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中间那个,无齿呀无齿。
第152章
人情似水,世事如云。 四老太爷和五老太爷做梦也想不到,昨日尚需仰自己鼻息的族人,今日却敢这般说话。 请来的族中耆老,齿摇发落,却犹自咬文嚼字,振振有词,从商鞅颁布分异令一直顺溜到历代礼法,什么凡族系繁盛之家,概需立府分支,既有益于各家兴盛,又能互相帮扶骈四俪六了一大堆,一句话概括既分了家,就该各住各的。您说老侯爷父母过世后,兄弟感情好,愿意住到一块儿也是有的。不过,有听说过依附父母叔伯,依附嫡长兄弟的,却没听说过做叔叔的去依附侄子的。 哦您说太夫人尚健在可这位二续弦的长嫂比您二位小叔子年轻多了,您可千万别说不肯搬离侯府是因为舍不得嫂子哟。 您说顾廷煜呀。他身子孱弱,难以支持起侯府门第,需要长辈帮扶也无可厚非嘛。不过人家顾廷烨活蹦乱跳的很。侯府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你们的积极参与,这些年来,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你们的帮助,谢谢你们无微不至的照顾,现在你们好功成身退了。你们的光辉形象和高尚情操会永远留在我们心中的。 拜拜,慢走,不送。 五老太爷气的浑身发抖,软在太师椅中起不来,四老太爷拍着桌子立起“老子要留就留,要走就走,什么时候轮得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他本就是个横人,索性耍起无赖,指着坐在后头那几个缩脖子的,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不要脸的,往日跟狗皮膏药般贴着,靠捡老子的牙缝漏子过活,如今瞧着老子落了势,就来落井下石告诉你们,老子就还不走了他烨小子有本事就自己来撵人” 气势很雄壮,可惜,他有张良计,人家有过墙梯。 没一会儿,顾廷煊满头冷汗的从屋外走进来,在父亲耳边轻声言语了两句,四老太爷随即脸色大变,咬牙顿足半响,颓然坐倒在椅中,不再抗辩。 这般的判若转折,其实内情毫不稀奇,不消明兰打听,四房就自己漏风出来了。 话说顾廷炳被判了流徙,但同样的三千里,向北和向西相差甚远,京城向北三千里就是口外,那里不但冰天雪地,人情荒旷,进犯;别说想过好日子了,能全须全尾的回家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而向西三千却不同了。自打武皇帝平定努尔干都司,晋中及汾原基本肃清安宁,加上朝廷几十年经营,初见成效,开垦良田,屯兵戍边,便是再往西也有了不少村庄和县城;除了娱乐业差了些之外青楼女性的从业人员平均年龄为三十五周岁以上,其余俱可。 除了极少数几个明旨宣判流放地点的倒霉的林冲同志,其余从轻发落的人犯还是有商量的余地,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每年朝廷判流徙刑徒下来,刑部和有司衙门就会生意大好,热闹的险些叫人挤破门槛好单位呀好单位。 顾廷煊是个厚道的兄长,这些日子他提着银子四处奔走,想方设法叫顾廷炳一路走的舒服些,可卸枷锁,可坐车马,还可带两个家仆随行,且目的地是个较太平的西北小镇,不用风餐露宿,茹毛饮血。眼看疏通的差不多了,谁知忽然出了岔子。 当初逆王牵连颇广,好些世家大族都多少有些牵扯,其中不乏与顾家犯事相似的,属于半轻不重,巴结以上,串连未满,从逆不至于;家门还有些势力人脉,一番奔走疏通中,就把顾家给扯出来了。 请问古代什么罪最重通敌卖国叛国罪和谋反意图颠覆国家。 一般来说古代阶级森严的社会,倘若你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权力中心,背景硬有底气,稍微强抢个把民女,纵马践踏民田,甚至贪污几下,这些都好说,至多不过是伸头一刀,抄家没眷那是到顶了遇上皇亲国戚,这一项就免了。 只有上面那两条,一旦犯了,那真是族诛没商量,至于诛灭三族九族还是十族,那要看当时皇帝的心情和人品。 偏偏逆王犯的还就是谋反。 从这个角度来说,顾家判的有些轻了,毕竟他们是实打实的替逆王办过差牵过线的。 顾家只扯进去一个顾廷炳,人家却是父子叔侄好几个。只流徙三年人家可是动辄十年以上的刑期。这些人家自然不服。 