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倔爱

第 2 部分阅读

此时,更衣室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冷艳绝美的女人,冷冷地瞪着她,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这里没有泳池,她不会溺死,但是
她的话惹他一笑,“找他们,找得到吗”他对冷艳女人打声招呼,“茜茜,帮我看看她需要什么”
茜茜走近他们,手指轻轻滑过丰郁脸颊,皮笑肉不笑地道:“好细致的肌肤,年轻真好”
她屏住气息不敢乱动,接下来茜茜没有再碰她,审量了她身材几眼,交代店员拿出一些精美的贴身衣物。
他不悦地扳过丰郁的脸蛋,拿出手帕,擦拭刚刚茜茜碰过的地方。
“今天的约会取消。”
茜茜僵住身子,斜眼睨视丰郁,“为了她”
高祥不耐烦的颔首。
“啪”茜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出手,丰郁结结实实挨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力道之大教她头一偏,脸颊立即浮上血红五指印。
痛脸颊好痛她就知道,一旦碰上高祥,肯定霉事连连。那女人外表冷艳内心火热,她的面颊为高祥证实了这一点。
“丰郁”
她垂下脸,不理会高祥的叫唤。
高祥冷凝着脸,气自己没护到丰郁。没想到茜茜eq那么低,如此不识大体又泼辣,对茜茜的表现他大失所望,这段关系该结束了。
他留下一张即期支票,旋即带着丰郁离开。
不管丰郁的抗拒,再次把她拉往他怀中,他想探视她的伤,但她低着头,硬是不愿理他。真是一名倔强的女孩,明明很痛,却咬牙不说,他若是想看她的脸,就得让她自己抬头。
“我的西装是什么厂牌”
“亚曼尼。”她的声音闷闷的。
“你确定”
“当然”丰郁抬起头来,很认真的说:“这是亚曼尼,我看了很久,很确定。”说完,看到高祥脸上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她才恍然大悟,她中计了。
他的手轻触她脸上的红印,心中掠过一丝疼惜,口中却发出讽刺的赞叹:“啧啧你还真是勇气可嘉,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吭一声。”
她不悦地拍掉他的手,“别碰我”
高祥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走吧”
第3章2
他率先走在前头,走了几步,发现丰郁并没有跟上来。又踅回身,双眼盯着她。
“我们要去哪”她问,站在原地不走。
她记得只要一碰到高祥都没有什么好事,两次的见面都令她印象深刻。第一次见面她弄丢原想卖掉图个好价钱的打火机;第二次见面她差点溺死在自家泳池,简直讽刺过头。
“你怕我”
高祥眨眨眼,觉得很好玩。他原本打算直接送丰郁回丰家的,毕竟天色晚了,丰老爷没看到她人,说不定会报警处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吃上官司。
不过,她的态度却勾起他莫大兴趣,决定改变主意了。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与人有近距离的接触,又莫名其妙因他挨了一耳光,恐怕已视他为危险人物。
丰郁摇摇头,这人可真自负以为她不靠近他,就是怕他,他可真看得起自己。
不过,人人夸他年少得志,是众多企业家第三代中少见的黑马倒是真的。
四年来,她陪爷爷看过不少人,每个人眼中闪烁的不外乎是名利权势。
而高祥的眼中没有那些光芒,因为他本身就是名利和权势的代名词。浑然天成的霸气被他刻意隐藏在西装革履下,有如王者的气势和能号召众人的魅力,让许多人愿意追随在他左右,为他效劳。
她常常在爷爷口中听到他的名字,和他建立的企业王国和他永远数不清的绯闻。
爷爷总是哈哈大笑地这么说:那个无法无天的浑小子,可把他爷爷给气疯了然后笑得很幸灾乐祸。
高祥搂着丰郁的柳腰,带她坐上他的爱车。
“我们到底要去哪”她的眼直视着正前方。
“我肚子饿了,你陪我吃饭。”
高祥将车子驶进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带她搭电梯直达十二楼的西式餐厅。
他可真霸道主餐餐前酒点心,从头到尾,他径自决定所有事情,真的蛮横到不可一世。
侍者推了辆车子走过来,一个装满冰块的木桶里,放着一个精致的酒瓶,在他们桌上安置了两个高脚玻璃杯后,侍者拿起瓶子,响亮的开瓶声和涌出来的泡沫使她望向他。
“是香槟。”
“是的”他微微一笑,“庆祝我救你一命。”
她很正经的回答:“我才不要你救。”
又是这句话,他的心一震,两年前她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过当时她很虚弱,他并没有太苛求,现在,她人很好,只除了脸上的红肿。
“别用这种口气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他笑笑地逗弄她,举杯轻碰她的杯子,喝下一口香槟。
基于良好的家教,她开口半讽刺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于你,毕竟你为了我甩掉一个女人,还花掉一大笔钱。”
丰郁坦白的口气令高祥莫名的感到生气,他纵横情场数年,女人总对他趋之若鹜,拜倒在他西装裤下的不计其数。但她却哼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他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何必
他大笑,掩饰心里的真实情绪,故意曲解她的说法,“丰郁,你在吃醋。”
“没有”她想也没想就否认。
他的话教她脸红,丰郁赶紧拿起杯子,轻啜一口香槟,掩饰她突然臊红的脸蛋。
有些迷惘有些困惑,她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吗在不知不觉当中也被他吸引了吗真是如此的话
高祥会如何看待她呢
癸水初来,她才渐有身为女人的自觉,高祥是男人,而她是女人,所以她会吃醋,是这样的吗她越想越迷糊了。
