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事齐备……不好说。”元厚有些担忧,“我发觉囚龙谷的地脉十分奇特,竟是我用开天斧也无法控制。”
大家一阵沉默,开天斧是土灵神器,可号令三寰地脉,囚龙谷不受控制,实属罕见。
“我就知道,能困神农鼎这么多年,肯定是个妖地!”青岁恨恨地说。
“去了再说。”东天云不甚耐烦地挥了下手,从青岁那儿接过香苏,抱起来就走。
郁沐皱眉,看了赤琳一眼,“任性的结果……可能会前功尽弃。”
赤琳颤了一下,“前功尽弃”这个词对她来说,格外有说服力。
元厚咳了一下,不顾青岁的白眼,还是笑着开口:“东天云的脾气,你怎么还没摸准?前几天不是很好吗,今天怎么又犯了老毛病。其实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越和他高声,他越不理会你。而且……赤荧帝君哪,东天云可不是个甘受威胁的人。”
赤琳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走了出去。
东天云正在寝殿里喂香苏喝花汁,赤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个场面的确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里,可郁沐和元厚说的都对。
“……对不起。”她轻声说,就三个字竟然也断断续续。
香苏感觉到东天云喂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贵为司火的赤琳这样低头道歉,的确也算为难她了。
东天云拿开瓶子,把香苏放在床上,香苏非常想抓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转过身去看赤琳,可是……她不能。
“东天云,无论你怎么看我,我只是真心诚意想和你在一起。”赤琳看着东天云的眼睛,声音哽咽,却毫不闪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前是香苏,现在是这个木灵小孩,你都把她们排在我的前面!今天发火……我是错了,可我……可我……”眼泪流下来,明艳的脸上无限哀戚,“我只想让你也喜欢我,让你也把我看得很重!”这样的表白,对赤琳来说太过难堪,说完了转身便想跑开。
东天云一把拉住她的手,几乎不用怎么挽留,赤琳已经停住脚步。这几乎是第一次,东天云拉住要离去的她。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东天云的声音有些低沉,“或许连你都认为,我对你……是因为我需要昊天塔。赤琳,我只是感谢你等了我这五十年。”
“东天云!”赤琳喜极而泣地扑在东天云怀中,他没有推开她。“有你这句话,我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只要知道,你已经开始在乎我,就够了!”
东天云静默了一会儿,慢慢抬手环住了她的腰。
香苏看着他们,曾经决心如果他们俩在一起,她便要如何破坏如何吵闹,可真的面对,她连半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君上还是在怪她,怪“香苏”另嫁他人。他觉得倾心付出的人背叛了,赤琳的痴心令他感动又歉疚。
香苏抿了抿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在赤琳面前流下来。
“君上,我……也等了你五十年。”她喃喃地说,没想到真的发出了声音,只是模模糊糊的“十年”。
东天云惊讶地回头,松开了赤琳,“幽月,是你在说话吗?”他快步走到床前抱起她,“你说话了吗?”
香苏死死闭住嘴巴,她生怕自己说出真相。
“叫爹爹,叫爹爹。”东天云笑容满面地摇了摇她,香苏更没说话的欲望了。
赤琳眯着眼看着举高孩子的东天云,无论他说了多动她心的话,事实就是事实,他的心现在全扑在这个孩子身上了。
第37章 人小心大
青岁坐在望幽台的石凳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东天云,抬手一指同样被召集来的元厚郁沐他们,“你连夜把我们叫来,就是因为……你女儿会说话了?!”
东天云冷冷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不值得庆祝么?”
青岁咽了下口水,这是威胁吧?不然他干吗一边问一边摸孤问?“值……值得……”青岁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坐在她身边的元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没当过爹的人都这样。”
“你当过?”东天云眼梢瞟着青岁问元厚。
元厚看了眼青岁,连连说:“我当然没当过!”
