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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掠过那天晚上在庭院里发生的一幕,心忽然怦地一跳——自然那夜他对自己说了声对不起后,一直到现在,虽然两人仍没怎么说话,晚上在床上时,也仍各睡各的,但是没再吵架过。就在今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昨夜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越过了边线滚到了他那边,他比自己明明醒得早,竟反常地没有像从前那样将她推回去,而是在默默看着自己,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目光幽离。只是发现她醒了后,立刻习惯性地皱眉,然后一语不发地起身下床去了而已。
初念见她似乎有所触动,又道:“你们如今闹成这个样子,他自然不对,但你也一直没摆正心态,仍在用从前的想法与他相处。但是你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听我一言,今天开始有所改变,放下些身段,该软的时候软,你就会知道我没骗你。”
苏世独咬着唇,终于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初念听到了,笑着握住她手,道:“这样就好。世独你这么美,又有别的女子没有的一身本事,与太子正是登对佳偶。往后我人虽不在京城了,却也会时时想念你们,盼你们一切都好。”
苏世独感动万分,眼眶又红了,用力点头,哽咽道:“我也会时时想着你们。盼你们早些回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初念起身,苏世独依依不舍要送她时,正巧,遇到赵无恙过来了。
赵无恙径直到了近前,朝她恭敬行礼后,诚挚地道:“师傅可都好?他自回来,我还没机会见到他,心里很是挂念。”
初念笑道:“他都好。”
赵无恙低声道:“我知道他的事了,过些时日便又要离京。这一去,不知道何日才能归。我晓得师傅全是为了我的缘故。我心里……”
初念见他低下了头,神情怔忪,想起这许多年来的种种过往,心中一时也是感慨,便笑道:“殿下不必如此做想。你师傅只是做了他当做之事而已。无论去哪,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便是好地方。况且,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如今也算得偿。”
赵无恙怔怔望她。门外此时正有一道日光照射而入,映得她容光焕发,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出适意满足,那是一个女子身在幸福中时所能流露出的最美状态。他从未在他母亲萧荣身上见过,也从未在别的女人身上见过。
他看得目不转睛。一直以来,那自年少起便留在他心底的那个朦朦胧胧的影子,他曾深以为耻,极力想要摆脱,却始终挥之不去的影子,就这一刻,在这样的日影之中,突然之间,忽然竟就烟消云散了。
他的心里,慢慢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就仿佛抛下了一副担子。
他飞快瞟了眼她身侧的苏世独,随即对着初念诚挚地道:“师母,烦请您回去后,代我向师傅说一声,我记住他从前教导过我的每一句话。这一辈子,往后不论如何,在我心目中,他永远都是我的师傅。”
他说完,朝着东向下跪,叩了见师之礼,道:“等你们动身时,我未必能够去送。只能此刻这样遥跪,盼着师傅和师母一路平安,万事顺意。与无恙早日再得相见。”
初念没想到他此时竟还行这样的大礼,压下心中起伏,点头道:“我一定会把你的心意带到你师傅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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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恙虽是太子,但先前一直未获准参与朝政,除了皇帝交给他的一些祭典事项,基本上,他其实也很空闲,除了骑射弓箭,大部分的时候都埋头于典籍兵书之中。直到他大婚之后,一群清流大臣合言上折,建议让太子辅理朝政,以逐渐熟悉政务,皇帝才渐渐将一些次事交待给他。事虽都不是很重要,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困难,但他自然不敢怠慢,一直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应对。只是每日晚间,仍保留着在书房夜读的习惯。今天也差不多,到了亥时初回来,和往常一样,去沐浴更衣。
许是因为他从前的特殊经历,加上他母亲萧荣也并不喜他与宫女有过多接触,可能刻意引导过,他近身伺候的人,一直是太监。苏世独一听到他回来的动静,急忙上床睡觉。
自嫁人后,她便习惯穿中衣过夜,天再热也不脱。今天被初念这样教导了一番后,心有所动,曾经脱了中衣只着胸衣,躺了一会儿,觉得全身上下仿似没穿衣服,终究觉得不自在,又怕自己这样反常会被赵无恙讥嘲,最后起来穿了回去再躺下。过了一会儿,听到他进来的脚步声,觉到他撩帐躺了下来。
