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

如梦观。
武当山中的一座小道观。
此观建造于元末，至今已有一百多年。
第一任观住是个云游道人，在一个大财主的资助之下，建造了如梦观。
可如梦观建成才刚两年，也就是大明建立的那一年，这位游云道人便道化了。
现任观主是这位游云道人的徒孙，名叫神虚子，年近九十，掌管如梦观已有三十余年。
王默、宫素雪、丁灵三人来到如梦观的时候，神虚子像是知道王默会来似的，早已在观外等候着。
王默虽然惊奇，但没有多问，与神虚子客套了两句之后，就与二女随同神虚子进了如梦观。
“王大侠。”客厅中，神虚子请王默三人坐下后，微微一笑，说道，“贫道能多嘴问一句吗？”
“道长请问。”王默早已看出这位神虚子是个世外高人，修为之高，绝不在武当派的第二号人物，也就是岳师古之下。
“王大侠这次到武当山来，是为寻找那个所谓的魔女呢，还是另有他事。”
王默说道：“在下对魔女之事不感兴趣，只因在下与武当派颇有渊源，听说武当山来了许多江湖中人，唯恐这些人不识好歹，冒犯了武当派，所以才会来武当山。”
神虚子笑道：“这么说，王侠是个古道热肠之人。”
王默说道：“道长过奖了。”
“王大侠，你的来意，贫道已略知一二，不过贫道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宫素雪听了这话，忍不住说道：“道长，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神虚子望了一眼宫素雪，稽首说道：“无量天尊，这位女施主内功深厚，当世少见，贫道佩服。”
宫素雪淡淡说道：“道长，我是个直性子，如果刚才说话有失礼数，还请你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神虚子笑了笑，话锋一转，“王大侠，世上之事有因必有果，你这次到武当山来，只怕凶多吉少。”
“何以见得？”王默问道。
“因为贫道对那魔女之事有所耳闻。”
“武当山真有魔女？”
“是的。”
“道长见过这个魔女吗？”
“见过。”
“如果她真是魔女的话，道长何以还能安然无恙？”
神虚子抚须一笑，目中闪过一道异光，笑道：“王大侠果然厉害。其实，贫道是在那个魔女小时候见过她，所以她不会伤害贫道。”
丁灵诧道：“难道这个魔女长大以后会伤害人？”
“只要她体内的魔性不除，她就有可能会伤害人。”
“这个魔女到底是谁？”宫素雪问道。
突然，王默神色显得十分古怪，叫道：“道长，你说过你见过这个魔女，在下斗胆问一句，这个魔女可是居住在武当派中？”
“不错。”神虚子含笑说道。
“道长，你不会想告诉我，这个魔女就是岳小小吧？”
“对，正是岳小小。”
“道长，你是在开玩笑吧？”王默一脸不信，“我见过岳小小，她虽然精灵古怪，喜欢捉弄人，但绝非什么魔女，更可不能危害江湖。”
“王大侠，你知道岳小小的身世吗？”
“我当然知道，她是武当名宿岳师古岳前辈的孙女。”
“这是岳兄生前跟王大侠说过的吧？”
“对。”
“不对啊。”丁灵说道，“据我所知，岳前辈虽然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但他一生不曾娶妻。王……王大哥，难道你们说的这个岳小小不是岳前辈的血亲？”
王默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许多年前，岳前辈收养了一个孩子，就是岳小小的父亲。
十多年前，岳小小父母双亡，岳前辈就把岳小小带到了武当山，他们虽然不是血亲关系，但据我所知，他们关系胜过真正的祖孙。”
“王大侠。”神虚子说道，“你说的这些，只是岳兄想告诉你的。”
“难道这里面还有隐秘不成？”
“是的。”神虚子点了点头，说道，“岳小小的亲生母亲，就是明教小叶教主的女儿，也就是明教圣女。”
王默神色一变，问道：“道长，你可有凭证？”
神虚子说道：“如果王大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张掌门。”
张掌门就是张太岳.
对于这位武当派掌门，王默心中是无比敬仰的，只要张太岳说一声“对”，他就会相信。
可是，如果那个魔女就是岳小小的话，武当派岂不是真的很危险？
就算张太岳想要庇护岳小小，但身为武当派的掌门，正道领袖，又怎么可能会与整个武林为敌？
“王大侠。”神虚子望了一眼王默，说道，“你是在担心岳掌门吗？”
“对。”
“岳掌门早有安排，王大侠不必担心。”
“那岳小小呢？”
“岳小小早已离开了武当山，王大侠也不必担心。”
“岳小小离开了武当山？”王默微微一愣，“既然她已经离开了武当山，为什么江湖上还有人说她隐藏在武当山？难道真的有人想要对付武当派？
“没错。”神虚子说道，“当今武林，除了张掌门之外，绝无第二个人能统领正道，有人不但想要对付张掌门，还要打击武当派，所以才会发生了这件事。”
王默沉思了一下，问道：“道长，你听说过朱阳这个人吗？”
“听说过。”
“会不会是朱阳干的？”
“难道朱阳还活在人间？”神虚子问道。
王默无法回答。
他虽然怀疑朱阳没有死，但因为朱阳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所以朱阳到底死了没有，他也说不清楚。
“不管这个人是谁，如果他敢动武当派一分一毫，我便饶不了他！”宫素雪冷冷说道。
“唉。”神虚子突然叹了一声，说道，“其实，张掌门不怕任何人，他只怕岳小小回来。”
王默皱眉道：“以我对岳小小的了解，她要是知道武当派有难，一定会赶回来帮忙。”
“不错。”神虚子点点头，“这个小丫头的身体很古怪，早些年的时候，岳兄每个月都会运功为她压制体内的魔性，可是在她十二岁那一年，强如岳兄，也已经无法帮她。
所幸张掌门的《太极真功》已经到修炼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才得以镇住岳小小的魔性。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只要时机成熟，岳小小就会入魔，成为宇内第一魔，纵然是当年的夜帝王，以及现在的天魔女，也无法与岳小小相提并论。”
王默三人听了，都是吃惊。
如果岳小小真有这么可怕的话，一旦岳小小魔性大发，天下又有谁能将她镇住？
突然间，丁灵和宫素雪都是望向了王默。
王默猜到了她们的想法，暗暗苦笑道：“我当然会帮小小，但一直以来，我都捉摸不透这个丫头，她真要魔性大发的话，我也未必能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