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锦麟心说,你怎么可能还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大家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这时魏王道:“本王上次送你的食铁兽,你养活了吗?本王后来跟蜀王打听,你好像很久没向他们那边要竹子了。”
那只小貘当初是为了让暇玉开心才讨回来的,可没多久,他和暇玉大吵了一架,他一怒离京,又在路上诈死,留下暇玉一个人在京师,那时候她自身尚且难保,哪有心思让人往京师运竹子,那年冬天又冷,小貘缺粮少用,又染了病,他回来之前就病死了。锦麟不想解释的这么复杂,就道:“那物不好养,到京师没多久就死了。”
魏王笑道:“水土不服啊,反正在蜀地时也不好养活。这一次,本王前来,再送你一物!可养也可吃!”
暇玉这个做媳妇的,在长辈面前要懂规矩,虽然心中万分好奇,但却不敢插嘴,静坐在一旁。上次送个熊猫,已超出人的想象,这一指不定又是什么。
锦麟问:“不知舅舅又送什么给外甥?”既然能吃,那肯定是动物,不是人了。幸好幸好,上一次他来,要送两个美女给自己,被自己利索的拒绝了,暇玉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哈哈,你们随本王来看吧。”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对一旁站着的小女孩道:“灵犀啊,你要是害怕,就待在这儿,外公一会就回来。”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了眼四周,最后还是点点头,道:“灵犀不去了,等您回来接灵犀。”
锦麟便对儿子道:“毓泽,你也别去了,陪你小表妹玩。”
毓泽脸色一苦,在看那个小姑娘就不那么顺眼了,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等锦麟和魏王出去了,暇玉看着自己的儿子撅着小嘴,而那小郡主则有些局促的站着,她便笑道:“咱们去后院看看小弟弟、小妹妹好不好?”
毓泽嘀咕道:“有什么好看的,天天看。”
暇玉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儿子,道:“泽儿,乖,别闹脾气,叫郡主笑话了去。”
灵犀郡主身份虽然高,但毕竟是个小孩,点头道:“就去看弟弟,妹妹们吧,祖父不知要什么时候回来。”
暇玉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后院。为了魏王到府中做客,她梳洗打扮,忙了一上午,还没倒出空来看龙凤胎。这会那对双胞胎已经醒了,女儿吮着白嫩嫩的小指头,笑呵呵的看着周遭的人。而二儿子毓琨显然对外界的环境没那么顺心,憋屈着一张脸,好像在酝酿哭声。
暇玉心中叹道,毓琨这般爱哭,倒是和毓泽小时候一个模样,老天保佑,长大了,千万别像他哥一样调皮捣蛋。
灵犀一双乌黑的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两个婴儿,道:“他们长大了,会长的一样吗?王府里的大小刘娘子,人家说是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呢。”
同性双胞胎一般是同卵分裂的,所以外貌一样,而龙凤胎是异卵的,长相和普通兄妹一样。没等暇玉解释,就听毓泽道:“是毓瑶像男的,还是毓琨像女的?哎呀,这可不好。”使劲想了想:“还是毓琨像女的吧。书上说有个大将军长的‘面若好妇’。男的容貌像女的不碍事,照样能建功立业!要是妹妹像男的就完了,没人想娶她。”
“……”你小子才多大,就操心妹妹的婚姻嫁娶了。暇玉道:“他们长大了,容貌和正常人一样,不要担心了。”但毓泽眉头不展,看样子还在纠结,过了一会又问:“妹妹会长胡子吗?”
“……”暇玉低声叹道:“怎么会?!”
“他们是孪生子啊,弟弟如果长,妹妹也会的啊。”
对男女性别刚有模糊概念,又分不清具体差异的儿童,真令人头疼。
郡主被毓泽带的也看着两个小婴儿,蹙眉在想着什么。在这令暇玉哭笑不得的气氛中,就听门外魏王的贴身老太监道:“郡主殿下,王爷回来了,让老奴接您过去。”灵犀听了,朝暇玉告辞后,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这时,锦麟迈步进来,暇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陪舅舅了吗?”
锦麟沉重的看了眼儿子,把他拽到一旁,低声叮嘱着什么。暇玉就见毓泽锁着眉头,好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等丈夫交代完了,她便问;“你和他说什么?是毓泽无礼,让殿下不快了吗?”