一口接一口,她在不自觉中已喝下半瓶的香槟。
“别喝了,空腹喝下那么多香槟会醉的。”他大手压下她倒香槟的动作。
高祥自然看出他的话在她心湖中似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一阵不小的涟漪,她迷惑不解的样子很可爱,但她香槟一杯接一杯的喝法,就不可爱了
丰郁对他摇摇头,“喝香槟不会醉的。”
香槟不是酒,她以前也喝过,没有醉。但她忘了她以前只是浅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狂饮,简直糟蹋了一瓶好酒。
他低声笑道:“照你这种喝法,会醉的。”
这类香槟喝起来的口感像水果鸡尾酒,带着酸酸甜甜的滋味,不过它的后劲可强咧明天起床,她不头痛想吐才怪,到时心里一定又会埋怨他。
“我没有醉,喝香槟不会醉。”
她醉眼迷,却摆出一副严肃脸孔,让他看了不禁失笑。有人会借酒装疯,有人会酒后吐真言,丰郁却是酒后露真性。
即使薄醉微醺,她仍是一位小淑女,不发酒疯不乱说话,依旧保持端正的坐姿有礼的应对,看来丰爷爷的亲自教导,很成功的教育出一位大家闺秀。
主餐尚未上桌,正如同高祥所说的,丰郁醉了,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他挥手招来侍者买单。
抱起她柔软的娇躯,少女的馨香混合着香槟的气味,扰乱了他的嗅觉神经,他的身体不禁蠢蠢欲动,勉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扣上安全带,发动引擎。
丰家灯火通明,他抱着丰郁出现在丰家人面前,他们瞠眼结舌地看着他和丰郁,好像他染指了丰郁似的。面对丰家人奇异的目光,他觉得有必要解释。
“很抱歉,我不知道她不会喝酒。”
“你让她喝酒”丰老爷挑起一端眉毛,嗟臭小子。
一名粗壮的女仆伸手要接过丰郁,他不知为何退了一步闪开她,女仆不解地看着他。
“呃我送她上床,请你带路。”他没有一点邪思,只是不想吵醒她,希望她睡好。
女仆望向丰老爷,丰老爷不自在地点点头,女仆才为高祥带路,高祥轻手轻脚的把熟睡中的丰郁放在床上,为她盖好棉被,在女仆的监视下,规矩地作一名君子。
白里透红的小脸,双眼紧闭,小嘴微微张开,她安祥的睡靥好纯真,简直像是天使,他不禁看痴了。
“高少爷高少爷”
女仆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老太爷有话要告诉高少爷。但是今天太晚了,请高少爷明天晚上过来一趟。”
晚他低头看看手表,九点半叫晚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他不置一辞,丰郁少女的体香还萦绕在他鼻间,手上仿佛还能感觉到她肌肤的触感啐或许还真是晚了,他居然也有点想困了,明天想必会很精彩。
丰郁一觉好眠的睡到中午才醒来,头脑还有些浑浑沌沌,心里是一团朦朦胧胧的迷惘,有好一阵子,心境一大片空白。
阿枝在小厅里,听到她起身下床的声音,便进来服侍她。
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她面前,她拆下包装打开一看,是几件女性的贴身衣物,想起昨天的一切逛街耳括子餐厅香槟,还有那个讨厌的高祥,想到他,脸倏地一红,连耳根都发热了。
阿枝古里古怪的看着她,她连忙闪身躲进卧室,抬眼一看对上镜中少女羞红脸的俏模样,不禁怀疑这是自己吗
褪去孩童的稚气,她正渐渐改变中,身形曲线迈向少女的体态,脸蛋也清清水水的讨人喜欢。
一个苍老的声音,随着阿枝的招呼声传来,是丰老爷。
丰郁整衣敛容,翩翩然的出现在丰老爷面前,倒了一杯碧螺春放在丰老爷面前,她才坐下。
“郁儿,还好吧”
“嗯。”她点头。
丰老爷坐在椅上,轻拈胡须,注视她的眼神混合着担心和不悦,他喝下一口茶,缓缓开口。
“郁儿,霖霖太顽皮了,竟然把你交给高祥,哼”一声冷哼,道出他的不以为然。
丰郁心巧灵敏,一下子,就明白爷爷的意思,“爷爷,我以后不会单独和高大哥在一起。”
“好好好”丰老爷这才放宽心,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隔天,当时针和分针指向两点的位置,高祥便捺不住忐忑的心,给自己随便找个理由,抓着车钥匙和外套急奔丰家,丢下一堆待他批阅的公事,和气急败坏的秘书,只为见丰郁。
车子缓缓驶进丰家停妥后,行经泳池,四五个身穿蓝色制服的清洁工拿着水管清洁剂,和刷子正在清理泳池。
记忆忽然跳到两年前丰郁失足落水,他为她做人工呼吸的那一段往事,当时她不过是个小孩子,但他一直很难忘记她的脸孔,尤其是她躺在床上的荏弱模样,而现在,她又长大了一点。
说来可笑,他看过不少妖娆动人的美女,不过那些庸俗脂粉都如同过眼云烟,仅在他生命中作短暂停留,然后就由他记忆中消失。
丰郁以身相许不知怎地,高祥蓦然想到他曾对她说过的话,当时,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说笑的意思,然而丰郁一脸见鬼的惊骇表情,狠狠刺伤他的男性自尊。
后来,他因公事繁忙而逐渐淡忘这件事,如今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丰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熟得很,佣人也任他来去自如,丰郁住在主屋,他自然是往主屋去。他走在羊肠小径的石子路上,几乎被这片花海给淹没。就在这落英缤纷中,高祥看见了丰郁,他的脚好像自有意志似的带领他走向丰郁。
她一袭连身白裳,侧身卧躺在一棵大树下,些许阳光透过树叶照拂在她身上,徐徐微风吹来,发丝在她脸庞周围骚动。
她睡着了,手中的傲慢与偏见,大咧咧映入他眼帘,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傲慢偏见值得深思。
他俯下身拨开她脸上一丝秀发,吻住那片他渴望已久的小嘴,先是轻轻试探,舌头描绘她纯女性的线条,捺不住只有表面的触碰,他灵活的舌尖钻进尚未开发的处女地带,汲取她的甘美。
