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开飞行模式吗,干嘛要关机这么麻烦?
施译回了他一句,“看着闹心。”邻座被他的冷言冷语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自己缩在角落里玩愤怒鸟去了。施译乐得清静,双手往后脑勺一枕,两眼看着窗外开始呆。
说起来欧洲是施译一直向往的地方,当然是向往和杜唐一起来了。可惜杜唐这个工作狂人连送到手的年休假都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赶稿子,出国旅游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么多年了,施译也就是自己无聊时想想,但每次想完总是又高兴又叹气的。
现在自己先于他一步孤身一人踏上了自己向往已久的过度,而杜唐呢?他大概会在不远的将来带着齐嫱一起来共度蜜月吧。他也喜欢欧洲吗?还是会免不了俗地去夏威夷或者马尔代夫?他应该会尊重齐嫱的意思吧……
他闭起眼睛,因为太困,睡意太沉,内心又放着事,极不安定,因此反而睡得浅,乱七八糟地做了好多梦。
梦里没有杜唐。
下飞机时伦敦刚入夜,夜晚的空气很凉,很湿,沁得他有股神清气爽的感觉。直到住进了交流方安排的宾馆,洗过澡准备睡觉了,同房的同学问他手机号码是什么,他才想起来自己手机还没开机。
明明兴致不大,却还是抱着可耻的侥幸。等待开机刷新的时间是漫长的,两三分钟后,手机嗡嗡嗡开始震个不停,他一排扫视下来,再抬眼时像是心情很好,竟跟那个同学开了个玩笑,把那同学吓得不轻。
其实杜唐也没说什么,无非是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定时报平安云云,也没过多解释那句“回来再说”究竟是说什么,但他说了“我会想你”,这四个字的威力此时此刻大概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媲美。
施译咧着嘴哼着小曲给杜唐了个“安啦安啦,又不是小孩子,短信太贵,别回了。”
杜唐那边像是等着似的,很快就了一条回来,“宾馆有电脑吗?用skype语音。”接着又把自己的账号了过来。
施译在房间里环顾一圈,还真现了一台电脑,于是连拖鞋都懒得穿,赤着脚就跑过去,上了线,现杜唐的头像果然亮着,这种“他一直在等我”的心情太过诱惑甜蜜,施译舍不得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
同房的同学说,你跟你爸感情真好啊,我刚开始还以为你和你女朋友聊天呢。
施译得意地将这句话转述给杜唐听,杜唐却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他轻轻问,“你谈恋爱了?”
他的语气很怪,听得施译心里莫名一颤,而后反应过来是他误会了,心里想着赶紧澄清才行,一张嘴却是打趣,“啊,是啊,我等着跟你聊完后再跟她聊呢。”
杜唐那边又是很长一阵时间的沉默,施译刚想说点什么,耳塞里却传来沙沙的声音,再一看,他的头像已经黑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有事离开不会吱一声么?总是这么突然谁吃得消啊。施译嘀咕着,尝试又召唤了几次,杜唐却好像真的已经退出了。他只好怏怏地关了电脑。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时,他忽然想,也许是被齐嫱叫过去了也不一定呢,再一算时差,又不对,这会儿国内应该是凌晨三点多啊!
杜唐为什么凌晨了还不睡觉?难道他算好了时间等自己下飞机?他一直在等着和自己语音?这个念头像是有魔力般不停地在他头脑中回旋,施译憋得气都喘不过啦,翻了个身,又觉得心脏被压得难受似的,有种胸闷的感觉。
他为什么等我?为什么又没聊几句就突然下线?是不是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我说什么了他就不……等一下!施译脑中一道光闪过,蒙在被子里眼睛倏忽睁大:他难道是在气我有女朋友?他不知道我在骗他?
有些念头一旦起了,就很难再压下去,或者说服自己不要相信。施译又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念了两句,他生气了生气了,腾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把身边正在玩手机的同学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他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连贵得要死的国际长途漫游都懒得管了,反正杜唐出钱,手指一抖,电话就拨了出去。
拨出去的一瞬间心里又有点后悔,万一是自己多想呢?万一杜唐已经睡了呢?万一杜唐不接呢?万一杜唐真的和齐嫱在一起呢?
没有万一。
所有的万一都抵不过杜唐那一句跨越千山万水而来的“喂?”
一切的不安和躁动都在听见他声音的那一刻被奇异地抚平。
“没事,就是看你突然下了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没有。”
“哦,那就好。”他停了一下,默默组织好语言,尽量使自己听起来自然一些,“对了,忘了说了,我刚才是骗你的,谁让你挂得太急呢,都不听我说完。”
杜唐嗯了一声。
“下次听我说话记得听完。”
“……嗯。”
“那,晚安?”
杜唐说晚安。
沉默了有两三秒,结果谁都没挂。
施译哑然失笑,“你怎么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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