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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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魄散,从此,仙界之中再也没有出过那种人物了。而同她一同魂飞魄散的妖主夭卿,也是妖界无能出其右的存在。
长闲与夭卿的灰飞烟灭,像两颗最华丽的星子陨落,这也是大荒那个属于他们的时代的终结。
可是,谁知道是永远终结,还是暂时离场。
“魔君陛下有请。”那个进去通报的弟子回来,恭敬的邀请秦歌进去,秦歌冷笑,在他的引领下进入这魔君的不归山。
魔君的宫殿名叫夕云,从脚下向上望去全部是黑色的台阶,似乎直接冲上云霄,整体都是玄色的宫殿在初生的太阳的照耀下更加显得庄严肃穆,台阶上有一队魔兵,步伐稳重地巡逻。
小包他们一行人慢慢地向上走,夕云殿的轮廓更整体的映入眼帘,几人才能抱住的粗大的柱子,差不多有小包一半高的门槛,巨大的殿门,以及空寂廖远的脚步声。
那个引领秦歌的弟子走到殿门口的时候,朝秦歌拱了拱手,然后退了回去。
秦歌抱起小包,慢慢继续往大殿走去。
“这里真冷清。”小包评价。
秦歌冷笑“因为这里的主人没资格享受热闹与欢乐。”
小包察觉她又被仇恨和痛苦蒙蔽,胖乎乎小爪子再次握住她的手。
秦歌推开了她,不想接受小包传递来的那种能抚平愤怒的平和“小包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包扶额叹气“不想知道。”
“也是,”秦歌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殿上慵懒坐着看书的魔君。“这种龌龊事情,不知道,最好。”
小包偏过头不想搭理她了,随便她愤怒发疯去。
偌大的夕云殿,即使两人刚刚对话够小声,也隐瞒不住一个六识不用催动便能全开的魔君。
秦歌放下小包,向前走了几步,朝殿上的魔君拱了拱手。
“子归掌门见过魔君陛下。”
殿上的魔君翻了一页手中的书,连看都没有看台下人一眼。过了好久,他才发问,声音低沉清冷,在巨大的宫殿里显得非常空旷,似乎还带着袅袅回音。
“宁长闲她何时将掌门之位传给你”
秦歌冷笑“陛下不必知道,难道陛下刚刚以为求见的是会长闲上仙本人么”
众所周知,长闲上仙早已经在天劫中灰飞烟灭,因为太过匆忙,身后事一件都没有交代,魔君陛下此问,带着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魔君陛下终于放下了书,他抬眼看了秦歌一眼,表情冷淡,秦歌僵着脊梁和他对视,但是很快败下阵来,她愤怒地妄图呈口舌之快“宁玄予,长闲上仙好歹是你的师尊,她当年对你如何纵容,而她死后你连尊称都不肯用么”
几乎三界众所周知,魔君陛下最厌恶的就是他和长闲上仙这师徒关系,特别是当他成为魔君无所顾忌杀人如麻之后,提起这事情的人,几乎都没了命。
周围气氛凝固了,魔君陛下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而小包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杀意。
她走到秦歌面前,抬头看那冰冷的魔君陛下,软软糯糯的说“你不要这样做,她会不开心的。”
小包心里犯怵,她可不知道这句话能否成功,只是那股杀意太强烈,她怕再犹豫美人娘亲血溅当场。
魔君陛下听到这话,垂下了眸子。
片刻,他从榻上起身,衣袍摩擦发出簌簌的声音。洁白耀眼的头发没有束起,就那么披在身后,迤迤逦逦直到膝盖。魔君陛下从小到大一直以眉目如画闻名三界,当年跟在他师尊身后出席仙门宴会,掷果盈车绝非妄谈,只可惜三百年前一夜白头,少了那头漆黑如缎的乌发。
“来不归有何事”他问,一边缓缓走向小包。
小包和他对视。
最后受不了移开视线的竟然是魔君陛下。
秦歌的怒气已经消退了下来,她怨恨自己鲁莽。听到魔君这话,不由的庆幸,幸亏这次没有鲁莽败事。
“子归受到蓬莱突然攻击,望陛下施以援手。”她快速说出此行的目的。
魔君陛下没有回答,而是弯下腰捏住了小包的手腕。小包吃痛,挣扎着甩开他。很快他放开了她,回到座位上拿起那本刚刚放下的书,声音依旧冷淡“凭什么认为我能帮你”
秦歌讥讽地笑了。她从袖间掏出一块绸布包裹着的玉簪“这是长闲上仙当年灰飞烟灭时候唯一留下的。忘陛下开恩。“
“这不归山,如有可能,秦歌岂愿踏上半步”她看着他的眼睛,表情厌恶,“这对清欢云簪,是门内长老要我交给您的,望陛下念惜旧情”她颤抖着声音,冷哼一声,终于说不下去了,“秦歌门外等候您的决定。”
魔君陛下冷淡看着她,旁边侍候的弟子接过秦歌手中的簪子,双手呈上交给魔君陛下,魔君陛下接过,侧身坐在乌木塌上,长发垂地,他支着额头,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假寐。
那对样式简约的清欢云簪,却狠狠地戳进了他的手心,殷红的血液滴在玄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成了一小块更深的黑色。
“那簪子,是谁的”小包扬着脑袋,好奇的问。
秦歌看着栏外移动得非常快的云朵,简单地说道“他的师尊,长闲上仙。”
“但是”小包眨眨干净清澈的眼睛,“他为什么那副模样似乎似乎”小包努力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但是以她的阅历,她很快就放弃了,“反正很不对劲似地,绝不是对师父的模样。”
