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发生过的所有事,但是道行和灵力全无,又要重新从最低级开始修炼。
“糖宝,东方呢”
糖宝眼泪哗哗地看着花千骨“爹爹爹爹他已经死了”
花千骨如被雷击“你说什么”
“骨头,爹爹已经死了”
“胡说他怎么可能死呢我明明前天还见着他”
“是真的,骨头,他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异朽阁主虽无所不知,可是世世早夭,这是夭命,在劫难逃。何况他上一世为了多陪你一年,今生本就命短,续命时间有限,可能等不到见你。所以你一直见到的那个,是鬼”
索然经历如此多的风浪,花千骨还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到几乎站立不稳。
“你是说我那么久见到的,都是东方的鬼魂”
糖宝点头“当初爹爹告诉尊上你的下落没多久就去世了,否则他说会亲自去杀阡陌那接你回来抚养你长大,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把你交给尊上,然后化作鬼魂一直陪在你身边。其实这些年他从未离开过,一直在暗中看着你成长。他听见你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要跟他走,心里是抱了期待的,便一直在等,等你吃下归仙丹恢复记忆的这一天。如果你最终选择是跟他在一起,他哪怕抛弃一切也不会与你分开。可是一直到方才见你恢复记忆向白子画问的仍然是那样一句话,就知道你永远也不可能放下。便黯然交代了我几句,重入轮回去了。”
花千骨茫然摇头“这怎么可能”
“爹爹本来想见你最后一面再走,可是怕自己舍不得,不肯放手,对你有了六年和执念。也怕你回复记忆,知道一切,又看到他变成那样,就不会顺从本心地作出选择,所以才不辞而别”
花千骨缓缓退了两步,仓皇四顾。
东方彧卿你又骗我,你到底要骗我多少次为什么到死都不肯见我最后一面,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
似乎一切是在为她好,又似乎是在害她。似乎总是在骗她,却又不求回报地付出了一切。
她始终都不知道,他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或是千万年轮回无聊之下一时兴起的玩具
只是斯人已去,他给了她最后的成全,然后离开。一切都成了未解之谜,封印在异朽阁中那一条条鲜腥的舌头里。
“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嗯,他说放下一切,做回以前的骨头,上辈子你们俩都做错了,如今,不要再错一次。”
花千骨低头轻笑,突然想起昨夜,自己给自己写的信,想起大战前夕,墨冰仙在桃花树下同样用力拉着她的手说不要恨,永远不要放弃幸福的机会。相信我,只要有心,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挽回的。
不要恨吗自己当时虽承诺了他,却终究还是恨了白子画。
可是这些年看着白子画生不如死地或者,日日夜夜思念她,现在回想起来,只有心如针扎。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就把恨放下,只剩下悔。
她怎么舍得一直看着他痛苦,可是绝望报复下不死不灭的诅咒根本没任何办法可以解除,她只能尽力去陪着他,用地老天荒来挽回自己的过错。
而白子画,她知道经历哪次最可怕的失去,还有这些年的思念,他终于能够真正地直面一切了。因为她听见了,听见在最后离去之时,他说对不起,然后低下头无声低语不要走
不需要对过去所发生的一切道歉,也不需要对未来作什么承诺,其实一句不要走,已足够挽留她了。
带着糖宝赶回云山的时候白子画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哼唧。观微也到处找不到,仿佛从世间蒸发了一般。可是不伤不死的他,入不了黄泉下不了地府,又能去哪呢
又是一轮上天下地的搜索,终于在长留海底找到了他。费了很大功夫才进入那个密闭的空间,她妖力全失,神体又未完全恢复,此时头晕眼花。几乎站立不稳。
蔚蓝色的海水中,白子画正静静漂浮沉睡,就好像当初她在东海海底找到身中剧毒的他时一样。
看着一旁的瓶瓶罐罐,花千骨不由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白子画的确不死不伤,可是醉,那么多忘忧酒和梦死丹,足够他睡上个几百年了。
以为自己永远离开的他,到底要多疲惫多心死如灰,才会接有这种深海长眠的本办法来避生无意,死无门,原来自己才是最残忍的人。是她一手毁了他,如今,又怎么能够再离开
心疼的抚摸白子画如冰的面颊,用功力摧散那些梦死丹的药力,忘忧酒的后劲却迟迟无法退去。
花千骨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守候着,凝望着,时而和糖宝说说话,时而侧耳倾听长留山上的热闹声,直到整整一个月后白子画才从醉梦中清醒。
睁眼看见花千骨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依旧在做梦。这次伤疤没有疼。胸口却闷闷作痛。
为什么要吵醒他呢
酒意尚未完全散去,他微微皱起眉头,似有一些恼怒。浅淡消薄的嘴唇轻轻上挑,眸子时而闪闪发亮仿佛装着整个天河,时而深邃如漆,眼神迷醉勾人。
花千骨何曾见过他有这样醉酒失态的时刻,冰冷中却又十分撩人,仿佛初雪中那一点桃花,美得惊心动魄。花千骨大气都不敢出,慌忙别开脸去。
可是那人突然勾住了自己的下巴。
“小骨,叫师父”
“师父”只好乖乖由他。
“乖,再叫”
“师父”
“再叫。”
“师父”
反反复复叫了几十遍,那人似乎仍未满足,半眯着眼睛十分享受的听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唤他。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半点都没有不耐烦,花千骨一声有一声地叫着,每叫一声,过去快乐痛苦的点点滴滴就在心头回现荡漾。声音从平淡到急促 ,从轻声到呼喊,知道满面泪痕
