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像个小神仙一样悠哉的坐在专门的小沙发里,看样子就知道,他很喜欢专属于自己的小沙发,人整个身子软绵绵的陷进去,眼睛微微的弯着,小嘴嘟嘟的,很懒散,可也很专注的看着他爹手里的动作。
他饿了,向以伦再给他冲奶。
眶乳白色的液体在奶瓶里晃晃悠悠的,向以伦用手腕测了测温度,还是不放心,便滴了一滴在手背上,正好,才将奶瓶塞给孩子。
“桦汐。”
向以伦叫他。
澡“么……”
孩子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乳牙。
奶瓶接在手里,几乎是反射性的,便塞了进去,腮帮子鼓鼓的,大口大口的吸吮。
其实桦汐若是单音节字发音的话还是很清楚的,只是他不经常说话,更别提像别的孩子那样依依呀呀的整句说不清楚那样子说了,不过这个孩子很会聆听,悟性也很好,玩益智玩具自己能不吭声的玩半个小时,只要不拉屎尿尿不吃东西,就能这么一直安静下去,很好带。
向以伦估计,这孩子是国外香港内地来回跑,听的语言多了,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该怎么说话。
正看着,桦汐手里的奶喝完了,啪的一声,这孩子把奶瓶顺手就给扔了。
向以伦小小,倾身捏了捏桦汐的小鼻子,无奈的说了一声:“小祖宗喂!”
顺势,弯腰把奶瓶捡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去厨房。
桦汐也跟着他,摇摇晃晃的往厨房走。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一直仰着头,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流水台看。
流水台上放着一只果盘,里面五颜六色的,sally临走的时候刚洗好摆进去的,摆的很好看,也很丰富。
“儿子喂,想吃什么?”
也没刻意,很自然的,向以伦回过头看了儿子一眼,随意的问。
“爸…爸……红的……”桦汐指了指。
向以伦捻了颗草莓:“这个?”
“么……”
桦汐咧嘴一笑。
向以伦把草莓递给桦汐,他捏在手里,自己吃。
桦汐从小就这样,三个月的时候两只手就能抓抓了,让抓就抓,让停就停,还一直笑。
奶瓶被向以伦顺手洗干净,放回消毒柜里,他转身的时候,拍了下桦汐的脑袋,自己往外走:“走嘞儿子,外面玩儿去!”
“么……”
桦汐像是抽空一样应了一声,就继续吃自己的草莓,这吃的满嘴都是微红的汁液,空气里,一阵草莓的香甜气息。
到了客厅,向以伦抽了张面纸替桦汐擦嘴。
桦汐展开胳膊:“抱……”
向以伦把桦汐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摇晃着。
他抬头看了下表,已经八点了。
不一会桦汐睡着了,向以伦裹着桦汐,顺着沙发躺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米安和乔香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对父子躺在沙发上脸对着脸睡着的样子。
相较于米安的轻手轻脚的换鞋,乔香惏便故意踩着高跟鞋走过来。
“喂!吵醒孩子!”米安低低的提醒。
乔香惏道:“小孩子睡觉哪那么容易醒!”
确实,孩子没醒,向以伦醒了。
他有些迷蒙的睁开眼,孩子气十足。
“回来了?”他问米安。
米安点点头,乔香惏这边已经抱起了孩子。
“sally还没有回来?”米安问。
乔香惏抬眼看了看表,九点了,她道:“我把孩子抱进去睡,估计这一觉要到天明了。”
说着,人就进去了。
向以伦还坐在沙发上发癔症呢,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米安换了鞋又倒了一杯水过来见他还是这副样子,便把水递了过去:“喏,累吗?”
向以伦接过水,喝了口摇摇头:“不是累,只是有点像做梦。”
米安靠着沙发坐了下来,单手撑着额头,看着他:“桦汐乖吗?”
“嗯,很难相信,sally走的时候,他趴在我肩头上,也不哭。”
“做父母的身上有味儿,孩子闻的出来。就算没见过,他认得你。”米安说。
向以伦没吭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他心里特别难受,就像是被揪着一样,他知道,这是债,他欠了米安的,这辈子,无论他做什么都还不了。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对着桦汐,他没叫一声‘儿子’都会想起这个生孩子的女人,甚至,只是看着桦汐,看着桦汐咧嘴憨笑时露出的酒窝,他都会想起米安的笑。
无时无刻的,不在自己的脑子里。
“在想什么?”米安见向以伦低着头也不说话,便推了下他的胳膊。
向以伦回过神,突然问:“明天有空吗?”