好香好柔好美的滋味,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在四肢百骸,血液奔腾四窜,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丰郁嘤咛一声,他身子一震,不舍地离开她的唇,见她似乎快要清醒,他赶忙旋身往书阁走去。在高祥走后不久,丰郁缓缓地睁开眼,双眼环顾四周,这里除她之外没有其他人啊
是梦吗但嘴唇上的触感清楚可辨,不属于她的气味还留在她唇齿之间
她可能又睡糊涂了,不再细想,她拍掉长裙上的草屑,拾起书本,走回她的房间。
这一幕偷香窃玉的情景,全落在站在二楼窗口的一双火眼金睛中。
丰老爷自窗口走回太师椅坐下,脑里千百种想法盘旋不止。
不久,管家领高祥进来。
“丰爷爷好”
丰老爷老眼严厉的扫射高祥,精光锐现,想到他碰丰郁,不由得老脸一沉,厉声说道:“高祥,你事业做得很大,本领是很高,相貌也长得体面,出手大方又阔绰,我很替你爷爷奶奶高兴。”
高祥听丰老爷这样客套的称赞他,心里大大不安,见丰老爷面色不善,口中一字一句听来是夸他,却是暗地里在贬他。
“丰爷爷,我怎及得上您”
丰老爷手中海泡石烟斗一丢,突地打断高祥的话,“如何及不上你若说你是第二,没人敢称是第一。”
“丰爷爷,这”
丰老爷站起身,“你若真心真意的叫我一声爷爷,就该明白,丰郁还是一个孩子。”不给高祥开口的机会,立刻拉铃叫唤管家:“送客”
丰老爷的态度,激起他很大的反感。在高祥走出丰家时,回头望向丰郁所住的阁楼,一张俊脸讳莫如深,最后大步离去。
第4章1
“别抽了。”
高祥一把抽走岳仕手上的烟,捻熄刚被点起的烟头。
岳仕一到他办公室,什么话都不说,径自坐在沙发上,烟一根接一根的点,整间总经理室被他弄得烟雾弥漫,秘书前前后后敲门进来三次,深怕这里有意外发生。
“高祥,丰家的女人都是祸害。”岳仕的脸隐在烟雾中,声音闷闷的,突道。
高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放下正拿起的卷宗,正眼看他,“岳仕,既然知道是祸害,就算了吧”这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两年多来,丰老爷把对他说的话,执行的很彻底,从长辈的口耳相传中,他得知丰老爷带着丰郁另寻清净之地闲居去了。难怪他送去的请帖邀请函,丰郁都不曾回过。而他用尽所有的管道,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岳仕这时突然说到丰家女人,是指谁丰霖还是丰郁
“高祥,你叔叔过得幸福吗”每次他看到高靖臂弯中的丰瑞笑得灿烂如花,他就忍不住会想到古灵精怪的丰霖。
高祥想到他们夫妻二人虽然情深意重,婶婶却不时找些小细故跟叔叔吵闹。叔叔深知爱妻脾气,每当她无理取闹,总是笑笑的不予理会。
想到此,他失笑道:“看你怎么想了,拙夫伴巧妇,还是悍妻与良人别说你不懂,连我这个做侄子的,也是雾里看花。”
“丰瑞很不可思议”岳仕想了一会,只有这形容词。
“婶婶是个奇女子,一般凡夫俗子怎能与她匹配叔叔能与她结缡,自然不简单。”说到最后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岳仕垂下头,神色凄然,他不过是凡夫俗子,而丰霖
高祥看岳仕比先前更为沮丧,拍拍他肩膀,打趣道:“兄弟,有现成的牛奶喝,何必去买一头母牛。”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说完,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高祥一怔,装作没听到,心却不由得一动,坐回办公椅上,心思竟莫名地飘到一个清丽绝俗的女子身上。
两个男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
“蝴蝶梦”男人销魂窟,捞女下海处,之所以吸引人,除了具备最基本条件一美二好三巧,最重要的是不会在兴头时,有警察临检的事发生。
所谓一美,自然是小姐容貌和身段美;二好,上至妈妈桑下至泊车小弟,都秉持服务好为宗旨;三巧,在性方面每个妓女都有接受过高超的技巧训练。
“蝴蝶梦”采会员制方式,能入会在此消费的人大多是有家世背景的。
楼下富丽堂皇的大厅,是基本的消费处,喝酒听歌跳舞,外带一名妖娆小姐陪你玩。
踩着红色地毯登上二楼,是一间间的独立包厢,很多达官名流在此寻欢作乐,代价高了一点,但所见货色也较精致。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高祥重重地在女人唇上一吻,享受软玉温香的触感,“等等,我想起来了,你是咪咪。”
“高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人家是小琪,她才是咪咪啦”身穿红色薄纱女郎不依的娇嗔。
“哈你是小琪,她是咪咪,啧啧都是美人。”
咪咪拿着一杯酒凑过来,“高总,你真该罚。”挑衅地晃晃胸前的丰满,娇声道:“这里除了我,有谁敢叫咪咪的”
咪咪一语未毕,即有人拔尖嗓子抗议。
“哼我的也不差啊”一名擦银色眼影的女郎也挺起她傲人的双峰,“高总,我是露露。”
“喔你叫露露,那另一位咧”
他勾魂眼一瞟,勾住在场所有人的心,不论男女,只有低头喝闷酒的岳仕不被影响。
“我我是安妮。”大波浪髻发的女郎心一震,满脸痴迷,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的花名。
一句句浪声谑语,一串串媚声娇笑回荡在包厢中。
服务生打开门,送来毛巾和酒,突然一声放浪娇笑声传进他耳里,高祥抬头一看,这一看令他大吃一惊
丰郁她怎会媚笑嫣然的倒在一名金发男子怀中
一身火红贴身晚宴服,显露出妖娆身段,长发高高盘起,耳下镶着碎钻耳饰,看起来既妩媚又放荡。
仅是匆匆一瞥,却击毁他筑设已久的心防,她怎会在这那个男人是谁太多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高总认识王美娜”黄总经理惊喜问道。高祥眼神一转,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想认识那个女人好久了,只是都苦无机会。
“你说什么”高祥放下高脚杯。王美娜是谁他思索一下,印象中并无这名字存在。
“你刚刚一直看的女人就是王美娜啊”黄总经理脸上出现无限遐思,颇有相见恨晚的懊恼,一听说她是这家酒店的幕后老板。“
