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照铁衣

1-7

☆、(1)戎马初识君-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一)戎马初识君
蜀国京城,屋宇栉次鳞比,青灰的石板街上,两名身型高大的男子正策马狂奔,路人纷纷避走。火红的战袍烧灼著行人的视线,达达的马蹄声如同战鼓一般,敲得人心烦意乱。
战乱,何日能止息?自从大玄皇朝灭亡,各地军阀拥兵自重,相互吞并杀伐,中原朝代兴替,历经後玄、後楚、後卫至今日蜀国,也已过了四十个年头。边境更有西骜、南犛、东莱、北蒙侵扰,百姓对些披著战甲、奔驰而过的存在,早已木然。
但见秋空澄净,路上寒烟蒲柳。行至一处路口,忠武将军王澧收住缰绳,策马回旋问道,「孟轩,你家里的事,真不需要帮忙?」
宣威将军杨邦杰被王澧突如其来的一问,只是不住地摇首说道,「别、别、别,你来了只是添乱,我已然释怀,勾留一日便同你会合。」
王澧点头说道,「也是,西骜入寇,出征在即,你莫要因为家务事,乱了心神。」
杨邦杰一脸正色说道,「我自然理会,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王澧端详杨邦杰神情,但见他正气凛然,却无甚悲痛,只是眉宇间仍带有些许愁绪,因说道,「你想得通透就好,改天我差人送些美人给你。」
杨邦杰苦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就好。我想我这辈子,怕是都没心思碰女人了。」
王澧笑道,「那给你送男的过去。」王澧见杨邦杰脸上并无嫌恶之色,还道是默许了。
杨邦杰知道这兄弟的个x,也不多答理,只是淡淡说道,「閒话休提,你我还是整军备战要紧。」
王澧俊俏的椭圆脸上,亦挂著一丝乾涩的笑容,他轻叹说道,「也是!西骜也真够烦的,每年都来,今年还和南犛同时,像是约好了一般。」
杨邦杰闻言,眉心的川字锁得更紧,英武的脸部棱线,覆盖上凝重的表情,他沉著声说道,「西骜事小,南犛本与我国相善,此番突然变脸,举国而来,甚是凶险。」
王澧哼了几声,一脸不满,「还不是趁著我国兼并东齐,无暇西顾,就伺机作乱了,累得霍大将军亲自镇压,丢给咱俩这麽点兵马,就要应付那些西骜狗。」
杨邦杰肃容说道,「两万兵马,对付那些过来抢劫财货的骜藏族,也就差不多了。时候不早,我先回家去,叔涵也快去整备,切莫让西北百姓受苦。」
两人说罢便拱手告别,各奔东西。杨邦杰回到家中,了结了恼人的事端,也就赶赴京畿外的驻扎地,调兵遣将,分拨人马。
他与王澧都未及而立之年,一向追随龙翔南川博裕节度使、镇军大将军霍致平,最为要好。此番兼并东齐,立下显赫战功,深受器重。两人方从东齐回师,旋即接到增援西北的命令。虽然家事不顺,但令杨邦杰感到安慰的是,底下将士都是他的亲兵,他调派得从容熟练,筹措不到半个月,兵士钱粮具已齐备,将士休息充足,也已跃跃欲试。
「子厚,传令下去,後天卯时二刻开拔,不得有误。」李淳得令,传命去了。
「石军,你带两千人马殿後,晚两天出发。」张固接了令箭退下。
「卓伦,检点一下还有什麽缺漏的。齐国缴获的兵器,都派下去了吗?」谭越是杨邦杰一手带大的亲兵,堪称心腹。
「启禀将军,重辎武器具已备妥。只是,忠武将军方才送来一营军妓,说是补偿将军的,该如何处置?」
杨邦杰知道那是王澧先前说的事,他本无心於儿女风月,不想那位竟当真了,由不得皱眉说道,「我说过我再也不碰女人。那家伙开拔前才送来军妓,不是找麻烦吗?」
谭越知道他们素来亲厚,便欠身劝道,「将军,那些都是男妓。忠武将军说,那是他特地从齐国战俘里,挑选出几个容色极佳的,给您赔罪。」
杨邦杰大手一挥,漠然说道,「都发落下去,正好增补。」
「将军!」谭越知道杨邦杰心里有事,这个月来埋首於军务,饮食起居都不正常,整个人瘦了一圈,不住地劝说,「这是忠武将军的一番心意,若是真没中意的,挑几个来打理日常,也比大手大脚的亲兵们贴心。」
杨邦杰心念一转,点头说道,「也是,都带过来吧!我倒要瞧瞧那小子的品味。」
「是!」
谭越答应著,领了二十来个少年鱼贯而入,全用细锁鍊穿住脚踝,衣衫单薄,见了杨邦杰皆不住地颤抖。少年的面容确实姣好,唇红齿白、媚眼如丝,即便身穿青色chu布棉袍,仍不掩婀娜娇嫩的体态。有的摆弄著身体讨好献媚,有的用乞怜的眼神哀求,也有娇怯怯缩成一团的,粉脂气极重,杨邦杰看了不住地摇头──这哪里是男人,一个个都成了妖j!
正当他失望之际,在队伍末稍发现有一年约弱冠的青年,端庄自持,剑眉薄唇、清秀俊爽,若不是站在群妓之中,杨邦杰还以为是他是哪里来的文士书生。杨邦杰指著那青年说道,「就他留下,其他都带走。」
谭越拱手说道,「将军好眼力,此人自称小星,在忠武将军营里一年,算得上是红牌。忠武将军还一直纳闷,他有什麽好处,没想到果然投了将军的缘。」
杨邦杰笑道,「那定是叔涵品味太差的缘故,改天非得要笑话他。先这样,都下去吧!」
谭越领著其馀少年去了,个个都流露出钦羡的神色,还有不少仍对著杨邦杰挤眉弄眼,意欲攀附这高枝。杨邦杰只作没看见,等人都去了,轻叹著问道,「你就是小星?」
小星缓缓下拜,低首敛容说道,「小人就是小星,见过将军。」
杨邦杰点头让他起来,细看他的面容,肌肤白里透红,目如朗星、剑眉入鬓,端得是温文儒雅、丰采俊朗,确实惹人爱怜,因说道,「你起这什麽花名,怪别扭的。叫什麽名字?哪州人士?排行第几?」
小星低头答话,「小人奎州人士、行二,至於姓名……好端端的人却干上了这勾当,没的污辱了父母给的好名好姓,小星不敢说。」
杨邦杰听他这话温温的,语句里却带著点不平之鸣,不免有些意外。他倒不生气,只是笑道,「表字呢?表字总能说了吧?不说的话,当心我给你起个如花、似玉之类的名字。」
小星轻声笑道,「将军这是欺压小人呢!小人表字子信,将军还是换我小星便是。」
杨邦杰挑著眉毛问道,「子信何以执著『小星』二字?」
小星叹息著说道,「将军可知道,诗经中便有〈小星〉这首诗,『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嘒彼小星,维参与昴。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
杨邦杰只是chu通翰墨,他一头雾水说道,「你这是在说你为什麽叫小星吗?我听不懂,说直白一点。」
小星冷冷答道,「这是《诗经》的句子,稀微的星光三三五五地散落在天边,会在星夜里奔走的,看到天边小星的,恐怕都是命运多舛的人吧?还有一说,小星就是众多无名的星子,比喻周王的众妾。说姬妾已经是美称了,我不过就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星说著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杨邦杰不免叹息说道,「子信,你若不愿意,我不会用强的。」
小星拜下答道,「是小星一时慨叹,唐突了将军。其实将军待小人极好,是小人第一次遇到,这麽细问小人姓名出身的。」
杨邦杰挥手要他起来,「别那麽多礼,我不曾试过男风,就是心里有事,想找个人聊聊。」又问,「听子信谈吐,似乎读过书?」
小星点头说道,「确实略略识得几个字。」
「会写字吗?」
「也曾临书,学习颜柳二家。」
杨邦杰抚掌说道,「这样极好,若是有什麽不要紧书信要写,正好帮我捉刀,省得连这个都要麻烦南泽先生。」
小星听说,激动得起身拜下说道,「承蒙将军青目,小星定不辱命。」
「别这样。」杨邦杰伸手搀著他起身,软玉般的手掌盈握在手,又见他那双杏眼深邃,直勾人魂魄。
杨邦杰心底倒泛起一阵涟漪,喉头似有把火在燃烧,内心竟焦躁起来。小星见状,顺势轻巧地靠上杨邦杰的x膛,低声问道,「将军可要试试?」说完,耳g子都红透了。
