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煮白菜

再见，我会慌乱、会失控、会崩溃……
再也找不到将一切控制在理性范围内的从容。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一个实习的小护士问白菜。
“是，我是。”白菜抹掉眼泪，还有事等着她，她要振作起来。
“麻烦过来登记病人的信息，缴纳下相关用。”
白菜跟着护士去了款窗口，才想起自己的书包掉在地上，而钱包在书包里。
“电子支付可以吗？”
她的身上除了手机什么也没有。
“可以的，我们医院支持移动支付，请您将手机的条码出示一下……”
缴完用和押金，白菜又回到手术室的外面等着。
刚才喊白菜缴的小护士正好换班，看见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子这般在外面等着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有些堵涩，便接了热水，将一次性的纸杯递给白菜，“喝点水吧。”
“谢谢。”白菜接过杯子，却喝不下去。
小护士犹豫了几秒，安慰道：“会没事的，我刚才看见单子上，负责主刀的是齐主任。齐主任是我们医院数一数二的外科大夫了，他做的手术就没有不成功的，肯定会没事的。”
“谢谢！”白菜面对陌生女孩的好意，感激地点点头，“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的胳膊……不要紧吗？”护士注意到她胳膊上的牙印，“那么深……可能会留疤……”
白菜看了眼血迹干涸的伤口，垂下眸子，“不要紧。”
这是个教训。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这两个小时格外漫长，白菜知道她应该用这个空档去安排些其他事。
可心里焦灼，思考不了别的东西。
终于……
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
一个气质沉稳的医生看见白菜迎上来，先开口道：“你是家属吧，手术很成功。”
白菜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医生尽可能简要的跟白菜说了下状况。
秦的运气很好，曾玉莹那一刀没捅到他腹腔里的脏器，只是出血有些多，但他自己就是医生，及时做了措施止血，后来救护人员赶到，出血情况得到控制。
现在秦输过血，伤口也缝合了，之后好好休养恢复就能痊愈。
“医生，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理论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毕竟是开了刀，身子要好好养。”男医生的笑容温和，没有丝毫的冷漠和不耐烦。
他做过许许多多台高难度的手术，刚才的实在不值一提，甚至将其归为“皮外伤”也不为过，但善沁医院的医生对待患者和家属从来都是耐心细致的，很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建议和安慰。
“谢谢医生！”白菜微微鞠了一躬。
秦的病房是单人的。
善沁医院的所有病房都是单人套间，不过有大有小，作为私立医院的高端和完善服务它都具备。
白菜守在秦的床边。
“秦，你要好好养身体，我会陪着你的。”尽管齐医生表示不会有后遗症，白菜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流了那么多血，麻药过后伤口得多疼，就算之后痊愈了，会不会留疤？对以后的运动活动会不会造成影响……
思绪繁杂，白菜的眼里满是担忧。
秦心底一软，“白菜，真好。”
“好什么？你都动手术住院了……”白菜苦着脸，她真的开心不起来，尽管秦的情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笑了笑，没解释。
翌日，天蒙蒙亮。
秦还没醒来，白菜起身，悄悄地出了病房。
她得回家拿些东西，又不想他醒来后找不到她，只得轻手轻脚离开。
希望秦能多睡一会儿，等自己回来再醒。
出了善沁医院，她拦了辆出租车拨通了白丝丝的电话。
白菜离开医院没多久后，秦的病房门被轻叩几声，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进来。”
54.【探病】
善沁医院的病房还算宽敞，病床附近围着站了几人也不显得过于拥挤。
“小秦，好好养身体。”说话的正是上次给白菜做检查时负责接待的赵医生。
赵医生早上接到秦的请假电话，他是秦的导师，也是他们科室的领导。
一来这几天烧伤科的病患不多，二来秦一向兢兢业业，不轻易请假，他便爽快的批了假，顺带寒暄道：“小秦，身体不舒服？要不明天再休息休息？”
秦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赵老师，我明天……可能也去不了了。”
赵主任本着关怀下属多问了几句，才知道秦昨天晚上为了未婚妻被人捅了一刀，做了手术，得住一段时间院了。
没有追问事情发生的缘由，手术也做完了，秦尚能神志清醒地打电话来请假，都是医生，赵主任也不至于问出：“身体伤的重不重？”这类缺乏常识的问题。
毕竟医生眼里的“重”几乎等于病危了。
电话里询问过秦在哪家医院，赵主任上午开完会后便买了些礼品带着烧伤科的几个医生过来慰问了。
秦长相无害，为人和气，工作时从未树敌，科室里上了年纪的几个女医师都很关照他。
“小秦，阿姨家里有个和你年龄相仿的侄女，要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