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非清穿)许阳的十八世纪

第 2部分阅读

“在没有比你淘气的了……”孟姨娘悠悠叹道“还说我哭?我那时候才几岁?七八岁大的小丫头,被你画了一脸乌龟,洗也洗不掉,可不是要哭?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淘小子,谁知道人家嘴里最是稳重的大少爷背地里这么淘气!”
两人念念叨叨,倒是想起不少童年趣事。这孟姨娘本就是林如海的丫头,性格很是果决,当日不愿意留在林府做一辈子奴才,便赎身嫁到外面做了正头娘子,谁知道造化弄人,没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便落得孤零零一人,受尽了磋磨,后被贾敏接回府里,因对亡夫家的亲戚冷了心,索性挂了个姨娘虚名留在林如海身边,对外只说林夫人念旧,觉得她服侍了林如海一场,如今孤苦一人没得人照看,索性说与他做了姨娘,因孟姨娘当年离开林府便赎了身,所以虽嫁过,却是良家子,反倒是林府唯一的正经良妾。孟姨娘本身就与那些奴籍的侍妾不同,林如海又与她有三十几年的情分,虽从不曾有肌肤之亲,却彼此把对方当做亲人,如今林如海四十有二,孟姨娘比他还大两岁,两个半老之人,即使一个没了夫,一个丧了妻,两两相对时,却依然是一派风光霁月,只把对方当做依靠而已。
在外面又消磨了一会儿,孟姨娘掺了林如海走回内书房,一路还不停唠叨“你看你才走了几步,就累的直喘气,身子骨还不如我壮实!要我说,你每天大清早的读什么书?还嫌肚子里墨水少么?倒不如出来走动走动,身子骨健壮点比什么都强!”哭闹了一阵子,到隐隐的把这些年横亘在两人间的一些避讳疏远给哭没了。
要说有什么
好避讳的?其实外人看孟姨娘本就当她是林如海的妾,躲远了也变不了。过去避讳些是不好让贾敏多想罢了,毕竟说的是挂名,走的太近了也不好看。可如今避讳什么?唯一知道两人之间坦荡的也唯有他们彼此两人了!又扭捏什么!
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要么没事就好一阵子没事,要是有事,那绝对是接二连三。林如海一早上接到女儿的信,心情不好又跟孟姨娘折腾一场,回书房还没把椅子坐热呢 ,便看到自己的小书童慧明一头撞了进来。
“老爷老爷,外面一个和尚要见您?”
林如海一听和尚就心烦,便斥道“和尚来了,布施了便是,取了素食送去一份,再支上几百个钱与他!这么点小事也要过来扰我”
慧明也才不过十一二岁,虽跟林如海认得字读过书,但却是个实在的,他老老实实的说“那和尚说自己不是和尚,他也不要布施,他就是要见老爷!他说说说……”
“说了什么?你这一着急就结巴的毛病跟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一见慧明磕巴,林如海反倒笑了,他唯一的儿子不在了,所以一看到小子就喜欢,所以对自己的小书童虽然偶尔也呵斥,但是大部分时间确实极其宽厚的。
“那和尚,不,那个说自己不是和尚的和尚说,老爷一定得见他,他能救大小姐一命!”
“打出去!”一听这话林如海就暴躁,搁谁身上都要暴躁,自己的女儿疼的跟什么似的,结果,当初还抱在怀里就跑来个和尚要化她走,不给他化走就说了一堆混账话,这会子又跑来个和尚说要救自己闺女的命,真是闹心死!
“打打打不得!”慧明也纠结了,他是隐隐绰绰知道当年的一点事情的,也明白自家老爷最烦这些和尚道士,可是这次的事情不是随便打跑了就成的 “他一这么说,门房老吴就要撵他出去,他塞给了老吴一本书,让交给老爷,说老爷看了就明白了,请老爷一定看看书再决定是不是要把他赶出去!”说罢递上一本书,规规矩矩站到一边去了。
林如海心里腻烦,可还是接过了书,书一入手便是一愣。非是别的缘故,而是这书的材质确实林如海不曾见过的。彼时虽然纸张种类很多,但有名的纸又有几种是林如海的探花郎未曾见过的?可手上这个书的纸张确实太过奇怪,书封厚而韧,上面的字画像是印上的,却没一点凹凸,表面光洁如玉,摸上去竟也是如看上去一般光洁,甚至有些滑手。只见书封上一仕女立于缤纷落花之中…
…面目不甚分明,画画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大家,只是印的甚是精妙,竟如新作的画一般清楚。可不知怎的,明明只是一张画的不怎么样的仕女图,林如海一见这图,便觉得心跳如鼓,只觉得口干眼涩,恍惚中只觉得那面目不甚清楚的仕女竟变了夫人贾敏年轻时的模样,又像是长大了的黛玉,耳边嗡嗡作响,手颤个不停却说不出话来。
慧明这下子可吓得不轻,慌的上前扶住林如海,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脱口大骂“该死的和尚,拿了什么害人的东西,让我拿了这妖书出去,教人锁了他去官府!”