杨邦杰见他这样,哪里还按捺得住,俯身舔弄他那软嫩泛红的耳垂,轻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爱这个。」
小星轻笑道,「确实不爱,但若是将军,兴许就爱了。」说著用那玉葱般的手指,在杨邦杰身上挑弄起来。
杨邦杰久旷在外,哪禁得起这番撩拨,解著他的外袍说道,「原来你也同他们一样,一心想攀个高枝。」
小星不迎不拒,任著他动作,轻声说道,「谁人乐意终身执此贱业,这点心思,还请将军明鉴。」
「你倒是坦率。」
「小人不敢有所欺瞒。」
小星虽然言语间有些别扭,但在床笫之间却是有意迎合。杨邦杰让他伺候得甚为舒服,觉得滋味极好,一时间竟是爱不释手。完事之後,杨邦杰便搂著小星睡去,一夜酣眠,是他近一个月来睡得最沉稳的一次。
只是翌日醒来,却见床榻边空了,小星不知去处。
作家的话:
对不起大家久候了,第一章大概还保留一点原本的面目,
第二章到第六章g本就是完全重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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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宝马赠英杰-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二)宝马赠英杰
翌日醒来,杨邦杰惊觉身边不见了小星,无奈晨会时间将至,少不得匆匆整装,吩咐明日开拔事宜。忙乱了半天,他终於抽了个空档,唤管理营妓的官员过来询问,「昨夜我拣选的那个营妓,怎麽今早便不见了。」
管理官难得被召见,打起十二分j神,娓娓道来,「启禀将军,营妓若是陪宿,翌日就会被带回妓帐中接客,这是规矩。将军鲜少召人,所以不知。更何况那小星又是红牌,一早便有一群弟兄,指名要他……」
他见杨邦杰脸色不好,怕是对那小星上了心,因说道,「若是称了将军的心,写一纸文书,自可留人在帐下,如此,他便可免去送往迎来之苦。」
杨邦杰皱眉说道,「还得写文书?」
那管理官拱手说道,「不然营妓陪宿之後,假传将军命令,逃脱了去,这就难办。」
杨邦杰知是实情,犹豫了半晌,不知该不该签这纸文书。他确实有几分怜惜小星,但想到如此要人,不啻是替他开了特例。
又忆及昨夜种种恩情,还有小星先前那段话,不免动了情肠,他抓起纸笔说道,「也罢,我写与你,立即将人带来。」
过得一顿饭的时间,小星就让那管理官领入帐中,给杨邦杰磕头,算是收在他帐下。小星身著青色chu布袍、头上用木簪绾了个发髻,乾乾净净的,却在眼角带了点春色。
杨邦杰不愿多想,这段时间小星是干什麽去了,只是说道,「子信来得正好,大军明日开拔,替我收拾营帐。」
小星答应了一声,便著手收拾,动作相当利索。杨邦杰看他略显单薄的身影,在自己营帐里忙忙碌碌地打转,暗叹命运弄人,又想起自己家事,不免慨叹起来。
小星见状,走到杨邦杰身侧问道,「将军何事忧烦?」
杨邦杰只是拿话搪塞,吩咐说道,「你用心收拾便是,好些东西都得装在箱笼里头,你拿这本册子记下,什麽东西收在哪口箱子,省得弄乱。」
小星自知今日能让杨邦杰收在帐下,是带了几分侥幸。今日听底下士卒说道,这位将领律己甚严,饮食起居都同士兵一样。若非杨邦杰心事难以排遣,说什麽也不可能只因一夜的露水姻缘,就收用了自己。他自知不便多问,便依照杨邦杰所言,仔细誊录登记。
杨邦杰见小星写的是颜筋柳骨,一笔好字,便好奇问道,「你这笔好字,得费多大劲才练得出来?子信可是家里头当官的犯了事,这才没入官中的?」
不想这话却让小星顶了回去,「不是官宦世家,便不能练字吗?」
杨邦杰见他这模样倒有些好笑,不免逗弄他说道,「子信除了写字,还会些什麽?」
小星的眸子灵巧地转过杨邦杰脸上说道,「小人会著可多喽!看将军是想听,小星会洗衣造饭、暖床叠被,还是想知道其他的?」
杨邦杰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乐,亦笑道,「谁问你暖床叠被,自然是其他的。」
小星故作沉吟,笑著说道,「大约会做几首歪诗,吹笛弹琴,写字画图,对了!还会下棋。」
杨邦杰还道他是吹嘘,调笑著说道,「也就是说你琴棋书画,样样j通喽?」
小星只是谦让说道,「样样j通不敢说,稀松平常得很。」
杨邦杰见他这样,倒来了兴致,搂著小星说道,「那你陪我下盘棋,就知道你是j通还是稀松。」
小星靠在杨邦杰怀中,任著他摆弄,轻笑说道,「这一局下去,不知要多少时间,等閒暇之时再说。」
「那麽弹首曲子,或是画幅画,看什麽简便。」
「笔墨都是现成的,待小人画幅画吧!」
小星说著,轻轻挣开杨邦杰的怀抱,执起笔来,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地挥洒。他先以大笔淡墨泼洒成衣纹,再用浓墨勾勒,下笔撇捺转折,人物衣折乍现。杨邦杰看他挥毫之姿,只觉意气飞扬、顾盼潇洒,好似自信满满的文士,正执笔作画,哪里还有先前屈意逢迎的姿态?
转眼之间,一位高大英挺的将军跃然於纸上,手按长刀,眺望西北,画上提的字是:「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这诗简单,杨邦杰也看得懂,他喜得搂紧小星说道,「承你吉言,此番出征,一定大破西骜!」
小星只是摇头说道,「画得不好,几年没画,都生疏了。」
相处至今,杨邦杰大抵能猜到,小星应当出身书香世家,因故流落至此,所以不愿意真名示人,便轻声问道,「子信,你真不欲与我说说你的来历?我大可派人查阅你的档案。」
小星故作生气,冷冷答道,「将军若是想这样得知,小人也无话可说,只是会令小人不服罢了!」
杨邦杰给这话逼迫不过,只得呐呐地说道,「我也就是问问,日後相处久了,还怕你不告诉我吗?」
小星听杨邦杰这麽说,喜得下拜说道,「将军愿意尊重小人的心情,是最好不过的,小星谢过将军。」
杨邦杰拉他起来,只觉心头痒痒的。再看小星,他已开始专心地收拾物件,逐一清点,好不认真。
就这样,小星收在杨邦杰帐中,帮著端茶递水、整装更衣,一路随大军往赴前线。若是将官们进帐议事,他便会机灵地回避,甚是乖觉;若是私下独处,和他东拉西扯,小星不会刻意逢迎,也不招人讨厌。杨邦杰搂他在怀里,彷佛是收留了一只乖顺的小宠物在身边,和他閒话对弈,就能解去心中的烦闷。
大军越接近西北,越能感觉到北地寒苦,只是初秋时分,就能领受到冷气从地面窜出直直钻入心脾,诗人曾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说的就是塞外气候。
弟兄们把这些没事爱扰边的夷狄骂翻了,特别怀念家里暖和的被窝和热炕,但是没办法,西骜一旦入侵,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众人明白这点,认份地冒著寒冷前行。
杨邦杰见秋意渐长,小星穿著厚重的棉袍,顶著严寒的北风,随大军行走,不免心疼。夜里将小星搂在怀里,但觉他手脚冰冷,身子不住颤抖,杨邦杰怜惜地问道,「衣衫不够怎麽不说?看你这等天气还走在雪地里,要不要帮你要匹马,还是弄台车来?」
小星靠在杨邦杰身上,只是淡淡地说道,「小人有幸承将军青目,已是最大的福气。只是小星夜夜留宿将军帐中,背後已有不少人非议,若是再劳烦将军为我弄这些,怕是要被人说侍宠而骄了。」
杨邦杰皱起眉头,神色不悦地说道,「有人说閒话,我怎不知?」
小星低声说道,「大家都在背後耳语,说小星是男狐狸j,吸乾了将军的j水。」说完他倒觉得不好意思,别过头去,在杨邦杰身上低低笑了起来。
杨邦杰听他这麽说,也不免脸红,乾咳了几声,沉著声说道,「云雨之事,我自有分寸,你是清楚不过的,莫要为那些閒言閒语,扰乱了心神。」
