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掏出了那个小竹筒,青色的,还是斩下新竹制成的。高才接了来,顺手与身边的一段新竹子一比对,“正是从这株竹子上削下来的!”说着话取出字条读出了声:“谢谢师弟的举荐!如今我俩在知州大人这里未立寸功,有些内心惴惴然!所以,我哥俩决定沿着刚发现的窥视知州大人的厂特这条线去查查,但愿能帮知州大人分点忧!师弟!我们捡到了两枚奇怪的铜戒指,上面有编号,我们带走一枚,留给你一枚,请师弟帮忙辨别一下这戒指是什么标志?东厂的还是西厂的?”
“捡到的?这是蕃子的……这两个人难道不是我们想象的与我们作对的吗?去查蕃子……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高才在桌案上磕了几下,竹管里面掉落了一枚红铜戒指来。高山惊奇地说他拿到竹管时也检查了里面有字条,但没有发现戒指,原来在下面,还被卡住了。
“不管两人怎样,眼下的任务都是尽快搜寻到人!传下令去,找到蒋华、程毅二人不要格杀,要活着带他们来见知州大人。”
天亮后,高山换了身捕头的官服,大摇大摆地从州衙回到了县衙。
那青松铺等着曾琼母子的古风、古云他们,在中午也等来了人。看来路途并非很远,只不过是山路多、难走点。
曾琼的母亲欧大桂来到客栈见到了古风就行起了大礼。“呵呵呵……请起身!路上相遇,这礼就免了吧!”
“免不得!民妇见到老爷岂能无礼?”这位老妇人体态偏瘦,面貌白净,慈眉善目挺让人感到亲近。身上虽然穿着粗布衣,但干净整齐。
古风简单地给曾琼交代了几句,他们便一同赶往县城了。由曾琼母子先进欧府见了欧大富,时间不长,欧大富慌慌张张地出府迎接古风他们。
跪地扣头,口称:“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民这多日来被那老头可折磨苦了啊!”
古风没有下马便问:“这么说,欧员外愿意听从本官的安排,度过这一劫后,与亲姐姐一家和好了?”
“愿意愿意!小民与姐姐原就没有什么,都是小民糊涂,不认亲人,这才遭此一难!”
“对!这句话算你说对了!家庭不和则外人欺!亲人不睦则噩运来!”
这时从欧家大门里往外走出一个老头来,个头脸型、眉眼鼻子,除了比欧大富老一些、瘦一些外,确实有几分相像。
说是老头,其实年龄不会超过65岁,也就是说都不一定比古风的前世年纪大。穿一件红花对襟长袍,左手把着鹌鹑,右手拿个竹签剔着牙,迈着八字步出大门,一副十足的游手好闲、地痞无赖形象。
古风见欧大桂老妇人从见到那老头出门起就死盯着看,脸上露出了颇为复杂的表情,有惊讶、有愤怒、又都转为轻蔑。欧大桂刚想去揭露那老头的身份,古风忙感到她的面前,眨着眼、摇着手,大声说:“表姐!咱们是直接去县衙,还是先进欧府?”没等欧大桂开口,曾琼大叫:“表叔!我先去替舅舅到县衙告状,等县太爷发签来你们再去吧!”那从欧家走出来的老头听到了古风与曾琼的话,脸上露出了不屑一顾的表情,不过,没有谁去注意他。
古风一行进了欧府,喝茶等待。县太爷的传人签令很快下来了。古风只带着柳青一人去县衙,古云担心他的安全,古风说他不准备暴露身份,不会有什么危险。古云还是派八大护卫随后跟了过去。
古风按照与曾琼约好的,也是曾琼传话给母亲与舅舅的,曾琼叫古风和柳青两人为大表叔、二表叔,古风叫欧大富为表兄,叫欧大桂为表姐。
向县太爷举出老头不是欧大富的亲生父亲,老头是冒认富亲的证据时,古风首先打出了欧大桂这张“王牌”。
让欧大桂叙说了当年的欧家家庭情况,欧家当年是死了个二闺女,已经取好了名字,叫欧二桂,可是,七八天的时候突然中了风,二桂夭折了。正当一家人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时,欧夫人,也就是欧大富、欧大桂的母亲,又感觉到腹内有胎儿动,就这样坚持半个月后,在一家人,包括接生婆在内都战战兢兢的情况下,欧夫人产下了欧大富,也就是说,欧二桂与欧大富是双胞胎,但出生时间相隔了近一个月。
说完这些,欧大桂提高声音对着那老头喊道:“王六,当年你跟随我父亲做生意,私吞公款,假报开支,被我父亲赶走,这难道是我父亲他老人家的错吗?三十来年过去了,你竟然又来报复。像你这样不仁不义之人,活在这个世上真是老天不开眼!”
那老头一下子慌了神儿了,手里的鹌鹑居然飞了,原有的无赖形象也一扫而空。就从他这惊慌失措的表现上看,他就是王六无疑了。
“你……你是谁?你胡说八道!我不叫王六,也从来不认识欧老员外。我给欧家儿子是写了字据的。”那老头振振有词地吼叫道。
“就是县太爷手里的那张字据吗?我正要说说你这张字据呢!呢听说过谁家给别人孩子还立字据?除非你给别人孩子这事本身就是个阴谋,你准备将来再把孩子要回来,或者是想再讹诈一次卖孩子的钱。”
“你胡说!我们当年那是怕有谁后来反悔了,这才立的字据。”
古风向县太爷拱拱手说:“县宰大人可否同意让小民看看那张字据?”
县太爷姓李,与古风不是同榜进士,两人不相识。县太爷令人把那老头的字据拿给古风看看,古风很快看完便说:“这字据是假的!是最近几年写的,看着纸张好像也发了黄,但蒙混几年还行,十几年或几十年就蒙混不过去了。试想30来年前的纸能是这个样子吗?这张字条书写绝对不超过5年。还有明显的漏洞,这上面写道,‘家贫难养儿,故将儿抱与了欧翁’,30来年前,欧老爷子应该在30多岁年龄,怎么可能用‘翁’相称呢?不是书写者不是真正的读书人,便是书写者故意而为,用来害你的!呵呵呵……王六,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还是个并不聪明的小人!”
李县令此时也清醒了,勃然大怒,下令将王六当堂先打二十大板,打后才问他认不认罪。
到这个时候了,大家都认为王六该伏法了,但坏人就是坏人,他仍抵死不认。“单单凭一个也许是误写的字,岂能判小老二的罪?那县太爷当堂的滴血认亲不是真的吗?”
李县令也无语了,一会儿急得脑门冒汗。古风却不慌不忙地笑着说:“滴血认亲原本就是不可信的,其中有许多的变数,亲人可能血液不融合,陌生人可能血液融合。不相信的话,请县太爷发令咱们可以当堂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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