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枪王2

章节21

狼啊什么的更是奈何不了它们。扎西阿扣从来不会像对待其他母牛犊似的傍晚收回来拴在接连里精心守护,而是放任自流,让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如果不是搬圈转场等驮运东西,它们可真是祁连山麓的自由臣民。
正因为如此,甄二爷在驮回野物后的第二天早晨,就解开缰绳将它们放上山去,让它们自由地觅食,根本没为它们的安全考虑。
殊不知,它们今日却遇上了在祁连山麓、斡尔朵和金银滩草原上最厉害的狼群。
闲话休提,言归正传。小狼王使尽计谋,将那头长有一对长枪似尖利犄角的大驮牛隔离出来,本想故技重演,将它赶到乱石嶙峋寸草不生的达坂山下困死它。可这家伙似乎对它们的围困根本不以为然,它像无数富有战斗经验的大牦牛一样,寻了一个有坎的地方卧下,安然地反刍,对狼的佯攻偷袭硬打猛击只是摆动两个大犄角悠然应付。
但这次大驮牛失算了。只见小狼王撤退了,似乎放弃了这场战斗。但狼群撤退后,那些一直尾随狼群的豺们此时从灌木丛或土坎下纷纷探出头来,“吱吱”地彼此呼应,不一会儿将它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下大驮牛可惊慌失措了。对这些小巧机敏、手段凶残、群起群攻的豺非牛阵难以御之,就是牛阵也非常危险。它们的攻击方法一般是一蜂窝似的涌上来,直接跳到你身上对你发动攻击,叫你防不胜防。最绝的是,它们会从肛门里钻进去,直接去吃你的肠子肚子!奔跑的牛马看上去什么事儿也没有,实际早有豺像孙悟空对付铁扇公主似的钻进了肚子,在那里翻江倒海。
大驮牛看豺们围了上来,就站了起来准备迎敌。但豺们早已“嗖嗖”跳上了驮牛宽大的脊背,有一只经验老道的家伙果然从牛肛门里“刷”地钻了进去。
大驮牛发出声声长嚎,最后訇然倒地,命绝气断!
一个月内,小狼王和豺真正狼狈如奸,将甄二爷从阿扣借的五头驮牛杀了个精光。等甄二爷过完春节准备给人家还牛去时,只在那达坂山根的乱石中发现了五头牛的柏木鼻圈儿!他简直目瞪口呆,目瞪口呆后勃然大怒,骑了枣红马,提了土铳枪,领着民兵们整天在山里转悠,想将这些狗日的狼杀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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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枪王2 第五十九章(1)
但这时候的小狼王早已养得膘肥体壮了,机动性和战斗力大大增强。它们奔袭迂回、征战杀伐快捷如风,几天下来,让甄二爷他们连狼的踪都没踏着。
不唯如此,小狼王准备在兵强马壮的时候打一个漂亮的偷袭战。
可惜此时桦树湾的羊开始大面积死亡。跟黛彤川斡尔朵草原环湖乃至整个藏东地区的所有羊群一样,桦树湾的羊群也在遭受着人类一手制造的规律性劫难。大概是三年的饥馑饿怕了人,人类开始了种植业追求广种畜牧业追求头数的发展模式。气候适宜的草原全部开垦成了耕地,草原减少和无节制地发展牲畜头数,剩余的草场严重超载过牧,草场黑土化、沙化、荒漠化,牲口食物源减少,造成了“秋肥冬乏春死亡”的小循环和以牲畜生命周期为坐标的死亡大循环。牲畜的发展呈抛物线形态,就是数量猛增,到一定临界线后大面积死亡,回归到草场能承受的头数,然后又是大发展大死亡。此时桦树湾的牲畜正处在抛物线顶部且往下作急速垂体运动的阶段。
谢队长一脸忧戚,成天在羊圈里磨刀霍霍向牛羊,领着一群小伙子剥死牛死羊的皮子。
“咳!秋天羊肥得像滚珠的时候宰杀一只要层层审批,如今老天爷一下子要这么多,那王区长咋就批不了呢?”社员们剥着瘦得红棍似的死羊发着牢骚。
小狼王那晚从羊圈里叼走了一只“杂麻藏”后,就揣摸透了这群羊的肥瘦。说真的,对这群生产队的羊它不感兴趣了。它所感兴趣的,倒是桦树湾一家一户养的那些自留牛自留羊自留猪。有道是“集体的牲口啃光板,私人的尕驴溜楞坎”。在那个全国人民都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关键时期,人们思想和经营行为发生了严重的错位,导致那个年代乃至以后的相当一段时期里,所有的农区都呈现出这样一种怪异的现象:集体的牲口常常瘦骨伶仃,而私人的所谓自留牲口却膘肥体壮。
小狼王这回瞅下了谢队长大伯的黑尕驴儿。
这头驴可真是溜下楞坎的。田间地头的楞坎是生产队的牲畜吃不了的,那里的草沾了耕地里的肥料长得格外茂盛,郁郁葱葱跟庄稼一般高。整个夏天秋天,谢队长的大伯就牵着这头黑尕驴吃那些楞坎上的草,间或也偷空儿吃吃生产队的青稞苗子。桦树湾人因为这是谢队长大伯的尕驴儿,就隐忍着不敢说什么,所以它屁股滚圆甚至脊梁骨陷了下去,照桦树湾人形容牲畜最肥的话就是“扯了槽了!”