小星收拾起笑意,正色说道,「小人知道,若不是将军问起,也不愿提说。只是忧谗畏讥,乃人之常情……」
杨邦杰打断他说道,「若护不得身边人的周全,又怎谈得上守护百姓?」杨邦杰说著,便起身开了箱笼,从里头翻出一件米白色的羊裘说道,「你那棉袍虽然是新制的,到底不比裘衣御寒,你且拿我这件半新的羊裘去穿,看你冷成这样,怪可怜的。」
「多谢将军好意。」小星接过穿立即搭在身上,果然暖和起来,脸上也有了血色。
杨邦杰满意地说道,「果然是人要衣装,子信这样穿也j神些。以後你就别随著大军行走,去後首乘坐篷车,这样可好?」却见小星脸色乍变,因问道,「怎麽了?」
小星敛容说道,「将军不知道……我们原是乘车随军的,一些好色的也就伺机乱来,里头那些肮脏事,不提也罢!」
杨邦杰叹道,「我原想我治军最严,怎会料想到,在这眼不见之处,还是藏污纳垢。」
小星语带讥嘲,「将军即便知道,也只会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这种事要怎样管?禁止士兵嫖营妓?说出来笑话人而已。」
杨邦杰见他这样子,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问道,「替你弄匹马可好?」
小星仍是婉拒说道,「战马各有用途,到时候强牵了哪一位的马匹,被人怎生怨恨计算都不知道了。」
杨邦杰笑道,「你也忒小瞧了我,我身边就养了好几匹。」
小星拿著眼角偷看杨邦杰神色问道,「将军不心疼?」
杨邦杰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喜欢,又不好意思领受,便拉著小星过来,一双手探入他的衣襟,不住地搓揉,笑道,「也不是什麽名贵的马匹,明日早点起来,开拔前带你去拣选。」
小星点著头,在两人欢好之时,更为巴结,果然将杨邦杰伺候得浑身通泰。翌日起来,杨邦杰便让人牵了一匹健硕挺拔、通体雪白的骏马过来,那马匹身上的毛白得发亮,让小星看得眼睛发直。
待要给他,小星却推说道,「如此良驹,小星愧不感受。」
杨邦杰把缰绳塞到小星手里,笑道,「这马原是人家送的,名唤『雪影』,给你骑刚好。我若是骑它出征,正好一箭让敌人s下来。」
小星喜得连声说谢,旋即翻身上马,骑著雪影在营地里,灵巧地兜了个圈子。一路上小星便骑著马,追随在杨邦杰身後,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大军行进一日,择地安营扎寨,小星趁隙牵著雪影来的水边,看它喝水。他正爱怜地看著雪影,不想自己身边竟来了好些个士卒,都在窃窃私语,却不知说得是什麽,只拿眼睛往自己身上瞄。
小星心里雪亮,怕这群人是要来找碴的。
作家的话:
☆、(3)困阨知器量-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三)困阨知器量
小星冷眼看著越聚越多的士卒,有好几个面善的,领著另外更多不认识的,几乎要将自己团团围住,怕不能善罢干休。他紧紧拉著雪影的缰绳,转身问道,「众位军爷,找我何事?」
「没事、没事,我们怎麽敢找将军跟前的红人搭话?」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不怀好意地说道,「咱只是来看看,究竟什麽样的绝色,可以让将军这不好女色的人,每夜里……勤劳办事呀!」说完,全部的人都y笑起来。
另一个接过话来,不屑地看著小星说道,「我还道这位有什麽过人之处,看起来不过就一般男人的模样,只怕比小倌馆里的头牌差得远了。」
又一个说得更是猥亵,连比划带动作地说道,「你不要乱说,人家是卖屁股的,脸蛋不是重点,要紧的是那yx要会吸,耐得住**巴往里头捣鼓。喔!对了!还要会叫,在床上越浪越好……」
小星凛然说道,「众位军爷,小人可没得罪你们,为何以言语相激?」
「呸!得罪?爷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领头的那个啐了一口,怒声说道,「就凭你!凭什麽在将军身侧穿好用好?爷们十几个人挤一顶营帐,还得忍这寒风逼人。你就倚仗将军宠爱,在将军帐中赖著,用著爷们砍下的柴火取暖、吃著爷们煮的饭食。」
另一个挺身出来,眼睛却直看著雪影,好不羡慕的样子,「原见你至少还知道点分寸,看你在寒风里抖得不像样,懒得和你计较。而今倒好,让人赏了匹马,越发上脸,凭你也配骑这马?爷们还得用走的呢!」
「咱们出生入死,却还得侍候你这没半点本事的小白脸,咱能不气吗?」原来这几个都是侍候杨邦杰的亲兵,见小星得宠,眼红不过,故而呼朋引伴,前来为难。
「你说错了,人家哪里是没本事,床上的本事可大的咧!」这话说完,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小星受辱也不生气,只是一脸漠然地说道,「军爷请让道,小星还要侍候将军。」
「你就那麽急著撅起屁股让将军干?先把你那本事拿出来,侍候好爷们再说!」众人说著便伸手阻拦,将小星团团围住,不让他走,还有人伸手要来抢马。
小星不肯放手和那人扯在一块,雪影被拉得难受,前蹄踏蹬起来,发出一阵嘶鸣,众人只得松手。小星见殃及了雪影,不免挑眉怒道,「你们这样,不怕将军日後怪罪?」
那个好色的双手伸过来,拉扯小星衣衿,按著他的头笑道,「爷们哪里用强了?是你想走,自愿讨好巴结的!来,给爷舔舔,和你这张嘴巴会不会侍候人?说不定侍候的爷舒服,爷就这样放过你了。」
不想小星竟有些力气,从那人怀里强挣了开,厉声说道,「众位军爷们是小瞧了我,还道我真没本事。敢问骑s之术,算不算本事?」
有人怕那个好色的把事情做过火,被杨邦杰怪罪下来,站出来说道,「唷?你竟会这个?找张弓给他,别上这家伙的当,仔细他牵马就跑。」
果然有人递了弓箭过来,大家顿时没了言语,都等著看小星出丑。小星接过弓箭也不答话,他一手拈弓、一手搭箭,拉了一个满弓,对准百步之外的树木s了过去,就见那箭矢如飞梭般,穿越树梢,一阵响动,一颗半熟的果子落了下来。
众人眼睛都瞪得好大,没想到这小星竟有百步穿杨的本事!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星双手不住地颤抖,但仍故作镇定说道,「这算不算本事?小人可以走了吗?」说著便拉起缰绳,打算离去。
那带头的还没作反应,就看到杨邦杰身著火红色的武袍,骑著一匹毛色光泽亮眼的黑马,奔驰而来,大声喝道,「你们在做什麽?」
「将军!」众人见状只得让出路来。小星即刻牵著雪影,闪身躲到杨邦杰身後。
杨邦杰闻报而来,自然知道这群人是有心挑衅。他刻意揽著小星入怀,轻拍他的背脊,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呢!」
小星低声说道,「将军,这样不好。」
杨邦杰这才抬头对那群士兵说道,「我素日里是怎叮嘱你们的?行伍之间最忌排挤为难、私自斗殴,容易伤了和气。你们今日一群人围著一个人,是打算干什麽?」
士卒们哪里还有先前那股喧噪的气势,亲眼见著杨邦杰当众袒护小星,正慌乱得不知该如何解释,不想小星竟挺身而出,缓缓拜下说道,「军爷们不曾为难,只是想考较一下小星的箭术而已。」
杨邦杰听说,甚是诧异地看著小星,「你竟帮他们说话!」
小星敛容说道,「众位军爷追随将军多年,都是将军的心腹,见小星一个外人,初来乍到,自然是想考较一番。」
「你心肠倒好,不欲与他们计较,只是行伍里的规矩不能坏了。」杨邦杰大声对那群士兵说道,「日後若有聚众滋事、私下斗殴者,罚五十军棍!都给我记住了!」
士卒们正怕责罚,听得杨邦杰这麽说,都轰然称是。
待杨邦杰领著小星去了,谭越拦著众人说道,「我说你们是怎麽回事?是哪个起头的?」
