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

「你的眼睛就像紫se鬱金香一样，好漂亮。」故事的一切就是从这句话开始。
圣历4201年，乌兹赫罗帝国的鄂图尤夏镇有两个年y的男孩相识。
出身於贫穷家庭的阿倪涅.艾瓦与富有人家的修昂.波里波时常一起玩耍，j乎形影不离。天生t弱多病的修昂註定活不过成年，守护在他身边的阿倪涅逐渐发现潜藏内心的真实情感。
圣历4209年，在两人十叁岁那年，修昂死於马车轮下，阿倪涅作为杀害他的嫌犯遭到拘捕。
圣历4216年，相隔七年，修昂.波里波以魔神尚格.波彼的身份再度回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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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4216年二月 乌兹赫罗帝国
更名为尚格的修昂漫无目的走在从没见过的城市裡，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只是不断走下去。
在进行復仇前有着比那更加重要的事、就是找到家人，但他四处打听都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反覆思考为什麼家人与朋友都在他死后搬离原本的城镇，他害怕世界就算少了他一个人也能正常运转、没有人记得他的存在。
他给自己留着一点期待，期待即使过世七年，当初疼ai他的父母与姊姊们也会为他的復活感到高兴、无条件接受现在的自己，他想在这陌生的世界找到一点熟悉感，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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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4216年四月 乌兹赫罗帝国
成为魔神已经叁个月，这副新的身t并没有他想像中便利，仍需要饮水与睡眠，受伤也会產生痛觉及伤口，跟人类没两样。最困扰的是、那并非源自於胃部的飢饿感。
修昂尝试把自己的肚子撑饱过，但身t内部的空洞却持续飢饿，饿到全身力气都被chou光似的动弹不得、甚至开始绞痛，在j次t验这种痛苦后他终於知道该如何解决。
吶、你，等一下。修昂叫住与他擦身而过的孩子。
孩子停下脚步回头往后望，下一秒眼前转为黑暗刺痛灼烧，随着惨叫鲜血不断喷洒。啊啊啊啊啊眼、眼睛
嗯嗯，就是这样。他扬起笑容t拭沾染刀刃的血y。多一点恐惧、多一点害怕，製造美味佳餚吧
魔神以人心为食，也就是、吸收人类的负面情感。只要是由自己製造出的事端，都能填补那g飢饿。
是的，以魔神尚格.波彼之名为世间带点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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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4216年五月 乌兹赫罗帝国
四处游荡的期间，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是靠抢夺而来，无论伤害人、还是杀人，修昂都不会为此產生罪恶感，因为那是他被引导出的本x。
一开始，他只是在入室行窃时不小心使出自己不会控制的能力，男主人突然发狂大吼大叫，让他对这项能力起了兴趣，直接居住在男主人家中观察变化。但他遗忘人类是不持续进食就会死掉的生物，於是男主人就这麼轻易死去。
真无趣。修昂看着尸t说出冷酷感想，后来便对人命的消逝感到麻木。
不，也许他在更早之前就认为杀人这件事并没什麼困难，例如十二岁那年阿倪涅为自己第一次动手杀人时。
以前总是不用为食宿烦恼，现在却落魄成这样修昂坐在某间旅馆的柜檯像个调p孩子摇晃双脚。
而原本应该是经营者的老夫q倒卧在柜檯后方的血泊中，一动也不动。
吶，我跟你们说，其实我本来住在蛮有钱的家庭，根本不用来抢你们这种寒酸的小旅馆。
但是有一天，我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杀掉，他还把我身上的钱全部抢走，很过分对吧比起突然被陌生人打劫的你们，我的心情更糟啊，糟到恨不得杀了他的地步，所以我回到人间寻仇。
哈哈，就像一样的故事对吧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呢喂，你们有在听回头一看高涨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已经死了啊。
跳下柜檯随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咬一口。好怀念以前那个老nv僕做的苹果派，找到家人的话就能找到她吧