心头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的悔,随着那一声声的师傅弥漫开。有的带着委屈,有的带着委屈,有的带着疑问,有的带着不甘,有的带着愤恨,一声声似是倾诉似是询问又似是发泄
看着她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白子画的心仿佛被撕扯开又紧紧揉成一团,再被挖了一个口子。他弯下腰一把将花千骨纤细脆弱的身体箍进怀中,像是要把她捏碎了揉进自己身体里面一般。一面抚着她的发,一面亲吻她的额头她的泪水。
“我以为你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答应过师傅,再也不离开。”虽然哪时她还没恢复记忆,但是说话也是算数的她不要做妖神,不要做谁的新娘子,她什么也不要,宁愿永远只做绝情殿上还有云山之中,他上慈下孝的好徒儿。
白子画捧着她的脸,欣喜得看着她,没有迟疑地,吻住了她的唇,辗转反复,缠绵至深。
花千骨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喜极而泣,紧紧环绕住他,笨拙回应。
师傅的唇还是那样冰冷,带着一股忘忧酒的香气,叫人熏然欲醉。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沉在水底的心仿佛正慢慢浮到半空,记忆中所有的一切都镶着美妙的银边,曾有过的痛苦不甘还有执着怨恨,通通消失不见。
仿佛过了几百年那么久,突然感觉有人在朝这里迅速靠近,白子画低叹一声,离开她的唇瓣,那期待已久的柔软几乎叫一向稳重端方的他把持不住。
花千骨有些后怕地抚上他的左臂,白子画却握住她的手。
“小骨,为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很清醒。”
花千骨泪眼巴巴地看着他,这样的场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她想心脏快要承受不住。
“傻丫头,怎么这么多眼泪掉不完。”白子画深出手温柔地擦掉她的泪水,是上辈子不能哭却又积累了太多的伤痛吗,结果现在变得那么爱哭鼻子。
“师父尊上”不远处传来呼唤声。白子画手一挥,结界瞬间破碎。花千骨抬头一看,竟然是幽若等一行人,只是不知为何身后还跟了个小和尚。
糖宝从一开始就贼笑着捂着眼睛在一旁偷看,现在看到落十一来,气呼呼地钻进花千骨的耳朵里。
“幽若”
“师父”幽若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骨头师父终于恢复记忆了,她认得她了深情款款低跑上前去就要一头扎进师父的怀里,准备一股脑把这些年来尊上是怎么欺负她的告诉给师父听。却没想到花千骨张开的怀抱中途突然改变了方向,一把抱住了她旁边的小和尚。
所有人都呆住了,幽若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不会吧,师父已经有尊上了,不会连这个和尚都要和她抢吧
彦月也吓傻了,手忙脚乱地推开她。
“施主,男女授受不亲,阿米托佛”为什么最近遇上的女子一个比一个貌美一个比一个开放。
花千骨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抚着他腕上的佛珠,泣不成声“小月,真的是你”
彦月见她这样,心头竟不由猛地一痛。
“阿米托佛,施主你认错人了。”
旁边几人听花千骨这么一喊已是恍然大悟,幽若傻乎乎地笑着,还好师父不是要跟她抢和尚,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些日子,用各种理由留下他,几人慢慢相处,感情已经很深了。
花千骨转过头望白子画,白子画微笑着轻轻点点头,给予确认,然后把她拎到一边。
“小骨,慢慢来,日子还长,别吓坏了大师。”
妖神邪恶的一面在建木上已焚化剔除,留下被花千骨教的单纯善良的南无月。只是如今他性子顽固保守,又一心向佛,仿佛当初的自己,幽若这丫头,情关怕是难闯,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们怎么会来”花千骨一次重见那么多熟悉面孔,心情激动。
幽若笑嘻嘻地抬脚把哼唧兽推到面前“我今天百折不挠地又去闯云山,没想到云山结界已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只找到哼唧兽。怕你们出事,它便带着我们来寻你们了,没想到居然就在长留山海底我眼皮子底下。”
花千骨笑着点头,把糖宝从耳朵里揪出来。
“糖宝,别躲着了,出来见我跟你说的哼唧。还有,十一师兄也来了,你不想见见他吗”
糖宝对地上那只小猪一样的动物完全不感兴趣,冷哼一声,骨头的爱是它一个人的,才不跟连说话都不会的妖怪分。再看看落十一,连哼都懒得哼了,直接钻进花千骨怀里。它不认识他,不认识那个为师命是从,阻止它救骨头,还眼睁睁只会看着它被霓漫天欺负的臭男人
落十一被它瞪了一鼻子灰,刚第一眼看到时的喜悦激动顿时成了凄风苦雨,那只虫虫讨厌他了,为什么
花千骨将正在闹别扭的它拎出来扔进落十一掌心里。
“糖宝,十一师兄是为了你才你都知道就原谅他吧。十一师兄,糖宝以后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落十一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手里捧着糖宝跟捧着世上最贵重的宝贝似的,糖宝抱着他的手指就使劲一口咬下去,他也强忍着不吱声,任凭发泄。
火夕张扬跋扈地笑着“现在我们几个终于又重新聚齐了”
清流和舞青萝黯然摇头“只可惜朔风和轻水不在了。”
白子画道“轻水与轩辕朗有三世姻缘,现在应该在人世间过得很幸福,不必挂念。”
花千骨点头“朔风我之前也已经安排好了,再过个百余年,说不定就能见到他了。”
感觉到又有人来,白子画已知是谁,对花千骨道“小骨,以后有很多机会再聚,我们先回云山去吧。”
幽若一把拉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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