大家都劝说道,「谭将军,弟兄们也就是一时嘴快,莫要与大家伙计较。」
谭越虽然年轻,却有一股威严,他用利眼扫过众人,找到那个看似领头的军士,用拳头在他额上大力敲了一下,又说,「不是我要说你们,将军愁眉不展了那麽久,大家都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来了个知疼著热、能够宽心解语的,你们不帮著照顾他,反倒来添乱,这是什麽道理?」
「我们哪想得到这里,就是、就是……」
众人还打算辩解,谭越却大手一挥说道,「都给我回去反省!还有,廖九,你刚那是什麽动作?别以为将军不知道,事情就这麽过去了,随我去领罚。」
那好色的廖九万没想到会被认出来,只得哆嗦著随谭越领军棍去了。其他人见没意思,也都一哄而散。
杨邦杰拉著小星回帐,把他抱到怀里细问,「这事是怎麽起的?」
小星一一细说了,又叹道,「凭我的身份,骑这雪影确实是不妥。」
杨邦杰说道,「不打紧的,你今天露那一手,连我都吓到了,谅日後他们也不敢对你怎麽样。怎麽会s箭的?」把玩著小星玉葱般十指,怎麽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小星红耳g子说道,「将军,我说了可别笑话我。」
「有什麽可笑的?」
「我本是瞄准那树干,不想那箭却飞到林梢上。我看那准头偏了,心道要糟糕,不想竟s下个果子。」
杨邦杰听了果然想笑,因答应他了,只得强忍著说道,「若非力气足够,箭也飞不到这麽远,我原想你是个文弱书生,不想这胳膊上的肌r,原来还是有点用处。」说著便揉捏起小星的上臂。
小星由著他抚弄,轻声叹道,「我先前充过好几年的军,成天搬运木料石块、填土挖沟,力气确实是有的。肤色本来也不是这样,只是在乐营里待久了,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杨邦杰听他这麽说,知道他又感慨起自身际遇,拉著小星的手说道,「我可没把你当女人看,若你是女的,我可不会这样待你。」
「将军因何这麽说?」
杨邦杰搔著脑袋,踌躇了半晌,「这个说来话长……」
小星淡淡地说道,「将军若不愿说,小人也不勉强。」
「其实就是件倒楣事。」杨邦杰一手抚弄著小星,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是怀化大将军的女婿。你想这位置可是好当的?那婆娘也是行伍出身,生气时打骂不说,管我管得极紧,自己生不出儿子,又不让我纳妾。」
小星听他说得逗趣,抿起嘴暗笑,这才宽慰杨邦杰道,「将门虎女,这倒是常有之事。」
「王叔涵知道我难为,有次约了我喝酒,我们俩兴起,就……就一起那个什麽了一个女的,後来叔涵还将人家收为四房,不想就此多事。此番东征归来,那女的生了个男孩,不知道是谁的血脉。滴血一验,竟然是我的……」杨邦杰说起当时的荒唐事,不免难为情,就看一个魁武的大男人满脸通红,古铜色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话是说说越慢,越说越小声。
小星见他这样子,倒觉好笑,轻轻抚弄著杨邦杰厚实的x膛问道,「这种糊涂事,一床锦被遮羞,盖过就好,怎麽会闹到滴血认亲?」
「叔涵他爹的主张,有谁敢挡?总之,孩子生了,总不能让他叫叔涵爹亲,只得抱回家养。我家那婆娘知道了,闹腾得不像话,逼著我写休书,一状告到怀化大将军那儿。」杨邦杰说著不免长吁短叹,他原是个惧内的房玄龄,光是把孩子抱回家,就用著比上战场还要十倍的勇气,怎料结局会是如此。
小星强忍著笑意宽慰他,「只不过是小夫妻间的口角,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郡君无子,怪不得将军。怀化大将军应该明白事理,难道他就此护短了?」
杨邦杰说到倒楣处,羞涩之意没了,只剩愤恨不平之色,「大将军是不管,还直劝那婆娘回心转意,可是她不听劝,我也无可奈何。要命的是,我俩原是皇上指婚的,被皇上听说了,怪罪下来。结果这次东征论功行赏,那小子和我分明是一般功绩,他还晋了两级,我就只晋了一级,你说我倒不倒楣?」
小星这才明白杨邦杰在意之处,事情是王澧和他闹出来的,结果王澧没事、杨邦杰被怪罪,任谁都会感到不平。他揽著杨邦杰好声说道,「毕竟是皇上指婚的,这……只得往好处想,後继有人,也算喜事一桩。」
杨邦杰感慨了一会儿,倒也没事,转过头来对小星说道,「如今我也看开了,女人就是麻烦,今後不想再娶,娶了也只是活受罪。所以说,若是你是女人,我绝不会这麽待你的。」
小星微笑说道,「我一直在想,将军既然不曾试过男风,怎麽会突然要了小人,原来是这样。」
杨邦杰一手将小星按在榻上笑道,「我与你讲了这麽多,该轮到你说说自己的事了吧?」
「这是要人说话的样子吗?」小星红了脸,待要明说,又有些犹豫。
不想这时,探子飞马来到,直闯营帐,惨然说道,「启禀将军,千岳关失陷!平天关告急!」
作家的话:
☆、(4)夜语微露意-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四)夜语微露意
西北,素来是大玄的边患。一望无际的平野,连绵不绝高山,神出鬼没的狼群,长达半年的严冬,这里是骜藏族的专场。他们引领骑兵,呼啸而过,在大草原上成为狼的化身,侵蚀外族人的血骨。虽然西骜已不复当年入关的骁勇,但仍不时寇扰边境。
杨邦杰听得千岳关沦陷,立即起身肃容,差人把底下的将官都叫过来,又问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探子领了一个校尉进帐,回报说道,「启禀将军,千岳关遭到西骜大军奇袭,陈将军奋勇抗敌身亡,弟兄们支撑不住,只得撤守平天关。西骜大军一路追击,平天关兵马不多,再不增援,怕是要糟糕!」
杨邦杰闻言,不禁惨然说道,「我军已赶早贪黑,不想千岳关竟沦陷得这麽快,只是可怜陈将军了!」
毛永能忿然说道,「我还以为西骜狗不过是南下抢点钱粮过冬,不想他们狼子野心,竟侵吞我国关塞。」
谭越冷冷说道,「其实自千岳关至平天关一带,一直是我国与西骜的争夺之地,西骜会这麽做,也在意料之中。」
杨邦杰挥手不让他们继续,沉声说道,「确实是我国轻忽,此番对东齐用兵,边境几乎抽调一空,这才让他们有机可趁。如今也快到平天关了,大家撑著点,先将守住平天关,再想如何收复千岳关。只是大家得累著些,少不得日夜兼程赶路。」
「卓伦,你带著骑兵先行,务必撑到中军抵达。」谭越得令,即刻转身聚集兵马,赶往平天关。
杨邦杰又道,「今日大军既已扎营,就暂且歇息三个时辰,寅时开拔!」
众人知道大战在即,都拱手称是,各自调配手下兵马。
杨邦杰也没了与小星调笑的心思,和衣枕剑睡下,星夜即起身赶路。这三日里,大军披星带月前行,餐风宿露,每日只睡二、三个时辰,终於赶在平天关沦陷之前,抵达前线。
原本留守平天关的宁远将军赖威,身上中了十来支箭,全凭著一股意志力在支撑,见杨邦杰大军来到,一口血喷出,昏厥过去,士兵们连忙将他抬下城头医治。
杨邦杰亲自率领大队人马登城,身穿大红色虎纹战袍、黄金明光甲,手持奔云宝剑高喊说道,「儿郎们辛苦了!大军已至,众人不用担心这群西骜狗的爪子了!」
「我军必胜!西骜必败!」
「西骜狗滚回草原去吧!」
众人见大军新到、主帅亲临,士气顿时大增,城墙上欢声雷动。虽然战壕被填平了大半,但是城墙尚称完好。杨邦杰令大军轮番上阵,不住地用石灰、沙子、火油、开水往城下浇灌,又让底下士卒拿著锉子斧钩刺敌人,自己则是没日没夜地在城上巡察。要是有侥幸上了城头的,全都让杨邦杰带领的士兵刺杀。
待杀退一轮敌人,西骜军队撤回营地,杨邦杰不免纳闷,因请著军师令狐图前来将军帐中,一同议事。
令狐图穿著一袭竹绿色圆领襴衫,外头罩著银鼠灰大氅,头戴硬脚襆头,蹬著一双乌皮靴,悠悠来到营帐中。见杨邦杰与几个将领正在商议,便长揖问道,「将军召不才前来,所为何事?」
