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防盗章, 购买率未满50%, 就会看到我 刚出锅的糍粑表面酥脆,内里软糯, 口感很黏。
糯米的香味会在嘴里游荡很久。
曲向向平时挺喜欢吃, 今天她吃了早饭出门的,肚子不饿。
但她看到陆续那么直直的盯着, 食欲就欢腾了起来。
曲向向骑到小摊那里,跟陆续一样单脚撑地, 她从兜里掏出两个二角, 又掏了个一角的硬币出来, 一并递给摊贩, “我要一块糍粑。”
陆续目光很淡的掠过曲向向, 没立刻撤离。
曲向向愣了愣, 她低头检查身上的校服,从头到脚检查一遍, 还把长马尾摸了摸,没发现问题。
“那个……”
她刚说两个字, 陆续就把脸偏到了一边。
“……”
陆续撕扯着嗓子咳嗽了几声。
曲向向瞄瞄他发红的眼角,心想,他肯定还没吃药。
爸妈不管,自己也无所谓,那还能指望谁呢?
糍粑的香味扰乱了思绪, 曲向向跟陆续一起看着油锅里的糍粑。
摊贩用筷子将油锅里炸好的三块糍粑翻了翻, 挨个夹起来放到一旁的铁架子上面晾着。
陆续的目光随着糍粑移动, 仿佛在说,那都是我的。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热切,摊贩察觉到了,憨憨的笑着说,“同学,刚出锅的烫,晾一下再给你装起来。”
陆续面无表情。
曲向向把嘴巴紧抿着,憋笑。
有同校生过来买糍粑,一个劲的偷看陆续。
长得好看,到哪里都是焦点,即便是在脏乱的街边。
曲向向的余光扫向陆续,发自内心的感叹,他这脸完全就是按照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样子长的。
就是性格太孤僻了,只可远观。
陆续拿了糍粑就走,他骑着自行车从曲向向身边经过,蓝色衣摆猎猎飞扬,在半空中划出青春而干练的弧度。
曲向向闻到了淡淡的香皂味儿,像薄荷。
摊贩的叫声让她回神,她把糍粑放进书包里,骑上自行车,往学校方向赶去。
在车棚里放车的时候,曲向向被一个女生叫住了。
女生羞羞答答的,欲言又止,她顿时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以往这种情况,一定要她给梁正转交情书。
女生将一只粉色千纸鹤递到曲向向面前,脸红的滴血,“同学……你……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交给……”
吞吞吐吐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完全。
教学楼里传出读书声,各班的交织在一起,稀稀拉拉的,说实话,很吵。
曲向向正想说话,就听到女生说了一个人名,不是她以为的那个。
她一愣,“陆续?”
女生害羞的嗯了声。
曲向向挠鼻尖,陆续在她前面进的学校,这女生没有看见么?
还是……看见了,不敢当面给他?
曲向向有点为难,要是给梁正的还好说,陆续真不行,平时都是她说,他沉默不语,给的回应屈指可数,唯一算得上互动的就是昨天一起扫了教室。
“我跟他不熟的。”
女生说,“你们是前后座。”
曲向向说,“那也不熟呢。”
女生快哭了。
曲向向友善的提醒,“开学不久,陆续把收到的那些情书都放到了讲台上,现在没人敢给他写了,小礼物也是一样的,他都不收。”
“我知道,”女生咬咬唇,“里面没有字,只是千纸鹤。”
曲向向,“可是……”
女生打断她,恳求的说,“拜托你了。”
曲向向心软,她看着女生,仿佛能看到她心里去,抿抿嘴说,“就一次喔。”
“下次你找我们班其他同学吧。”
女生面上的喜悦还没展开就凝固住了。
这是同学给她出的主意,说八班的曲向向人很好,果然找对人了,她本来想让对方以后每天都帮自己转交千纸鹤,没想到心思会这么快就被看穿。
顿时尴尬的不知所措。
曲向向把自行车锁上,将钥匙揣进校服口袋里面,径自离开。
.