“小包,你真恐怖。”秦歌蹲与她平视,小小的孩子,拥有这么一双能看透人心思的眼睛,实在是让人脊背发凉。
她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
秦歌揉着她手感非常好的脸蛋,嘴角挑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因为啊小包,你可知道宁玄予是谁他可是三百年前那个罔顾伦理纲常,恋上自己师尊的子归山孽障,长闲上仙的嫡传弟子啊。”
小包看着她的眼睛。
秦歌揉揉她的脑袋“这种事情,小包不必知道,也不必去记得。”她厌恶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夕云殿,“如果不知道,就不会像我这样,站在这里就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龌龊的。”
、玄予收徒
小包感觉已经等了很久,久到她又累又饿,席地坐在玄色大理石的地面上,靠着秦歌的腿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夕云殿那边依旧毫无动静,掌灯的宫人小心翼翼点上灯又很快退了下去。
秦歌握着腰间的剑,心不在焉看着天边低垂的星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袍的魔君陛下懒散地走下夕云殿,身边跟着两个提灯的弟子。
月上中天。
秦歌瞬间恍惚了,她想起那年长闲上仙心血来潮夜半来蓬莱找她师尊秦温岭对弈,当年跟在长闲上仙身后的少年,黑眸黑发,一双眸子里也是如此的沉稳冷淡,那年月光如霜,其人如画。
一晃这么多年,他面容从未改变过。只是那双眼睛后是无力隐忍的悲哀寂寥。
秦歌叹了口气,抚着手中剑,心不在焉地看他。
玄予脸颊两侧垂下几缕散发,脑后的银发用刚秦歌呈上给他的簪子松松束了一半,他在离秦歌十步之远的地方站定,冰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孤来。”
秦歌闻言,弯腰抱起小包。
小包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魔君陛下看到此景,“前往子归援助,带一个小孩子不嫌累赘”
秦歌听懂了他的意思,霎时间心乱如麻,各种想法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颤抖着手指蹲下看小包,露出毫无破绽的笑容“小包,我随陛下去一趟子归,以后回来接你,可好”
小包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秦歌仿佛被堕仙台的雷狠狠击了一下,这孩子什么都知道。
小包犹豫了下,从怀里掏出了三角形状的黄符递给她“这是我爹爹给我的,能保平安,送给你。”
说罢,她转身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做下抱着双膝,缩成了个白团子。
秦歌咬牙,向不远处的魔君陛下走过去。那个平安符被她捏得不成形状。
宁玄予眯着眼睛远远看了那个白团子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又是垂眉空万物的模样。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背影,小包蓦的心生叹息。
何苦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扫地的小童给她递来一个馒头“这可是我的午饭,分给你。”他笑眯眯,露出两颗小虎牙。
“你真好。”小包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小童眨眨眼,跟她坐在一起“我叫顾倾怀,周掷大叔说,你是被那个仙人一样的姐姐抛弃了,是吗”
小包支着下巴啃着手里的馒头,显得没心没肺“我叫小包,难道你们都知道我被她抛弃了吗”
倾怀凑近脸,疑惑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伤心,我被娘扔到不归山的时候,可是哭了一个月呢,特别伤心,恨不得把天都哭塌了。”
小包咽下馒头,小心地整理着手里和衣服上的渣子,喂了地上的蚂蚁。
“可是,为什么要伤心”
“为什么不伤心”
“我与她本来就是在路上认识的路人,缘深缘浅人各有命,她今日与我离别,不是抛弃,只是我们缘分该尽,而我偏偏与这不归山有缘吧。”小包显得笑眯眯的。对于她看人家长得漂亮,所以跟在美人后边死缠烂打的事情,只字不提。
倾怀听罢,拿着扫帚继续扫地“不懂。”
小包笑,不再提“我跟你一起扫地好不好”
“对了,小包,魔君陛下已经回来了。”倾怀说道。
“这么快吗”
“是啊,听说那边其实是个阴谋,其实是子归和蓬莱联手想袭刺魔君陛下。真是看不起他们,还说什么仙门众人。”顾倾怀皱着鼻子冷哼。
小包一笑“他们执念太深,有执念的仙人其实与妖魔没有分别,只是皮相骗了眼睛罢了。”
“小包说的是。”倾怀附和,“那些所谓的仙人,当真只有那一副像仙人的皮相,不过说道皮相,我倒是觉得陛下更像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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