杨邦杰抱拳回礼问道,「南泽先生来得正好,你可见过西骜大军的攻击与布置?」
令狐图有著张长方脸、细长眼、微须,年约四十出头,眼神流转甚是灵动,是个j敏不过的人。他听杨邦杰问来,知道必有缘故,便微微颔首说道,「确实见过。」
杨邦杰立身帐中,高大的身材在营火光影下,显得气势逼人,他双手c腰,挑著眉头说道,「我正觉得纳闷,西骜本不擅长城战,却无故占领了千岳关。今日看他们虽然攻击我军,却无大型器械,这样的攻击,竟打得下千岳关,不知是何缘故?」
令狐图捋著胡子问道,「将军可知千岳关如何沦陷的?」
杨邦杰询思说道,「听那前来求援的校尉说是:防守的士卒数量太少,抵挡不住西骜大军,於是就沦陷了。」
令狐图目光一亮,拱手说道,「若是这样,应当是历经一番苦战,但为何仍有数千士卒撤守平天关?不才猜想,怕是有细作暗地里开了关塞,不然千岳关易守难攻,怎会失陷得这麽迅速?」
令狐图虽未明讲前来求援的校尉可疑,杨邦杰经他这麽一提点,也就明白了,拍案说道,「不好!若是这样,只怕我军已混入细作。」
杨邦杰立即对著底下一名叫余智的将领说道,「伯聪,你即刻派人追踪那校尉,看他与谁人接触,都一并抓起来,仔细盘问。」
又对李淳说,「子厚,将城防都抽换成我军将士,原有士卒都圈起来,让他们赶制床
弩、p车,仔细点,别让他们碰到城门。」
令狐图见杨邦杰这麽急切,连忙挺身说道,「将军,这样做怕是有些打草惊蛇。不如放出风声说我军要施行夜袭,再派人守在往西骜营地的必经道路,若是有人通风报信,全数抓起来就好。」
杨邦杰也知道是自己太过忧虑,他深呼吸冷静下来说道,「也是,原是我忒心急,思虑不周,就依南泽先生的话去办。至於伯聪,还是派人暗地里观察那名校尉,每日回报。」
余智答应著派人去办,众人又商议起守关方针,正说到人力吃紧的问题时,就听一个朗爽的声音传来。忠武将军王澧揭开营帐说道,「孟轩好快的脚程,竟比我快上半日。」
杨邦杰见到王澧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怎麽那麽迟?快过来议事,我已经整整三天没阖眼了,等会儿大军就交给你,且让我歇息片刻。」
王澧见杨邦杰脸色不好,黑眼圈极深,摇著脑袋叹道,「我令儿郎们饱餐战饭、睡足了养好j神才来的,即刻便能投入战场。哪有人像你这样不要命的赶路?连你都快撑不住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仗还怎麽打。」
杨邦杰强撑著说道,「我知道你会晚点,所以兼程赶路。我再迟个半日,只怕宁远将军的x命不保,平天关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
王澧指著杨邦杰说道,「我也是你那句,我再晚来半日,只怕倒下的就是你了!」
杨邦杰瞪著王澧说道,「养足j神,结果关塞失陷,那有何意义?」
令狐图知道这两人抬杠起来没完没了的,便长揖说道,「两位将军,情况紧急,还是由不才替忠武将军说明战况吧!」
待众人散去,小星这才转进营帐,服侍杨邦杰安歇,自己也宽衣在他身边躺下。两人连日赶路,难得能够安寝,都睡得极为香甜,只是一到丑寅之交,杨邦杰便悠然转醒,想到行伍里可能有细作,便怎麽样都睡不著了。
杨邦杰清醒不久,小星也感觉到枕边人的异常,他躺在杨邦杰厚实的x膛上问道,「将军怎麽睡不著?」
「心里有事呢!」杨邦杰心头烦闷,不自觉地将小星当作倾吐的对象,缓缓说著对於细作的猜想,又道,「那个校尉也不知道是否真是细作?南泽先生的作法,也不知能不能将细作一打尽?」
小星听著倒是留了神,轻声说道,「这些作法都好,不过小星在想,细作最要紧的,便是能传回正确消息,这才会使西骜深信不疑。若是细作三番两次传递错误的消息,西骜便不会再信任他,如此一来,即便没有一打尽,效果也不大了。」
杨邦杰听小星竟然帮著出起主意,由不得搂著小星,抚著他的发丝笑道,「你当人家是傻子吗?一次失误还则罢了,怎会有细作,接二连三的被骗?」
「只要让那细作误以为,将军确实有心夜袭,只是被小星勾引得忘了时辰,接二连三的耽搁……」小星在杨邦杰耳边低语,轻柔的呼吸撩拨得杨邦杰硬了起来。
杨邦杰轻轻将小星的脑袋移回枕上,柔声笑道,「你再这麽说下去,只怕不用被人误会,明日就要耽搁了。」
小星低低笑了起来,一双手却不甚规矩地握住了那挺立地方,「我本来就是男狐狸j嘛!勾引将军也是很正常的,就怕将军落下个好色的名……」
杨邦杰只觉得一股热火从腹部直冲脑袋,他一个翻身将小星压下笑道,「你是太久没让我喂饱了,现在喊饿吗?」
小星痴痴地望向身上人,低声笑道,「将军若没想头,小星怎麽勾引得到?」
杨邦杰这时反倒犹豫起来,他迟疑了半晌,轻轻吻著小星的额头,狠著心说道,「你再忍忍,等西骜退兵了,也比较有心思。」
小星微笑著说道,「将军说得对,还是好好睡觉,养足体力才是。」
杨邦杰轻抚著小星的脸颊说道,「你别觉得委屈,其实你方才说的那个办法,似乎有点意思,明日我和南泽先生他们商量,说不定能行。若真的有效,那可是功劳一件。」
小星眼里闪烁著兴奋的神色说道,「无论结果如何,小星先谢过将军。」
「这有什麽好谢的?如果有用,那是我要谢你呢!」
小星紧咬著下唇,却是一言不发。
☆、(5)巧计辨忠奸-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五)巧计辨忠奸
翌日上午,西骜再度发动攻势。
现在平天关兵马已足,王澧又带来不少床弩、p车架在城头,於是飞箭、巨石不住地朝著敌方落下,西骜攻城声势顿时减却大半。杨邦杰依旧亲自坐镇城头,率领士卒击杀攀上城头的敌人。
过不到半日,西骜便已鸣金收兵,杨邦杰下令将士轮番休息,又拉著王澧召集底下将官议事。
就听杨邦杰说道,「儿郎们分为三批,两批轮番防守与休息,由忠武将军统帅。另一批听我号令,哺食之後即刻休息,等到子丑之交,随我夜袭,抄了西骜营地!」说完又对著底下将官挤眉弄眼,摇晃著脑袋。
众人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哪里还不明白杨邦杰的意思,都轰然笑道,「如此甚好!」
余智已领人埋伏於城头与通往西骜的要道上,等到入夜之後,果然见到几个可疑的身影,夜缒而出,直奔西骜营地。过得子时,那些身影迟疑徘徊了半晌,又用勾子攀上城头。值夜的人早已换上杨邦杰的亲兵,都知道要假意放行,故作瞌睡的样子,任他们往来通行。
细作们无惊无险地回到营地,凑到一块商议,只觉得纳闷,怎麽还不见蜀国军队。商议了半天,决意m黑往将军帐看探。帐内是一片漆黑,却听得呻吟喘息之声不绝,小星不住地呼喊说道,「啊……将军……饶过小星一回吧……」
又听是杨邦杰的声音,一边干那事一边笑道,「不行!你这骚货,说要讨饶,底下怎麽夹得那麽紧?」
小星听起来是承受不住,喘得更厉害了,「啊啊……将军……将军不是要……夜袭西骜吗?」
「不急於一时,看我先料理了你……」
「小星受不了了……啊……将军……」那小星又呻吟起来,清铃般的声音带著几许的柔媚,语气哀楚动人。
「子信……你太诱人了……」
那小星似乎被干得极舒服,竟低低哭了起来,「啊……将军……不该为了小星误事……别一直顶啊……啊……」
杨邦杰的声音愈发得意,y邪地笑道,「你这样子不是挺爽的吗?瞧你那腰扭成这样,还真够浪的。」
细作们都听得直摇头叹息,暗道,「怪不得行伍里都说,将军帐中来了个男狐狸j,竟然连袭敌这等大事,都被当作儿戏一般。」
几个在帐外听著,自己都给这两人弄得面红耳赤,知道这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完事。待要出城传递消息,守城的这时反倒警醒得很,细作们一时找不到间隙,眼睁睁地看时间过去。大军没半点动静,竟到这样磨耗到了清晨!
