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完结

第十七章-end
*cp是布修,防雷^^
第十七章
酒店大门边,修晕乎乎地晃了晃头,一抬头发现布莱兹正朝里面走,连忙跟上去。
布莱兹走进一部电梯,转过身来正对著门。後面保持距离跟著布莱兹的修一看他就停在门边,立刻在电梯外站住了。他本能地觉得对面的金发恶魔很危险,不能再靠近。
电梯门缓缓合拢,布莱兹微笑著看著修。修几次想起脚,可他紧紧盯著布莱兹的眼睛,最後还是没有动。
蓝色的眼睛逐渐消失在电梯门後。
布莱兹的身影从修的视线里完全消失的一刹那,刚才还一脸警惕的修顿时显得有些慌乱。他在电梯门前踌躇了会,按下了按钮。
电梯门滴的一声再次打开,狭小的空间里空荡荡的,像足了陷阱。修走进去,正犹豫著要按哪个楼层,最上面的那个数字按钮自己亮了起来。
电梯带著他开始平缓地向上升。
这是部观光电梯,对著街道的一整面都是透明玻璃砌成。修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外面的景致吸引过去。
深夜中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照著干净的街道和漂亮的建筑物。随著电梯越升越高,城市渐渐在黑夜中隐去了细节,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灯火,如同点缀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一般,将整个城市的轮廓勾勒得如梦似幻。
这座刚刚逃过劫难的城市,在黑夜的笼罩下,依然固执地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露出来。
它一边暗暗舔舐著伤口,一边又骄傲得像个永远不会输的女王。她是那麽美,值得付出所有去守护。
这就是修所生长所眷念的城市,这就是修所生长所眷念的世界。
现在修晕晕沈沈的,也没多少思考的能力,他只是情不自禁地靠在玻璃上往外看,让无数璀璨的灯光映在他黑色的眼睛里。
他就那麽专注地看著外面的世界,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
布莱兹的房间一点也不难找。那整层楼就一个房间,正对著电梯口。房门大大方方地打开著,等著猎物自投罗。
修起脚走了进去。
“噢,您来了。”布莱兹说。他正站在一张典雅的小圆桌前倒酒,金色的发散落在白色的衬衣上。布莱兹喜欢白色,那纯净的色调让他看起来单纯又明快,像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就是那种成天没心没肺地快乐著、无论做错什麽都理所当然并且值得原谅的人。
当然无论什麽穿著打扮对修来说都没有一点含义。此刻站在门边的修只瞟了布莱兹一眼,注意力就转到他手中的红酒上去了。
布莱兹抬头看向修,举起杯子递向他。修站著没有动。布莱兹毫不介意地将杯子放在桌子,又另外给自己倒了杯,转身离开圆桌,朝落地窗走去。
“您对这还满意吗?”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著修问。余光瞟到修已经走到了圆桌边,那让他笑了笑。
布莱兹抿了口酒,欣赏著窗外光芒璀璨的夜景。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怎样一番景致──他眼中的世界与修眼中的大概相去甚远,但他发出了类似的感慨:“你看这世界,它可真不错对吗?我非常理解您为什麽不想离开这,真是非常、非常理解。”
他又慢慢抿了口酒。玻璃窗映出他的影子,那张虚幻的脸上有著冰冷的微笑。
“您瞧,我能清楚地看到这黑夜下隐藏的罪恶。人类是多麽有趣啊,一面自甘堕落,一面却又老期待著被他人救赎。救赎,”他不由自主哧笑了声,“多麽愚蠢,而又令人绝望的字眼。”
然後他安静了一下,显得有些悲伤──当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即使是悲伤也是轻浮而冷漠的。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有趣,甚至连我都产生沈沦的错觉了。”他又停了停,“可是你瞧,时间是多麽残酷,和我已经经历过、以及将要经历的漫长岁月比起来,这短短几十天算什麽呢?在大海中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它的确是溅起了水花,可是对整个大海而言,那g本──什麽也没有。”