炎及看着香苏,十分期待的样子,金盏紧紧抿着嘴巴,不想冷笑出声,东天云这爹当得也太尽责了。
赤琳一声不响地坐在东天云的身旁,脸色不怎么好看,郁沐瞧了她一眼,微笑摇头。赤琳也看了看他,越是了解郁沐,越是觉得他卑劣,可当他这样胸有成竹向她微笑示意时,明明知道或许他又会提出令她心寒的提议,可笑的是,她还是放下心来,因为他又找到解决她困境的方法。
东天云把香苏放在腿上,指了指对面的人,“都认识吧?”香苏点头,东天云指金盏,“他是谁?”其实他对香苏没把握,决定问她最熟的人,让她出出彩。
香苏不屑地撇了撇嘴,脸蛋太肥了,看着像傻笑。这游戏也太侮辱她的智商了,不过他的脸面怎么也要顾全,只得不情不愿地敷衍说:“金——盏——”声音奶里奶气的,还没多大起伏,一点儿也不能掷地有声!
东天云露出骄傲神色,连当初孤问在手都没这么得意扬扬过,眯着眼扫过所有人,明显在说:快来夸奖我女儿!
大家都有点儿无语,只有炎及破例很捧场,指着自己问香苏:“我是谁?”
香苏翻了他一白眼,想要不理吧,东天云和炎及都露出期待的眼神,“炎及。”
金盏实在忍不住冷笑出声,这一出都快分不清谁是傻子了。
东天云一直嘴角上挑,等香苏真的喊出炎及的名字,他反而脸色阴郁起来,抱高香苏让她看着自己,“叫爹爹!”他瞪着她说。
香苏气鼓鼓地看着他,奶声奶气地说:“东天云。”
赤琳倏然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拳。
东天云怔忡了一下,这个肉团这么叫他的时候,他竟然想起了香苏。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开口时不知怎么的竟先叹了一口气,“叫爹爹。”
“东天云。”香苏也固执起来了,她一直很挣扎,她有很多话,可都不能说。但她深怕现在不说,将来就没机会说了。她偷偷看了赤琳一眼,赤琳牙关紧咬,下颌的线条因此变得更加鲜明,她正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膝盖,香苏却好像被她凶狠的眼神直视了。她在她手里死过一次,对她实在有些胆怯,正因为她了解赤琳对君上志在必得的决心,让她更觉得不能再忍耐下去。
“我……”她咳了一下,也许因为紧张,也许是因为嗓子还不太听使唤,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只有金盏露出担忧的神色。“我要嫁给东天云!”她站在东天云的腿上,短手短脚,肉肉乎乎,圆胖脸一派正经,看上去……十分可笑。果然青岁带头,扑哧笑出声来。
“东天云,你平时都教你女儿些什么呀?”青岁嘿嘿笑个不停,觉得刚才被威胁的气全解了。
东天云也没想到香苏第一句完整的话是这个,错愕之下有些恼怒,瞪着金盏,眼神森冷。金盏也冷了脸,“这不是我教的!”这丫头在心里惦记说这句话太久了,能说立刻就说了!现在好了,赤琳的威胁又多了几分!
东天云又怨怒地看炎及,活像控诉他教坏了小孩子。炎及向来敢于顶撞东天云,这回却意外地红了脸,有点儿羞赧地故意扭头看别处。东天云眯了眯眼,果然是他!不用想也知道,他教香苏的是……嫁给他!“就凭你?”未来岳父立刻鄙夷冷笑了,“下辈子吧!”
炎及原本还红了脸,少年羞涩状,听了东天云的挑衅立刻又青了面皮,还想回敬几句,被元厚刻意的笑声打断。
“为小孩子的一句傻话,那么认真做什么?”元厚转而严肃,“既然决定了去囚龙谷,都好好休息养神,别再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分心了。”他显然是最不希望节外生枝的人,这个孩子如果影响了赤琳的决定,即便东天云会恨他,他也会站在赤琳的一边。“金盏,抱孩子去你那儿吧,明天你也不必跟去了。”
“我也要去!”香苏肥手扒着石桌边沿,肥脚蹬了蹬东天云的腿,十分坚决地对元厚说。其实她很明白元厚的用意,可听了赤琳对君上的那番表白,她真的不能再束手待毙下去。真相不能说,那换个身份争取君上的心还不可以吗?
