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妳请说无妨。」石丹琪略收整了一下心神,神色恢复寻常,也不说破她妈妈是来找自己的,想听听她究竟想做什么。
「我父母之间出现了一点问题,这种家丑我也不太方便在外人面前乱说… … 」
言下之意,陈九瀚不算外人了。「我是他们的独生女,遇到这种事也没有人可以商量。我是想,既然我妈妈那么看重九瀚,可见他在她面前是说得上话的。我想约他出来聊一聊,听听看他有什么想法。」
「这件事,妳应该自己去问九瀚才对。」石丹琪的反应很冷淡。
她越冷淡,魏轻盈便笑得越欢,旋即换上哀愁的面容。
「妳也知道男人都不太想插手管这种事,我约了九瀚几次,他都没有答应。我觉得归根究柢,他还是担心妳知道之后会误会,所以我只好来请妳帮忙,改天我他… … 请你们出来吃个饭,我和九瀚聊一聊好不好?」
搞了半天,她是见猎心喜,想借着母亲的事情接近陈九瀚!
石丹琪哭笑不得。别说她母亲找的人不是陈九瀚了,即使是,以九瀚的个性,即使闹离婚的是自己父母,他都不见得有兴趣管,怎么可能去管到别人的家务事?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魏轻盈有多么不了解他。他们都已经共事两年了,她还停留在这个程度而已。石丹琪相信,即使哪天自己真的跟陈九瀚吹了,魏轻盈也绝对一点机会都没有。
「魏小姐,令堂的事,还得请妳多安慰她几句,毕竟人到老年夫妻感情才生变,一定会让她手足无措,失去安全感。」她尽量谨慎的用字遣词,希望这个妹妹能多花点时间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愿意跟我谈谈那天我母亲跟他说了什么就好了。」魏轻盈楚楚可怜道。
石丹琪看着她的眼神,突然觉得厌烦无比。
母亲即将失婚的事,在魏轻盈的眼中只是一个接近男人的机会。她又想到那日母亲的诉苦,两人一悲一愁,心态大不相同,目的都只是在盘算自己的幸-福,这点却是别无二致,难道真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开口正要拒绝―
「抱歉,帮不上忙!」出声的人却不是她。
她愕然回头,陈九瀚站在会客室门口,脸色寒到近乎铁青。
「九瀚!」魏轻盈连忙站起来,旋身面对他时已换上隐隐的泪光。「九瀚,我妈她… … 」
「妳妈关我什么事?」他毫不客气地斥责。
魏轻盈一愣,现在轮到她手足无措。「但是、但是她不是去找你?」
「她想找谁是她的事,她来找,我就一定要帮吗?」他的怒气越来越高。
魏轻盈被他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石丹琪欲言又止,陈九瀚见了更怒。最近她为了母亲的事心情不好,他已经在苦恼该想什么方法引走她的注意力,改善一下低迷的关系,没想到这个姓魏的女人又来插一手,真是― 他妈的!母女俩都让人一样讨厌!
当然,这里的「女」字不包含他的女人。
「可是,我妈好歹看着你长大,她一有问题,第一个人就是去找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魏轻盈咬牙道。
「谁让她看着长大?你们家要认亲人是你们的事,麻烦相准一点!」他不由分说地拉住石丹琪往外走。「走了!我饿了。」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魏轻盈在他身后顿足。「九瀚!」
「魏小姐,我们两个人只是同事关系。于公,我凡事公事公办;至于私事,很抱歉,那是你们魏家自己的问题,请自己回家处理好,不要带到公事场合来,言尽于此!」
他毫不容情地说完,拉着老婆转身离去。
第十章
「丹琪,小瀚!你们终于回来了!」
陈妈妈热情地拉开门,连忙将儿子身后那个娇小的人影拉进来。
「哎呀,丹琪,妳瘦了,九瀚是不是都没给妳吃饭?」她、心疼地摸摸石丹琪的身子骨,立刻换来身旁一句不满的哼声。「快进来,妈帮妳好好补一补― 哎呀!
你这个大个儿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当门神吗?还不快把行李提上楼!」
完全的厚此薄彼,不过被她「厚」的人是自己的老婆,陈九瀚没有意见,只是脸臭臭地当搬运工去了。
陈妈妈兴奋地拉着她走进客厅里。「丹琪,我上个月去泰国玩,帮妳带了一件印花长裙回来。这种裙子又轻又薄,夏天穿最适合,平时上班也很好搭,妳来试试看。」
「妈,妳不要为我破费了。」
「怎么是破费?」陈妈妈怪道。「陈九湘那毛丫头从小就跟野猴子一样,我想买什么漂亮的小裙子打扮她都是白搭,还是妳好。」
敢情她是将自己当成芭比娃娃了,石丹琪笑。
比起自己的那一位,陈妈妈更像她的母亲!