什么,顾家只置办了些美女我们家也只帮着弄了几班伶人戏子呀难道卖艺的比卖身的社会危害大出这么多有没有良知和天理呀采买俊童小倌的人家也强烈表示不满这是对菊花红果果的歧视,难道用法不是一样的么 好吧。以上是明兰的脑补。她听了小桃打听来的精彩传闻后,一脑袋栽倒在榻上,很无良的捶床无声狂笑。 事情一掰扯开来,刑部也觉着头痛。 顾家的案子虽是皇帝钦定的,但具体量刑的却是刑部,当初接旨时揣摩上意,将顾廷炳轻判了,如今却倘若事情闹大了,碰上几个好事的言官你们刑部看人端菜碟呀,未免麻烦。被谕旨免责的是没法动的,但定了罪的却可以重罚。 没过几天,刑部就传来风声。说顾廷炳要重新量刑,要么多流徙两千里高危边疆呀,要么多流徙七年,凑个整数,十年,不打折。四老太爷还需要出一大笔赎过银子。 四老太爷这次是真的怕了。想使银子吧,已然填进去不少了,眼前就是个无底洞,还不知能否奏效;想走路子吧,自从他原本荫袭的五品虚职叫掳了后,光杆白身一个,连刑部正堂也进不去。 得了消息后,刘姨娘和炳二太太当时就一昏一傻,清醒过来后双双去求四老太爷救命,又是扯袖子抱大腿,又是哭天抹泪的,白天黑日的闹腾。四老太爷束手无策,自己拉不下面子,便叫大儿子去找顾廷烨帮忙。
也不知顾廷烨在书房里说了什么,顾廷煊垂头丧气的出来了;回去后禀明事情,又叫暴跳如雷的四老太爷劈头盖脸的责骂了一顿。 这般如此又捱了两日,这一日,蓉姐儿和娴姐儿正站在屋中,朗朗背诵着桃花源记,明兰笑吟吟的坐在上首听着。桃花源记辞藻清丽素净,悠然娴雅,明兰素喜其风骨,加上小姐妹俩声音清朗,玉面可爱,满室和乐。连边上娴姐儿的乳母瞧着,也是高兴。 背完了,明兰赞赏的连连点头;娴姐儿乖巧的依过来,抱着明兰的袖子晃荡,撒娇道“二婶婶,我们背出了,你可要说话算话” 明兰笑容嫣然,抚着娴姐儿的小脸蛋“自然算数。回头我就叫丹橘把笼子给提过去;还叫郝管事给小白兔们盖座小屋子,可好” 扭捏在娴姐儿身旁的蓉姐儿也眼睛一亮,小小声道“可不可以两层的,上头可以盖草叶和花朵。”明兰失笑,故意道“成呀。不过你们可得再学点儿什么才成。” “成成成您指一篇罢,我一定看着蓉姐儿背”娴姐儿已抢着答应了,蓉姐儿也是跃跃试,小脸红扑扑的,璀然而笑,目光一片清亮天真。 明兰心中几分欣慰。倘若是自己亲生的,她早就掐着脖子爆吼你丫个小兔崽子学是不学或者不好好学就扒了你的皮之类的;哪用这么糇累糇累的蓉姐儿对书本原就没兴致,脾气又倔,实在不好引导;唉如今好歹算有条路了。 刚送走小姐俩,还没喘口气,外头就一阵吵闹。 “炳二太太瞧着脸色不好,夫人,您当心。”绿枝快脚一步窜进来,低声禀报。 原来是四房的女眷组团杀来了,明兰心中一凛,立刻抖擞精神,振奋起来应战。 迎客进来坐下,双双打了个照面。 其实绿枝说的太保守了,何止炳二太太脸色不好,而且整个四房的女眷都脸色灰败难看。 奉茶寒暄后,炳二太太也不顾着丫鬟还在场,就急急忙忙把顾廷炳的事情诉说了一番,并求明兰帮忙。明兰听了,并不作答,只挥手屏退众仆,只在里屋留了绿枝和小桃,以备万一,要是打起来也有保镖。 “二嫂子。”明兰低头吹了吹茶,鹅黄豆沙绿底的粉彩盖碗轻轻拨动着一茶碗的琥珀色波光,她温和道,“我上回就说过了,爷儿们外头的事,我不插手的;侯爷若出手,那自是好的,若不能,那侯爷也必有不能的道理。二嫂子与我说这也是没用的。” 炳二太太便如崩断了最后一根弦般,倏的站起来,满眼红血丝瞪着明兰道“你这番话也说的出来是不是要我们这一房的死绝了,你们才称心好好好,我这就去死” 明兰瞥了她一眼,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微笑着“二嫂子又说笑了,二堂哥这还好端端的,你却要去寻死,可不知几个侄儿侄女该怎办”寻死这一招对她是不管用的。
四老太太面色疲累,坐着也不言语,煊大太太似乎气鼓鼓的,瞧这番情景,高声对炳二太太道“你还不坐下你有火冲弟妹发什么所谓出嫁从夫,烨二兄弟自小主意就大,关弟妹什么事开口闭口说什么死呀活的,不晦气么” 炳二太太原本也不想死,就着这个台阶下,伏在椅子上哭道“那可怎么办”一边哭一边冲着明兰“我知道我家那位得罪了侯爷,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到底是一个祖宗的,怎么好瞧着他兄弟受罪呀侯爷也忒狠心了,这么见死不救” 砰地一声,明兰重重的把茶碗顿在小翅几,面若寒霜“二嫂子说话可要凭良心什么叫见死不救”她挺直背脊一下站起来,目光在三个女眷面上掠过,最后落在炳二太太身上,冷笑道“二嫂子去外头打听打听,和咱家犯了一般情事的,如今都是怎么落罪的有抄家的,有流放的,还有杀头的便是徒刑,那又扯进去多少人,多少年” 声音高亢,语音带着怒气,明兰走前几步,紧迫的盯着炳二太太“如今咱们家里,四叔没事,五叔没事,几位兄弟也都没事,统共折进去一个,还左右打点往轻了判哼哼这都是谁在奔波,谁在出力二嫂子倒好,一句话全抹杀了” 她娇媚的眼睛又大又长,眯成一种讥讽的神气,“我原先还觉着侯爷有些不近人情,现下看来,哼,果然做好事也不见得有人念好,还落的埋怨” 说完便负气的侧身坐到一旁,不肯再说话。 