米安看着他。
“哦,我过这两天可能要去趟美国,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行吗?”向以伦道。
米安没有考虑,很快的就点了下头:“好。”
爱也无法承受的重量163
晚的月亮有些消瘦,干干扁扁的挂在深蓝色的天边,夜里的风清清凉,透心的凉,米安站在阳台上,风吹过她的脸颊,有些疼。
乔香惏是端着酒杯进来的,精致的高脚杯里,浓稠的红色液体在里面摇曳,她递给米安一杯:“已经醒过了,这个时间喝刚刚好,你尝尝。”
米安接过,摇晃了一个杯子,抿了一下,口感比较柔顺,且香气复杂,渐渐的,紫罗兰的花香也慢慢的从唇舌间弥漫开来。
闭了下眼睛,米安又喝了一口,淡淡的笑了:“margaux,今天怎么开了瓶这么好的酒。”
眶“我刚刚给香港那边打过电话了。”乔香惏道。
米安了然的点了点头。
“你刚才和向以伦的谈话我也听到了,那给你定后天的机票怎样?”乔香惏喝了一口酒,询问道。
澡“嗯。”米安没什么意见。
相对于米安的干脆,乔香惏却有些犹豫了,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了。于是,她想了想还是道:“还是再晚两天吧,也不用这样急。”
“好。”米安也没反驳,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乔香惏见面杯中的红酒快见底了,便蘀她又添了一些,酒是在醒酒器中放置的,那样晶透的容器里,让红酒也显得格外妖娆起来。
“其实,那边环境很好。”乔香惏也给自己添了些酒,卸了妆,又是深夜,眼角难免会露出白天那无迹可寻的倦态,她呐呐的道了一声,可听起来,这么的多余。
是啊,香港那边的公司环境怎么可能会比北京这里差,而且,米安这次去,还要兼顾下英国那边,按说,没多重的活,那边的负责人不变,她这次去和在北京的性质不一样,主要是学习来的,相对而言,除了要几边跑,还不算辛苦,主要,没那么大的压力。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乔香惏先开的口。
“真的决定不把孩子带在身边吗?”
米安准备喝酒的动作顿了下,又继续的喝了一大口,半晌,才缓缓说道:“我还是觉得,孩子不必要跟着来回跑,我想他,自然会回来,交通这样方便,就算一个星期想回来两三次,也是很容易的。”
“会容易累,带在身边多好,有时间我会过去。”乔香惏劝她。
米安还是摇了摇头:“我刚答应向以伦,让他尽做父亲的责任,把孩子带走,不太好。”
乔香惏心里就是不愿意这样,可她也明白,米安决定的事,多说无益。她提出让米安去香港,也是米安自己愿意才会同意,要不然,她自己是劝不动她的。现在,孩子的事,她决定了,怎么能改?
“香港那边的住所我已经蘀你安排好了,这次去,你估计会有些累。”
“没关系,习惯就好。”
乔香惏拍了拍米安的肩:“那早些睡。”
“嗯。”
第二天一早,向以伦就来接米安了,他来的时候桦汐还在睡觉,走的时候,他专门去桦汐的房间,吻了吻这孩子脸蛋。
米安跟向以伦上车的时候挺安静的,向以伦偏着头看了她好几眼,她都没反应。
打响车子,向以伦一边打着方向盘往后倒车,一边说:“和我出来挺不乐意吧?”
米安这才偏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你老板着脸。”他还挺委屈。
米安抬起手腕,指了指时间:“你看看这才几点。”
可不,就是耽误了会工夫,这时针还没到七点呢,这大早上的,他自己笑的跟哇哈哈似地,还指着米安跟他一样呢。
向以伦点点头:“行,还没吃饭呢吧,早上想吃什么?”
米安没理他,摸了摸包里,舀出一牛角面包,刚才趁着他进屋看孩子的时候她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现在吃这个正好。
“直接去目的地吧,别吃个饭再给堵路上。”米安说。
“行。”向以伦看着前面的路,大早上的,就是车少:“诶,路挺长的,你再睡个回笼觉?”
米安理他,不过吃过面包,头靠着玻璃窗,一点一点的,昏昏沉沉,迷迷瞪瞪的,也没看他这是往哪儿去。
直到停车之后,向以伦喊她,她往窗外一看,蹙着眉:“你怎么把车开这儿来了!”
半山腰上的,车到了路尽头了,再往前,都是土路,还得自己走。
道上,混着土和石子儿的,往上看一眼,得走不短呢。
向以伦指了指上面:“不远,下来吧。”
米安下了车,跟着向以伦一直走着,他比她略快一步,身子微微侧着,他这个角度,眼角的余光,正好能瞄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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