王美娜,不是丰郁世上真有那么相像的人面孔声音太像了。高祥的背靠向椅背,漫不经心地把玩小琪的手。
公关经理提供小道消息,“我来这好几次,只见过她两次,那两次她身边都伴着金发碧眼男子。”
“哦照你们的说法,她不算是这里的小姐”高祥挑了挑眉。
一干女子终于受不了被人冷落,忍不住插话。
“高总,你们别再提王美娜了,我们四姐妹服侍的不够好吗”手指轻佻的划过高祥胸膛,狐媚地说道:“你若真想知道王美娜的事,可以直接问我们四姐妹呀”
“你知道”
“事实上,她是我们的师父”话还没完,就引起其他三名女子的娇笑。
“师父”
高祥诧异的看着四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黄总经理和公关经理也同高祥一样,错愕不已。
四个女人一打开话匣子,便停不了,七嘴八舌地说
“是呀我们蝴蝶梦的每个小姐可都有受过严格的专门训练”
“不论是说话谈吐穿着搭配敬酒陪笑甚至是上床”
“勾引男人气死女人可都是我们的必备知识。”
“来这里的男人,很多都是慕她的名来”
“她有一个很特别的别名,叫做卡门”
“偶尔她会来这里晃晃,大部分的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高祥手指轻敲下巴,眼中发出狩猎的光芒,感觉到身上的血液又鲜活了起来。
姑且不论王美娜其他的事迹,光是她和丰郁有着相似的面孔,就勾起他无限的兴趣。
一开始,高祥就打算捕猎到王美娜,好好的玩赏这件新奇特殊的玩具。他请人调查她的背景,却什么都没查到,王美娜是个没有过去的女人,只知道她很美很艳,跟丰郁一样,有一副上天赐与的美好嗓子,一双深沉如黑钻的眸子。
他送她名贵的花华服美钻跑车,她则毫不客气的全部接收。
照理说像她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他见多了也应该倦了,但是不她深深迷惑他吸引他。他不是十几岁易冲动的热血少年,而是一个三十一岁的成熟男人。可是,人总是有盲点所在,与其说王美娜是他的盲点,不如说是丰郁
两人交往频繁的消息如野火般蔓延开来,扩散到上流社会的每一角落
“听说了没高祥为那个女人一掷千金其实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叫我倒贴都可以”
“他们在一起超过三个月了,唉真不知何时才轮得到我”
“嗟那女人不知是什么狐狸精蜘蛛精投胎转世来的,居然能把高祥这情场浪子拴住”
女人妒恨,攻讦的话如毒蛇出洞。
“高祥真是艳福不浅,走了一群蝴蝶,来了一只女王蜂啧啧不知是在哪发现这只野蜂,香郁迷人喔”
“唉,你这家伙小心被太座听到呀别还没采到蜜就被打得满头包了哈哈哈”
“唔,色不迷人人自迷,嘻嘻咱们大哥别笑二哥了”
“那女人,我远远见过一次,标准的爬墙派,迟早会轮到我们的”
男人艳羡,绘声绘影如身历其境。
丰郁一路走来,听到高祥诸多丰功伟业,快步走到爷爷身边,尽量让自己像隐形人。不该来的,偏偏无法拒绝爷爷的请求。
岳家的宴会,丰老爷带着炫耀心态携她前来,看爷爷那得意无比的笑容,就知道他一定又和别人打了赌,而且肯定是赢了。
门口一阵骚动,好像有大人物出现似的,不过应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怎有种奇怪的感应,似乎一道又一道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丰郁不禁纳闷的抬起头,映入眼底的景象却令她倒抽一口冷气。
那一对耀眼的璧人是传闻中的男女主角高祥王美娜。
他一身黑色剪裁的合身西装,依旧风流倜傥潇洒不羁,唯一不同的是,眼中多了一抹她不曾见过的光芒。
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似讥非讥的笑靥丰郁的脸色倏地苍白,一种莫名的恐惧抓住她。
怎会怎会她和王美娜的容貌怎会如此相似
高祥的心忽然一悸,视线自王美娜身上移开,越过重重人海看到了丰郁,她从欧洲回来了。
他眼一亮,带着王美娜走近丰老爷和丰郁。
“丰爷爷好”
这一刻,高祥忘了身旁明艳动人的王美娜,双眼贪婪地注视着飘逸水秀的丰郁,她的个性一如以往,静默地待在丰老爷的身后,头低低的,长发半掩她的脸蛋,眼睛盯着地板。
“丰郁,抬头”他用惯有的命令口气道:“和老朋友打声招呼吧”
想看她,想知道她变得如何,长得是怎生模样
王美娜看到丰老爷时,露出一抹冷笑,可当听到丰郁的名字,身体却为之一僵,随即又迅速恢复原状。
屏住气息,王美娜和高祥一样等着丰郁抬头。
丰郁缓缓抬起头来,两道柳眉不画而黛,底下嵌着一对流光晶筑的黑钻,直挺微俏的鼻子,嫣红的小嘴抿紧。
如同照镜子般,她们两人面对面,如出一辙的脸孔,却带给人不同的视觉震撼。
众多宾客都吃了一惊,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
王美娜美得狂野美得放纵,如同一株传说中的妖花,有吞噬一切的能力,当别人越衰竭,她就绽放得更娇美。
而丰郁美得空灵美得雅致,惹人爱怜呵护,她含蓄诱人,不同的是她的存在令人如沐春风,心情恬然自得。
前者有毁灭自己和一切的杀伤力,后者却有抚平伤痛治好痛楚的功效,一个害人,一个救人。
可是,有人就是看不清
她是谁,王美娜是谁,她和她有什么关系吗可以确定的是,丰郁不喜欢王美娜的眼光,似嘲笑又似同情。
王美娜自信的风采刺眼极了,教她忍不住害怕,而王美娜散发出的侵略气息,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站在一起,有如聚光灯照在他们身上,耀眼的令人不敢正视,王美娜并没有因为高祥而减弱她的光芒,反而更加明艳动人。
原来原来近日最热门的绯闻话题,居然是高祥和王美娜共同制造的,心头倏地涌上难过与酸涩的感觉。
王美娜没想到,她会见到丰家被保护至极的女儿,她看来亭亭玉立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完全没有穷困的小可怜样。
是的,她在许久以前就见过这个孩子初见面时,她才九岁尚未满十岁,她记得丰郁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同样是勾人媚眼。
丰郁眼瞳里的善良和仁慈,让她讨厌透了,只要和纯洁善良搭得上关系的,她全憎恶。