说到最後,那点悲伤也从他脸上褪去。他一脸漠然地站在那,眼睛里闪动著危险的光。但和刚刚刻意的悲伤相比,此时的他却实实在在散发出一股哀伤的气息。
他开始喝著杯子里的酒,静默而缓慢地,像在深沈地悼念著什麽──一朵花的凋谢,或是一段时光的流逝。
“我明明给了你那麽多机会,你为什麽不逃走呢?”终於他冷冰冰地说著,端著空空的酒杯转过身去。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意外。
修完全没在听他说话(这是当然的)。修坐在圆桌边。桌子上的酒杯已经空了,同样空了的还有一支酒瓶,现在他正在专心地用手指对付第二支酒的瓶塞──他大概已经挖了好一阵,木头塞子已经被他拔出来一小半了。
感觉到布莱兹的目光,修抬起头朝他看了看,又瞟了眼手中的酒,看著布莱兹露出一脸的不耐烦。
布莱兹立刻识趣地说:“噢,您渴了吗?请随意。”
修不再理他,侧著脑袋用牙咬著木头塞子开始往外拔,动作看起来可有够破坏气氛的。布莱兹观察著修慢慢走过去。修的表情让他怀疑修已经清醒了──这麽想的时候,他脸上明显现出一丝y霾。
修终於拔出了那只木塞,随便吐到一边,开始对著瓶子咕噜咕噜地喝酒。
布莱兹有些心疼地看著那支1982年的帕图斯,像看著一个蒙尘的皇g贵族。
“这玩意到底有什麽好喝的?一点都不解渴。”修一边糟蹋那瓶酒中贵族一边嫌弃地说,“好热……”他皱著眉,随手扯开了衣服的好几颗扣子,露出一大片v字形的x。
布莱兹眼睛亮起来。他不知道修现在有多清醒,但他知道修已经喝醉了。他立刻在脑子里纠正刚刚的想法,酒本来就该这麽喝,它就是干这个用的!
“噢我亲爱的,酒这玩意真是恶魔最伟大的发明。”他情不自禁地感叹。
“什麽?”修不太明白地瞟了他一眼,又喝了几口,忽然又疑惑地朝他看过来,奇怪地问:“你怎麽在这?”
“呃──”布莱兹眨了眨眼睛,尝试著解释,“是您跟著我到这里来的。”
修努力想了想,然後表示明白地点了下头──布莱兹确信他其实一点也不明白。
“这是哪?”修一边喝酒一边继续问。
“只是个酒店。”布莱兹回答,殷勤地拿过另一瓶酒打开放到修面前。
修的动作却停下来,神情恍惚地喃喃:“啊,对,我不能回家。”
布莱兹观察著修的表情。“您还好吗?”他一脸关心地问,“您今天太累了,还是先去躺下休息吧。我扶您。”
修不高兴地打开他的手:“我没事。”他撑著桌子有些艰难地站起来,拎著酒瓶子晃晃悠悠走到落地窗边,边灌酒边往外看。不知道是因为酒j还是疲倦或是别的原因,他整个身体软软地靠在大片玻璃上,脸上没什麽表情,眼睛看上去快合上了──布莱兹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是x感透了。
“您真的没事吗?”布莱兹跟过去,从背後扶著他的双肩。
“我没事。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修甩开他,又晃晃悠悠朝那张硕大的床走去,一边嘟囔著:“是该睡了,都这麽晚了……你不能自己找个地方呆著吗?别老粘著我。”
布莱兹跟到床边:“噢,可是您看这里就一张床……”
修已经躺到了床上,正一脸不愉快地眯著眼看他。
“您忘了吗?”布莱兹委屈地抱怨起来,“我救出了您的朋友,您答应过的!您就这麽抗拒和我做吗?您嫌弃我,就因为我是个可怜的恶魔……”
“嗯?”修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没说过我抗拒……”
布莱兹顿时惊讶地望著他。
修还在努力解释──他显然醉得不行,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地,而且几乎有问必答,毫不掩饰:“我想过……总是得来一次……要知道在学校里,16岁还没有经验的男孩是要被耻笑的……虽然我没觉得有多需要……可我想尽量更像个正常人一点……”
“嗯──我该为这理由高兴吗?”
修继续自言自语:“可是和一条蛇……看上去也不像雌x……好像也不能显得我有多正常……”他似乎还挺为这问题苦恼的。
“所以说,您同意了?”
修努力睁开眼睛,看著突然出现在自己上方的人,有些搞不明白状况。
那迷糊的样子让布莱兹露出笑意。他俯下身去想吻修,修抬起手拦住他。
“你做什麽?”修问。
“噢,您知道的,我……”
“不,我不知道……”修打断他,依旧断断续续地说,“布莱兹,我不怎麽介意……如果只是单纯做|爱的话……可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想做什麽?”
