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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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陆辰东吃完早饭就过去接母亲过来。大哥要忙，三十晚上不回来吃饭。那边就宋小佳和母亲，陆辰东看大雪越积越厚，孩子太小伤风感冒那就麻烦了。带着孩子过去吃饭也不方便，索性和母亲商量过来。
苏岩电话响了一早上，都是朋友的问候。
“晚上有事么？”刘易的电话：“来我这边喝酒？”
“就谁？”
“王安他们。”
“这是庆祝告别单身么？”苏岩笑道：“你什么时候结婚？”
刘易顿了下才笑道：“我还早着呢。”
“孩子小，晚上还要和老人守夜，我就算了。”苏岩说：“初五我请你们喝酒。”
“去你家的话就算了。”陆总一天到晚大狼狗似的守着，生人勿近。
苏岩笑出了声：“不扯了，我炉子上还炖着菜呢。”
“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苏岩连忙去看炉子上的锅。客厅里，萱萱大喊：“妈妈！快来救宝宝。”
“怎么了？”
苏岩急急走出去看到乐乐把萱萱架在脖子上满屋子跑，萱萱吓得快哭了，紧紧抱着乐乐的脖子大喊大叫：“哥哥坏！”
苏岩过去接过了萱萱抱在怀里：“你把妹妹吓哭了。”
“逗她玩呢。”
乐乐捏了下萱萱的脸：“胆小鬼。”
保姆在一旁笑：“小少爷有分寸。”
“下手没轻没重的摔了怎么办？”
苏岩亲了下萱萱的脸蛋：“胆小鬼。”
萱萱一头扎在苏岩的脖子上，锤她：“宝宝才不是胆小鬼！”
萱萱一闹，陆昂这个小坏蛋就立刻跑过来抱住了苏岩的腿。
“刘姐你去厨房看着。”
“好。”
苏岩一手抱住萱萱，另一手牵着闹闹坐到沙发上。小白立刻晃着大尾巴就蹭到了苏岩的脚边，伸着大舌头去舔她。苏岩推开狗，这狗特别爱争宠，比两个孩子还爱显摆。
小白被挤开不死心，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到苏岩面前，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脸期待。
苏岩只好伸手和它握了下。
“小白蹲下。”
小白蹲下，苏岩把孩子放在沙发上。
外面就响起了车声，乐乐端起茶几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的水，转身往门口大步走去：“我爸回来了。”
“羽绒服穿上。”
苏岩喊道：“乐乐。”
“知道了。”
乐乐不情不愿的拿起门口的羽绒服套在身上，拉开了门。
出门雪花就飘到脸上了，眯着眼睛看陆辰东的车进院子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陆昊昊跳了下来，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看到乐乐：“乐乐。”
随后走下来的是宋小佳，乐乐和人打了招呼。陆辰东从驾驶座下来，去开后面的车门接老太太，回头说道：“你们先进去，外面冷。”
乐乐穿的单薄，皮肤透白，漆黑的眼睛扫到昊昊，这才点头：“进来。”
一行人进了门，陆辰东出去停车。苏岩连忙给老太太端热茶，安排小佳坐下，笑道：“路上不好走吧？”
“这一场雪下了快十天了，也不放晴。”老太太喝了热茶，苏岩才帮她脱了外套，叫两个孩子过来：“给奶奶看看。”
萱萱和闹闹抬头看了苏岩一眼，才看向奶奶，奶声奶气的异口同声。
“奶奶。”
“长大了。”老太太高兴，抱起闹闹，笑的眼睛有些红：“多乖的孩子，长得像他爸爸。”
苏岩不动声色的抱起萱萱坐在旁边，老太太有点重男轻女，一直都不喜欢萱萱，笑着说道：“脾气也像他爸。”
闹闹看了眼苏岩，乖乖坐在奶奶怀里。
“我像谁？”
萱萱眨巴着眼睛，抬头看苏岩。
“妈妈。”
“像妈妈。”苏岩亲了下萱萱的脸颊：“萱萱长得像妈妈。”
其实孩子对这个问题是懵懂的，他们也不知道像谁和不像谁到底有什么意义。
“嗯。”
萱萱抬手捧住苏岩的脸颊，捏了捏，笑的眼睛眯起来。
“工作怎么样？”
老太太抱着闹闹，捏捏他的手，闹闹有些不高兴，拉着脸不说话。
“还算顺利。”
“女人家，以家为重。”老太太语重心长：“男人在外面忙，回家就是要歇歇，有个贴心的人在身边。你把家打理好，他回来饭菜合口孩子乖巧，这才能舒心。夫妻两个，性格互补比较重要。他强势，在外面拼事业。你就要弱下来，好好的守着家。”
苏岩点点头：“您说的是。”
男人就不能惯，特别是陆辰东那样。
不过对于老人，何必针锋相对呢？阳奉阴违就好了，反正她不会在这边待多长时间。
“一个女人在外面能拼出什么事业？还是得靠男人撑起这个家。”
