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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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白色剑尖上还在往地上滴着他的血。缓缓将体内灵剑拔了出来,谢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周身照明的火焰纸鹤更在主人受伤后暗了几分光芒。
为首的玄音少年伫立在一群弟子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一字一句道:“魔修该死!”
“谢宴!”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简素虞心下一乱,使得他一连吹错了好几个音。焦心如焚之际,他迅速吹了几个尖锐的音,悉数化为白色光符追踪背后操控之人而去。随即他颤着一双手,在自己的乾坤袋里寻找着所能找到的灵药灵丹。
似是背后之人受制,空中回荡的乐曲戛然而止,然而阵法不可逆转。柳鸣鸿连忙运力建起结界护住众人后,才手忙脚乱地扶住摇摇欲坠的谢宴,在他背后注入平和的灵力为他疗伤,也没忘怨怼一句:“我大哥说得对。玄音的人发起狂来,个个都是疯子。”
“你……你没事吧?”身边的岚隐吓得小脸苍白,他想上前扶着谢宴,但是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得人伤上加伤,于是只能局促不安地将目光转向云奚,不满反驳道:“云师兄,他是在救我们,你怎么能背后偷袭?”
“什么救不救?”云奚像是在盯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盯着谢宴,满脸的深恶痛绝,“我父亲便是死于魔修之手,堕魔的人都是魔头!岚隐,你父母也是魔修所害,你竟然相信他?”
“我……他……”岚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默默低下头,面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你父亲?云奚……”谢宴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你可是云鹤的儿子?那你的母亲”
“你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没资格知道我母亲的名讳。十年前就是魔修屠了玄音,还杀了我的父亲与祖父,更是害得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最后郁郁而终。”云奚眼中噙着泪,眸子里满是仇恨与怒火,像一只暴怒的孤兽,“因为魔修,我家破人亡,受尽白眼……魔修都该死,你也该死”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少年白皙的脸庞上,结束了他的歇斯底里。
云奚捂着脸,头偏向一侧,喉结微动,不断哽咽着:“师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都没打过我如今你为了一个魔修打我?”
简素虞面色一窒,盛怒的棱角软化了一些,然而眸中冷光更甚:“乘人不备,背后偷袭,错在其一;裹挟私仇,置同门生死于度外,错在其二;不知感激,恩将仇报,错在其三,从头到大,我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师尊”岚隐弱弱地拉了下简素虞的衣角。
“师叔祖说得对,师伯,你就是被一个魔修迷了心智。”云奚含着泪,红着眼圈控诉着,“十年前门中大乱,你为了那人擅自下山踏上荆棘之路。之后又为了抢夺他的尸体,不惜与全门派刀剑相向。”
啧,柳鸣鸿心下暗叹,玄音中的人果然都是一群疯子。
简素虞恍若未闻,只是默默地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掏出一瓶药粉,动作有些笨拙地撒在了谢宴腹部的伤口上。
擅自下山?是来酆都寻他那次吗?然而最后两人不和而散了。刀剑相向?同门相残乃是门派重罪,还是为了他的尸体?难怪作为天之骄子的简素虞会被苍深勒令服下尘缘散,以至青丝皆白。谢宴惊愕万分地望着面前垂目的人,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从这个角度看去,简素虞姣好的面容线条似乎柔和了不少,眸中寒冰尽融,清澈的眸底似乎也沾染了名叫一种温情的东西。就在他缩回手的时候,谢宴一把握住他纤细有力的手腕,一双圆润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承认或者否认都可以,总该说点什么,谢宴想。
像是心中所感又或者是看穿了谢宴心中所想一般,简素虞忽然抬眼深深望了他一眼,垂落的雪白发丝落在谢宴的指尖与心尖:“没错,我十年前就被他迷了心智了,哪怕喝下尘缘散这么多年都没能忘记他。”
一脸倔强的云奚咬着下唇,闻言气愤地扭过头去。
被他这么深情地望着,有少许热度从两颊弥漫开来,一直蔓延到耳尖谢宴脸红了。
别说谢宴,这话从一向高冷的简素虞口中亲口说出来,围观的柳鸣鸿都听不下去了,更是被吓得手一抖。
谢宴痛得闷哼一声,旖旎心思散了大半:“鸣鸿你想谋杀我吗?”
云奚修为不高,这一剑并不致命。但是道门灵剑都接受过驱邪阵法的洗礼,对于邪崇妖魔有天生的克制,因而抑制了谢宴身上的伤势恢复。
“不要浪灵力了。我是魔修,你们身上的灵力除了帮我减缓痛苦之外,对我的伤势没有任何作用。”原来云奚是云鹤的遗腹子,算了谢宴身心俱疲地靠在简素虞的肩头,尝试自行调息。
思及蒲新酒那日在紫霄山对他的调侃,简素虞浑身一僵,但为了能身边的人能枕得舒服一些,他暗舒一口气放松了身体。
眼下危机暂缓,谢宴本想着闭目养会神,猝不及防感觉到自己唇瓣一阵湿润。
竟然是血新鲜的人血。
鼻尖满是血腥气味,谢宴心下大惊。他蓦然睁开眼睛干呕几声,整张脸都是青白的。随即用力地擦了擦自己的唇瓣,他一把拽过抵在唇边还在渗着血珠的纤细手指,怒目而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第74章万蚁噬身
从没见过谢宴如此疯狂的样子,岚隐被他突然的发作吓了一跳。他惴惴不安地回自己的手,捂着自己指尖的小伤口,张了张口,最后小声辩驳道:“我……我听新酒提起过,魔修修炼是倚靠人类血肉的……”
谢宴脸都白了。他曾经在疯魔之时吞噬了岚月时的尸体,难道现在情急之下还非得喝下她儿子的血吗?看,这就是魔修发起狂来六亲不认。因此谢宴一直不肯与岚隐相认,怕这孩子接受不了,心底更怕从他唯一的血亲眼底瞧见惧怕和嫌弃的神情。
“你这孩子……”见少年一副被他唬到的模样,谢宴面上的戾气散去不少,心想这孩子恐怕生来就是克他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得不得。他认输一般地轻叹一口气:“别胡闹,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正待谢宴闭上眼靠回简素虞肩头之际,余光一瞥,却在岚隐渗着血珠的指尖附近望见一小只暗红的八足蚂蚁。而岚隐因为挨了谢宴一顿发作,正皱眉垂目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
暗红的蚂蚁伸着触角,见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便将自己圆滚滚的脑袋伸到血迹旁边
“别动。”谢宴低呵一声,从他手指上捏下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红蚁。旁边一只飞舞着的火焰纸鹤福至心灵般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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