一开始布莱兹还试图解释,但听到最後一句,他的动作顿时停下。他撑起身体,修望著他,一脸疑问。
修知道他有目的。他想,修一直都知道,所以才那麽抗拒他。
“噢,我只是想呆在您身边。”布莱兹换了个话题,一只手撑在修的头边,另一只手在修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抚上他的腰。一开始修还想避开,後来就没管他了。修那颗酒j中毒的脑袋已经分辨不清落在身上的触感是什麽,但他身体的反应却敏感而真实。
布莱兹一边解开修剩下的扣子,一边随口找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想看著您,确保您不会想不开,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再去自杀……”
“自杀?我才没自杀……”
布莱兹正打算把这答案定义成修意识不清时的强词夺理时,修又开口:“我只是……只是想找个地方呆著……找个安全的、不会伤害到别人的……”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恍惚,“我想回到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我想……可那不可能对吗?”
布莱兹的动作让他有些不舒服地哼了声,想挪动身体。布莱兹一手按住他的肩,另一只手继续在他赤裸的上身游荡。修没怎麽反抗,大概也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我不能就这麽自杀……那是懦弱、不负责任的……”他又不舒服地动了动,“何况,我还得看著你呢。”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笑容,纯净而稚气。
布莱兹的脸色变了变,然後低下头去,亲吻修的颈。修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放弃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头埋在修的颈间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修之前就差点崩溃而躲进他母亲的房间,出来後因为一直不太清醒才能保持冷静。如果现在修想起那些事,也许会承受不住而转变,那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他该抓紧时间拿到自己想要的才对。可他控制不住地继续,也许是因为他太痴迷修的灵魂,太想知道修的答案:“我以为你後悔了。”
“後悔?”修疑惑地重复,“後悔什麽?”
“你到现在为止的坚持,你所承受的那些痛苦,你後悔吗?这麽多年,你所做的这一切,毫无意义。”
修努力理解了一下他的话,才轻轻地回答:“不,那并不是没有意义……好吧,也许真的没有意义……因为从来没有人期待过,因为我无论怎样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好孩子……可是,有时候人做什麽,是不需要理由的……不期待得到什麽,也不指望胜利……即使知道终点一定会失败,也还是会倾尽全力、付出一切去做……我不後悔。”
布莱兹静静地覆在修身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空气里安静了会,修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你没错,我坚持不住了。”布莱兹动了动,修没在意,继续慢吞吞地说:“因为从来没有人期待过,因为我无论怎样也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好孩子……”说到这里,他似乎苦笑了下,“所以,我把灵魂给你……”
布莱兹猛地撑起身体,难以置信地盯著修:“你说什麽?”
修依旧醉醺醺的。他努力不让眼睛完全合上,认真地说:“我把灵魂给你……我被生下来,养到这麽大,总得做点什麽……你不是想得到平静吗?”
虽然他当初的确是这麽对修解释的,可是现在布莱兹怀疑地看著修:“你相信我?”
“你脑子坏了吗?我干吗要相信你。”修半眯著醉意朦胧的眼睛,不屑地看他,“我只是……有自己的判断……布莱兹,你一直在演戏,一直在说谎……可是,你得知道,无论一个人再怎麽掩饰,他的言行都会受到他自身局限──见识啦、感情啦什麽的……当你和我说那些话时,我能判断你的内心……你知道,为什麽吗?”他狡猾地笑了笑,居然努力撑起身体,贴到布莱兹耳边轻声说:“因为我很强,而你──很弱。”
布莱兹脸色顿时变得冰冷。
修大概完全没察觉到气氛变化。他随便倒了下去,好笑地看著布莱兹:“你……太弱了……即使你谎话连篇,也挡不住你内心深处的那些东西流出来……”说著说著,修的注意力已经不集中,困倦的目光不知飘去哪里,“布莱兹,我不相信你……你那麽弱,也许连自己想要什麽都不知道……你那双手,抓不住任何东西……啊,谁知道呢……你这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人物……谁知道你真正想要什麽……我把灵魂给你……你平静下来,自己慢慢想吧……”他随手挥了下,皱起眉,说话也变得像自言自语,“嗯……为什麽是你……你这麽弱……又这麽蠢……还不干活……”
他停下来,迷迷糊糊地看向布莱兹──布莱兹有些怀疑他现在究竟还能不能看清楚。
修茫然地看了布莱兹一阵,忽然露出笑容:“啊……算了,谁叫我需要的时候,你就正好在那呢……我很高兴你在那……我很高兴我的灵魂可以用,而那个人,是你……”
布莱兹面无表情地看著修,好一会。黑色的藤蔓早已爬满他全身,但修看不见。
终於他慢慢伏下身去,在修耳边说:“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吗?”