「对了,爸爸和九湘呢?」她注意到客厅里并没有其它人。
这个星期适逢台南地区大拜拜,几乎家家户户轮流办桌宴客,陈家自然也不例外。早在上个月,陈妈妈已经严格命令儿女,一定要带另一半回来吃拜拜。
「爸爸去买点水果,马上回来。九湘那丫头本来是可以赶回来的,不过她男朋友临时食物中毒,吐到进医院打点滴,她在医院陪着,这一次可能赶不回来了。」
「真的?严不严重?」她有些担、心,待会儿得打个电话去慰问一下。
「听她说是没事了,躺两天就好。你们晚点回台北的时候,帮我带一壶人参鸡上去。」
说完,陈妈妈便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到房里试起印花裙来。
前阵子陈妈妈例行打电话给儿子聊天。她很认命,知道如果自己不打的话,那小子八成丢掉一样,几年都看不到个影儿。
谁知,九瀚竟然很罕得的主动跟她提了丹琪她妈妈的事。
陈妈妈听到丹琪十二岁起就自己生活,一个小女孩自煮自食,怜惜之心大盛,对于她的妈妈简直不是义愤填膺可以形容。
虽然那位夫人多少也是接济丹琪到大,但是这可是自己亲生的小孩啊,怎么可以只是接济而已?陈妈妈自己相夫教子几十年,即使老公丢得下,儿女也不能丢下,怎能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的妈妈。
「她怎么就这么放、心?再怎样也该将丹琪托给哪家的亲戚照料啊!难道这种时候了还顾着她自己。那么小一个女孩活生生被藏着,生病了谁来照顾她?在家出意外怎么办?上学的时候出车祸、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呢?」
陈九瀚只是冷哼。
「难怪丹琪从小就不爱引人注意,不想惹麻烦。丹琪从来也没跟我们提过,不然我早早将她接回家来养了。」陈妈妈兀自心疼。
后来她问了几句关于那位夫人的事,儿子说她最后还是保住自己的婚姻了。
原来她丈夫在大陆的那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另外也跟一位富商交往,孩子其实是那名富商的。然而富商家有悍妻,她眼看跟着对方不会修成正果,又看在魏先生求子心切的份上,才想偷天换日。
谁知富商的悍妻突然因病过世,眼见时局大好,那女人说出了真相,丢下姓魏的,再度投回富商怀抱。
魏先生自此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备胎,人财两失,又愧又恨,他回台湾对老妻低声下气,祈求原谅,信誓日百一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两人才又和好如初。
「那丹琪呢?如今女儿也大了,那位太太有什么想法?」陈妈妈妈追问。
「能有什么想法?一切照旧。」陈九瀚嫌恶得彷佛在讨论的是某种病菌。
既然一切恢复原状,那位太太不能冒险让好不容易回头的丈夫再度和她反目,所以石丹琪的身分依然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陈九瀚自此对那家人的恶感跌进谷底。
「虽然阻止人家母女见面不太好,但是丹琪比较心软,她妈妈有需要的时候就来哭诉,不需要的时候就把她撇在一边,实在让人不能接受。我看你还是小心一点,如果没有必要,不要让丹琪和他们有太多牵扯。」陈妈妈道。
「我已经告诉她了,不准再跟那边的人来往,至于对方打电话来的话,看看目的是什么,先跟我商量后再谈。」他没有告诉母亲,石丹琪同母异父的妹妹和他同一家公司,而且对他别有企图。
严格说来,魏轻盈已经不算他同事了。那件事过后不久,她自己就辞职了,知耻近乎勇。
同样是自信心过度旺盛的女人,高一那个江兰若还比她可爱多了。江兰若后来真的跟林正鸿交往起来,两人竟然也走了十几年。
去年两人结婚,陈九瀚还带石丹琪去喝喜酒。林正鸿是他少数还有联络的老同学,若不是因为这个人,陈九瀚连江兰若是谁都想不起来。
「唉!」陈妈妈一想到石母对女儿的现实,越想越难过,母爱当场汹涌发作,恨不得就把石丹琪留在身边好好的疼一番。
「妈,妳怎么了?」石丹琪换好裙子出来,纳闷地见到她长吁短叹。
「没事,我在叹那个死小子。」陈妈妈旧话重提。「说他不懂得温柔嘛,紧要关头又懂得护着妳;说他体贴嘛,怎么拖到现在你们俩就是不肯好好的把婚事办一办?他都二十六了,妳也二十八了,转眼两人都三十岁了,父老子幼怎么办哪?」
那夸张的表情都快要唱起戏文来了,石丹琪噗啡一笑。
「其实有没有婚宴无所谓啦,我和他都不是很在意这些虚礼,反正我们已经公证… … 唔。」
石丹琪捂住唇,惊恐地瞪大眼。完了,完了完了,说溜嘴了!
「妳说什么?」陈妈妈的耳朵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尖过。
「呃……其实…… 也没什么…… 」她慌乱地左看右看,想亡羊补牢。怎么办?
陈九瀚,你快下楼,她是你妈妈,你自己搞定她!
陈妈妈阴阴地瞇起眼睛。「你们已经什么?已经公证了?用、公、证、的?」
「我… … 就是… …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顾及道义了,生命安全最要紧!
虎口下的兔子当机立断,用力眨眨眼睛,眼眶马上泛红了。为了效果再好一点,她咬着嘴唇,手指微抖着指了指楼上。
「一切,都是…… 他的意思!」
「陈― 九― 瀚!」一句石破天惊的怒吼,划破了台南的天空!「你这个死小子!你给我立刻滚下来--」
「这样可以吗?我们真的不用回去帮忙招呼客人吗?」
石丹琪被拐了出来,心里仍然觉得不妥。
「送什么客?吃完了那票人自己会走!」陈九瀚此刻的表情可以荣膺十大恶人之首。
石丹琪偷偷吐一下舌头。
从下午她不小心说溜嘴开始,陈妈妈便一直念,念念念念,大念中念小念,念不停。念的对象当然只有自己生的那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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