压抑的痛苦和绝望,“阿湛,不是的,不是这样……”他颤着声音否认,沙哑得像是硬生生地将什么堵在喉咙里一样,湿润的眼眶几欲落下泪来。
“是吗。”秦湛冷笑着反问,“那我让祁漠把夏平带来,徐青,你敢不敢像以前你对付叛徒对付敌人那样,干净利落地给他一枪?”
他一直都不明白徐青是在坚持什么,夏平母亲对他有恩,但这关夏平什么事?夏平小时候或许是个好孩子,可二十多年不见,现实证明他早已经长歪了。
事到如今,朝夕相处共创事业的恋人的安危甚至比不上幼时的玩伴来得重要,如何能不让人心寒。
“我当初若不是布下那个局,而只是单纯地和你说怀疑夏平,你肯定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拈酸吃醋,最后只能是再次冷战——毕竟我们已经因为那个问题争执过多次了。”说完,秦湛摊手,淡笑道,“阿青,你看,我有多么了解你,多么在乎你。我可以什么都不管,只要能保住你的心血,只要你和青城没事。但是阿青,夏平那件事,已经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我很累,徐青,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徐青怔怔地望着秦湛,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秦湛没理他,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客人应该不少,怕沉一忙不过来,便打算出去帮忙。徐青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秦湛说的话,见他要走,慌忙拉住了他的手腕。
“阿湛……我……我可以的,做什么都可以……”徐青说,眼里的光芒微弱而黯淡,“只要你别离开,阿湛……你——”
“徐青,没用的。”秦湛转身抓住他的手背,一点点地用力想要把那只铁钳般扣着他手腕的手指扳开,“隔阂已经存在了,你做什么都没用。”
徐青的手握得很用力,用力到秦湛几乎能够听见自己骨骼错位的声音,他紧抿着唇,暗沉冷凝的眸子里透出几分薄怒,毫不示弱地加大了力道。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秦先生?”
徐青眉头一皱,手上猛地用力,秦湛被拽的一个踉跄,心里对徐青这样的强势很有些不悦,便借力一个转身,右脚后撤勾住徐青的小腿,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将人摔翻在地。
沉一听见撞击声,连忙推门进去,却看到徐青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地摔倒在地,撑着地板的双手抖如糠筛。
秦湛揉着淤青的手腕,冷着张脸扭头走出休息室。
“秦先生?”沉一更没理由搭理徐青了,眼尖地看到秦湛手腕上的伤便连忙跟了上去,“您没事吧,要不要拿跌打酒推拿一下?”
“不用。”秦湛勉强笑笑,一副尽力压抑着怒气的样子,“我没事。”他拍拍沉一的肩膀,故作轻松地道,“客人太多应付不过来了么?”
“没、没有……”看着秦湛对徐青再明显不过的偏袒,沉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找不出缘由,只好闷声道,“有位小姐的会员卡损坏了,问能不能再换一张新的。”
“行,那我去吧,你去招呼其他人。”
沉一点头,看着秦湛对着客人展露出的温和笑颜,心中不由怅然。
秦先生这样温柔和善、细心周到的人,徐青不是配得上他的那一个,那个意大利人或许也不是,但不论如何,总归不会是他。
沉一回想起秦湛曾经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抱猫,想起两个人一起蹲在浴室里给肥猫洗澡,秦湛在加莫抖毛时不幸被泼了水,转头看他一身清爽,顿时不满地瞪大了眼,孩子气十足的模样让他心里一阵柔软。就在发怔时,眼前突然有道褐色的弧线划过,沉一躲闪不及,大肥喵牌炮弹正中胸膛。
即便过了那么多天,他仍然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秦湛脸上的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容,温暖而明亮。
然而……尽管再如何美好,那些过去也仅是转瞬即逝,从今往后,他已经不是那个能站得和秦湛最靠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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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意呆想去秦湛家蹭饭。
看着秦湛和意烬头靠头低声说着话,沉一有种领地被入侵了的感觉,随即又很快更正了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才是入侵别人领地的那个。
沉一不想让秦湛为难,更不想让对方觉得他是个碍事的人,便尽量收敛了冷漠的神色,努力地尝试着自己不擅长的社交活动。
于是等到秦湛顺路从超市买完菜出来,看到的就是意烬和沉一相对交谈着的场景。
秦湛愣了一下,沉一对着陌生人从来只是打招呼,怎的和意呆就有话聊了?他刷了这么多天的好感度难道就一点用处没有么……
叹了口气,秦湛走近轿车,意烬忙迎上来帮他提东西。
他只是笑笑,没有多说,等到回家做饭的时候,秦湛低头切着黄瓜,一边有意无意地问道,“沉一,意烬是不是个不错的人?我看你们聊的挺合得来的。”
沉一默默地洗着手里的小白菜,他是真的不善言辞,不懂得接话,后来实在聊不下去了,他便和意烬直说了自己不欲与人多交谈的习惯。
意烬也被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弄得有些尴尬,磕磕巴巴地解释说是公司的同事建议他要和恋人的朋友及家人打好关系,而沉一又是他所知道的和秦湛最为亲密的朋友,所以他才会这样孜孜不倦地总是想要和他搭话。
最后能够时不时说上几句话,都是得益于意烬提到了秦湛,两人才有了共同语言,也正因为话题是秦湛,沉一的神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收回思绪,沉一把小白菜从水里捞起来放到盘子里,强硬地忽视掉对意烬莫名的不喜,违心地说道,“意烬……人还可以。”
闻言,秦湛忍不住郁闷了一下,沉一到现在还在叫他秦先生,可他下午才刚和意烬独处了十几分钟,都能直呼名字了。
“啊……”秦湛笑笑,眼睛弯弯的样子看得沉一越发气闷,“我也这么觉得,意烬他——”
“秦先生。”沉一忍再忍,却始终没能把那股怪异的苦涩感堵回去,意呆下午说起秦湛时脸上那明晃晃的笑容让他更加难以忍受,郁结于心许久了的真心话在刹那间脱口而出,“如果我说意烬不好,你会和他分开么?”