八班在四楼,曲向向一层层往上爬,楼道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她走到教室后门口的时候,班里的朗读声瞬间变大,有点震耳欲聋。
大家发现来人不是老班,朗读声瞬间就打回原形。
曲向向把出入证从脖子上拿下来,往课桌兜里一塞,她犹豫了会儿,从墙里面将那只千纸鹤送到了陆续的课桌上面,完了就赶紧坐正,当什么都没发生。
陆续倏然撩起眼皮,看了过去,愣愣的看着。
曲向向意识到自己忘了说什么,她刷地扭头。
陆续快碰到千纸鹤的手霎那间就缩回来,听见她说,“不是我折的。”
用的还是那种迫切澄清的语气。
曲向向的话音刚落,千纸鹤就被钢笔拨到了地上。
她呆滞几秒,弯腰把千纸鹤捡起来,放回原处,“是一个长头发的女生让我交给你的。”
陆续看也没看,脸色像是比平时还要冷,让人害怕。
曲向向也没再管,后续跟她无关,她将语文课本放到桌上,翻开要背诵的那页,念了起来。
旁边的梁正一觉睡醒,早自习已经结束了。
他看曲向向在吃糍粑,二话不说就把剩下的一半抢走。
曲向向,“……”
后面隐隐有道视线,她转过身,看到陆续在默写单词,草稿纸写大半张了都,密密麻麻的,很认真的样子。
看来只是错觉。
上课铃拉响没一分钟,闹哄哄的班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种安静很莫名其妙,让人心慌。
一部分同学正襟危坐,一部分同学已经拿起了课本,认真看书,手里的笔还在课本上划拉着什么。
还有一部分下意识往后门那里看。
什么都没有。
卧槽,差点吓死。
吵闹声立马卷土重来。
没过十秒,不知道哪儿传来一叠声音,“老班来了,老班来了。”
没人信,继续吵。
结果后门那里就响起一声呵斥,“吵什么吵?”
“……”
高军夹着卷子进教室,一张脸黑漆漆的,像是把家里烧饭的大锅翻过来,将锅底的黑灰全抹在了脸上。
他往讲台上一站,扫视一圈。
教室里鸦雀无声。
高军将卷子丢在讲台上,手掌按住,抬起来拍下去,拍的哗啦响。
“整栋楼就你们吵的最大声,想干嘛?是要惊动校长他老人家,让他给你们发面锦旗?”
“早自习的时候,一个个都半死不活,读书的声音像蚊子嗡嗡,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有劲儿?”
粉尘跟唾沫星子齐飞。
第一排的同学全都低着个头,欲哭无泪。
谁来救救他们?
其他同学没法同情,一个个的耷拉着脑袋,尽量减少存在感,根本不敢跟班主任对视,没有人借给他们勇气。
高军发了一通火,足足喷了有十分钟,火气大着呢。
随堂测试的题都简单,班上却只有两个满分,就是坐在后面的那两位。
全班一边被骂,一边在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到了那天,老班肯定会气吐血。
高军点名表扬了,拿起两份卷子时的表情,总算是阴雨转晴。
两个当事人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曲向向在数学课本上瞎画,后座的陆续趴在课桌上面睡觉。
高军的视线一扫,他把讲台上的一摞卷子拿起来,重重扔下去,发出“嘭”的声响。
瞎画的停笔抬起头,有点茫然的眨眨眼睛,完了就继续垂头瞎画。
睡觉的只是把脑袋换个方向,继续睡。
高军气的肝疼,他拔高音量宣布一件事,“下周市里会有领导来学校视察,高一年级一个班要派一到两个代表,我在小组里开过会,咱们班要派两个,曲向向,陆续。”
曲向向正在小心描着一朵向日葵,手一抖,线画出去。
向日葵就长毛了。
她忍着心痛把那一页翻过去,若无其事的看向讲台,等着班主任的下文。
陆续还趴着。
曲向向白眼一翻,她忽地臊着脸大叫,“哥,你牛仔裤拉链没拉好!”
梁正淡定的把拉链拉上去,“这不怪哥啊,是裤子的问题。”
曲向向咬牙,“那些追你的女孩子们要是知道你在家这么不修边幅,肯定会很失望。”
“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梁正咕哝了句,晃悠着回房,“妈的,女孩子麻烦死。”
曲向向在他背后吐舌头。
.
十一是来了,可以玩,可以看电视,可以睡大觉,但后面很快就是期中考试。
这也是高中生即将要交的第一份试卷,既给学校,家长,也是给自己。
梁建兵很重视,吃早饭的时候他提了句,“阿正,期中考试你能前进十名,我就给你一个奖励。”
“啥玩意儿?”
梁正本来哈欠连天,眼皮糊一块,迷迷糊糊的,闻言直接吓得一个激灵,鬼叫道,“考进前十名?爸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梁建兵听儿子这么一叫,他一口馒头差点噎着,中气十足的怒吼,“叫什么叫,老子让你从倒数第三考到倒数十三!”
梁正吐口气。
妈的,人吓人,吓死人。
“前进十名是吧?”梁正哗啦喝一口温热的稀饭,“先说好了,什么奖励?我看动力大不大。”
梁建兵边吃边说,“一箱子干脆面,那个小浣熊的。”
梁正嘁了声,“就这样?”
“只是让你前进十名,”梁建兵反问,“你还想要什么奖励?”
“……”
“怎么也得给我整一把吉他吧?我那把已经从青壮年步入中老年了。”
“给你买新的,让你用来泡妞?”