“不是,是毓泽太好了。”他话说一半,没说完,就说开了别的:“你知道,刚才他给我看了什么?是鳄鱼。”
“……”
“我虽然喜欢吃鱼腥,但我可不是什么鱼都吃!”锦麟咂嘴:“又说鳄鱼的肉甜香,又说能治病的。还是舅舅自个留着吧。”
毓泽在一旁跳着问:“鳄鱼长什么样?吓人吗?”
锦麟道:“你先把我交代你的事做好,这些无关紧要的不许问。”
暇玉道:“你交代儿子做什么?”
锦麟挑挑眉,摸了下鼻尖:“没什么。”
他有个小毛病,不自在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摸鼻尖。暇玉越发奇怪了,可问锦麟,他只说她早晚会知道的。说完这些,他转身急匆匆的走了,说是去前厅陪舅舅说话。
他让她等,她就等着好了。晌午,魏王和小郡主本来是要在府中用饭的,结果还没开席就发生了一件事让暇玉目瞪口呆。
那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小郡主一言不合,就将人给推到在地。灵犀到底是个孩子,受了欺负,抽抽噎噎的一直掉眼泪。暇玉如芒在背,连忙给魏王赔罪,锦麟也假惺惺的代儿子道歉。魏王嘴上说什么,孩子之间闹着玩。但脸色却十分不好看,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菜,便借故带着哭着的眼睛都肿了的小孙女走人了。
锦麟在门口送走舅舅,松了一口气刚回到屋内,就对上妻子严厉的眼神:“……你,你叫毓泽去打郡主?”
锦麟清了清嗓子:“你听我说。”
“嗯,那你说。”她必须听听,究竟是什么理由,能让一个做爹的指使自己的儿子去欺负一个小姑娘。
“我们在看鳄鱼的时候,魏王一个劲的夸毓泽,还说年岁和灵犀十分合适,那意思不就是想结亲么。”锦麟咧嘴道:“咱们儿子要是娶郡主这辈子就毁了!我让毓泽给灵犀一个推搡,算是轻的!她要执意嫁进来,就给她落毒让她活不到出嫁。”
锦麟对和皇族结亲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不过暇玉也差不多,她可不想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一门亲事给毁掉了,不管魏王是不是那个意思,还是矫枉过正的提防着的好:“魏王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他们还这么小,再说了,以前发生过一件悲剧了,怎么还……难道觉得只要是青梅竹马,从小定亲,两人自小熟悉就能相亲相爱?”
“不是我说,藩王在封地里只知道吃喝玩乐,远离朝堂斗争,脑袋都僵了。越是在封地土生土长的王爷想的越是简单。”锦麟道:“皇族的人从不管别人怎么感受,他们想嫁就嫁,也不管别人受的了,受不了。”
暇玉被他‘土生土长的王爷’几个字逗的呵呵笑道:“有惊无险,这么轻松的就让魏王打消了念头也好。你怎么跟毓泽说的?他没问你为什么要推郡主?这俩孩子之前还挺好的。”
“我跟毓泽说,只要他按我的说做,就给他两天假期不用读书。”
“……”
锦麟摸着下巴道:“许诺的太多了,我觉得只许诺一天,他也会做的。”
“……”
这时丫鬟进来禀告说,前厅有锦衣卫指挥使司的人求见。锦麟便在妻子脸上吻了一下,出去见人了。
第九十四章
毓泽欢脱了,今天为了迎接舅爷魏王殿下,本就停了课,再加上明后两天,他可以连续逍遥两天多。方才把小郡主推搡了个跟头,换来难得的假期,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划算了。
锦麟走后,暇玉正在由丫鬟伺候着往下换贵重的礼服,刚脱了外面的褙子,就见大儿子在拖着一只猫走了进来,她一瞧,就把眼睛眯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一只猫,你还用绳拴上,牵着走呢?”
那是只很常见的虎皮猫,个头不小,这会被毓泽拿绳子拴在脖子上,拖着走,没走一步,那猫就不情愿的‘喵’一声,样子痛苦极了。毓泽瞅了那猫一眼,兴奋的说道:“原来可以不拴着吗?我要抱它,可是他们说它抓人,我只能这样拴着玩!娘,那我把它解开了!”