修莫名其妙扭过头,刚张开嘴就被吻住。那吻疯狂而chu鲁。修本能地想推开对方。几条火蛇缠上他的手臂,将他双手拉高。
布莱兹一只手按著他的头,一只手解开他的裤子探进去。修的身体一下绷起来。他用尽力气想挣扎,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早就让他身心都疲惫不堪,他怎麽也挣不开紧紧缠住手上的蛇。
布莱兹用自己的身体压著修,一边继续著手底的动作,一边用灵巧的舌追逐挑动著对方的舌,他的吻像是抚慰,但不容拒绝。
好一会,修越绷越紧的身体终於猛地一哆嗦,绵软下去。布莱兹抬起头,修大口大口地呼气。那一刻他的眼神完全迷离,从身体到灵魂,他毫无防备。
布莱兹再次贴到他耳边:“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的声音与平时截然不同,像是某种来自远古的吟唱。
修喘著气,梦呓般轻声回答:“修。”
“不,不是这一个。再想想,再仔细想想。”
“修……”修再次回答。但这次他显得并不确定,并因此而焦躁起来。
布莱兹咬破自己的舌头,低下头去又吻住修,把自己的血送进他的喉咙。
“慢慢地,慢慢地,仔细地想一想。告诉我,你叫什麽?”
修动了动唇。布莱兹把耳朵凑过去贴在他唇边,静静倾听。
“真是漂亮的名字。”他再次抬起头时,这麽说。
他慢慢坐直,除去修身後最後剩下的衣物,同时随手扯开自己的衣服。他这麽做时,一圈一圈火光在地面上燃烧蜿蜒起来,以床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他再次俯下身去,顺著修的喉咙往下吻:“现在,让我们把契约完成吧。”
两人的肢体正交缠,修忽然猛烈地挣扎起来。他一下挣开一条火蛇的束缚,那条火蛇瞬间就在他掌中消失。那给了他一点点力量,他立刻又挣脱了其他几条。
布莱兹马上意识到是怎麽回事──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修清醒了。在他这麽想的时候,修已经一手挥开他翻身坐起来,布莱兹立刻从背後再次按倒他。他努力想用身体压制修,但修挣扎得很厉害。布莱兹低下头,舔了舔修背上的伤口──那是那些长期钉在他体内的银钉所留下的,虽然现在银钉已经不在,但伤口仍然没有愈合。那动作让修无可抗拒地颤抖了一下,身体顿时瘫软,布莱兹趁机压住他。
“噢,果然是敏感点。”
修扭头瞪他。布莱兹继续埋头轻吻他的伤口,那具身体又一次颤抖起来。布莱兹一边吻著他,一只手顺著他的臀缝滑进去,掰开他的腿。
在他的手指滑到某个部位的瞬间,他的背突然重重地撞上了天花板。
布莱兹惊愕地同时迅速紧紧抓住修,不让他逃脱。修的翅膀并没有实体化,虽然高阶恶魔不凭翅膀也能飞行并不奇怪,但至少在一秒锺之前修都还做不到。他此刻的愤怒让他迅速成长了。
一下没甩开布莱兹,修又朝著魔法阵外飞去。最外圈的火焰顿时竖起一道火墙,修一下不受控制地撞在上面──那火墙竟然像实体一样无法穿越。
布莱兹紧紧缠住修,丝毫不空闲地将手指探进修的身体。一瞬间修的身体紧得像块石头。布莱兹毫不在乎地继续用手指在柔软温热的内壁内轻轻搔刮。修剧烈颤抖起来,他像疯了一样在火墙围出来的狭小空间内四处乱撞。
黑暗从他的身体里不断向外散发。
终於布莱兹拔出手指,用力勒住修的小腹想进入。那时他忽然发现自己怀里的躯体越来越没有实在感。
──修正在把自己虚体化。
布莱兹越发惊讶。在和梅耶生死交战时,修都没这麽成长过。
“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我吗?”他附在修耳边,邪恶地笑著说。然後低头一口咬住修的脖子,猛地进入他的身体。
地上的火焰燃烧著。
火墙内,一团黑雾和一团火焰紧紧交缠在一起,疯狂地四处乱窜。
终於他们的速度慢下来,两个交缠的人体重重坠到地上。布莱兹从後面压著修,一边猛烈冲击著他的身体一边亲吻他背上的伤痕。
