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浓於水

灯红酒绿，到处是杯盘狼藉，耀眼灯光糜烂四窜，照射在底下兴奋摇摆身躯的昏暗人群，形形色色，馍糊不清，一束束光线闪耀的让眼睛睁不大开，我倚在员工休息室门口边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者，那个汗水淋漓奋力跳动的舞者……
音乐一结束，台上的人火速下台准备换下一组，随即一声，“容奇！”一抹修长身影奔向我，抚了抚我的头颅，下一刻我被拉进休息室里，里头倒是比外头安静了几分，剩三三两两表演者还在装扮自己的造型。
“今天我表演的如何？”那张脸扬起笑容，歪歪的嘴角样显得有几分痞样，他那双满是期待的双眼看向我。
“恩…”我洋装思考着将拇指与食指抵在下巴，才开口道出：“差强人意…不如以往…但没关系啦…人都是会老的就别计…”话还未说完，我脖子便被他手臂一把勾住。
“臭小子！”後脑杓抵在他胸怀，而他另一手则在我头顶上蹂躏着，“你老爸才二十九岁！年轻力壮的咧！”
“是老当益壮吧！你这个快三十的中年男子！”
“成语学的真不错！跟谁学的阿？！”头顶的攻击似乎更加猛烈了…
没错，这个人，他叫慕容柏，每个人见到他脸蛋都把他看的比实际年龄年轻，长相很不错，挺多仰慕者，但…他是一个有孩子的人，而他的儿子…就是我！
他是我爸爸，今年二十九岁，而我…只不过是刚上初一的十三岁小毛头，如果你数学好的话就能算出慕容柏先生在十六岁就我这个儿子了，觉得稀奇吗？那你就错了，我之前看过一则新闻最年轻的妈妈才八岁！我想我爸还是略逊一筹的！
至於我的妈妈…不详，在我一出生我就没见过她了，她在我脑海里就只是保留一些虚无存在感的亲人，爸爸只是跟我说她在别的地方过的很快乐，她不会打扰我们，我们也不必要打扰她。
但我相信我们父子俩能在一起，那就够了，因为我们过的很快乐。
爸爸的学历只有高中肄业，当初他高二快升高三，是为了这个莫名奇妙出现的我而放弃就学机会打算照顾我，所以他年纪很轻就开始在工作照料我，我也对他抱持着点小小愧疚，因为我的出现，他原本意气风发、前程似锦的人生就这样决定与一般人分道扬镳……
我们的生活并不富裕，他靠着舞技只为了赚取那些微薄薪水，所以得南北忙碌奔波跑表演，因此他都会把我带在他身边，导致仅管我未成年还是能跑遍各处的禁区，pub、夜店、酒店，这些糜烂夜生活是我得必须经常接触的，维持着这样的日子，他把我一点一滴辛辛苦苦的扶养我到现在。
“小子，以後别跟老爸了，好好留在家…”比我高两颗头的他搭着我肩，耳边传入他熟悉嗓音，边走出pub门口。
直到走出大门，耳边少了吵杂音乐而多了份路边喧嚣的宁静，我才皱起眉问：“为什麽？”
“你都初一了，该多念点书…”头被轻轻拍打几下，他看着我的双眼溢满柔和，这时的他才像个慈父般，“可别像我阿…学历低工作难找，现在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跳舞…”我懂最後一句他在自嘲着。
暗下脸，我有些不满的回应：“……不要！”好几年都这样了，还怕现在吗？
“容奇乖啦！”他似乎有些无奈，修长的手掌抚了抚我的脸颊，依然温和，“听老爸的话，多读点书对你真的是好的”
我没回话，只是看着他背对着150公分的我蹲下身，“上来…我们回家了”
“不要！”噘起嘴，压下想趴上去的冲动，毕竟我都上初一了，回家还要爸爸背似乎是件不太光采的事。
尖挺的侧脸转了过来，被路灯柔黄的灯光照映着，染着耀金的发毛更显得闪闪发亮，那线条…煞是英俊……
“以後我老了背不动你了，你就别央求我阿…”他薄唇开开阖阖，我却只专注在他让人着迷的脸庞。
直直的站在原地，他仍蹲在我面前隔不到几公分，最後…我往後退了一大步，大大地叫了一声“爸！”
他赶紧站起身，修长的身躯转向我，我的双眼直视却只能看见他的胸膛，“我想跟你一样高！”
我的头又被蹂躏了，“你这是废话吗？你有我的优良基因阿！”他自信的笑了笑，接着双手抓住我胸两侧将我捧在空中，推测的道：“应该可以比我还高！”
看着他仰起的脸，我们相视而笑，下一秒他脸颊贴上我的磨蹭着，“乖儿子！你是我的骄傲！”
接着我跳到他身上，两手环着他脖子而双脚环在他腰间，他扣住和我对视着，我问：“骄傲在哪？”
他细长双眼因为笑而弯起，散发了股淡淡成熟男人的魅力，接着回答：“骄傲在你是我儿子阿！”
什麽鬼阿！
然後我们一路打打闹闹的走回家，到家门也差不多深夜了，我昏昏沉沉的趴在他背上，睡意浓重，打了个哈欠，“爸…我下礼拜有亲子会…你会来吗？”
“下礼拜阿…”我听到细细呢喃声，我知道这机率不太大，因为从小学六年来他一次也没都出席过，一直以来我都是孤零零一个人看着同班同学和自己父母愉悦的活动。
直到我被放上床舖，被轻轻盖上棉被後眼镜跟着被摘下，额头上接着出现一个柔软，那嗓音才又道：“我考虑看看…晚安…”每次都这样讲…想抱怨但睡意却袭向我，再也没有思考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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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来终於把一些难缠的事慢慢解决了
by una 2015.12.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