“慢!”暇玉立即出声阻止:“就这么拴着罢,省得它抓你。”
于是毓泽就蹲身,很认真的把猫拴在了桌子腿上。暇玉看着那猫不停扭头,分别用前爪后爪挠那项圈,想要摆脱束缚的样子,十分不舒服,把儿子拉过来,道:“你看它多难受,泽儿,咱们别玩了,行吗?”
毓泽不情愿的道:“可是爹答应我了,让我这两天想玩什么玩什么。”
提起他爹答应他的事,暇玉觉得有必要做点事后的心理矫正。她一边给儿子抻平衣襟,一边说道:“欺负人的事,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尤其是女孩子,天生力气比不上你,你不能欺负她们。”
毓泽眼珠一转:“我欺负人可以不用读书吗?”
“……”
他抿嘴笑,还有几分得意:“要是能,我就欺负。要不然,我才懒得惹她们,就知道哭,没劲死了。”
“……”原来欺负人还有标准。暇玉十分无语的摸着儿子的小脑瓜,心想也不知道谁能入你的眼,佩的上你的欺负。她叹道:“总之,就这一次,不能再欺负人了。动物,咱能别欺负也别欺负。”
毓泽推着母亲的膝盖,有些撒娇意味的求道:“您要是送我个蒙古马,我绝不欺负它,每天都给它刷毛,好好养着它。”
暇玉微微摇头,口中道:“这件事你就别想了,真的,你爹也不会同意的。”
“那,那我再去推小郡主一下,能给我买马吗?”毓泽仰望母亲的眼睛,十分认真的问道。
暇玉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道:“咱们不是都说了么,唯有这一次而已,没有下次,也不能再去欺负别人。”
“为什么?”
暇玉纠缠不起了,道:“一会回来问你爹。”
毓泽知道问父亲的结果会更糟,母亲是打算敷衍自己。便一嘟嘴,俯身去解拴在桌腿上的猫。暇玉道:“平时,你让别人给你牵着那猫,不用次次都拴着,多麻烦。”谁知儿子回道:“伏虎它不是人人都牵的住的。”
伏虎……
儿童的内心世界是很丰富的,暇玉决定任儿子的想象力自由驰骋,哭笑不得的道:“那你带着你的神兽去玩吧。”
毓泽便拽着那可怜的猫出去了。他身后则跟着一堆的仆妇和丫鬟,生怕他出闪失的跟着。好在毓泽已经习惯众人跟随相伴伺候了,自己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毫不在意周围的情况。
等儿子走了,暇玉想他把一直斑纹虎皮猫当‘伏虎’,不禁笑道:“若是那把鳄鱼留下来,倒能称得上‘青龙’。”
她向外看了眼,心中嘀咕,锦麟怎么还没回来,难道锦衣卫的人来通报的事情很重要吗?
—
锦麟怒。
待听完李苒的汇报,他愤怒的一拍桌子,道:“什么民间乱党,妖言惑众!分明是那阉人找茬给我难堪!穆静宸好歹姓穆,我怎么处置是家族内部的事,什么时候他们东厂横插一脚,代我处置静宸了?”
李苒自得到寒岗县县丞穆静宸被东厂以‘妖言’罪名给逮了,就立即来穆府汇报,可碍于魏王不方便登门,好不易等魏王离开了,他马不停蹄的就登门了。几个月前,吴家大少爷去了寒岗县,可惜还是没有救回身患重病的钱夫人。此后,吴大少爷折返南京,而在寒岗县的美玉与穆静宸在那穷乡僻壤,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已生活在一起了。
见尘埃落定,李苒派去的人逐渐撤离,只留了一个负责盯梢传信的人,其余的都撤离了。可没过多久,就出了事。
穆静宸早年求学的老师,在民间讲学著书立说,期间有抨击时政的言论。被人举给了东厂,东厂便将人给逮了,连带着他的学生们多多少少都受了牵连。只不过穆静宸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书院,再者,他并非那书院先生的嫡传弟子,把他牵连在内,太过牵强,让人不得不怀疑背后的目的,是冲着穆锦麟去的。
锦麟蹙眉道:“那吴美玉此时人在何处?最糟糕的不是静宸被抓,而是静宸被抓,牵连出别的事情。”
李苒想都没想,便道:“属下这就传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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