修已经完全没有反抗,只是随著布莱兹的节奏摆动──他现在大概连抬起g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布莱兹加快了节奏,他抬起头舔著修的耳朵,喘息著说:“噢,这过程,比我想象地更加美好。”
他扭过修的头。修苍白的脸透著潮红,整张脸早就被汗水打湿。他咬著牙愤怒地瞪著布莱兹,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
布莱兹笑了笑,凶猛地吻他,同时开始在他体内释放。
一切结束後,地上的火光也立刻散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修疲软的身体躺在地上,闭著眼一动不动。从布莱兹放开他後,他就一直保持著这个姿态。布莱兹不知道他是否在过程中就已经昏过去了,或者只是不想动而已。
布莱兹坐在他身侧,伸手撩开他的发,安静地看了会,又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他的脸。
“你真是……太危险了……”他又一次说起这句话,但这次,并没有黑色藤蔓出现。
“你凭什麽束缚我呢?在我就要得到一切的时候,你凭什麽束缚我呢?”他喃喃念著,顺著修的脸颊吻到他的耳边,“人类,你要记住,我的名字……”
他轻轻念出了那个禁忌的词,很短,而且一点也不拗口。
然後他抬起头,表情显得有些迷茫。
“我只是,我只是……”他大概想给自己找个借口,就像每一次做的那样。但这次他动了动唇,并没有说出什麽来。
他又看看修。
“噢,我居然做了这麽蠢的事。”他恢复了一贯轻佻的语气,“简直值得嘉奖。”他快活地拍拍修的肩,“嗨,人类,你得到我啦。”
又过了一会。
修依然没有动。布莱兹想把他抱起来。他站起来,刚弯下腰去,头发忽然被用力扯住,紧接著他肚子上重重挨了一拳。
半分锺之後,被狠揍了好几下的布莱兹被修掐著脖子按到地上。
从修的表情来看,他显然已经气疯了。
“噢这不能怪我!”布莱兹抢在修说话前大叫,“你说了你不介意和我做的。至於契约的事,我又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你肯定不会跟我再订的!”
修y森森地看著他:“你也知道我不会。”
布莱兹眨了眨眼,飞快地调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是,你也说过愿意把灵魂给我的。你说过,你想让我平静。我是很弱的,你得看著我,束缚著我……”说著说著,他脸上慢慢浮现出微笑,“所以,你可要坚持下去,而且千万别死了。如果你对我不再有束缚力,那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啊!”
修又一拳狠狠揍在他肚子上。
空气里沈默了一会。修看上去怒气未消。不知道是不是气过了头,导致他一时不知该拿布莱兹怎麽办才好。
终於布莱兹忍不住说:“既然你还有力气,你想不想再来一次呢?我保证这次是单纯的、不会掺杂任何其他目的的……”
他一边说视线一边顺著修赤裸的缩骨往下滑。修掐著他脖子的手一下收紧。
房间里再一次传来凄厉的惨叫。
终章
罗伊满脸不高兴地站在铁门边抽烟。昨晚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攻进身後这栋建筑,而且抓到了那个打开地狱之门的女孩──结果最後她却变成了一个布娃娃。
真正的人皇早就逃走了,他们被耍了一道。罗伊恨恨地想。他还从没这麽窝囊过。
阿尔文检查完现场,从屋里出来,看到罗伊的样子忍不住安慰:“别郁闷啦,至少地狱之门关上了嘛。”
罗伊瞟了他一眼,依旧是一副想要屠城的凶恶模样。
阿尔文早见怪不怪,毫不介意地继续说:“接下来你要去哪?去协会报告?还是回家?”