苏岩回头看到陆辰东进来，连忙站起来：“冷么？”
“还好。”
陆辰东脱了外套，走到苏岩面前停下来要摸她一下，视线扫到母亲就捏了下萱萱的脸。
“爸爸~”
萱萱张开手臂，陆辰东手碰了下自己的脸颊，没抱萱萱：“我手凉。”
“去喝口热水。”
苏岩把萱萱放在地上让她跑，抱走老太太怀里的闹闹，马上他都要放声大哭了。
“孩子身子重，抱一会儿该累了，你歇着。”
苏岩笑眯眯的把孩子送到保姆手里，给几人倒了水：“我去厨房看看。”
老太太过来，苏岩真是累得够呛。
年夜饭少了个陆辰希，他没回来，宋小佳也没事人似的。吃完饭已经七点半，乐乐和昊昊想出去放烟花。两个孩子小，身体也弱，苏岩害怕他们吃了凉风感冒，就让陆辰东带着两个孩子出去。
“让保姆看着孩子。”
陆辰东戴上手套穿上羽绒服，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撑不过十分钟。”
他想和苏岩单独待一会儿，苏岩看了眼怀里的萱萱。
“刘姐过来把孩子抱走。”
陆辰东去拿苏岩的羽绒服，又对宋小佳说：“你想出去看看么？”
“好啊。”
宋小佳立刻站了起来，她似乎对这样的活动很感兴趣。
昊昊和乐乐已经出去，宋小佳站在门口笨手笨脚的穿鞋。陆母从楼上下来，皱眉：“这是要做什么？”
“出去放烟花，妈，你想去看看么？”
“天黑路滑的，小佳你别出去了。”
看了苏岩一眼：“孩子那么小，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还爱闹。”
陆辰东：“一年就这一个除夕，凑个热闹，在你面前我们不就是孩子。”
宋小佳不多言，默默的把鞋子穿上往门口走。
老太太看这几个人没一个省心的，无可奈何摆摆手：“去吧去吧。”
他们都在小区中央的湖边广场上放烟火，陆辰东揽着苏岩的肩膀，外面很冷。雪已经停了，脚踩在地面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老陆。”
“嗯？”
陆辰东低头看苏岩：“怎么？”
“你妈不高兴了？”
“结婚时间也不短了，还不能改口？”陆辰东抬手捂了下她的耳朵：“冷么？”
温热宽厚的掌心贴着她的耳朵，苏岩眯着眼睛笑：“不冷。”
苏岩的手放在陆辰东的羽绒服口袋里，远处一朵烟花只冲上天，碰的开出绚烂的颜色。苏岩回头看了眼后面双手插兜，走的悠然的宋小佳，她这个人好像没情绪似的，不爱说话不爱凑热闹。
“嫂子你慢着点。”
“嗯，谢谢。”
宋小佳抬头看天空的烟花，前面陆辰东整理苏岩的羽绒服领子，包的她只剩一个眼睛在外面。
“乐乐和昊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去看看，你慢点走。”
“行。”
陆辰东快步走了，苏岩等宋小佳过来两人并行。
“你喜欢烟花？”
“嗯。”
远处频繁的烟花升上天空，漫开一片。
“挺美的。”
宋小佳声音里含着笑，眼睛看着天空。
两人慢慢往前走着，半响后苏岩开口：“一个人寂寞么？”
“不是一个人。”宋小佳摸了摸肚子，笑着抬头：“我有孩子。”
苏岩和她对视片刻后笑了起来，也许宋小佳也不爱陆辰希，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婚姻，一个孩子，一个陆夫人的名分。
她自娱自乐，她有属于自己的世界。
陆母吩咐的事，她不爱听的时候就当没听见。
“为什么决定嫁给他？”
有种奇妙的感觉，苏岩觉得她和宋小佳应该是一类人。
“我前男友和别人结婚了。”宋小佳手指插兜，目光平视着前方，笑容淡淡：“可我的人生计划不能因为他的离开而打断，我喜欢有条不紊的人生。不喜欢意外，我的计划就是去年结婚。”
“每个人的理想不同，活法不同，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她对陆辰希的唯一印象是结婚了能给自己带来利益，他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宋小佳要的从来都不是陆辰希这个人。
苏岩不再说话。
“你和王梓是朋友？”
又走了一段路，宋小佳开口：“我听王梓说过你。”
苏岩惊讶：“你认识王梓？”
“嗯。”宋小佳笑笑，她五官其实长得十分精致，只是由于性格太淡，显得不起眼。
“我没听王梓说过。”
在一个城市，他们认识也不意外。
说话的工夫他们就走到了湖边，陆辰东穿着黑色的羽绒服，领着两个孩子大步走向苏岩：“快点过来。”
苏岩挥挥手，可脚下有雪她还是走的很慢。
宋小佳转头看向湖面，湖边结冰了，上面落着白茫茫的积雪。耳边是孩子的欢笑声，她寂寞么？不寂寞吧。
陆辰东走过来握住苏岩的手快步往广场去：“放了这些烟火就赶快回去，快睡觉这会儿孩子见不到我们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