苏世独闭着眼睛,过了不知道多久,仿佛已经打过三更的漏了。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很是均匀。她屏住呼吸,鼓足勇气,终于装作睡梦中无意翻身,朝外睡了些过去,直到轻轻碰触到赵无恙的一边臂膀。
他向来不像她,裹得严严实实睡觉,一直是赤着上身的。两人靠得这么近,她细致的脸庞肌肤仿佛都能感觉到来自于年轻男人身上的那种灼人热气。觉到他似乎醒了,微微动了下胳膊,心跳得更是厉害,忽然又生出一丝胆怯,忍不住就要缩回去时,忽然觉到他懒洋洋地道:“我师母难得来一趟,出了什么事,白日里你要在她跟前哭得这么伤心?连眼皮都红肿了一圈!她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苏世独惊讶地睁开眼,抬头望去。
宫中的寝殿外室,烛火向来经夜不息。她借了帐里透进来的朦胧光照,看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目色幽暗闪亮,正直直盯着自己。心禁不住再次一跳,略微不安地舔了下唇,低声道:“我是想到她很快就要离京,此去不知多久才能回,往后我再也见不着她了,心里难过。和你无关。”
赵无恙并不信,哼了声,道:“就这样?”
苏世独见他神情里又浮出那种她熟悉的轻慢之色。若以她一贯性子,必定反唇驳了回去。此刻记着白日里初念对自己的叮嘱,只得勉强压下不满,道:“我心里难过,她对我好,我在她面前哭一下都不行吗?”
赵无恙咦了一声,猛地翻了个身,改成面向她,皱眉道:“你真的说我欺负了你?”
苏世独被他一语道破,一时有些心虚,应不出来。赵无恙何等敏锐之人,立刻便看出了她的表情语言,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一下逼近了她,道:“你到底在她面前说了什么?老实对我说!不许隐瞒!”
苏世独见他一张脸凶神恶煞般地朝自己压了下来,横眉竖目,想起从前见过的徐若麟对待初念的那种体贴,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装不来温柔。再说了,她便是温柔了,他也未必领情,心中一阵气苦,脱口便道:“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你娶我,就是为了可以欺负我,是不是?”
赵无恙一怔,没想到她竟忽然会这样质问自己。见她躺在那里,对着自己怒目,一脸不平之色,不怒反笑。“原来你只记住我欺负你,那你有没有跟她说,你在床上把我一脚踹下床去的事?我也冤。可是我没地方去诉苦。我要是告诉了我母后,她会骂的人一定也是我。”
苏世独见他仿似在笑,笑容却又透出丝怪异,浑身汗毛一下竖了起来,“我又没说你这是在欺负我。不过是过过招而已!”
赵无恙道:“那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哪里欺负你了?”
苏世独脑子现在有点乱。她对他很是不满,什么都不满。可是他要她说,她却觉得无从张口,一下楞住了。
“我知道了。你说来说去,不过就是觉着我一直没碰你,这才是欺负你,对不对?”他看了一眼她,微微扬了下眉,唇边浮出一丝讥诮般的笑,“怪不得你方才睡到了我这边来,是不是终于忍不住了,想勾引我?你说一声便是,我也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人……”
他话说着,一只手便轻佻地搭上了她鼓起的胸脯。
苏世独顿时又羞又愧,继而恼羞成怒,什么都忘光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抬脚便跟着踹了过去,怒道:“你想得美!我会勾引你?”
赵无恙没有防备,胸口被她踹了一脚,虽不至于疼,只是整个人顺势便趴了下去,姿态有些不雅,一时性起,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怒视着她道:“你这个泼妇!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动手,你当我真打不过你?”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如饿虎般地朝她扑了过去,迅猛无比地压坐到了她小腹上。
苏世独大惊失色,慌忙用力挣扎,又伸手去推挡,只是两只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制在了头顶。
从前,他们初初相见时,她还可以把他打趴下。可是现在,她忽然惊觉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她再次试着挣扎了下,那双钳住她的手,却纹丝不动。
“你大概不知道吧……”他瞟了眼她方才与自己厮斗挣扎时衣襟滑落露在外的半边胸脯。透入帐子的昏暗烛光勾勒出了起伏饱满的线条,毫不羞涩地绽放着年轻胴体对于异性的诱惑。他的喉结随了不经意的一个吞咽动作起伏了一下,随即盯着她,慢吞吞道,“咱们俩关起门的事,被我母后知道了。刚前天,我被她叫去,狠狠骂了一顿……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不听我的话,暗中去告状的?”