罗伊把烟头用力按灭在一旁的石墙上。“不知道,”他说,“但至少不是这两个地方。我不想再呆在这里。”
阿尔文显得有些惊讶,但聪明地什麽也没问。
“如果你没想好的话,要不要去我家?”他建议到,“反正我也要回家……之前为了赶回来从舅舅那逃跑,回去肯定要挨一顿。要是有客人在的话,他们应该会克制一点吧……”他笑著抓抓头,“我还没带朋友回去过呢。”
罗伊诧异地看著他。瑟特查家族因为常年被追捕,家族位置一直非常隐蔽,现在没几个知道他们家族究竟在什麽地方的。即使阿尔文进入驱魔人协会,他也从没透露过家族地址,当然更不可能“带朋友回去”。
罗伊知道这邀请意味著什麽,那代表著信任与友谊。虽然阿尔文一直以他的朋友自居,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明白“朋友”的意思。
“好啊。”他淡淡地回答。
32年前的一个夜晚。
15岁的丹尼尔从宴会中溜出来,信步走进附近的树林。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他看见湖边一个有著漆黑长发的女子。
那时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是愣愣站了会,忽然手忙脚乱地整了整衣服,挺直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点。
他说:“你好。”
那女子同样有些慌乱地把双手藏到身後,而後她端庄优雅地笑了笑。
她说:“你好。”
没有人知道,那就是一切的开始。
32年後的一个清晨。
阿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罗伊放下。
“这里可以搭车了,以後别老把我当交通工具。”
阿奈说完,阿尔文又冒出来:“行了行了,消耗的是我的魔力嘛。”
“这是尊严问题。”
罗伊没搭理他们,走上街挥手招的士。
同一时间──
修正给雇佣兵团长打电话,询问之前托他办理的护照和其他证件。
同一时间──
圣者面对驱魔人协会的长老团:“我有些事想和你们谈谈,关於修……”
同一时间──
日後被称为“一无所有的疯狂女皇”的艾薇正朝赫尔曼森家的私人机场走去。她一身黑色的丧服,肩头站著一只漆黑的鸟,手中铁链牵著一个人。那人穿著一套中世纪厚重的铠甲,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没有人知道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巨大铠甲里究竟是个什麽样的人,只能听到他沙哑而痛苦的呻吟。隐隐有火光从铠甲的缝隙里透出来。
同一时间──
沃尔森挺直地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
那是混乱的一天。那天各大新闻都在报道前一晚游行“由於狂欢”所引发的惨剧;驱魔人们站在赫尔曼森家开启地狱之门的现场,看著满地残骸面面相觑。那天人们赶著起床上班上学晒太阳,没有人知道,有那麽多日後掀起大风大浪、在大大小小的记载上留下赫赫名号的人,都同时聚集在这里,又朝著不同的方向各自分散。
飞机离开了地面。
修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变得越来越小。
“噢,我们这算不算越境?”布莱兹翻著自己的假护照,欢快地问。
修瞟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越境了。难道你有国籍吗?”
布莱兹认真想了想:“噢,对。我是个可怜人,只拥有一小片地狱而已。”
修没再搭理他。修的怒气还没消,一路上没和布莱兹说几句话。
他怎麽能这样呢?布莱兹委屈地想,作为一个人类,他怎麽能像个恶魔一样小气记仇呢?何况他後来又不是没有报复!
他开始怀念修神志不清时,乖乖跟在他身後的模样。
窗外天气很好。
布莱兹正在幻想让修引起一场雷雨,趁机身剧烈摇晃时把修拖到厕所去──哦,飞机上的厕所!他爱这个!
一旁修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拿出来一看,两个人同时露出诧异的表情:蝙蝠趴在修的手上,正慢慢转醒。
修惊讶之後,立刻高兴起来。布莱兹的反应则完全相反。
“噢,这玩意怎麽上来的?”他皱著眉说,伸手去抢修手中的蝙蝠,“这可是国家的宝贵财富,你不能带出境,快砸开窗户扔下去。”
“什、什麽?”蝙蝠惊恐地小声尖叫。它不明白自己怎麽一醒来就要面对这种险情。
修不高兴挥开布莱兹:“这是我喂的。”
“噢,可是……”
“你还是整个地狱的宝贵财富呢,要我踢你下去吗?”
布莱兹鼓著眼睛瞪修。以前修这麽说,他还可以怀疑修只是在吓唬他;但现在不同,修现在的确有这个能力,那甚至简单到只需要一个命令。
最终布莱兹气馁地坐回去:“好吧,权利,这可真是罪恶的温床,腐败的g源,压榨的基础……你们人类都说那一夜一过,一切就都变了,果然是真理!”
在他絮絮叨叨抱怨的时候,飞机已经进入平流层,在蓝天白云间穿梭。机身的影子落在下方的云层上,一群小鸟在上面蹦蹦跳跳,东张西望。
天气那麽好,旅途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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