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娘怀上了你,你爹就用自己所有的积蓄在城里买了一小间四合院,就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再后来,我生下你后,你爹为了让我们娘俩过上好日子,才决定去考功名。”
梨夕慕移动了一下姿势,问:“娘,那时候你幸福吗?”
娘听了她的话,好半响没有说话,最后梦呓一般道:“娘是个戏子,能遇见你爹是娘的福气。那三年是娘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梨夕慕抬起头,望着娘,银白色的月光在她身上镀起一层薄薄的晕彩,如同忧郁的仙子,仿佛曾经那个美丽的梨卿衣又回来了。她想娘应该是很爱爹的吧,爱到可以原谅他所犯下的过错。
可是她不允许!她不允许那个男人只给了娘三年的幸福而荒废了她一辈子!她不是娘,她永远无法原谅那个不称职的相公兼父亲!
当年的梨卿衣初登戏台时就惊艳四方。
这样的娘,女儿自然也是出落得不可方物。只是梨夕慕的美却比梨卿衣多了一丝妖娆,一丝妩媚。因为如此,所以以往出门梨夕慕总是男子装扮,这样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今日,梨夕慕身着一袭素白绣黄女装,一双眸子盈光流转,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她施施然的迈着碎步与萧夙祁不期而遇,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她时,梨夕慕清楚的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惊艳。
笑意蔓上她的嘴角,满心欢喜萧夙祁那惊鸿一瞥。
从那之后,每天梨夕慕都会踩着萧夙祁的步伐与其相遇。就这样从最开始的擦肩而过到后来的相视一笑。
直到有一日,萧夙祁和她再次“巧遇”在宛曲湖湖畔,他蕴满波光的黑眸遥遥的凝视她片刻,然后优雅的朝这边走来。
清冽的男子气息近在咫尺。梨夕慕低着头,双颊绯红,心弦颤动。
萧夙祁如遇春风的微笑,朝她微微施礼,“小姐,你我二人频频相遇可谓是缘分,今日风和日丽,宛曲湖亦是美不胜收。不知小姐可否愿同在下泛舟于此?”
梨夕慕抬头,如水的眸子流光溢彩,她看着他眼底的爱慕灼灼盛开,情意缱绻。脸上晕出美若红霞般的嫣红,眼底异彩乍现,然后朱唇轻启:“公子美意,小女子怎能拒绝。”
春风正软,水方潋滟,宛曲湖上上画舫交错往来,到多官家公子小姐都趁着好春光泛舟游乐。欢乐的嬉笑伴着画舫上隐约的笙歌曼舞显得格外动听。梨夕慕与萧夙祁同坐一轻便小舟,羞得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看坐在那方的萧夙祁,只好将视线转到别处。
距离她们不远处的花船上聚着几个风尘女子,个个扮的欺花赛柳,倚栏招袖,好不高调。春阳艳艳,照在那几个满布红晕的秀颜上显得愈发的娇俏,再配上那酥媚入骨的娇笑声,将在场的贵族公子的目光全都聚集过去。
梨夕慕转过视线偷偷瞧了瞧萧夙祁,想看看他这样出尘的男子是否也同那些个公子哥一般,一抬头却撞进一抹深沉中。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注视,萧夙祁收回思绪,朝着梨夕慕笑了笑,那笑温暖和曦,如同这暖日一般。梨夕慕又是一阵慌乱。
“呵呵,在下萧夙祁,敢问小姐如何称呼?”低低的笑好像春日里飘下的柳絮,柔柔的落在掌心,被风一吹,微微浮动带起一丝痒感。
梨夕慕眸光流动,声音透着娇羞:“萧公子无需多礼,称我梨夕慕便好。”
萧夙祁瞥了一眼一直停在对面某处的画舫一眼,依然笑得温和:“梨在下与你有缘没有?”
梨夕慕一听顿时脸颊更红,心里念叨,难道他知道自己刻意接近他?莫不是把她想得如那些风尘女子一般不知廉耻?想到这,梨夕慕黛眉轻皱,脸上浮现懊恼,心里纠结之下,鼻翼浮上一层薄汗,在日光照耀下闪过晶亮。更加衬着整张脸愈发美丽动人。
“萧公子,我”梨夕慕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萧夙祁伸手按在唇上,掩住了她即将脱口的解释。
只见他轻笑一声,看着她的目光透着柔情:“梨得话怕是有些唐突佳人,可是不说在下心里又有些难过,你说该怎么办?”
“萧公子但说无妨。”梨夕慕低着头不太敢看他。
萧夙祁看着面前的女子,眼里暗光浮现:“梨小姐可知在下倾慕你已久?”
“什么?”不敢置信的抬首,梨夕慕有些不太敢相信他的话,原来他也一直喜欢她么?
“吓到你了是吧?”萧夙祁眼里涌上难过,眉宇间竟是愁绪,仿佛梨夕慕的不相信让他很是难过,“可是在下说得全是真的。”
梨夕慕垂眸掩下眸中的华光流动,心里早已雀喜一片。
就这样你情我愿,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顺理成章。
春似梦。她与夙祁泛舟宛曲湖,放飞纸鸢,歌尽桃花。牵绕住二人的那根红线愈缠愈紧,愈扯愈近。时常,梨夕慕坐在家中想着自己与夙祁的种种,募地就笑了。看着她开心,娘亦是高兴。
夏似滴。梨夕慕看着池中一大片一大片的荷花,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感动,抬眸看向夙祁,眼眸里凝着烟笼着雾,深情款款。夙祁亦是。
秋似醉。梨夕慕偎依在夙祁的怀中看着满月,听着他用低沉好听的声音向她诉说远古的动人传说。他说他会像吴刚爱嫦娥一样一辈子只爱她一人,只疼她一人。一生的承诺就如此的许下了。梨夕慕娇羞的将脸埋进他怀中,幸福的感觉自心中一点点的溢出。
冬似雨。她似雪中精灵般在皑皑白雪中翩翩起舞。灿烂地笑颜如红梅在雪中绽放。夙祁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微笑,眼底的宠溺不需言表。
就这样,梨夕慕沉迷于夙祁的温柔无法自拔,她甚至可以理解娘对爹的无怨无悔。
就像娘所说的那样,她的心里埋下了一个人。
埋下了萧夙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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