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行烈说出三招击败宗越的话时宗越心里已经乱了,已经种下了失败的阴影,不过这份阴影却并不是因为风行烈,而是因为厉若海。
风行烈的燎原百击传承自厉若海,对于燎原百击的厉害,宗越心知肚明,绝对生不起半点对抗的心思,然而想到自己已经可以算是叛出了邪异门,风行烈也只是邪异门的一个叛徒,燎原百击固然是绝世枪术,但他风行烈又能习得几成?
宗越在心底不断说服自己,冷然道:“风兄果然是好手段,虽然不知道你得到了厉门主几成传承,不过这攻心之术却是远在厉门主之上了。”
厉若海一生与人对敌从来不是什么阴谋诡计,因为他相信在自己绝对的强大武力面前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能够伤害到自己,这是一种对自己武功的强烈自信,也正是这种自信,才造就燎原百击的一往无前,霸绝天下。
宗越这几句话却是指出风行烈远远不及厉若海,才会用一些攻心之术之内的小阴谋,风行烈哈哈一笑,并没有说话,面色却阴沉下来,显然对宗越这几句话极为不满。
宗越等的就是他心神失守的九这一刻,不管风行烈对厉若海崇拜还是憎恨,只要引起他情绪的变化,他判断错误的机会自然要大上很多,高手相争,只争毫厘,每一个细节都会决定成败,更何况风行烈还有三招之约。
宗越脸色一肃,功力暴涨至极限,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已经射出五柄光灿灿闪亮亮的飞刀!
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全部被宗越射出的五柄飞刀封死,无论风行烈躲避向哪一个方位,都会有一柄飞刀在那里等着他的大驾。
这似乎是一个必死之局。
“宗越,你以为抓住我的破绽了么,但你却不知道在你以为我露出破绽的时候也是你露出最大的破绽的时候……”
风行烈傲然一笑,不躲不避,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柄亮银枪,这把枪的式样和厉若海的丈二红枪完全相同,不过枪身整个由亮银所铸,枪尖却是上好的精钢打造,就连那一抹缨穗,也不是红色,而是亮银色的丝绸。
一枪既出,天地之间蓦然一亮!
飞刀银亮,银枪更亮!
对于宗越那无所不至的五柄飞刀,风行烈不避不闪,而是选择格挡,以亮银枪格挡飞刀。
宗越的那五柄飞刀用不同的手法从不同的方位射出,或呈直线,或呈弧线,或回旋,乍看去似乎会同时到达,其实这之间还是有轻重缓急之分,这五柄飞刀,已经将宗越飞刀的精髓尽显无疑。
然而,只有一枪……
亮银枪一出,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一抹亮银之色,不管你千法万法,我自一枪破之。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声响,五柄飞刀全部化为碎屑掉落在地,风行烈志得意满,意态豪勇,大笑道:“一招!”
宗越脸色大变,似乎也没有料到风行烈居然会如此之强,这枪法已经得到了厉若海的九分真传,不,不对,风行烈的枪法猛看上去似乎还是厉门主的燎原百击,可燎原百击重攻不重守,绝对不会如此缠绵细腻,这竟然是一种新的枪法,和燎原百击的一往无前不同,风行烈的枪法将枪的缠绵细腻演绎到了极致,似乎他手中的不是一柄亮银枪,而是一支绣花针,运枪如针,风行烈的枪法一强至斯!
“风行烈,你以为你已经赢了么,你永远不会知道一个先天高手的厉害。”
宗越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未来传来,宗越也一下子不见了踪迹。
宗越最擅长的是飞刀,飞刀是一种暗器,暗器,顾名思义,只有在暗处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如今,宗越就已经躲在了暗处。
风行烈运功于耳,全力搜寻宗越的踪迹,这里地势开阔,并没有什么可以藏身之处,但宗越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也让风行烈充分认识到了先天高手的厉害,对于此生大敌凌空也有了一个更加全面和准确的认识。
不过风行烈依然充满自信,这种自信始于战神殿的战神图录,却在天道宗酝酿发酵,慢慢有了一代高手的气度,这种气度就是对自己充满自信,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对手是什么人。
不过宗越一下子转到了暗处,对风行烈的压力却实实在在增大了许多,一个不知道藏身在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射出多少把飞刀的对手,无疑会比站在对面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要危险得多,也难对付得多。
风行烈看上去神情轻松,心神实际上却时刻处在极为紧张的状态,预料着第二波的攻势会在什么时间出现,会从什么方位出现。
一分钟,两分钟……
一刻钟……半小时……
风行烈很有耐性,潜伏在暗处的宗越却似乎更有耐心,要不是空气之中传来凝重的杀气,风行烈都有些怀疑宗越已经离开了这里。
三招之内击败宗越,如果宗越离开这儿,那算不算自己失败?风行烈心头蓦然一紧,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把宗越放在心上,其实自从习得战神图录之后能够放在他心上的人已经不多,但事实告诉他,每一个先天高手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尽管宗越只是刚刚进阶先天。
忽然,风行烈眼前一亮,一片飞刀如雨一般飞射过来,这些飞刀并没有太多的技巧,但也没有必要有太多的技巧,整整数十把飞刀,已经塞满了风行烈所处的空间,更何况这些飞刀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快!
快如流星!
风行烈固然有亮银枪在手,但只要有一柄飞刀漏网,就可以让他受伤,到那个时候,他真能在一招之内击败宗越么?
亮银枪起,化作一片银亮的光幕,如雨的飞刀如同飞蛾投火一般击向银色的光幕,一阵清脆的叮当声中这些飞刀全部被磕飞。这些飞刀数量众多,每一柄之上都附有宗越的先天真气,就算风行烈枪法再怎么精妙,也不能像第一招一般把这些飞刀都震成碎屑了。
身前的飞刀雨已经全部被磕飞,但风行烈的神情并不轻松,因为他感到一阵让他心悸的气息从他身后传来,直奔他的后脑勺。
一柄飞刀无声无息的从身后飞至,目标直指风行烈的后脑,显然前面那一阵飞刀雨全部都是为了掩饰这一病飞刀的偷袭,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含而不露,图穷匕见!
风行烈的丈二银枪明明看上去已经来不及救援这突然而来的一刀,但偏偏就在飞刀离风行烈的后脑不及三寸的时候被丈二银枪磕飞,这必杀的一招只化作“铛”的一声响。
宗越隐蔽的再好,出招的时候也不可能隐藏身形,风行烈冷冷的道:“第二招!”
“第三招!”
风行烈刚刚说完又开始喊出这句话,宗越面如死灰,丈二银枪如亘古存在一般立在了他的咽喉,只要再进三寸,就能取他的性命。
“我败了。”
虽然还有些不明白,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宗越也无法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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