秦湛一愣,菜刀顿在空中。
不是吧?!沉一难道已经对意烬动心了?!那他一直以来忙里忙外的两头刷好感度当真是一点用没有?!
卧槽,剧情的力量要不要这么强大?
对方的怔愣让沉一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由得有些懊恼,“抱歉,我……我只是随口一问。”
沉一看得出来,认识意烬以后秦湛的笑容比以往要多上不少,那个擅长甜言蜜语的意呆利人总有把秦湛哄得眉开眼笑的本事。
所以……他是不是不该因为自己那一点自私而黑暗的独占欲去破坏他们?
沉一闷闷不乐地从塑料袋里拿出牛肉,手起刀落,菜刀在砧板上敲得咄咄做响。
那该死的外国佬最好别让他碰见再对除秦湛以外地第二个人说什么‘每天都能见到你简直是上帝最好的眷顾’之类的话,否则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把他套上麻袋直接扔到井里头。
就在沉一耷拉着脑袋酸气直冒的时候,用力剁着牛肉的手腕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手指修长,皮肤白皙,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像贝壳一样漂亮。
沉一的手颤了一下,就听秦湛无奈地道,“沉一,这牛肉是要切成丝用来炒青椒的,不是要剁成肉馅包饺子。”
低头看了眼一砧板的肉泥,沉一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还好我刚才有多买,”秦湛翻了翻塑料袋,拿出一块新的牛肉给他,“记得要把牛肉切成肉丝。”他再三叮嘱。
“嗯。”沉一讷讷地应了一声。
被晾在客厅的意呆只好无聊地喂加莫吃东西,好在没过一会儿秦湛也出来了,其实他本就不太会做菜,只是打下手帮点忙而已,沉一看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便让他出来喝口水休息休息。
意烬往旁边挪了挪,意思再明显不过,秦湛笑了笑,顺势坐到他身边,加莫翻了个身子,从意烬怀里爬到他大腿上趴好。
“沉一在做菜?”意烬问,好奇地往厨房看了看,“他、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做菜的人。”
“唔……沉一也是后来自学的。”秦湛笑笑,挠着加莫的肚皮,“他很有天赋,对食材的调味和火候把握得很准。”
意烬哦了一声,侧身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秦湛肩膀上。
意呆柔软而有些卷曲的棕色头发蹭着秦湛的脸颊,他偏了偏头,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意烬咧嘴一笑,“只是在想,这二十多年来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我,让我能够和你这样亲近。”
“幸运女神?”秦湛失笑。
意烬嘟囔了一句什么,卷舌音有些重,像是意大利语。
秦湛听不懂,正要询问,意烬就仰起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对方海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秦湛垂下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喜欢意呆的眼睛,像大海一样广阔而深邃。
意烬被看得红了脸,不满地退开,“秦,接吻要闭眼的。”
秦湛挑眉,意烬委屈地抱怨,“你这样看着我害得我都想做别的了,接吻……哼……”
意烬不满足地哼唧了一声,皱着眉头像只被抢走了食物的小奶猫,秦湛右手搭上他的腰,指尖在意烬的腰侧缓缓划过。
“做别的?”秦湛问,眼里带着笑意,更显温润清透,“比如说……这样?”手指来到后腰处,一点点地往下移动,在挺翘的臀部上方游移。
“秦!”
电流般的酥.麻感觉从尾椎处窜起,意烬一下子挺直了腰,眼睛四处乱瞟却就是不敢看他,神色带着些尴尬地拢了拢腿。
秦湛当然看出他起了反应,其实意烬倒不是害羞,只是沉一还在厨房,就是生性热情开放的意呆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做什么别的事情。
收回手,秦湛想起刚才在厨房沉一说的话,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几番思量过后,还是决定试探一次。
他垂下眼,淡淡一笑,“意烬,你来中国也不短时间了,应该知道这里和你们西方不太一样。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喜欢上别人,可以和我提分手,但是在那之前,你最好不好和其他人有什么暧昧举——”
见秦湛越说越不对头,意烬瞪大了眼,急急道,“我怎么会那样!秦,我们这才刚在一起你就提分手?中国人不是都忌讳这个的么?”
秦湛点到即止,并不深入,笑着扯开了话题,“意烬,看来你发音不行,其他的文化倒学的不错。”
意烬却没中招,仍然在那个问题上死磕,固执地道,“秦,你不能有那种想法。我不会出轨的,我们也不会分手,永远都不会。”
秦湛:“……是出轨,轨字是第三音,不是出柜。”
意烬靠的就是一口不标准的中文才慢慢地和秦湛拉近距离直至将人拐到手,这会儿旧事重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打了个激灵。
“秦,你说的要教我中文,我如果学不好你就不能走!”意烬不依不饶地拉住他的手臂。
秦湛顿时哭笑不得,这当老师什么时候和学生捆绑教学了?
看意烬似乎对事关分手的话题格外敏感,秦湛只好不再多提,慢慢地将话题引向别处。
一面配合着秦湛说话,意呆下意识地又望了眼厨房,心里越发愁苦起来。沉一和秦湛关系这么好,两人又住在一处,万一有点什么怎么办?可是秦湛说过沉一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他也不好因为这点事就让人离开……
思来想去,意烬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和秦湛待在一块儿培养感情!
于是,在秦湛不知道的时候,剧情已经成了脱.肛的野马,正撒开蹄子朝着不知名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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