她的灵魂是属于恶魔的,而丰郁的灵魂却圣洁如天使,两张相似的脸孔,却有截然不同的心性,真是太讽刺了
“你好。”客套的寒暄,是丰郁在震撼后仅能吐出的话语。
丰郁和王美娜的相似,震惊在场所有人,众人眨巴着眼等着看戏。
“丰郁,你好。”王美娜向丰郁伸出一只手。
高祥是她的一道符,丰郁是她的一张王牌,两张她都要。
她没有错过高祥乍然见到丰郁时的那股惊讶和喜悦,甚至还完全忘记她的存在,眼中心底只有丰郁一人。
“我”她惊慌地大退一步。
盯着王美娜白细的手,仿佛记忆中的恶魔拍动羽翼,再次对她伸出魔掌,她骇得花容失色。
“不要”她失态的逃开热闹宴会。
丰郁无法在那里继续待下去,一刻也不能,她知道她丢了爷爷的脸。
可是,那些责备那些言语攻击,都抵不上王美娜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
她拚命跑拚命跑,似乎只要她一直跑一直跑,可怕的回忆就会被她远远甩开被她彻底遗忘。
然而王美娜的声音面孔始终紧追着她不放。
丰郁以极狼狈之姿仓皇的逃开,莫名地高祥的心一阵抽痛,他迈开步伐想追她,可王美娜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你想要你的名誉扫地吗”
王美娜尴尬的收回那只被冷落的手,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一丝愠愤,她以极为轻柔的嗓音在他耳旁细说。她的心在雀跃,看得出来她对丰郁有一定的影响力。
“美娜,你总是能给我惊喜。”高祥咬牙切齿地道。
随而他向丰老爷道歉和对主人告退,即带着王美娜离开。
并非他怕闲言闲语,其实别人说长论短他全不在意,他在乎的是丰郁,他怕她受伤,她还小,不见得跟他一样有良好的疗伤能力。
第4章2
再大的冲击,也不过如此吧
镜子里的那张脸孔,是她所熟悉,也是她所陌生的。
王美娜是谁,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她出神的坐在窗子口,直到阿枝大嗓门的叫嚷声响起。
“小姐别动啊来人啊快来啊”
丰郁有一刻的恍惚,看着阿枝,不知道她在叫什么。浑然不觉自己已在危险边缘,一个不慎,就可能从三楼跌下去。
正好来到丰家的高祥一听到阿枝的叫声,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来,当看到丰郁一半的身子在窗外时,忍不住直冒冷汗,佯装冷静的开口。
“丰郁,别动。”
黑星般的眸子充满疑惑,“高祥你怎么来了”
丰郁的身体往前倾,又陡然向后倾,不稳的身子教人害怕,吓得阿枝直尖叫。
高祥看得心惊肉跳,朝阿枝大吼:“你闭嘴。”
“别凶她,高祥。”阿枝爱乱叫,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不凶她,你别乱动。”他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丰郁困惑着他的到来,“你怎么会来呢爷爷下令不准你来的。”仆人怎会放他进来
“没这回事,你弄错了。”还剩十步左右,他继续和她东拉西扯。
“我弄错,可是”
“对你弄错了,你坐在那里做什么”
“这里的风景很好,春天时,桃花一开”忽然往下一看,她觉得头晕目眩,双手一放,整个人往后倒。
高祥一个箭步抓到她的手,用力一提,将她揽抱在怀里,下一刻,丰郁和他已安然跌在地板上,他紧紧的抱住她。
她昏眩了一下,有一刹那,搞不清东南西北。
“高祥”她抬起头,伸手摸向他的脸。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上两颊鼻子下巴,独独遗漏她的唇。
“高祥”他怎么了
老天再差一分甚至一秒,他可能就失去她了,她怎么老跟危险脱不了关系
“丰郁,你想做什么自杀吗”高祥大力的摇晃她。
真不敢想象,如果他不在,她会发生什么事他真不敢想象
“我我的骨头快散了”
高祥停下摇晃她的动作,恶狠狠地瞪向她,这么脆弱的人儿,仿佛只要他一用力,她就会碎了。“你”他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望着丰郁这张水嫩的小脸,坦然澄澈的眼睛,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跟王美娜满含沧桑的眸子完全不同,当初他怎么会认为两人相似呢她们根本是南辕北辙。
“高祥,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她身子一扭,挣开他,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尤其是他。
他无谓的任她离开,“没事。”
他明明一脸有事,但他不开口,她也不知该从何问起。想请他离开,又觉不妥,他可能有事要找她吧。
好多年不曾见过面,不禁忆起每次见面,总有些措手不及的意外发生。
“你长大了。”
女大十八变,真是一点都没错,想当初,她多不起眼,如今却出落得这么美。
“谢谢你。”丰郁微微颔首。
她说是这么说,脸上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高祥自嘲的想,她一定是在想根本不用他救吧
这几年下来,她对人还是有很重的防备心。
“你变漂亮了。”
“谢谢你。”
高祥轻撇嘴角,搞什么,她只会这三字箴言吗该死的这样子谈下去,要到何时才会说到主题
他朝阿枝说:“你下去,别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看阿枝乖乖地关上门,他一把拉过丰郁。
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审视一遍,突然拉高她的袖口和裤管,她吓一跳,呆怔着让高祥检查。
“真没事吧”
“没事。”撇见自己拉高的袖口,才红着脸回过神,赶紧拉下袖子。
他好笑她的举止,真可爱没想到她脸红得这么好看,两颊先红再来逐渐扩散,映着发亮的眼睛,有说不出的娇美。
“高祥,你”她瞟了他一眼,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老样子,不喜和人接近,又不会开口说话。
