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服从

偌大的别墅空荡寂静，就剩了他一人。
江凌脑袋一片乱麻，他支撑起沉重的身体，晃到门口，看见自己的匕首和枪都安安静静地搁在橱柜里，丝毫不乱。
江凌眼中闪过一缕黯淡，拿起它们揣在身上。
顾忠在福满楼酒店门口踱来踱去，江家父子已消失了四天，至今一点消息也没。
时不时有小弟上前汇报，顾忠的眉头却拧得更紧了。
强烈的自责涌上顾忠心头，那会儿如果坚持和江凌一起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顾忠的烟一根接一根，他盘算着一会儿把自己也派出去。
焦灼之际，顾忠猛地瞥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赶紧冲过去拉开车门。
见江凌毫发无伤地出现在眼前，顾忠掩饰不了激动情绪：“你去哪儿了？！”
江凌被顾忠轰得耳膜疼，疲惫地下车，冷冷道了句：“闭嘴。”
江凌在众人尾随中进了酒店，进电梯前他挥退了别人，唯独让顾忠跟着。
电梯上了十二层，江凌进了自己的房间，顾忠尾随着把门关上。
江凌摸起茶几上的烟盒，坐进沙发点上，蹙着眉深吸一口。
顾忠刚想问，江凌倒先他开口了：“我问你，我爸和魏焱的事你知道么？”
顾忠愣住，隔了两秒反应过来：“姓魏的找你们麻烦了？”
江凌眼神发冷：“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顾忠语塞。
顾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江凌冷笑：“你们都瞒着我是吧。”
顾忠急了：“小凌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江凌打断他，“出去。我累了。”
顾忠眼中闪过心疼，见江凌一副憔悴疲惫的模样，他只好转身离开。
江凌默默地抽完一根烟，拿出手机按通：“……小罗，去调查一下前魏氏集团总裁魏焱和我爸江永宏的事情…嗯，越快越好。”
摁断通话，江凌把手机搁在茶几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昏睡了多久，江凌从饥饿中醒来，天已经黑了。
他打电话给餐饮部，不到十分钟，香喷喷的食物便送了上来。
江凌一边吃着，一边回想起魏秦特地为他熬的咸白粥，心底闪过异样情绪。
吃饱喝足洗了个澡，江凌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神恢复了许多。
他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打了几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帮会的事情。
没多会儿有人来敲门，隔着门道：“老大，你的车子已经拿回来了。”
“知道了。”江凌回道。
他换上衣服，叫顾忠带了两个人开车去几个场子转了一圈儿。
回聚福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睡意侵袭，江凌衣服也没脱，倒在床上沉睡过去。
第二天中午，江凌被手机铃声闹醒。
那头罗欣语气急切：“老大，调查好了。”
江凌支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你说。”
原来，魏焱当年许给江永宏人力和财力，帮他建立帮派打天下，条件是江永宏做他的床伴，结果帮派壮大以后，江永宏竟然娶妻生子，着实把魏焱气得够呛，从此便开始对江永宏无尽的折磨。
江永宏受不住魏焱的纠缠，把帮会交给顾忠，一躲便是八年。
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江凌比谁都更清楚。
罗欣讲完，江凌刚好也抽完烟，将烟蒂掐灭：“辛苦你了。”说完挂了电话。
对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江凌想起三年前魏焱想方设法把他抓到地下室，那些个自言自语，全是出自对江永宏的怨恨，而他，成了发泄怨恨的对象。
然而，魏秦拿枪指着江永宏时，魏焱急得火烧眉毛，宁可放弃所有也要把他爸带走的模样，又是多么可笑……
爱，可以令一个人一无所有。
江凌眯起眼，朦胧中那个恶魔的英俊脸庞又似乎浮现眼前。
他侧身拿起床头柜上的东西，掌心摊开银白色家门钥匙莹莹闪耀。
江凌呆呆地盯着钥匙，不知在想什么。
砰砰两声敲门。
“进。”江凌道。
“小凌。”顾忠推门而入。
江凌把钥匙踹进兜里：“你来了，坐。”
顾忠不客气地坐在床边，抬手抚上江凌的脸颊，怔怔地说：“还在生我气吗？…”
江凌微笑：“这什么话，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顾忠轻叹一声：“小凌…你爸他也是…”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江凌笑着打断，“不怪你们，真的。”
“那就好。”顾忠终于放下心来。
他俯身亲吻江凌的脖子，嗅着他颈间清香，迷恋道：“小凌……”
知道顾忠想要什么，江凌微微偏开头，轻声道：“别这样…我没力气做…”
顾忠停下动作，闪过一丝失望神色：“那你好好休息。”
“嗯。”江凌回报微笑。
顾忠走后，江凌又把钥匙掏出来盘在手心。
‘救你条件是：做我的宠物。’
不知怎的，心跳乱了一拍。
江凌握住钥匙。
魏秦带着眼镜，正坐在书房研究文件。
别墅里很安静，庭院里一丛丛箬竹被风吹动，发出沙沙声响。
自从成为魏氏集团的总裁，接手父亲的工作，他一刻也没闲着。
江凌不回来倒也无妨，魏秦觉得让他的小宠物休息两天再从长计议，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看完文件，魏秦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靠着椅背。
小憩了没多久，突闻楼下传来开门声。
魏秦缓缓睁开眼。
江凌把枪之类的随身物品都搁在进门的橱柜里。
由于恒温器的作用，别墅中温暖宜人，江凌脱了鞋，径直走进客厅。
魏秦搭着楼梯扶手，从二楼下来，见消失了两天的江凌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飘荡在他的头顶，背影看不出情绪。
魏秦悠悠地走上前，调侃道：“我以为你逃了。”
江凌把半截烟头狠狠掐灭在烟灰缸中，语气平静：“逃哪儿你都能抓到，不是么。”
知道江凌所指何事，魏秦未置可否地一笑。
江凌站起来，转身盯着魏秦，咬字清楚地说：“我江凌并非言而无信之人。”
“嗯。”魏秦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继续说。
江凌停了两秒，仿佛下了重大决心般，眼中闪烁坚定不移的光芒：“我会履行约定。”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凝固了，几乎能听见时间分秒流逝的声音，有一种异样的压力充斥着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魏秦微微一笑，两个字：“很好。”
花洒自头顶洒下无数水流，热气沆砀。
江凌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