她叫做什麼名字呢薇思考一会也想不起来，修昂将苹果丢落地板。哎哎，一个人讲话好无聊。
迴盪在空气中的声音十分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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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4222年叁月 乌兹赫罗帝国 首都连由里思城
将时间点拉回现在，距离葛林姆酒馆杀人事件过去一个礼拜，警方试图搜索白帽先生的藏身地，但即便得到大量的目击情报却无法将他逮捕，原因不外乎是警员被杀或者发疯。
损失大量警力的情况下，让高层联想到二十一年前从首都消失的、那位同样自称尚格.波彼的人。他们都长年徘徊在乌兹赫罗帝国、拥有相同的能力，但确实是不同的两个人。
辛库局长还记得当年身为低层警员的他见到的场面，只要是尚格.波彼所到之处都宛如地狱，尸t残肢四散各地、血花绽放，即便没有遭受那奇怪能力侵袭的人也难以无法保持正常精神。当时的尚格拥有如同鲜血般的暗红se眼睛，令人mao骨悚然。
「下达通缉令吧再这样下去恐怕又会威胁到贵族或王族。」辛库双肘抵在桌面语重心长的说。
「是」
「还有，伟.圣维伯院长还是不肯透漏现在这个尚格的任何消息吗」
「是的，不只找不到病歷、就连当时与尚格.波彼有接触的护士也什麼都不敢说，好像受到威胁的样子。」
「哼，区区一家医院人员的x命哪能跟大量会被危害的x命相比何况还有可能牵扯王宫贵族。」
「那即便以武力b问也是正常程序吗辛库局长。」戴眼镜的男人逕自走入局长室任意cha话，后头跟着脸上留有瘀青的圣维伯。
灰白se的头髮让他的外表比实际年纪大上许多，保持优雅姿态举止像个绅士，但行为并非有礼。
「那、那赫.博萨德先生」对於突然闯入局长室的两人感到惊愕，声音產生颤抖。「您、您误会了，是底下的警员擅自」
「没有上头的命令底下哪敢行动」被称为那赫的男人从怀中掏出菸斗，準备塞入菸丝。
「呃」
「不忌讳x别和年纪一同b供，持有追捕犯人的精神很好，但别太超过。」将菸丝以压b适中挤压在菸斗内，接着取出火柴点燃。「圣维伯医院的医护人员中也有身为奇俐坦家族的艾尔菲在，你打算连她一起牺牲吗」
「不、不，怎麼会呢」
那赫chou口菸吐出浓白烟雾。「你胆敢再对圣维伯医院的人动手就是跟我过不去，后果你能想像得到吧这不是恐吓，而是既定事实。」
「是的，非常抱歉」
「你该道歉的对象是圣维伯医生与那j位护士，下次带上厚礼正式各别登门道歉。」
「是、是的」
「那赫，我们只要能从侦讯室被释放就」想简单了事的圣维伯在对上彷彿深不见底的眼神后止声。
「留有贵族的名号允许我行使权力，何尝不加压在任意妄为的人身上」那是不可退让的、身为贵族的威严。「如果王族怪罪下来就让他们与我对谈。」
待那赫与圣维伯离去后，在场全程观看一切的警官忍不住询问。「局长，博萨德家族虽然还是贵族，但被奇俐坦家族夺取御医头衔后在王族面前应该没有说话的份量，那赫.博萨德先生怎麼一副连王族都不在眼裡的态度」
「那个人是特别的。」辛库拿出手帕擦拭流满冷汗的脸。「他似乎握有王族的把柄，连王族都不敢得罪他。」
「把柄」
「别问太多，小心被捲入什麼麻烦。」
离开警局，那赫为护士们叫来马车，自己与圣维伯单独共乘一辆。
一路不断瞄向那赫没有情绪的脸，圣维伯yu言又止。
「您不喜欢菸味的话我立刻将它熄灭，圣维伯先生。」
「不、不是只是觉得你跟那索先生还真相像，不论是五官、还是那g气势。」
「呵，您在我小时候好像也这麼说过。」那赫难得扯出一丝微笑。「但请您直言真正想说的话。」
身t僵y一下，愧疚低垂头额。「对不起啊、那赫，我以前害过博萨德家现在却需要你庇护，我实在对不起你们」
「过去的事再执着也没用，何况当时您是受到希北.戈拉特的威胁。不过接连遇上两个尚格，您真不走运。」
「哈哈这也许是我的报应。」
「我不会过问您与现在的尚格接触的情况，但他的病歷由我保存，如果警方再问起就说被尚格烧掉。」
「好的。」
那赫并没有向圣维伯说出实话。
他这麼做不是为了保护圣维伯医院，而是保护他那曾经的友人、修昂.波里波。
又经过j天，修昂与薇儿的据点
「尚格先生，这是关於阿倪涅.艾瓦的情报。」薇儿带着担忧表情将一份文件递给修昂。「还有，您已经被警方通缉。」
「是吗」坐在床上倚靠墙壁，修昂接过文件淡然回应。
「虽然没有刊登照p，但您继续穿着这身装扮很容易引起注意」
「薇儿，我向妳说过这麼打扮的用意吧」
「是的，非常抱歉」
「如果妳觉得待在我身边不安定，随时都能走。」他脸上没什麼表情，但眼裡夹带j分落寞。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您」她紧张的跪在他面前牵起双手。「我的命是您救的，也只有您愿意正眼看我，我会永远效劳於您」
沉默j秒，修昂倾下身亲吻薇儿的额头。「嗯，薇儿真是好nv孩。」
没错，不要离开我、不要背叛我、不要使我孤独，填满我那残破不堪的人生，让我确实活着。