这样子的丰郁,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和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的王美娜有任何关联。
可是,她们相似的面孔和如出一辙的声音,又该如何解释
“丰郁”
高祥正要开口之际,房外传来阿枝急促的大嗓门。
“小姐,不好了,老爷子昏倒了”
丰老太爷病重的消息,立刻传了开来,还引起各界高度的关切,报章杂志电视新闻各家媒体纷纷报导。
丰郁的感情一向淡然,可是当她看到向来健朗的爷爷躺在医院时,心中似有股什么正在急速扩大,有些刺痛,她的心会痛。
那是一种她不熟悉的情感,那么强烈那么刻骨,足以令人淌血。
“郁儿,你来了。”
丰老爷脸上一喜,直想跳起来好好搂着这小孙女,眼角余光看到管家老李警告的神色,才勉强压了下去。
“爷爷,都是我的错”
她自小受尽的折磨早就教会她隐藏好自己的情绪,照料她的婆婆,又千交代万嘱咐她不许妄动真情。
七情六欲本来皆压制到若有似无,可说是万事不萦于怀,但此刻却又失了自制。
“哪来的错你姓丰,是我丰家的子孙。”
而且还是他最爱的孙女儿,他病重的消息传遍各界,人人都想来探望他,可那些人心怀鬼胎,有太多人巴不得他早死早好。
丰瑞和丰霖来看过他两次,一次是他正在和美丽的护士小姐哈拉说笑,另一次是他拿起针头练习小李飞刀。
两次的玩闹,正巧都被她们俩看到,气得她们二人都不再来看他演戏。
所幸她们都肯保密,只不过要她们保密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爷爷”她垂下头来,幽幽叹了口气。
丰郁一声爷爷,揪紧了丰老爷的心,一个正值双十年华的孩子,她的叹息声却充满太多的感伤,似乎有过多无法承载的情感。
“你向来贴心,好好留在爷爷身边好吗你是爷爷最心爱的孙女。”丰老爷这几句话说得委屈至极,得到管家竖起大拇指的赞赏。
一想到王美娜这段日子的骚扰,就一肚子的火,他一生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这妖媚女子好大胆子,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哼罢了罢了只要他最心爱的郁儿仍留在他身边,不成为上帝的新娘,不被王美娜唬弄走,丰老爷什么都能忍
丰郁本来冷心淡情,再无多余情绪,但此时不知怎地,听了爷爷这几句话,不禁热血沸腾,眼中一酸,忍不住要留下泪来。
丰老爷见她强自忍着泪,牙齿咬住下唇,脸上忽而一白忽而一青,心里实在不好受。
“你是爷爷的乖孙女,爷爷这点要求做得到吧”丰老爷故作萎靡神情道。
“嗯”她大力点头。“我削水果给爷爷吃好吗”说完,她拿着一篮苹果到流理台处理去了。
见心爱孙女离去后,丰老爷再也忍不住出声叨念
“老李,你真不是东西,想的什么烂计策,害得郁儿难过成这样。”丰老爷朝管家吹胡子瞪眼。
“老爷子,老李当然不是东西。”管家打趣道。
“你看,我有几分像”丰老爷挑眉问。
“十分像,十分像。影帝该换老爷做才是。”管家趁机吹捧一番。
“可不是”丰老爷得意万分。
“老爷子英明,想出这种计策。”管家将所有功劳委过全推到丰老爷身上。
“老李你说,有多少人相信”精明锐光乍现。
“除了丰瑞小姐和丰霖小姐外,大家都相信,最重要的是丰郁小姐。”
“郁儿会相信吧我演得这么卖力,还乖乖躺在病床上,哪都不能去。”丰老爷忍不住抱怨。
“丰郁小姐向来单纯,应该相信了。”
“是啊郁儿比瑞儿和霖霖都来得单纯。”同样在养孩子,怎么郁儿乖的像绵羊,她们却像狼,丰老爷百思不解。
“老爷子,王美娜的事怎么处理”
丰老爷冷哼一声:“给她一笔钱,叫她永远不许出现在丰家人面前。”
“是”
“还有”
本欲再说几句话,听见老李警示的咳嗽声,丰老爷当下假装急喘了数口气。
“郁儿,别忙了,东西先放着。”说着,便阖上眼。
“小姐,老太爷累了。”管家的眼睛尽量不去看丰郁小姐,省得自己心一软,就糊里糊涂的说出真相来。
丰郁连望爷爷几眼,心下好生愧疚,轻碰爷爷的手,柔声道:“爷爷,我明天再来看你。”
丰郁神色黯然地自病房走出,浑然不觉在楼梯间王美娜一双邪恶的眼正大肆评量她,和那道紧闭的蓝色门房。
王美娜低头思索一会,脸上浮起冷笑,而后才施施然的离开。
第5章1
丰郁走出医院大门,整个人突然呆住。
夏日天黑得慢,天空还是淡阴的蓝,几抹粉彩尚在天际,不必靠路灯就可以看清他的脸。
高祥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口敞开,头发微乱,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内,表情阴冷又深不可测,只用眼光盯着她,已牢牢的将她钉在原地。
“小姐,请上车。”司机恭敬的声音传来。
猛地一震,丰郁回过神,径自迈开步伐离去。
“丰郁”高祥的命令中掺杂着什么,令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高祥急速地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揽腰抱起,作风霸道强硬。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挣扎地要离开他。
司机在看到丰郁的挣扎,才如大梦初醒,想要追过去时,却被一群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顽童绊住,只能着急地看着丰郁被高祥带走。
他们陷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此刻正值塞车的颠峰,前后都有一大排车子,把他们卡在中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就如他们的关系。
她的头低低的,从一被他架上车后,就维持这动作。及腰的长发如同一道黑色瀑布遮住她姣好的容颜,让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变化。
车子里,沉默好半晌,两个人,两颗心,怀着令人难解难明的心绪。
他想做什么
她在想什么
“丰郁,不说话不生气不问我,告诉我,你的三不政策是只针对我还是所有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放下,改而抬起她下巴。