行伍间又有了新的耳语,「那个男狐狸j肯定是西骜派来的,将军这等清明的人物,居然给他缠得一夜不曾下榻,连夜袭都忘了!」
另一个压低了声量说道,「我听说,忠武将军知道了这事,气得不得了,跑去找宣威将军理论,不想他们竟因此闹翻。忠武将军把底下的部队,全都带到城东,把城西全都留给宣威将军,两人不说话呢!」
几个人都叹息说道,「临阵前闹成这样,还怎麽打仗啊?」又暗暗庆幸,「幸亏西骜狗今日没有动静,不然怕是要糟糕。」
西骜大军原以为蜀军要夜袭,都披甲持戈等著,不想竟是空等,反被弄得j神萎靡,自然是没有力气出击。到了下午,蜀军竟不紧守城池,反而打开城门突击,由李淳领著,全用骑兵,以快打快。西骜士兵只好持戈应战,闹腾了半日也战不出个结果,那队骑兵也不恋战,轻巧地撤回城中。
那些细作见这事头,深怕蜀军打算夜袭,夜里又m到杨邦杰的帐外头,只听他与小星调笑欢好的y声浪语依然,行伍间怨声不绝,都说,「这算是在打仗吗?光是听那浪声就够了!」
「将军传令说了,要大家伙好生歇息,明早抗敌。」
「这哪里是为了抗敌?怕是又流连在那男狐狸j的怀里吧?」
那细作暗道今夜无事,连忙赶去传递消息。等他回来,众人也都安睡了,正当他将睡未睡之际,就听队上弟兄说道,「快点起来!你在这边磨蹭什麽?游骑将军召咱们过去呢!」细作们只得跟著队伍前行。
就见谭越找了一块距离营地稍远空地,召集了好几百名原本在宁远将军赖威手下的士卒。谭越让士兵们紧贴著,对著行伍讲话,「众弟兄,近日里我听得好些耳语,少不得要和你们讲讲。」
「你们原在赖将军底下,不晓得我们杨将军的个x,所以有了些误会。杨将军向来沉著稳重、待人宽和,只因日前家里出了点事,心头烦闷,这才会在一些事上,有点……呃……总之你们体恤一下,杨将军也不会因为那个什麽,就真的误事。」
「纵使将军身边多了那位,他也是和大家伙一同饮食起居,临阵时也是身先士卒。人家既没拦著你们找营妓泄火,你们也就别去介意人家夜里要干嘛……」
就听谭越开始长篇大论的说起杨邦杰的好处,一开讲就是两个时辰。众人本来还听著,到後来全都受不了,心道,「这位是怎麽回事?全天下竟有这麽多话可以讲?他都不需要喝点水吗?」
「三更半夜不让人睡觉,在这边听训到底是哪招?」
就在谭越召集可疑人物训话之时,杨邦杰却亲自领著五千骑兵、一千步兵,让马蹄裹上稻草,人马全数衔枚,打开一线城门,就著皎然月色,无声无袭地m黑前往西骜营地。
毛永能先领著那一千步兵,m到西骜後方,趁著他们戒备松懈之际,一把火烧了粮草,熊熊烈火顿时在黑幕中肆意地招摇起来。
杨邦杰与王澧,各自率领兵马,在营地外埋伏静候。一看毛永能得手,即刻带著大队人马杀到。
「杀────」
一时间,战鼓如平地惊雷般地响起,深沉的黑夜,顿时被无数火炬照得白昼一般。杀声不绝,大队骑兵在营地里冲撞,原本的静谧大草原,只剩下无止尽的混乱。
西骜士卒整日不得安歇,好不容易躺下,却被震天的战鼓与杀声惊醒,大惊叫道,「啊啊啊──中原猪怎麽来了!」
探头望向营帐之外,火光烟尘直冲天际,不免惊道,「不好!粮、粮草失火了!」
「快!快!快!」西骜士卒全乱了阵脚,赤著脚丫子找鞋子找马匹,还来不及反应,早就让蜀军砍下脑袋。
西骜将领拓跋纪康气得大喊,「不要慌!蜀军人数不多!都集合起来!」
「杀了这些西骜狗!」蜀军士卒憋了好几日的气,都还以为杨邦杰真的贪色误事,等到今夜见他领军夜袭,才知是计,心里惭愧万分,全都打起十二分的j神杀敌。
「不要乱了阵脚,中原猪的骑s怎比得过我军?」
「杀────」
火势不断延烧,就连地上野草也被火气烧灼,燃烧起来,众人强忍著炽热,在火场中穿梭,奋力杀敌。蜀军气盛,越战越勇,西骜军也不是易与之辈,慌乱了好一阵子,终於集结起来。杨邦杰见天色渐明,火势愈大,敌人虽乱但仍有秩序,今趟恐无法一举歼灭西骜,只得下令收兵。
众骑兵旋风般地撤回城中,西骜军忙不迭地灭火、整顿兵马,却发现士兵已死伤大半,要命的是粮食被烧得一乾二净,就连营帐也被烧去了大半。
西骜将领拓跋纪康气炸了,挥著弯刀怒道,「我军的探子是怎麽回事?成天递送错误的消息过来。」
西骜策士陀瓘沉吟说道,「只怕是被蜀军察觉了,不如趁著他们还有作用,让他们开了城门,直接杀进关内去,最为省事。」
拓跋纪康虽然生气,但还有几分理智,他沉声说道,「不成!当初来不及开关,时机已失。如今蜀军人数不少,若是贸然开城入关,就得打巷战。巷战不利我们骑兵攻击,最适合那群狡猾的中原猪。还不如引诱他们出来正面交锋,大草原上才是我军的战场。」
陀瓘问道,「要灭口吗?那些人的话,恐怕不能再听了,恐怕蜀军会利用他们,传递错误的消息。」
拓跋纪康点头道,「也好,趁早灭口,省得泄漏我军情报。」
那群细作却不知自己已命悬一线,都听著谭越训了大半夜的话,将近卯时才将众人放回。众人哪有心思埋怨?只觉得眼皮沉重得不像话,一回到营帐全都倒头大睡。
待他们醒来,却看到行伍里都在窃窃私语,不免好奇地问道,「又发生了什麽事?」
好事的不免传言说道,「据说今天一早,忠武将军带了一队亲兵,直闯宣威将军的营帐,把那个男狐狸j绑了起来,说是什麽媚什麽主的。」
细作觉得是个消息,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宣威将军怎麽会没有防备,就这样让忠武将军绑了那男狐狸j?」
众人说著都y笑起来,「人家累了整夜,还搂著那男狐狸j睡觉呢!你没见到宣威将军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好笑。」
「老哥你就见过了?」
「我也就是那麽听说,还听说忠武将军要宣威将军出战,在西骜狗还没退兵之前,他是断不会把小星还给宣威将军的。宣威将军急了,这不就传令下来,要咱们今夜再去踹一趟西骜营地?」
另一个听到他们在说这事,转过头来说道,「真不知道那男狐狸j有什麽好处,长得不过就是一般男人的模样,怎会魅惑了宣威将军?」
又一个听到话题,走过来说道,「你又没见过,怎知道他不是绝色?」
「马槽那儿绑著呢!大家全跑去看了。记得看看就好,可别动手动脚的,人家可是宣威将军的心头r,要是有个万一,说不定谭将军又要咱找去训话。」
众人本来还笑著,一想到谭越训话,全都不自觉地噤声,只剩下一脸尴尬。
细作们听著,全都跑去马槽察看,果然看到小星一身狼狈地被绑在柱子上,身上还只穿著单薄的白色中衣,身子不住地在寒风中颤抖,头发披垂而下,覆盖住半张俊脸。
他身边还有十几个王澧的亲兵,拿著武器在赶人,「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细作见小星被这样子对待,都道,「传言果然不假。」趁隙攀出城外,给西骜大军传递消息去了。
☆、(6)再问晓星事-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六)再问晓星事
西骜细作趁著夜色翻墙,不想城墙底下早有蜀国士兵等著,脚一落地,全都被子捉住,带往王澧的将军帐中。
就见王澧和杨邦杰两人有说有笑,细作们脸色如土,这才知道翻脸的传闻,只是他们在演戏。
杨邦杰故意当著这些细作的面,对著王澧说道,「为了揪出这几只畜生,我的名声全都毁了。若是他们不肯配合,不妨全数杀了。可别让他们死得太快活,得一刀一刀慢慢剐才好。」
王澧拍著杨邦杰的肩头,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当然知道,兄弟我可都还没你这喜好男色的美名。」
杨邦杰也知道他是藉故取笑自己,少不得瞪著王澧说道,「你别笑得这麽没良心,自己不知比我风流多少,只是儿郎们见惯了,懒得说多说罢了!」
又对余智说道,「伯聪,你辨识一下,底下绑的,是否就是你平日观察的那几个细作?」
余智找了几个士兵来指认,拱手说道,「启禀将军,全数都是。」又说,「还有一事,小将手下在末凉河附近发现一具可疑的尸首,只怕也是细作。」
杨邦杰挑眉问道,「如何可疑?」
余智答道,「那人身上穿的是我军衣服,身上却带著写著西骜文的字条。另外从尸身伤口看来,可能是西骜的弯刀所致,却不知是何缘故。」
王澧笑道,「怕是误传了军情,西骜疑心我军已知细作存在,所以才被杀害吧?拖去喂狼正好。」
杨邦杰拦著他说道,「先抬过来,让他们也认认,好看清效忠西骜的下场。」