“住口!”林如海强自镇定下来,挥手让慧明站到一旁,觉得眼前没那么晃了,重又细细看那书封,看那仕女的面目确是不甚清楚,可却莫名的觉得这画的恐怕像极了长大了的女儿。又看见那仕女旁是几个写的甚是规整却无半点风骨可言的大字《红楼梦》,忽想起方才慧明说的那和尚说到女儿的事,再见这三个字中的一个“梦”字,更是分外觉得不详。伸手随便一展,入手只觉得又细又韧,从未见过细密还能这么硬挺的纸张,随手一翻,便翻过了大半本,随便往书上一瞄,只觉得心神激荡,差点直接晕过去,那页是密密的许多字,比平日里的书字要小多了,却有几个字分外分明
“第十四回林如海捐馆扬州城贾宝玉路谒北静王”
作者有话要说:注1:关于林如海的官职。原文说“林如海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兰台寺大夫,本贯姑苏人氏,今钦点出为巡盐御史,到任方一月有余。”巡盐御史一职,只有明清两代存在过。明朝有巡盐御史一职,但只是七品的小官,而兰台寺是御史台,兰台寺大夫其实也就是御史大夫,这是真正的高官,一般是二品或者三品。而把这样的高官点去做七品的小官是不大可能的。又有清早期巡盐御史一职,不定品,由一,二品高官兼任,而任期只有一年,这是有效防止在这个油水丰厚的位置上贪污受贿的好办法。所以我觉得林如海的官职用这个解释这就比较合理了,但是也不能硬套清朝,因为清朝是没有兰台寺大夫这个官名的,而原文也没有提到林如海任期一年满了然后就不再兼任了,很明显他没有回京接着做他的兰台寺大夫。所以只能说曹雪芹是综合了自己的时代造出个大杂烩,反正也是架空,非照着某个朝代生搬硬套本就是笑话,这里我改动了下,兰台寺大夫算是三品好了,而巡盐御史一职虽可是兼任的,但也不限一年,反正由高官兼任这一点本身也就对廉洁性有了一定保证了,就按当时的官员考评,三年一考,一期可以任三年,而由于职位特殊性,一般不连任。
☆、第二章
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如海一直在翻看着那本书,脸色不似一开始那般灰败,却依然很不好看,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声说“慧明,叫那和尚进来。”
慧明觑见林如海虽脸色不好,神色却还正常,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又觉得不太放心,便求了院里的一个丫头去请孟姨娘来照看。
孟姨娘本已卸了钗环,一听得老爷身体不适,胡乱梳了头发便赶去书房。也顾不得叫人通报,直接便走了进来,却正看到林如海扶着椅子扶手摇摇欲坠的模样。
“老爷”孟姨娘大惊失色,急忙扶着林如海缓缓坐下,却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说话“您别,别急啊,那后四十回是别人续写的,不算数的,我我我我回头把中间的给您拿来,您仔细看看,肯定有办法给林妹妹改命的!”