秀眉一蹙,眼神一敛,眼睛带着客气疏离,推开他无礼的手,礼貌的问:“你要送我回去吗”显然不把他之前的问题当作是问题。
三不政策,她又不是什么政治人物,何须三不,不过是照着爷爷期待的意思做而己。
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完全一派大家风范,优雅而自然,一点也不做作。
“这些年你到哪去了,你都没有受教育吗”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丰郁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抿嘴一笑,想到爷爷发表的谬论,“爷爷说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他说书是穿脑毒药,读得越多脑袋越笨。”
“哦”他挑挑眉毛,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过,挺鲜的。
“娶妻娶贤。”丰郁用着柔柔的嗓音细细诉说:“丰家的女人,只要想着要如何花钱如何装扮自己,让自己谈吐高雅,举止优雅,才德貌兼备就足够了。”
高祥莞尔道:“很别出心裁的想法。”
不过,他想到丰家两个失败的例子丰瑞和丰霖,不禁一脸啼笑皆非的滑稽模样。
丰郁将他不自在的动作看在眼里,“但是,丰霖和丰瑞姑姑是例外。”她脸红的解释道。
她羞红的小脸,惹笑了高祥,“丰郁,你也这么想吗”真好看,像是一块白玉抹上一层淡淡的胭脂,有说不出的动人。他不禁看痴了。
“我”她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很老实地道:“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喜欢死板板的教学方式。”她去上过一次课,就不敢再去了。
她记得老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讲台上放着一条教鞭,老师一字一句的上着课,而那些文章全进不了她的脑袋,眼睛直看着那条教鞭,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第二天,她就没再去学校,爷爷也不强迫她。
“没有人说话吗”他故作轻松问道,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不让她感到两人独处的压力,省得她又像含羞草一样蜷缩起来。
“当然有,父亲和大妈。”她的语气明显一沉。
爷爷请了一堆老师来为她上课,文学艺术绘画舞蹈,为此丰德辉和姜美瑛与丰老爷有过一番激烈的讨论。
在她的话中,似乎有某个地方不太协调,他暂且不去理会,又问道:“他们怎么说”想必是十分精彩,可惜他难以躬逢其会。
“当时爷爷嗤之以鼻的说,台湾的教育根本就是在虐待幼苗,孩子就是要活活泼泼健健康康,一天到晚背了个十来斤的书包,多可怜啊读什么数学物理化学,还不如学点钢琴小提琴,培养气质。”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很难想象丰伯伯也有和丰爷爷据理力争的时候。”印象中的丰德辉对丰老爷总是言听计从。
他爽朗的声音诱导丰郁多说些话。
她口齿并不伶利,随口说来平铺直述,称不上自然生动,但声音悦耳动听,令人感到身心舒畅。丰郁的小嘴一开一阖,浑然不觉自己和他说了许多话,忘了爷爷的叮咛,超出她平常与人的说话量。
车子在车阵中一点一点的前进,她的心也在谈话中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把心情暴露在他面前。
他看了看手表和塞车状况,如他所预期的还会有一段时间,于是放了音乐。转身,手一伸拿出一包纸袋,递给丰郁。
“下午买的,先吃点,垫垫肚子。”
“嗯”丰郁点点头,接过后,打开纸袋,里面有两罐铝箔包果汁饮料和一条未切成片的吐司。
“这是”她迟疑地问道。
高祥用眼角余光彻了纸袋一眼,心思放在她的反应上,“哦下午茶点心,我来不及吃。”
他随口编了个烂理由,事实上东西是他请秘书事先准备的。
丰郁也没想太多,只觉得他还真辛苦,连下午茶都忘了吃,难怪高家事业越做越大,看来高祥功不可没,对他之前纨绔子弟的印象也就稍稍好转,不再以偏概全。
“丰郁,你先吃点,离要回家的路还有一段距离。”他一副大哥哥和蔼可亲的模样,想放松她警戒的心情。
“那你呢你不吃吗”
“我正在开车啊”
丰郁见他两手稳稳的放在方向盘上,挣扎了一会儿,便打开铝箔包开口放好吸管,细心地将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他。
“喏,吃吧”
他张嘴一口吃下她手中的面包,也顺势重重吸吮她的手指。
她一吓,忙要把手收回,他却津津有味地轻咬啃舔,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清澈的眸子,引起她神经未端一阵悚。
她一呆怔,那种勾人眼神那种媚人神态,她似乎曾看过
王美娜
高祥和王美娜,她愈想愈心寒,不禁一阵昏眩,脸色瞬间发白。
高祥忽觉她的手颤了颤,登时变得冰冷,抬起头来,见她本来淡红娇艳的俏脸又回复苍白。
他放开了嘴,两只大手握住她一双小手,总觉冻寒如冰,他身上的热度似乎无法传递给她,他心煎如沸,急急问道:“你怎么了,很冷吗”他打开暖气,碰碰她脸蛋,仍觉冰冰冷冷。
她幽幽叹了口气:“你是个好人,为什么”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滑下她的脸颊,滴在他手背上。
为谁哭高祥王美娜还是自己她不知道
她无缘无故的流泪,搞得他六神无主,他只希望她不要哭,是他逗弄的太过分了吗
他多喜欢听她说话,看她的笑容,但她哭了,如此炙热的泪水与她冰冷的身体大异,灼痛他的手也同时灼伤他的心。
“别哭别哭”他干脆一把抱过她,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温柔地道。
他听说她即将赴意大利去当见习修女,他也听说丰老爷的病是假的,目的是为了阻止他心爱的孙女赴意,还有王美娜的事他有太多的疑问想问传闻中有多少是真的呢