“……”
梁建兵给埋头吃早饭的小孩敲了一个鸡蛋,在桌上滚了一圈,把壳全滚碎了放到她手边,“向向肯定要上最好的大学,你能进个大专,我做梦就能笑醒了。”
梁正大口肯馒头,“老梁,你不用激我,没用。”
“我激你?”梁建兵就跟听到大笑话似的,“儿子,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梁正脸顿时黑成锅底,“特长生,听没听过,高二我们就分班了,我进体特班,小心我考上个重点,吓死你。”
梁建兵说,“那我等着被你吓死。”
曲向向从小到大,见惯了这对父子的斗嘴日常,还是憋不住,她吃掉鸡蛋,抖着肩膀笑个不停。
梁正得瑟的抖着腿,“没准儿我还能跟向向一个大学呢,是吧向向。”
曲向向边笑边点头,“嗯嗯。”
“你有什么特长?打球,玩老虎机,看小说,泡妞?”梁建兵做出思考的样子,“还是抽烟,打架,喝酒?”
梁正吃瘪,脸一阵青一阵红。
曲向向出来给他解围,“哥跑步非常厉害,长跑短跑都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梁正得意的扬眉,妹儿,算你有良心,哥没白疼你。
梁建兵疑惑的问,“跑步算特长?”
“算的,”曲向向认真解释,“只要在校队有靠前的排名,代表学校参加省市级比赛,拿奖拿证,就能在高考的时候加分,要是破了记录,高考都不用了,会有好学校邀请,当重点培养对象。”
梁建兵的眉间刻着忧愁,他叹气,“别说比赛了,就是在校队拿到好名次,也很不容易,进特长班的学生,哪个没有两把刷子。”
梁正吊儿郎当的,满是年少轻狂,“有志者,事竟成。”
“你有志吗?”
“没有。”
梁建兵就知道不能对臭小子抱有希望,不然早晚得被气死,他扭头看让自己省心的小孩,温和的说,“向向,这次不管你考的怎么样,叔都给你奖励。”
“太不公平了吧?”梁正夸张的用筷子头敲碗,“老梁,我抗议!”
梁建兵板着脸,“抗议无效。”
“咱家不是讲究公平公正吗?闹着玩儿的?”梁正抢在他爸前面说,“我看啊,向向这回拿第一难喽。”
见梁叔看过来,曲向向说,“我们班有个同学的学习特别好。”
“年级第二,还不偏科。”梁正哼道,“吊炸天。”
梁建兵放下碗筷,安慰向来都是考第一名的小孩,“向向,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心学,尽力了,这就好,既然你的同学那么优秀,叔觉得你们可以互相督促,互相进步。”
曲向向嗯了声。
梁正的嘴角抽搐,老爸安慰丫头的技巧越来越走心了,瞧瞧那眼神,那语气,疼心坎里去了都。
到他这里,不是鸡毛掸子,就是唾沫星子。
待遇天差地别,没法比。
梁正夹几根酸豆角嚼吧嚼吧,喝两口稀饭,他突然冒出一句,“要不这样,爸,向向期中考试如果还是年级第一,你就给她买支钢笔。”
曲向向一愣,她忙看向梁正,眼神示意他别往下说了。
梁正没看她,看的他爸,“英雄100,带金的,再加一瓶老板牌墨水。”
桌子底下,曲向向的鞋踩在梁正的脚背上,还是没能阻止,她气的偷偷瞪他一眼,转头说,“叔,我不要那个型号的,太扎眼了,而且金灿灿的,很土气,你给我店里卖的普通款就行,我用惯了的。”
梁建兵还没开口,梁正就戳曲向向额头,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那个才卖10块钱,老梁进回来更便宜,你不趁机……”
脚背上一疼,他后面的话全淹没在了叫骂声里面。
梁建兵看看两个小孩,笑着摇了摇头。
有好几次,她忍不住的往后看,他都安静的趴在桌上睡觉,跟教室里的嬉笑打闹格格不入。
看他睡那么香,她就没打扰。
有曲向向监督,梁正翘不成课,靠小说硬撑到放学,第一个冲去了教室。
曲向向被钱梦带去宿舍玩了会儿才回家,半路上被几个人拦住了。
有六七个,全是男的,差不多二十来岁,穿着五颜六色的花衬衫,流里流气,社会上的。
她想起白天何静跟钱梦说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条巷子是回家路上最偏的一条了。
空巷,没有房屋,现在挤着好几辆自行车,人车都难通行。
曲向向被前后夹击,她不得不从车上下来,俩手抓住车龙头,全身戒备的绷紧。
为首的年轻男人头发三七分,抹了很多发蜡,一根根发丝梳的油光发亮,花衬衫配喇叭裤,鼻梁上架着一副蛤|蟆镜,不是一般的潮,他对着曲向向上下打量,戏谑的说,“确定是那小子的妹妹?不像啊。”
旁边一人点头哈腰,“三哥,不像就对了,她是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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