孟姨娘一惊,猛的回头,这才发现地上还站着个人。
“住口,林妹妹也是你叫的!”林如海拍了下椅子扶手。
“我不是故意的……”说话的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十四五,白白净净的,个子却很高,头发短的不像话,两边刚刚盖过耳朵,穿着身看不出料子的衣服,褐不褐黄不黄的半长上衣,也不像袍子,也不像斗篷,硬硬的领子翻着,里面还露出圈儿白色的绒绒的料子,下面露出的裤腿细的不成话,灰不灰蓝不蓝的,显得粗粗咧咧的,最奇怪的是鞋子,看着像是布鞋,可样式却奇怪的很,很贴脚,下面的底子白白的,很厚,又显得挺软的,明显不是千层底,实在认不出什么做的。这么个人站在那里,看上去僧不僧俗不俗的十分怪异,也就是孟姨娘这样一心只关心林如海,方才才会硬是没看见。
这会儿这半大少年似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愣了一下,用手搓搓眼睛,显然已经是绷不住了要哭的样子了,却还是走到桌子跟前倒了杯水,递给林如海。
“林大人,您喝口水缓缓。我不会说话,您别生我的气,我真的是没办法才来求您的,张爷爷病的很重,那些医生们都觉得张爷爷不行了,不肯给他看。我来这里虽然有两个月了,可是没户籍没身份,正经的活儿也找不到,给人写信都没几个人让我写。实在不知道哪里能赚到钱,拿了我带的东西去当,耳钉项链说我的做工不好,一共当了二两半,狠了心把我带的手表也拿去当铺,呜呜呜那是大前年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小姨送我的江诗丹顿啊,税前就20000刀呢,我身边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了!他们非说没见过,只给我十两……十两就十两呗,可是
我拿了银子请医生,他们还都不肯来,有银子也没用。张爷爷照顾了我两个月,没他我早就病死了。可我好了,他却累病了。林大叔,不是不是,我是说林大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我也是无意中在茶馆听到您的名字,然后又打听了您家的事情,这么折腾了大半天,我觉得您就是我拿的那本书里的林大人……您就是林妹妹的爹……不不不,林姑娘的爹。您别气,我们那儿好多人都读过这本书,所以都是林妹妹宝姐姐的这么称呼,我不是不尊重她,我,我是急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这少年狠狠用袖口使劲儿蹭蹭脸上的眼泪,猛的跪了下来“林姑娘是好人,我觉着林姑娘的爹也肯定是好人,我知道我这么不明不白的跑来,您就是当我妖怪打死我也不算什么的,可是,可是求求您,念在我给你送来这套书,好歹能帮您想办法让林姑娘把灾祸避避的份上,求您帮我请个好大夫,救救张爷爷吧!张爷爷是好人,他连我这么个非亲非故的都能收留养活,您救救他,救救他吧!”说着说着,这少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叫“我知道我就像个骗子,可我没办法啊!我也想回我爸爸妈妈那里去,我也不想烦您,我都琢磨了是不是再跳一次湖就能回去了,可是我不会游泳,张大爷把我捞出来的时候我就差点病死,我怕我再跳一次还没回去就直接淹死了……”少年越哭越伤心,越发的语无伦次了“我就是个大傻子,送姐姐什么书不好,非送红楼梦,还繁体竖版,还什么古董,花了我一个月生活费,买新书多好,这么旧的书果然有古怪,哇……张爷爷快不行了,他自己吃菜团子给我吃窝窝头,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孟姨娘本来是害怕的,可这回看着这个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少年颠三倒四的一番哭闹,惊的目瞪口呆,再扭头看林如海,看他正自己按着太阳穴,想来也是被吵的头疼了。
“好了!别哭了!”林如海大喝一声。
那少年呆了一呆,止住了哭声,可能是憋的急了,竟抽抽噎噎打起嗝了。
林如海本是心乱如麻,可这会儿看了这少年这幅样子,烦闷的心思却少了几分,他为官多年,官场多少大风大浪都见过,这样一个半大小子是不是说谎,他还是看的很清楚的。虽然他说的自己的经历实在匪夷所思,但看看桌上的书,想到方才看到书的时候那种种奇异的感觉,再看看少年一身穿戴和处处与常人不同的举止,林如海已经信了他了。
这少年一派天真,行动间分明是家中娇养的孩子,
可现在为个非亲非故的老人,冒着送命的危险到自己这里来,确是难得的赤子之心。林如海又一向对孩子心软,看他这样,年纪虽不算很小了,可分明身边人定时把他还当做孩子,这才养成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更不禁又越发信了他三分。
“我叫人替你请秦老先生给你那张爷爷看病”林如海刚说了一句,却见那少年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叫道“林大人您真是好人!”
林如海说了半截的话被噎在喉咙里,只得咳嗽一声,徐徐说道“秦老先生是做过太医的人,现在告老在家,轻易不给人看病,我先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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