余智果然让人将那尸首抬来,底下几个西骜细作都闷不作声。王澧瞧著他们的脸色,心知果然让自己猜著了,俯身对他们说道,「看样子,你们的x命,怕是只有自己能救了。」
杨邦杰故作冷笑说道,「你还想留他们x命?西骜都不要他们了,只怕能问出的消息有限,让我剐了他们出气才是正途。」
王澧不理会杨邦杰的说法,笑道,「你找去你家小星折腾,别误我大事。」说著便让人把那几个细作带下盘问。
杨邦杰等众人都散了差不多时,这才慨然说道,「这几日都在演戏,搞得我浑身不对劲。」
王澧说道,「这计挺有意思的,我都快笑死了。想不到你那新收的营妓,竟有几分聪明。」
杨邦杰沉吟说道,「我猜想他大概读过几天书,却不知怎会沦落至此。」经过这一事件,杨邦杰对小星的身份愈发好奇了。
王澧听他这麽说,不免诧异,「你都睡了人家那麽久,竟没问过?」
杨邦杰正色说道,「他不愿说,我也不愿勉强。」
王澧大感不解,又嘲笑杨邦杰说道,「这点手段都没有,真替你感到汗颜。看样子人家还没跟你交心呢!」
杨邦杰讪讪地说道,「你管那麽多做什麽?还是推测一下西骜动向,才是正经的。」心里暗想,今夜非得从小星口里探出点什麽,省得再让王澧笑话。
王澧听到要讨论军情,突然变得正经八百,「粮草都烧光了、营帐也毁了大半,西骜要是聪明,就趁这会儿回到他们的土地;要是蠢得以为可以守得下关塞,那麽早晚要退守千岳关的。我已差人设下伏兵,就等消息传回,哪有人像你这样迟钝,至今才想到的?」
杨邦杰相当意外地说道,「昨晚才夜袭,今早才抓到这些细作,你竟说我反应慢?」
王澧越说越来劲,「非常迟缓,g本就是色迷心窍所致。」
杨邦杰沉声喝道,「王淑涵!」
王澧嘻皮笑脸地说道,「好啦,我这是说笑,设伏是我刚才想到的,还没派人呢!」
杨邦杰面色稍霁,「本来就是!哪有人不知敌军动向,就贸然设伏的。」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这才各自散去。
杨邦杰回到自己营帐,却见小星拥著羊裘,在炉边取暖。火光映照著他些许憔悴的侧脸,看起来有些病厌厌的,没什麽j神。杨邦杰连忙将他纳入怀中,柔声说道,「可冻坏了你,有没有被绑痛了?」
小星幽幽怨怨地望向杨邦杰说道,「要绑我怎麽不先说一声?就连我都被瞒在鼓里,还以为忠武将军真的生气了。」
杨邦杰牵起小星的手,仔细确认他的手腕上没有绳子勒痕,将语声放得更为轻柔,「叔涵说,这是要露脸的,不比在营帐里说几句话,他怕你演不好,所以要我先瞒著,你千万别介意。」
小星抽手回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别扭地说道,「那样绑著,让人多难为情。」
「你以为我被传成那样,就很好受吗?」杨邦杰将小星搂得更紧,爱怜的语气中亦透著些许无奈。
小星闭起双眼,一言不发地任杨邦杰搂著。杨邦杰也知道这事做得有些过火,只得打起j神来哄他,「子信?还在不高兴?」
小星叹了口气,睁开双眼,淡淡地看著杨邦杰,美好的薄唇轻轻动著,最後仍是抿成一条线。
杨邦杰看小星的态度略微松动了,诚恳地握著他的手说道,「子信……我是真的感激你。若是真让细作打开关塞,不仅是你我受难,也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要是你觉得委屈,我向你赔罪……」杨邦杰说著,就要拜下行礼。
小星见状,连忙扶著杨邦杰说道,「将军千万别这样,是小星脸皮薄,净顾著个人的感受,忽略了大局,更忘了将军一样委屈,十天半个月没碰小星了,却还被传成那样。」
杨邦杰亏欠万分地说道,「确实是我没能顾虑到你的心思,想著这计谋是你提出来的,一定会支持,却没想到会令你觉得难堪。」
小星依旧淡淡地说道,「小星知道……」
杨邦杰轻抚著他的脸颊,甚是爱怜地说道,「瞧你这脸色,哪里像是知道的样子?」
小星按住了杨邦杰的手,轻笑说道,「我就不能生点闷气吗?」
杨邦杰笑道,「你应当欢欣鼓舞的,不但揪出细作,就连西骜大军也因你的智计,折损不少。叔涵推想,他们不日便会撤军,只是不知会撤回西骜草原,还是千岳关。」
「自然是千岳关。」小星答得毫不犹豫。
杨邦杰好奇地问道,「子信又有想法了?」
小星本来无甚j神,一听杨邦杰询问,眼睛顿时放出光采,正色说道,「西骜大军向来是要抢点粮食回去过冬的,如今粮食被烧光了,当然还得再抢,怎麽可能就此撤回?他们往常也不会占据关塞,如今却占了千岳关,这不是贪图我国土地,就是想弄几个据点,方便掠夺。」
杨邦杰点头说道,「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听你的意思是,他们占据千岳关,是为了掠夺方便?」
小星肃容说道,「确实如此,将军应当知道,边境战乱不断、日益荒凉,西骜能抢的有限,物资不够过冬,只好弄个据点继续掠夺。不然,西骜盘旋在中原这麽久,若是有心据地建国,早就那麽做了。」
杨邦杰听著小星分析局势,只觉得相当有意思,笑著将小星搂在怀里说道,「你瞧你,这怎会是一个寻常营妓,会说出的话?老实与我说说,你究竟是何人?」
小星扭过脖子,还是不肯吐实,只是嘴硬地说道,「小星就是寻常营妓。」
杨邦杰轻轻吻著小星,话语虽然轻柔,却是坚定无比,「实与我说有什麽不好的?我可以让你当军师,若是立下战功,也好替你除籍。」
小星身子蓦地一震,停顿了半晌才冷著脸道,「你若真看重我,不需要知道名字,也能让我当军师。」
杨邦杰知道他意动,便笑著说道,「那麽外人一定会说,你是男狐狸j军师,魅惑了将军,不知道要把大军害成什麽模样。若是出了什麽计谋,还要怕底下人阳奉y违。」
小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原本一腔炽烈的心思被浇熄了大半,他低著头沉思,却仍犹豫该不该开口。
杨邦杰心中慨叹,他猜想小星的过去,恐怕是有点名堂,否则也不会这番纠结,他好声劝慰说道,「子信,我知道充为营妓的,不乏犯官之後、亡国罪臣。有才学不为我国所用,而沦落至此的大有人在。我也一直猜想,你应当也是这类的缘故,才会身不由己。」
小星听著,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说道,「在这乱世,又有谁做得了主?」
杨邦杰伸手按在小星的x口说道,「我知道你是有才学的,也不乏用世的念头,就是这里罣碍著,不肯轻易示人。我也不怪你,毕竟你遭遇了不少磨难,会提防也是自然的……如今我是真想帮你,你却什麽都不与我说,这才叫我好生为难。」
小星的手覆在杨邦杰厚实的手臂上,但觉心头暖暖,泪水却早已不争气地从眼角滑下。
杨邦杰轻柔地替他拭泪说道,「虽然没有明媒正娶,我们到底做了两个月的夫妻,你想,作丈夫的,会害自己的妻子吗?」
小星听著仍是一言不发,而杨邦杰继续说道,「小星,你必定不想这辈子一直被人唤作小星。你实与我说说,你的名字好吗?」
☆、(7)难得齐眉意-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
(七)难得齐眉意
「小星,你必定不想这辈子一直被人唤作小星。你实与我说说,你的名字好吗?」
杨邦杰一席话说完,但见小星双唇颤动著,「小星的名字……」不想小星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小星若是真的说了名字,将军将如何对待?」
杨邦杰被他这反覆的态度,弄得有些著急,抓起他的手说道,「这……不过就是个名字,难道我真的会因此,改变了对待你的态度?」
小星抹著眼泪笑道,「这也难说,保不定小星是什麽仇人之後。」
杨邦杰知道这话净是推托,他不愿勉强,却难免失望地叹道,「我父母亡於乱军之中,我是由霍大将军拉拔长大的,这层顾虑自可免除。再说了,子信便是子信,难道会因为说了姓名,改变了心x?你不愿意便直说,就当我自作多情。」
小星见他这样子也难过起来,悄声说道,「你就那麽想知道?」
杨邦杰拉著小星的手说道,「总觉得,子信至今仍不愿与我交心……」
小星问道,「一般人娶妻纳妾,难道就交心了?」
杨邦杰柔声说道,「最初虽不相识,处久了自然希望可以交心,如果子信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学人家那个举什麽齐眉的……」