小狼王故技重演,它先部署两拨人马分别去袭击村西头和村中部生产队的羊圈,而它带领两只年轻的公狼则匍匐着潜入谢队长大伯家,将拴驴的缰绳咬断,咬在嘴里扛在肩上,如澜沧江上的纤夫,牵了驴往北走。那儿有一道湾,翻过这道湾就是茂密的丛林了。
但黑尕驴显然被吓坏了,本能地蹬了四蹄往后坐,死活不肯前进。小狼王在前边死命拉,另外两只公狼用粗大的尾巴在后边狠命地抽打驴屁股,合力将驴一点一点地朝丛林方向移去。
在它们好不容易翻过那道湾,来到离丛林只有几十步远的时候,小狼王赫然发现,一条巨大的藏獒竖着前腿坐在那儿,双眼半眯着,静静地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小狼王的心一下子凉透了,下意识地松开了咬在嘴里的缰绳。黑尕驴儿发觉缰绳松开了,转过身连滚带爬,飞也似的往回逃。但那匹年轻的公狼却不愿让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看见驴逃,那薄弱的软肋完全暴露出来,本能地跳起来一嘴,就将它的肚子撕烂了,肠子倒出来,缠在了驴腿上,被尕驴儿自个儿全扯了出来。尕驴儿跑了十几步后便倒在地上不动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末代枪王2 第五十九章(2)
巴顿在看见尕驴儿逃跑,公狼撕扯的刹那去救它,但这一切似乎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它想救也来不及了。
在撕咬了尕驴儿之后,两匹公狼马上领会了小狼王的意图,分别向两边一蹿,以三足鼎立之势对巴顿形成了包围。
小狼王对巴顿简直恨之入骨。近一年多来,它派到桦树湾去骚扰去偷袭的狼均丧命于它的尖牙利齿之下。不唯如此,正是这个家伙,使它攻击桦树湾的计划和行动屡屡受挫。今天,它好不容易谋划和组织的这次偷袭行动,在即将成功可以享受美味大餐的时候,它又半路杀出,使它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今日要乘此机会灭了它!小狼王骤然间下定了决心。
经过了那五头大驮牛肉的滋养,小狼王们感觉到它们的每一条筋里都蓄满了可以致敌于死地的劲道,这劲道给了它们信心和勇气。它早就厉兵秣马跃跃欲试,准备与巴顿决一死战,将这獒王给剪除了,扫清它们生存发展的致命障碍。
巴顿显然明白了小狼王的意图。但它仍然镇定自若地蹲踞在那儿,傲慢地看着小狼王,耳朵却前后微微翕动,眼睛的余光扫着一左一右两匹精壮膘悍的公狼。
过了不久,左边的那只公狼突然跳起来又原地落下。巴顿知道这是佯攻,如果它将注意力集中到左边狼这儿,右边的那只狼会骤然攻击,其血盆大口会直咬它暴露的脖颈。
巴顿只是将耳朵耸动了一下,紧接着发出了一声如地底惊雷般的吼声,警告它们少玩阴谋少耍诡计。但小狼王并不理会这些,就在左边狼佯攻、巴顿警告的同时,它骤然向巴顿扑来。当巴顿鼓足力道准备迎敌时,它突然一转弯与巴顿擦身而过。此时,右边那只狼却发动了实质性的攻击,突然从地下弹起,狠狠地向巴顿撞来,一下子就将它撞了个四仰八叉。
这一系列动作配合默契连贯自如,简直一气呵成,让巴顿防不胜防!