他压住她的力气,此刻应该不算很大了。她完全可以趁他不备挣脱开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全身力气仿佛一下被抽走了,手软得像一团丝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越压越下,双目闪着她从未见过的诡异之光,灼热的鼻息扑洒到她的脸庞之上。
她的脸红得像着了火,喘息着道:“我没有……不是我告状的……真的……你要相信我……”声音里已经带了丝委屈之意。
“嗯……”他拖长音调嗯了声,凝视着她,与她四目相对,直到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越来越热,眼睛也越睁越大……
“闭上眼!”
他忽然低声命令道。
啊?她一时不解,眼睛反而睁得更大,茫然道,“做什么?”
他瞪着她,忽然松开了她的手,低声道:“做你想要的……我会先亲下你,看看感觉如何。不过先跟你说好,我喜欢温柔听话的女人。你要是再敢一脚踢过来,这辈子我再不会碰你一根指头。我说到做到。”
苏世独下意识地便闭上眼,只是飞快又张开,辩解道:“你说得不对,不是我想要的……呜……”
她话音未落,双唇便被正压在她身上的年轻男人给堵住了……
离天明还有好几个时辰。有足够的时间,能让这两个年轻的男女在帐榻间第一次去感触对方与自己的浑然不同,以及,因为这种不同而带来的那种新奇而美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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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月后,徐若麟启程离京的日子终于来到了。皇帝并未相送。徐若麟在城外那座离别亭,与前来送别的两家之人及同僚道别后,正要引领乘坐了家眷的马车北行,城池方向,忽然来了一纵车马,待到了近前,耀目的黄旗之上,绣了招展彩凤。
尚未离开的群臣见皇后竟亲自来相送,纷纷列队下拜。徐若麟亦有些惊讶,急忙下马,初念亦下车,与他一道迎了上去跪拜迎接。
萧荣今日一身常服,到了他夫妇二人面前后,命平身,随后命身后太监送上一双食盒,两坛美酒,笑道:“贤伉俪今日辞别京城,我无以为赠,带了一双食盒与美酒。北地气候与京城迥然,这酒是宫中自酿的葡萄美酒,你们带去,念丫头每日酌饮一杯,既能驱寒,又可养颜,正是一举两得。虽微不足道,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往后千里咫尺,亦如海天在望,愿你二人此去一路吉安。”
徐若麟接过,命随行放于马车上。初念诚挚地道谢。徐若麟请她登回凤辇。萧荣凝视着他,忽然低声道:“子翔,因我母子之事,终累及你身,以致远走,你却并无怨艾。这份相交之情,重如泰山。我知你并不求报,但萧荣却必定铭记在心,没齿不忘。”说罢朝初念一笑,在众人恭送声中,登上凤辇离去。
萧荣走后,徐若麟在一片遥祝声中送初念登回马车。他望向秋意渐起的北路,对着妻子道:“往后,你和孩子们要跟着我吃苦了。”
初念握住他手,朝他莞尔一笑:“我心甘,又何来的苦?”
徐若麟哈哈一笑,也不顾身后还有人看着,抱她上去,道:“那还等什么,咱们上路吧。”
马车沿着官道粼粼北行。初念看着在自己膝前正陪着弟弟玩耍的果儿,撩开帘子,回望了一眼渐渐被抛在身后的金陵,再看向骑在马上丈夫的伟岸背影,微微一笑,放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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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荣回去的时候,远远看到太子与太子妃正立在那里,两人低头在说话。与平日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的结仇样子有些不同,靠得很近。一片枝条上的花瓣掉落下来,正落到了她头上,他甚至抬手,去替她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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