本来这种时候,通常是煊大太太出来打圆场,不过今日她似乎也有气,故意晾着不开口,炳二太太见此情形,一扭身扑向煊大太太,又拉又扯的哭道“大嫂你倒是说话呀你素和弟妹好的,倒是也说几句呀难不成瞧着你兄弟去受罪” 煊大太太被扯着袖子咯吱作响,她恼怒的推开妯娌,不冷不热道“我能说什么不过是隔房的嫂子罢了,又不是太岁爷爷” 炳二太太正一肚子气没地儿撒野,当时就指着煊大太太吼道“我知道你安得什么心打量着弄死了我那口子,你们黑心肝的夫妻俩好独占家产” 煊大太太也怒了,霍的站起来,从袖子中掏出几张纸,重重拍在桌上,大声道“你来瞧瞧这是什么”众人目光顺过去,只见是几张花花绿绿的当票。 煊大太太气的脸色绛红,脖子也粗了“这些日子为着替二弟打点,到处要用银子,可这些年来,什么都攥在二弟手里,我们连一文钱都没摸上如今要用银子了,公爹整日嚷着手头紧,我家那楞子就只好拿家里的东西去当” 她越说越气,最后恨恨道,“我说二弟妹,这些年来我从你手里何曾拿到过一针半线,也罢也罢我做嫂子的算对得起你了,你把嘴巴放干净些,惹急了我,大家都别过日子了” 炳二太太张口结舌,她自己舍不得出银子,想着给孩子和自己留些本钱,原想指望公中的,谁知四老太爷也这么吝啬;她淌着泪,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眼看四房自己内讧起来,四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直起身子,满面恳求“明兰,你进门日子虽短,但我也瞧得出你心底淳厚。如今你炳二兄弟都这样了,他下头的孩子还小,你就没有半分恻隐之心”
明兰抬起头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四老太太“敢问四婶,当初侯爷离家时,你们可知他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出去可有人投靠江湖人好勇斗狠,他可平安那么些年,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偌大一个侯府可有人知道可有人问起” 她问一句就顿一下,一字字如同刀凿剑刺,尖利异常。说的难听点,那几年顾廷烨就是死在外头了,怕连收尸的人也没有。明兰肚里轻蔑的厉害,只淡淡道,“如今炳二爷有父母替他操心,有兄嫂替他奔走,可比侯爷当初强多了。” 这番追问,四老太太一句也答不上来,半响后,她面露愧色,低声道“我也知当初这孩子,是受委屈了。” 明兰嘴角微弯,略带讥意“侄媳妇觉着吧,我还是先心疼自家的男人,再去心疼人家的男人比较好。”她的同情心限额很低,只发放给少数人群。 炳二太太瞧着连四老太太都不说话了,不由得急了,正要开口,明兰转过头去,抢先一步开口“二嫂子,话说直白些吧。依着侯爷和炳二爷的情分,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她特意咬重情分二字,炳二太太呆了呆,明兰瞧她神色,微笑着又道“事到如今,二嫂子与其来求侯爷,不如回去求求四叔罢。” “求,求什么”炳二太太眼神闪烁。 明兰心中轻蔑,淡淡道“二嫂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是万灵药呀。” 五房就干脆多了,如今已经开始全面收拾家当和人手了,大约过十天半月就能搬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只要不是故意,都清楚明兰的意思了。 炳二太太颓然坐倒,她也不像分家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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