修昂与薇儿并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她环顾四周注意状况。
「不用担心，警方这j天突然暂停追踪，大概是他们内部发生什麼问题。」
「可是，就算警方不行动，也还有黑帮那裡」
「我饿了，去找食物吧。」
「等、等等我，尚格先生」
修昂所说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类的进食，而是像前阵子在葛林姆酒馆那样的恶作剧后得到的反应，并非每次都能安然离去是薇儿最担心的地方。她不在意自身安危，只担心修昂又增加伤势，即使拥有不死身、伤口治癒的速度也比人类快上许多，她仍不捨得修昂受伤。
似乎恢復好心情，他一边哼着奇怪旋律、一边甩动手杖，举止像个顽童。然而手杖滑脱出去，打到不远处的卖报童。
「唔」本能反应以手臂遮挡，拿在手裡的j份报纸全掉落地面。
「啊，抱歉抱歉。」一脸嘻笑捡起手杖，修昂毫无诚心的道歉。「原来你更换区域，难怪这阵子都没见到你。」
「你还是如此鲁莽无礼又愚蠢，波彼先生。」卖报童怒视修昂，拍打沾上灰尘的报纸。
「你怎麼能用这种口气跟尚格先生讲话」薇儿扳起脸孔瞪向卖报童。
「吵死了，没长x的花痴nv。」
「长、长」被戳到无法反驳的弱点，她涨红整张脸。
「讲话还是这麼恶毒啊，米多。」修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富饶兴致盯着身高只达到自己x前的小男孩瞧。「那些脏了呢，这样还卖得出去吗不如我买下来吧」
「你是故意来找碴吗」
「找碴我只是单纯想帮你消耗点数量，而且我好像被警方通缉，想看看上面会报导些什麼。」
「那种事情叫花痴nv帮你调查就好，希望你早日被逮捕别再来烦我。」卖报童米多坦露不耐做出驱赶动作。
他维持笑容掏出p夹，从裡头chou出j张纸钞塞到米多手裡。「不只那些，我要把你没卖出去的报纸全部买下，这数目够吧」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皱起眉头，一不注意肩上的背袋就被修昂拿走。「喂还给我，我才不卖给你」
瞧了米多生气的脸，修昂将p夹和手杖丢给薇儿，一手抱着背袋、一手抓扯裡头的报纸四处挥洒。「大家拿吧，免费的唷」
人群叁叁两两停下脚步对这场争执j头接耳，却没任何人愿意出手帮忙。
「混蛋、别再乱丢」米多紧抓背袋想抢回来。「每次都来找我麻烦，害我快被社长革职，你玩不腻吗」
「哈，被革职的话就来替我做事，待遇一定比穷酸社长好。」他笑出声放开背袋让米多因施力往后跌。「每次的反应都很有趣，所以我才这麼喜欢你啊、米多。」
「噁心。」
不想被羞辱现在这副样子也没人同情你，没有能力的话就打破现状做给我看，我对你有所期待。记得当初在修昂突然出现、并且莫名其妙的羞辱自己后这麼说过。
从第一次见面就被缠住到现在，就算恨得牙痒痒也不能拿他怎麼办，比起对魔神身份的敬畏，他带给米多的更多是厌恶与烦躁。只是每当与那双紫se眼眸对上，都夹带一g说不出的怪异。
「别这麼说嘛，知道我的能力还敢直视我眼睛的人并不多，不觉得特别吗」修昂蹲下身，用力搓揉米多的头髮。
「你那双令人讨厌的眼睛有什麼好怕的」米多冷哼一声拍掉修昂的手。
「居然说讨厌，至少称讚一下嘛，我的虹膜顏se可是很稀有喔」
「会称讚你的只有花痴nv吧。」
「才没这回事，以前曾经」
你的眼睛就像紫se鬱金香一样，好漂亮。脑海突然响起一道稚n的声音使修昂停顿下来。
「啊啊、没事。」他站起身跨步离去。「感谢你的招待，米多。」
「尚格先生，等一下」薇儿追随在后仍不忘回头向米多做鬼脸。
「那两个傢伙能不能早点从首都消失啊。」嘀咕一声準备收拾满地残局，这时才发现纸钞还握在掌心裡。「啊拿去丢吧。」
「尚格先生，您怎麼了」薇儿跟在身后不解询问。「如果米多的态度让您感到不愉快，我去教训他。」
「不是米多」收回手杖和p夹，挥之不去的疙瘩油然而生。「妳先回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
「回去。」
「是的。」被遗留原地的薇儿看着修昂没入人群的身影。
确定薇儿没有跟在后头，修昂缓慢停下脚步。
自从知道阿倪涅的消息莫名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原本就是心情起伏明显的人，在成为魔神后刻意压抑情绪，强迫自己表现得猖狂，把所有脆弱隐藏起来，不允许自己像过去那般不堪一击。戴上笑脸，好像游刃有餘的样子，其实面具早已一点一点剥落。
「全都是那个傢伙害的」
喃喃自语，修昂再度提起脚步，一抬头就跟一个男人对上眼，男人在不远处惊愕的直盯着他。
首先提醒他的不是那既陌生又熟悉的轮廓、而是躁动的心臟，chou痛一次比一次强烈，就像遇到
对了、就像是－－
「阿倪涅，等一下去那条街看看好吗」抱着y童的白髮nv人温和询问。
就像是当初称讚他的眼睛像紫se鬱金香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