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清点没错的话,根据计算来看,库里少了三百五十四两银子。”
宋皓南站在书桌旁,唐诗雅正在给他展示她的劳动成果。他负着手不做声,唐诗雅道:“少了很多吗?”
宋皓南道:“不算多,府上半月左右的支出罢了。”
唐诗雅心里拨了拨小算盘,那天花厅里聚的人少说200人,再按每个人最低工资2000,王府一个月最少支出40万,半个月不就是20多万,20万不算多?她再看了看库中存款,纵使她不怎么贪财,也微微心惊,宋皓南是个大财主啊!她这才真切感受到王爷这个名号下的财富值,抬眼看宋皓南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小狗腿起来。
那边宋皓南则是看着桌上乱七八糟摆着的纸张上一堆他不认识的字符若有所思。
他道:“我记得你祖籍炎yan。”
唐诗雅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祖籍,有些心虚道:“啊……对的。”
“炎yan城离京似乎不算远,风土人情差不离,为何我有时听不懂你讲话?”
“啊……?听不懂吗?”
“母零属x是何意?”
“那个……不是,我这个,小地方总有些方言,听不懂也算正常……”
宋皓南投来的目光一点也没有马虎的意味,似在等她解释其中内涵。
唐诗雅道:“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就是有点娘娘腔?或者y柔一点?nv孩子一点?”
越说宋皓南脸se越黑,是了,他现在要找回王爷的场子了。唐诗雅在他散发的威严气势下抬不起头,道:“我那就是顺口一说,开个玩笑,你不高兴我以后不那样说你了……”
“你似乎懂得挺多。”
唐诗雅想起之前她避而不答的问题,道:“那个不是,以前哥哥书房里有些画本子,我从他藏着的箱子里翻出来的画本子……就是那种,然后就懂了很多。”
唐诗雅感觉心脏在x腔里跳动得有些快,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猖狂了,因为宋皓南脾气好,所以她肆无忌惮毫不掩饰自己的言行。就像她听身边人说话文绉绉的,身边人听她说话可能也过于直白,并且偶尔夹杂一两个听不懂的词汇。带入旁人视角后这样确实挺奇怪的,她暗暗下决心今后要收敛一点,再努力学下古代人说话的腔调,要言简意赅,要有文化气息。
唐诗雅刚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准备把之前的圆过去再痛改前非,宋皓南又抛出来一个问题。
他从账本下ch0u出唐诗雅打草稿地纸,拿在手上端详片刻,沉y道:“这些字符倒是从未见过。”
有gu血气直往脑门上冲,唐诗雅感觉兜不住了,慌得她面红耳赤。她试想了一下跟宋皓南好好解释她的来历,念头一处立马打消,先不说她来自未来这种事怎么解释得清楚,按古人可以理解的思路来,她的存在就是鬼上身、夺舍之流,恐怕她还没做完自我陈述内心剖白宋皓南就要冲出去请个大仙回来作法驱鬼。
她夺过宋皓南手上的纸,忍住一把将纸毁尸灭迹的冲动,拿着纸的手晃了晃,讪笑道:“这些,我觉得文字的一二三四五太复杂了,就自己创了些简略符号,写起来快,算数也方便,看不懂就算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宋皓南听完她讲,看她一眼,道一声:“噢。”便不再深究。
唐诗雅嘘一口气,心想宋皓南还是这么好说话,心念一转,不对,宋皓南记得她所有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不说什么但是他存在心里,等凑到足够多了再突然发难。真是好一个心思细腻的小基佬,差点把她唬过去了。
她手指抵在鼻梁处仿佛顶着一副眼镜,看来要小心行事了。
唐诗雅早上起不来,于是批账的时辰挪到了晚饭后。她看似心不在焉听着下人们报账,下人们等着她大手一挥给个牌子去领银子。
她出于算数的严谨和曾经作为穷学生的jing打细算,愣是一个铜板都不会多批,好几个被她打回去,让算清了再来领钱。后来ga0得烦了,她意识到库里少的恐怕不止三百五十四两银子,各个部门都想方设法揩点油水,日积月累,王府不知道养肥了多少人,虽然宋皓南不差钱,但是算账的唐诗雅有点生气,这是打算明着小瞧她智商?
压si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唐诗雅心里骂着娘,把呈上来的账目劈头砸在人在脸上,道:“六十四石大米,半两一石,二十斤盐,一斤三百铜钱,总共三十八两你能算成四十两,我傻还是你傻?烦si了,我懒得和你们一个个算这些j毛蒜皮的,陈柏,把人拖下去打五板子,再扣一个月银钱,剩下的还敢上来糊弄的就赶紧,要不通通滚回去算清了再来!”
那人哭喊着被架下去了,底下站着的人没一个敢动,唐诗雅指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小丫头道:“把你手上的账目拿上来瞧瞧。”
若霞上前要从小丫头手上接过,小丫头捏着账目的手往后缩,道:“恳请王妃容奴婢再验查一番。”
唐诗雅无语片刻,道:“我给了你们机会重新算的,再抱有侥幸心理的我就不客气了,还不走?”
底下人静默一阵,一旦有一个人动了,接下来便成鸟兽状四散而走。
若霞春华同样不敢出声,没料到王妃竟然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和平时待她们的大度宽容相去甚远。
唐诗雅看两个丫鬟低着头一脸拘谨,缓和了脸se道:“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春华道:“没有的事,王妃刚才是一家主母的风范,不怒自威令人折服。”
哇,时隔多日春华小马pjing再次发威!
“哈哈哈哈哈,那我平时是不是很没有主母的风范?”
花厅里只剩下主仆三人,气氛不再那般压抑,唐诗雅开始逗春华玩,春华果然中招,忙抬头道:“哪有?王妃平时也有主母的宽厚风度。”
唐诗雅听春华胡扯,歪坐着翘起二郎腿,手肘撑在扶手上端起一旁茶杯,用茶盖扫开飘在水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
春华看王妃又变回了坐没坐相的王妃,且嘴边噙着一抹坏笑,露出了小虎牙,她兀地想起那日王妃剑眉束发的模样。
“行了,别吹我了。”唐诗雅放下茶杯,问道:“若霞,点卯可顺利?”
若霞上前一步,大致禀报了早晨点卯的状况。
总的来说,不错,以至于若霞虽然面上无波无澜,唐诗雅却能从她的语音中听出一丝欣喜。
果然交给若霞去办没错的,她高兴了,自己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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