听了高祥这几句话,忽地胸口一热,他在她生命中忽近忽远,她却离他越来越远如夜空中参星宿星只能遥遥相对。
就让她任性一次吧,让她能拥有他的温柔,让她享受他的温柔。
随着车流移动,车内静谧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有那么一刻,高祥希望这份宁静能持续到永远。
诚如老李的计划,王美娜听了消息果然不再闹,至于拿多少钱打发这妖女,这事只有丰老爷和老李及当事人王美娜三人知晓。他们还要她签下切结书,永不和丰郁接近。
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半年后,高祥要结婚了
报章杂志,新闻媒体炒作得厉害,三天两头高祥和王美娜就见报,两人的曝光率较影视歌星还高,甚至有记者绘声绘影地暗喻王美娜是丰郁的亲生母亲,此举教众人为之哗然。
乍闻,丰郁心一惊,吓了一跳,手上热茶一晃,烫伤她的手,茶杯掉落在地应声而碎,碎成千片。“小姐”阿枝惊慌大叫,但见丰郁的双手一片红肿,她连忙带丰郁去冲冷水,把她的手浸在冷水中。
为什么忘了阿婆的交代心不动,情灭绝,唯有忘情绝心才能保护自己,可自她到了丰家,人家对她的好,她谨记在心,不敢有半刻或忘。
如今,被压抑己久的情绪,有如堤防溃决,诸般念头纷至杳来。
“告诉我,多久了这件事情有多久了”
她平复不下乱糟糟的心情,王美娜和高祥,这是怎样的一场混乱,她以为结束了,可是没有,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几乎是脱离正常轨道。王美娜到底在想什么,还有要做什么
“小姐,有好一阵子了。”阿枝很热心地说,这种八卦的事,在下人间流通的特别快。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什么都不知晓,她的心一向单纯,心中放了一件事,就不会有第二件事存在。
是她太糊涂,还是她太专一
“老太爷出院不久后,新闻就出来了。”阿枝拿了一块干爽的布巾,要擦拭丰郁手上的水珠。这双手,不像一般富贵小姐的手般白滑细腻,反倒是手指间有茧,左手的掌心上甚至有一条钢红色的疤。
“是吗”她主动接过布,仍是不习惯有人跟在一旁伺候。
“小姐,其实早在很早以前,我就听说高家的少爷要娶那个王美娜小姐。”阿枝一边说一边打开医药箱,找出需要的药膏,轻轻地在丰郁红肿的地方上药。
丰郁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冷却手上的红肿,神色木然的看着阿枝上药。什么时候她竟一点都不知晓,爷爷将她保护太好,在丰家强而有力的羽翼之下,她不受外界任何干扰。
种花养鸟绘画下棋音乐在她的世界只有这些,梦幻美好的近乎不真实,她不知道外面早已被搞得天翻地覆。
丰郁不再问话慢慢走出去,阿枝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只默默地收拾茶杯的碎片。
过了半晌,幽幽的箫声响起,从窗外送了进来,在室内整理的阿枝探头一看,丰郁斜倚在栏杆上吹箫。
她一身杏黄洋装,微风吹动她衣袂飘飘,吹拂她颈项周围的万缕柔丝,看起来宛若一朵迎风而立的黄花,既柔且美,好看极了。
她家小姐吹奏的曲子,萧声清和,无半点高低起伏。有时抚琴一曲,琴韵绝大也是平和悠然。
可是,近来的曲调却是悲哀多于快乐的,就连她这个不识音律的佣人也忍不住想哭。
丰老爷被丰郁的箫声引来,不知已在旁听了多久,挥手要阿枝下去,站着一动也不动,只是侧耳倾听。
他一直知道郁儿的音感极好,却不知在她小小的身体里竟藏着如此丰沛的情感,如滔滔江水一涌而来,其势锐不可挡,足以教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未毕,丰郁看到老迈的爷爷,遂停下口走上前搀扶。
“爷爷,你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阿枝呢”
“我叫她下去了,她嗓门大听了就烦。”一脸不胜其烦的模样,掩饰刚才的沉重心情。
“爷爷喝铁观音好吗这是前不久岳爷爷差人送过来的。”她拿了茶叶询问丰老爷意见。
丰老爷拿了些茶叶放在手心嗅了嗅,“好,就这个”岳老还真不错,送来的东西都是上等货。
“那爷爷等会儿,马上好。”
丰老爷看她熟练的沏茶动作,满意地直点头,“郁儿,咱们祖孙俩好久没下棋了,来下盘棋吧”“爷爷想下什么棋,我来准备。”她斟了杯茶放在丰老爷手边。
丰老爷想了一会,看到从法国带回的水晶娃娃,便道:“就西洋棋吧”
丰郁拿出樱木制的西洋棋,布好棋局,见爷爷在深思冥想中,也不开口,静静坐在旁边。
顷刻,丰老爷开口:“郁儿,我何时教你西洋棋的”
“爷爷,十四岁那年的三月,正值桃花盛开。”
他颔首,蓦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动人的画面,在落英缤纷时节,一名高大男子俯身吻着一名清雅少女。
“郁儿,我告诉过你,奶奶的事吗”不待她回答,他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从小就和她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她是一个好女人,温柔善良体贴都不足以说得上她十分之一。”
他始终记得她的模样,年纪越大对她的思念越殷切。
“她从没享过一天清福,为我生了五个儿子,没生下一个女儿,对我总是怀着愧疚,但我从不知道她抑郁在心”
丰郁静静听着,脑海中描绘着奶奶的形象。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对她就越来越冷淡,她没有半句怨言,平静的接受这一切,直到我遇见丰瑞的母亲,她是一个很美很媚的女人,我十分迷恋她,直到她突然离开。我回到家看到你奶奶,对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她却不吭一声”
丰老爷的神情净是懊悔悲伤,“没几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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