元厚看了她一会儿,“你开口说话……还真是时候。”他双眉一扬,“小孩不能去!危险之地,我们自顾不暇,没办法再照顾个累赘。”这话他并不指望香苏能听懂,他希望东天云能明白。
累赘?香苏吸了吸鼻子,被这个词深深伤害了,的确,她是君上的累赘……
“她要去就去,我带着她就是。”东天云面沉如水,宣布的是个决定而非同大家商量。累赘两个字也惹恼了他,元厚这样说小肉团,就算她不懂,他也替她恼怒。
“东天云!”赤琳终于忍不住了,“明天去那个妖地都冒着巨大危险,你带个孩子不是——”
郁沐拉了赤琳一把,笑着截断她的话,“东天云,明天若有意外,你便是我们的救星,带着她,分了心,连我们都多一份危险。再说,你也不能让这么小个孩子冒险。”
东天云看着他微微冷笑:“你们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如有意外,我保你们周全就是!”
话说到这份,东天云拂袖而去,大家也都不再劝他。
青岁一直很沉默,元厚看着她跟在炎及后面出了殿,并没叫住她,或许,让她面对现实反而是件好事。只是……在今天,时机并不太好。
香苏紧紧抓着东天云的衣襟,他走的很快,她感觉两耳生风。她知道东天云是生气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生这么大的气。
回到寝殿,花根保姆带她去洗了澡,再喂一遍花汁,处理了她的琐事,把她抱回东天云身边。他正在灯下细细擦孤问,香苏坐在榻上看,心里也不由发凉,东天云这么眯着眼擦剑,威胁的恐怖压力比他真的拔出剑来都大。
香苏等了好半天,他还在擦,边擦边想心事。这要不叫他休息,该不是要擦到天亮吧?虽然他答应明天带她去,可鉴于他一贯的恶劣,她还真不能相信他。撅着屁股拱下床,香苏试着走了几步,九幽花汁真是好东西,喝了以后成长的速度真是一日千里。
东天云想得太入神了,都没发现香苏拱下床,觉得膝盖痒痒的,低头一看,小小的圆胖子正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趴在腿上仰望着他。
他忍不住放下孤问,抱起她,摸了摸她短而柔软的头发,“明天要听话,不许惹麻烦。”
香苏点了点头,能去就好。
“带你去看香苏好不好。”东天云抱她起身,他倒并不觉得囚龙谷有什么大不了,只是今晚又特别想见到她。
“不好!”怀里的肉团说得清清脆脆。
东天云一时无语,看着怀里的香苏,觉得她说话也未必是件好事。
“那你留下,我自己去。”他佯装转身要把她放回床上,其实只不过想吓吓她,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她的纠缠,不忍心把她独自留在任何地方。
香苏嘴一扁,流出了两行伤心泪。东天云无奈地看着她,这孩子太会哭了,那小模样看得人实在心软。“唉……”他忍不住叹气,想说好了,不去了,结果被一个小小的,极为娇嫩柔软的嘴唇吻住,话一下子断在喉咙里。
嘴巴太小,亲的时候够不到他的一半,香苏搂着他线条优美的脖颈,“忘记她!以后……我和你在一起!”她决定大方表白,赤琳恶狗在后,就别怪她先发制人了!
东天云一下把头扭开,回身把她扔到床上,香苏的屁股摔得生疼。她怨怒地看着东天云,这是什么反应?摔死她灭口吗?看见他脸上淡淡的红晕,香苏骤然咧开嘴乐了,该不会……他害羞了。
东天云稳定了一会儿,冷着脸走到床前,坐下,威风凛凛地俯视一脸甜笑的小肉团,“我是你爹爹,以后不可这样。”
香苏都想跳起来了,连个娘都没有,他算哪门子的爹啊!
“不是爹!”她被气得语无伦次。
东天云皱了皱眉,转身走了,香苏这才知道,他真的要走,她拉不住。
没想到主动表白,竟然是这么失败的局面,香苏坐在床上连哭都没了心情。
“你不该太心急,他还忘不了‘香苏’,而你,在他眼里毕竟还是个陌生人。”金盏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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