「举案齐眉。」小星说著不免脸红起来,竟觉得下身一阵躁动,有如火苗缓缓窜动一般。
杨邦杰抚掌说道,「就是这个!听起来多令人羡豔。」
小星也知道杨邦杰先前一段婚姻不顺,心中颇有憾恨,他强忍著身上的异状,轻声说道,「将军真是x情中人。」
杨邦杰想到伤心处,难免慨叹说道,「这不是很寻常的心愿吗?只可惜我没能体会过……」
小星低著头轻声说道,「小星不曾想到……今生还有人会对我说这个……」双颊逐渐染上一层豔丽的绯红。
杨邦杰原以为他害羞,伸手抚弄时,竟惊觉他的脸庞变得滚烫异常,再往身上察看,只觉得小星全身上下都像是浇灌了热水,大量的热气不断散出。他大惊问道,「小星你怎麽了?」
小星紧咬著下唇,不住地摇头说道,「没事、没事的……」
杨邦杰才不理他,连忙将人打横了抱到榻上说道,「怎麽会没事,刚才你身子还冷的,现在竟如此滚烫!莫非是今日让你委屈冻著了?」
又唤亲兵过来说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小星挣扎著想要起身,说道,「不要军医、不要有旁人……」
杨邦杰将他按回榻上,哄著他说道,「听话,哪有人生病不看大夫的?」
「这……只怕不是病……先把人叫回来,我再与你说。」小星半倚在榻上,白晰肌肤涨满妖异的潮红,双唇红润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略微单薄的身子颤抖著,不住地喘息,眼神却是坚定异常。
杨邦杰见他这样,只得制止那个亲兵,又问,「到底是怎麽回事?身上好烫……」
小星难耐地扭转著身子,眼眶红著说道,「都是这副身子累的……」
他轻轻别过脸,不肯直视杨邦杰,缓缓说道,「当时……教习强迫我们接客……全都在饮食中掺入合欢散,又在香膏里混入催y剂。挂牌後……一天接客,少则八人、多则十馀人,几个月下来……要是……一段时日不曾与人交合,就会这样……」
杨邦杰听著耳g子都红了起来,「你竟会这样,怎不早点明说,我也憋得难受呀!」
小星此时的眼神已渐迷茫,x膛剧烈起伏,呼吸声也变得chu重,「将军不是说,要……留存体力……随时备战吗?」
「也就是一说,事有权变嘛。」杨邦杰不难猜想对方此刻的煎熬,他快手快脚地解开小星身上的衣物。
白皙的身躯其实留有几许肌r,衣衫一除,修长美好的四肢顿时裸露在冷空气中。木簪松落,瀑布般的青丝随著肩头起伏飘逸,小星微微颤抖著,杨邦杰取来棉被替他盖上了,这才钻入被窝,将人搂得紧实。
杨邦杰轻吻著的额角小星问道,「子信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害臊了?」
「那不一样的……」小星闭上双眼,任杨邦杰在自己身上动作。
一时云散雨收,小星身上的潮红果然退去。杨邦杰差人抬来一大桶热水,让小星舒舒服服的洗过,换上乾净的中衣。
杨邦杰有些痴迷地看著小星,却不知该说什麽才好。小星绾著发髻,只觉背上传来炽烈的视线,他幽幽地回视,眼角还留有几许春色,异常动人。
杨邦杰心头堵得难受,低声说道,「子信,假使你身上没这些毛病,只怕是不爱与我干那事呢!」
小星变了脸色,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杨邦杰忿忿然说道,「分明是简单的事情,你却不愿对我开口,不是把我当成了外人吗?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小星伸指按在杨邦杰的唇上,柔声说道,「将军莫要发怒,这实是小星不愿面对那药物,总想著自己可以克制,才不愿开口。」
杨邦杰挑眉问道,「那名字?」
小星被逼迫不过,也知是自己推托得太过,只得缓缓答道,「……小星的名字叫郑以诚。」
「这名字好耳熟……」杨邦杰听这名字,却像是想起什麽,惊呼说道,「什麽?你竟是郑以诚!」
郑以诚惨然说道,「是啊!所以我才不愿说……这名字一出口,将军如何待小星一如往常?」
杨邦杰冷静下来,拉著郑以诚的手说道,「我确实曾经猜想,你是官宦之後,只是没料想到,你是素有神童之名的郑以诚。也不曾料到,南周亡国後,堂堂南周宰相二公子,竟流落至此。」
郑以诚慨叹万千地说道,「不想这世上,还有记得郑以诚的人。其实郑以诚也好,小星也罢,还不都是在这乱世中,无法自救的可怜人。」
杨邦杰红著耳g子说道,「子信千万别这麽说,是我冒失,贪图你的美色,不问来历,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和你做了夫妻……」
郑以诚亦红著脸说道,「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帐。」两人对望著,不知为何,竟莫名地尴尬起来,本来还交握著的手,不自觉地松动。
杨邦杰别别扭扭地拉整衣衿,正色说道,「子信,如果我执上宾之礼待你,你是否能为我军所用?」
郑以诚冷笑说道,「不是有人才说,男狐狸j军师,难以服众?现在报了名字,知道是当年的神童郑某,众人就会心悦诚服了?」
杨邦杰苦笑说道,「子信,你当知男狐狸j是玩笑话。」
郑以诚仍有所顾虑,阖起双眼摇首说道,「这军中早有令狐军师,算无遗策,实不需我出力。况且这行伍间与小人有体肤之亲的,数以百计,小人之言,恐无人深信。」
杨邦杰也知道那是他的心病,不容郑以诚多想,直直逼问说道,「那是在叔涵营里。我手下儿郎,都知你是我的人,你是思虑太过。更何况当今乱世,子信还有更好的归处?」
郑以诚停顿了半晌,长叹说道,「天下虽大,却早已无处为家。」
「家里人都遭难了?子信可否与我说说过去之事?」
郑以诚轻叹,「大周被灭之时,家父殉国,我拒降被囚,从此就断了外界的音讯,家人恐怕凶多吉少。」
杨邦杰大感不解,「这年头,刀剑都还能用个十几年,一个国家说不定三五年就玩完。此番东征得胜,东齐世子都亲献降书了,你们家族不过是南周宰相,拒殉国、拒降却是为何?」
这年头忠义观念薄弱,都是个人家族利益优先,郑以诚当然知晓。他自嘲著说道,「当时年轻气盛,满腔热血就那麽做了。谁知不到一年,西魏竟亡於东齐之手,我本有一点为国复仇的念头,至此也就绝望。」
「西魏亡国之後,我本想东齐应当还我自由,结果他们却派我往前线充军,这一路上关照、口授我诗书的,竟是一同被充军的西魏旧臣。这下,我连该怨谁都不知道了……」
杨邦杰听到这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愧疚万分,「如此说来,竟是我军害了你!我原想我军纪律森严,一不抢金银财宝、二不强夺妇女,营妓只用自愿的妇女以及战俘,怎知却让你受罪了。」
「其实……有营妓的设置是好的,牺牲少数人,换得行伍纪律安定,妇女也免於担心受怕。我随大军迁移,听闻蜀军深得民心,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只是……被牺牲的人换成了自己……就难免欷嘘……」郑以诚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别过头不想让杨邦杰看见。
就见郑以诚单薄的肩头颤抖著,一开始还用手捂著双眼,後来眼泪止不住,如溃堤的洪水倾泄而出,清俊的脸庞布满盈盈水痕。
杨邦杰也不知从何劝慰,好端端一个少年成名的才子,竟因战乱流离,最後沦为以色事人的军妓。若不是遇上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他的过去,恐怕郑以诚至今还辗转於不同男人的胯下。
他将郑以诚揽入怀中,轻拍著搭他的背脊,柔声说道,「哭一哭也好,哭完也就别把那些事,搁在心里头。」郑以诚也不抗拒,双手将杨邦杰拥得紧紧,痛痛快快地哭了好一回。
杨邦杰待他心神稍定,这才拉著郑以诚的手说道,「子信,如今我还是那句话……」
「哪句?」
「举案齐眉那句。」这话说完,两人的耳g子都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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