巴顿尚未起身,左肩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它叫出声来。原来是小狼王及时出击,狠狠地朝它的脖颈咬来,但因巴顿在翻滚中,它找错了位置,咬住了肩膀。而就在这时,它的左腿也被一只狼“咔嚓”地咬住了。
巴顿被彻底地激怒了!它低声吼叫了一声,用力一甩,将小狼王生生地甩了出去,但小狼王带走了它肩膀上巴掌大的一块皮。紧接着,它转身低头、一嘴咬住了他左边那匹狼的脖颈,一甩头,就“咔嚓”地将它的脖子咬断了,那匹狼松开口将半截悲鸣咽回肚里,如泄了气的皮袋似的瘫了下去。
而另一只蓄谋已久伺机下口的公狼这时从斜刺里冲了过来,在巴顿的背上“哗”地咬了一口,未等巴顿反击旋即后跳。巴顿的背上立即拉出了两条长口子,鲜血汩汨地流了出来。
这一切如高手过招,似乎点到为止但已两败俱伤。
双方又回到对峙状态,而此时敌我双方为二比一,力量虽不甚悬殊但情势更为危急,因为巴顿已然三处受伤而这两匹狼元气未损!
但巴顿遭受重创之后仍不失大将风度,既不舐血疗伤更未仓皇逃窜,仍然蹲踞在那儿,仍然半闭的双眼傲慢地看着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的小狼王和那匹公狼。
对峙良久后,小狼王似乎慑服于巴顿的威猛,但又想保持狼王的尊严体面退却,暂时采取休战一样,在那儿趴下来,微闭着眼睛睡起觉来。而那只公狼如溃退的士兵,悻悻地朝丛林隐去。
巴顿刹那间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是一个狼们自以为是屡试不爽但极其低级的诡计。但它仍然蹲踞在那儿,似乎放松了警惕,开始若无其事地舐着左腿的伤口。但两只大大的耳朵扇面转向后方,侦听每一个危险的信息。
约过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三星偏西的时候,一直假寐的小狼王突然蹿起来,用粗壮的身躯和犀利的牙齿直朝巴顿正面攻来。巴顿早已厉兵秣马枕弋待旦,张开粗壮而凌厉的嘴巴,针锋相对地朝小狼王迎去,一撞一咬之间,小狼王被撞出一丈有余!巴顿乘胜追击,想对撞倒在地完全丧失了还击能力的小狼王痛下杀手,准备几口就将它送归西天。而就在此时,原先溃退的那只公狼冷不丁地从旁边蹿出,一口咬住了巴顿的腰部,死死不肯松口!
巴顿在攻向小狼王的刹那间骤然回过头,“咔嚓”一下就噙住了攻击它的那匹小狼王的命脉——脖颈。它用足全身的力道将小钢刀似的牙齿刺进了公狼的动脉,用强劲有力的嘴巴闭住了它的呼吸。
若不是那匹公狼及时进攻救了小狼王,小狼王早已在巴顿硕大的身躯下毙命了。小狼王侥幸逃命早已魂飞魄散,但它不能不顾部下的死活,翻起身没命也似的朝巴顿攻来。巴顿大吃一惊,松开口应对它时,却见它虚晃一招,转身飞也似的朝丛林逃去。那匹狼也乘机翻起身,跟着小狼王没命地逃遁而去,刹那间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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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枪王2 第六十章(1)
桦树湾人第二天早上发现了狼狗大战的惨烈战场,人们围在那儿啧啧称奇,称赞巴顿的英勇善战惊叹狼的阴险狡诈。谢队长的大伯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爬上山坡,趴在黑尕驴儿身上号啕大哭。那是他的坐骑是他家的拉车驮水的唯一一头牲口,是全家的唯一指靠,全家几乎是将锅支在它背上过活的啊!老爷子哭着哭着,不解恨地扑到那匹死狼跟前狠狠踢它,公狼富有弹性的尸体险些将他弹翻。
“好了好了,谢家阿爷!”人们扶住了他,“它已经死了,一旦活过来你敢踢它吗?”
谢队长又蹲在山坡山吧嗒吧嗒地抽那旱杆了。这旱杆是他随身的宝物,高兴时抽,悲伤时抽,闲了抽,忙了更要忙里偷闲抽,晚上不抽几杆入不了睡,早上不抽几杆起不了床。有人劝他戒了,他唱了个“少年”,回答说:
“青丝的黄烟抽惯了,
不抽是由不得我了;
尕妹的怀里来惯了,
不来也由不得我了!”
当下他在鞋底磕了烟灰,转身对甄二爷说:“你叫民兵们到饲养院开会……”
“同志们!”他又开始抽烟了,“这狗日的狼也太欺负我们桦树湾无人了,白天黑夜找我们的麻烦!不灭了这帮狗日的,我们的春耕牲口咋出圈?大家说说,想个啥办法拾掇了它?”
“狼扯秀才哩!”有个民兵说,“你看看这狼,比人还奸,来无踪去无影的,扯了我们这么多的牛羊,可我们连它们的面都照不上!”
“是啊,是啊!”另一个接着说,“我们夹脑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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